第3章 (3)
坐起來,抓起手機,擱在耳邊,電話一接通,她噼裏啪啦的喊道,“我沒錢買保險!我也不是萌妹子,約我會你後悔的!牛郎就免了,俺腐女一枚!ok?”
那端頓了幾秒,低沉而清冷的聲音傳來,“我是你的丈夫。”
墨初鳶猶處在混沌狀态,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嗓音極為不悅,“你有病啊!大半夜的詛咒我!老娘單着呢!”
挂斷電話,她一頭紮進被窩,閉眼靜默數秒,猛地睜開眼睛。
剛才那個聲音是……
這時,手機再次響起,她快速接聽,還未開口,那端一道暗沉冰冷的聲音傳來,“鳶兒,開門。”
“……”
腦袋死機幾秒,反應過來之後,從床上跳下來,沖到門口,才意識到自己把門反鎖了。
打開門,小小的她囚在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籠罩下來的陰影裏,看不清他臉上表情。
“暮……暮城……”
她有些語無倫次,苦逼垂頭,恨死自己剛才口不擇言,好像還罵他神經病……
玺暮城沉着一張俊臉,看着耷拉着腦袋的墨初鳶,看了一下門栓,“防範意識還挺強。”
末了,他走近一步,附低身子,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染着深夜的涼意鑽進她鼻息,她一擡頭,差點撞上他下巴,本能偏頭,突然,下巴一緊,是他修長的兩指捏住了她圓尖的下颌,又微微擡高,被迫與他一雙深邃似海的眸子對視。
☆、尾狐21:防狼防老公
尾狐21:防狼防老公
“你在防誰?”他雙眸蘊着耐人尋味的光,嗓音低沉而性/感,好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尖上擦過一樣,又癢又麻。
他的手指冰涼而幹燥,自她下巴皮膚一點不斷地升溫,迅速地蔓延至頰畔,火燒一般滾燙。
尤其此刻,看着她的雙目灼烈如炎,帶着一絲侵占和危險氣息,她口随心,蹦出兩個字:“防狼。”
玺暮城頭低下來,額頭抵着她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縷笑。
兩人距離之近,呼吸瞬間共融,她呼吸一窒,心跳紊亂,思維也亂了套,腦袋暈暈乎乎的。
玺暮城頭低了又低,兩片柔軟而濕潤的薄唇含住了她的唇。
混合着茶香的味道劈頭蓋臉而來,墨初鳶瞬間僵凍,木頭樁子一樣,做不出一絲反應。
她的青澀和身上散發着的馥郁馨香,讓玺暮城心頭莫名一顫,本蜻蜓點水的吻,波紋動漾,呼吸一緊,挑開她的雙唇。
墨初鳶攸地睜圓雙目,怔怔的看他柔軟的墨發,濃黑如墨的劍眉,線條淩厲的額頭,尤其是他又硬又長的睫毛下一雙半阖的雙眸,那裏面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燃燒。
五年前那夜,蕭瑾彥吻她的一幕,與此時此景一點一點重合。
她腦袋嗡的一片空白,這個吻,麻痹了她的神經,心神在過往回憶與現實游離,疊加,她像沉進一個黑色望不見底的漩渦,呼吸一點一點變弱,身子一軟,往下墜去。
玺暮城一臂穩穩地托住她纖細的腰肢,鼻尖擦着她的鼻尖,嗓音微微嘶啞,問,“防什麽?”
她仰仗着他手臂的力量才得以站穩,眼神有些迷離,喘息未定,聲音輕柔的像耳鬓厮磨間的脈脈情話,愈加顯得又嬌又糯,“防色/狼……”
那一瞬間,玺暮城雙眸深處燒的那把火愈加熾熱,溫軟濕熱的薄唇再度壓下,奪取了她的呼吸,糾纏不休間隙,呢喃,“防什麽?”
她猶然陷在眩暈中,身體熱得發燙,虛軟無力,聲音黏柔不膩,“防老公……”
玺暮城像是對她的懲罰,加深加重了這個吻。
由輕柔如風到如雨如絲,最後,在墨初鳶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停下來,擱在她腰上的大手猛地收緊,下一瞬,将她抵在牆上,薄唇落在她耳畔,嗓音透着蠱惑人心的性/感,“你還單着?”
“……”原來還記着這一茬呢!她阖張着被他折騰的水晶糖似的紅唇,“不是……”
“跟我結婚是詛咒?嗯?”他望着懷中美麗動人的小妻子,想起剛才電話中,她對自己有丈夫這個事實的排斥,眉頭緊皺。
“我錯了……”
她寧可被平日裏嚴肅冷沉的他批評一頓,也受不了這種身心備受煎熬的懲罰。
☆、尾狐22:你翻牆要去哪兒?
尾狐22:你翻牆要去哪兒?
玺暮城一雙黑沉不見底的墨瞳,在橘色光線下蘊着點點星光,突然附身,将墨初鳶打橫抱起,朝床邊走去。
身體忽然騰空,沉在他結實有力的一雙臂彎,墨初鳶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襯衫衣領。
一雙霧蒙蒙的水眸凝望着他線條娟俊的下巴,刀削如刃的薄唇,挺拔俊秀的鼻梁,濃長睫毛掩蓋下的一雙深邃清幽的眼睛,墨黑的雙眉。
她擡手,撫上這張刻骨銘心的容顏,心神搖曳在倒帶的記憶長河。
大一某天晚上,墨初鳶站完第一班崗,與同學交接之後,直奔訓練場,翻校園高牆,為了溜出去看演唱會。
突然,一束手電筒強光照過來。
一道冷沉如冰的嗓音猛然響起,在這寂靜的夜色顯得尤為清冷,“墨初鳶,你在幹什麽?”
墨初鳶被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脊背發寒,循聲望去,卻見白熾光線裏,蕭瑾彥一身軍裝,冷峻玉立。
“你翻牆要去哪兒?”蕭瑾彥雙眸冷厲,瞪着趴在牆頭像一條毛毛蟲的墨初鳶。
“我……我看星星……”她信口雌黃。
“今晚只有月亮。”他薄唇輕扯。
她擡眸,望天,“我賞……月……”
當湛黑夜空映入兩顆麓黑瞳仁時,她苦逼眨眼,哪有什麽星星月亮?
上當了……
蕭瑾彥眉頭皺的能夾死一只螞蟻,聲音冷肅駭人,一字一頓,斥道,“墨—初—鳶!”
“到!”
小心肝一顫,她本能擡手,朝他行了一個軍禮。
雙手沒有附着力,身子一歪,撲騰了幾下,從兩米多的高牆上跌落。
她以為,蕭瑾彥縱然再冷酷無情,最起碼,她是他的學生,至少不會見死不救。
但是,她想多了,也低估了這人的冷漠程度。
噗通一聲。
“啊!疼疼疼!”她一邊揉着快要摔成花瓣的小屁/股,一邊指着一旁冷然杵立的蕭瑾彥,幽怨道,“蕭長官!你會不會憐香惜玉?”
“兩米障礙牆體攀爬、跳躍訓練,‘攀爬’學的比猴還精,‘跳躍’卻一點沒有學以致用!下面若不是草地,你一定摔殘!明天訓練考核,若不及格,每天訓練加時!”
“……”
墨初鳶一顆心拔涼拔涼的,她疼的要死,他竟然大言不慚的強調什麽鬼訓練!
“回宿舍去!明天交五千字檢讨!”
蕭瑾彥下完命令,轉身就走。
“喂!蕭長官!”墨初鳶急忙從草地上爬起來,追上去,突然,踩到石頭,腳踝一歪,她驚喊一聲,“啊!疼!”
蕭瑾彥轉身,一雙黑沉不見底的眸子波瀾不驚的看着蹲在地上直呼“疼”的墨初鳶,好像質疑她是否在演戲。
☆、尾狐23::一次又一次拒絕和漠視中還這麽不要臉!
尾狐23::一次又一次拒絕和漠視中還這麽不要臉!
墨初鳶見他不為所動,索性蜷在草地上,嘴裏誇張地喊疼,脆弱的如一株小白蓮。
蕭瑾彥靜默幾秒,走到她面前,高大挺拔的身型蓋下來的陰影将她整個籠罩,極具壓迫感。
她心虛生怯,以為他要懲戒她。
卻不想,一向冷酷無情的蕭瑾彥竟然俯下身子,半蹲在地,一雙胳膊穿過她後背和雙腿,将她打橫抱起,朝訓練場外走去。
身體突然間騰空而起,墨初鳶低呼一聲,雙手抱住了他的脖頸。
他身上淡淡的清冽皂香混着專屬于男人濃重的荷爾蒙氣息鋪天蓋地襲來,奪走她寸寸呼吸,一向厚臉皮的墨初鳶心跳如雷,緋色容光。
“不疼了?”他垂眸,凝着她,意味深長。
一直以來對她冷漠以待的男人此刻抱她在懷,她像一個做夢的公主,心中炸開了一朵花,腦袋往他胸膛一靠,聲音軟糯嬌柔,“疼,真的疼……”
她突然靠過來,混着馥郁馨甜的體香鑽進他鼻息,他呼吸一緊。
迷彩服裹着她纖柔身體的前方柔美,随着他步伐走動的頻率,若有似無的擦着他堅硬的胸膛,再加上她又軟又糯的聲音,一柔一鋼,百煉鋼亦化為繞指柔,他身體瞬間繃緊,眉頭皺的更深了,目光落在她迷彩褲下露出的一截白皙腳踝,眸色幽深,開口,嗓音幹澀,黯啞,“腳疼?”
“嗯。”
“哪只腳?”
“嗯……右腳……”她揚起左腳。
“是嗎?”蕭瑾彥薄唇輕抿,手臂突然一松,“我讓你知道一下什麽是疼!”
“啊!”她以為自己又要摔下去,雙臂蔓藤一樣更緊的纏住他脖頸,整張小臉埋進他頸窩,一邊貪婪的嗅着他身上好聞的清冽味道,一邊在他耳邊柔聲低喃,“蕭長官,你想讓我怎麽疼?”
她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脖頸皮膚,瞬時漾起暧/昧的顆粒,又酥又麻,他臉沉得吓人,寒聲斥道,“給我安分點!”
像是中了他的魔法,她得寸進尺,小臉又蹭了蹭。
蕭瑾彥噶然止住腳步,逼至絕境的無力感和體內壓抑不住的燥熱,化為怒火,“墨初鳶,你懂不懂什麽是女孩該有的矜持?”
“懂。”她擡頭,與他一雙黑眸對上,眼底流露而出的愛戀,逐漸黯然、灰白,“若我矜持點就可以追上你的話,我不會在被你一次又一次拒絕和漠視中還這麽不要臉!”
蕭瑾彥雙臂不由地收緊,感受着懷裏那麽一點分量的纖纖女孩,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湧動着什麽,緩緩地開口,嗓音很輕,卻冷到極點,“這是軍校,是部隊,軍紀嚴明,你是我的學生,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學習、訓練、一天到晚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尾狐24:我有資格管你
尾狐24:我有資格管你
墨初鳶心裏難受的像堵了塊大石頭,逼回眼中泛起的濕意,頭靠在他胸膛,安安靜靜的,沉默。
這次,沒再兇她,任她靠着,繼續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訓練場上路燈昏暗的緣故,他走的很慢。
軍裝下胸腔沉鳴雷鼓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扣擊着她的耳膜,仿佛每一次搏動都撞擊着她的心。
訓練場很大,走到一半,墨初鳶像游戲裏戰場滿血複活的戰士,重啓進攻模式,冷不丁冒出一句話,“蕭長官,我是你的人了。”
“胡鬧!”蕭瑾彥冷聲呵斥,對她的進攻,難以招架。
墨初鳶不到黃河心不死,“我剛才從牆上摔下來,你說萬一……”
“萬一什麽?”
“從那麽高的牆上摔下來,萬一……處/女膜破裂怎麽辦……”
尾音剛落,蕭瑾彥腳步如電腦死機一樣,嘎然頓住。
一雙眼睛像一團漆黑的魅影,逼視她,“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說的完全有理可據有理可依,你要對我負責。”
“胡鬧!”
墨初鳶豁出去了,有意激他,故意氣他,雙手将他脖頸拉低,粉唇湊到他耳邊,輕柔低語,“你看這月黑風高夜,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要不要檢驗……”
“墨初鳶!”
蕭瑾彥朝她吼了一聲,臉黑的比煤窯的碳還要黑,快速朝前走了數步,又頓住。
這次,沒有吓唬她,手臂一抛,将她扔進訓練用的大泥坑。
“給我好好清醒清醒!”他聲音極冷,讓人不寒而栗。
墨初鳶從泥潭爬起來,衣服,臉上,頭發,糊滿了泥巴,整個一泥娃娃。
她覺得在追他的路上已經走到了盡頭,朝他離去的背影,大聲喊道,“你不要我沒關系!喜歡我的男同學沒有一個連也有一個師!我告訴你!蕭人魔!我放棄你了!我早晚會交男朋友驗證……”
忽然,蕭瑾彥迅捷跳入泥坑,大手一抓,将她撈入懷裏,一個轉身,将她狠狠地抵在坑壁。
兩根手指捏起她沾了泥巴的下颌,怒道,“你給我消停點!你要敢給我胡來……”
“怎樣?”她截斷他的話,瞪圓的麓黑雙眸,淚光閃爍,“你是我的誰啊?憑什麽管我?”
光線昏暗,她眼睛裏閃閃的晶亮卻像熾燈一樣,将他一雙黑黢黢的眼睛深處藏着的複雜情緒照射的像一條璀璨的星河,冷靜回道,“你是我的兵,是我的學生!我有資格管你!”
她不置可否。
課堂上,他是教授,她是學生,訓練場上,他是長官,她是列兵學員,她對他,更多的是崇拜和尊重;走出課堂和訓練場,在她的眼裏,沒有教授,沒有軍銜,她的眼裏只看到一個男人。
☆、尾狐25:現在,我在你的懷裏很專心
尾狐25:現在,我在你的懷裏很專心
她锲而不舍的追逐卻從未換來他分秒的停駐。
終是,怨尤叢生,“我明天就交一個男朋友,我看你能把我怎麽着……”
“閉嘴!”他對她吼了一聲,高大的身體覆蓋下來,将她更緊的抵在坑壁和他身體之間,她瞬間成了漢堡包裏的肉餅。
盡管被他壓的快要喘不過氣,她也不舍得推開一分一毫,心裏攪起的悸動一層蓋過一層。
感受着他堅硬如鐵的胸膛壓着她胸前柔軟,感受着兩人共融的炙熱呼吸,感受着彼此交錯相織的劇烈心跳,感受着他渾身緊繃的肌肉,感受着他蓋在她身上的渾厚力量,以及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她沉溺其中。
雙臂勾住他脖頸,聲音透着委屈和落寞,“蕭瑾彥,我就那麽讓你讨厭嗎?”
“不許這麽叫我!”
她深情地望着他,輕柔喚道,“瑾彥。”
“你……”
“瑾彥,瑾彥,瑾彥。”
蕭瑾彥眸色一深,捏起她的下巴,抿的極深的薄唇猛地侵下來,離她唇瓣毫厘之距,卻猛地頓住,嗓音透着隐忍的黯啞,“墨初鳶,別再惹我。”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她滿目幽怨,擡手,朝他堅硬的胸膛又捶又打。
而他,像一個鐵人一樣一動不動,任她撒氣。
突然,墨初鳶腦袋中閃過什麽,停止動作,疑惑地望着他,“你該不會真如傳言中……是……gay……”
蕭瑾彥五官瞬間青沉如冰,冷眸燃着火焰,更緊的壓向她,與她身體嚴絲合縫。
這次,她真的要喘不過氣了,關鍵是,有什麽堅硬如鐵,頂的疼。
她扭了扭身體,“你壓的我不舒服……還有……疼……”
蕭瑾彥阖上眼睛,紊亂的呼吸略帶喘息,大手攥住她纖細的腰,啞聲吼她,“別動!”
她懵懂無知,往他懷中深處鑽了鑽,柔聲輕語,“課堂和訓練場上,無論你怎麽兇我罰我,我都不會哭,因為我确實不專心,上課和訓練的時候,只顧看你了……可是此刻,你要是兇我的話,我真的會哭,因為,現在我在你的懷裏,很專心……”
字字綿軟,句句噬心,像蟲蠱一樣,将玺暮城最後一絲理智蠶食鯨吞,他睜開眼睛,一雙灼燒之後殘留欲/念的蒸紅眼睛望着她,“你還小……”
短暫的沉寂,墨初鳶視線垂落,定在被他壓的變形的前方兩團盈軟,故意曲解含義,“不小了,你感覺不到?”
“……”蕭瑾彥身體緊繃的那根弦崩然斷裂,腦袋沉在她小小纖瘦的肩膀,聲音像黏在喉間快要融化的貴妃奶糖,模糊,黯啞,“回宿舍去,別再胡鬧……”
他破天荒的溫軟,像一顆一顆帶着棱棱角角的小石子,撞進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酸酸的,疼疼的。
☆、尾狐26:我是誰?
尾狐26:我是誰?
她聲音軟糯,“回你的單人宿舍?”
“……”蕭瑾彥心神一震,猛然捉住悄無聲息落在他皮帶上的一只柔軟小手,雙目燃着殘留的欲/火,“墨初鳶,你知不知道什麽是危險?”
“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
十八歲的年齡,一些事情,懵懵懂懂,适才,她好像意識到硌着自己的是什麽……
“閉嘴!”他截斷她,聲音比腳下的泥水還要涼,“墨初鳶,你只是我的學生,僅此而已。”
語落,他冷漠地将她推開,轉身離去。
墨初鳶依然保持靠在坑壁的姿勢,被他身體覆蓋的熱度還在四肢百骸流竄,最後,卻是一遍又一遍的冰冷。
委屈和難過,達到鼎盛,眼底氤出的水霧,凝結成滴,将前方那道冷酷決絕的背影剪碎。
遨游記憶中的心神歸位,卻又沉在一個黑不見底的漩渦中。
蓋在她身上的重量,耳邊濃重的呼吸,快要窒息的吻,在她身上攪弄風雲的大手……
當她的小手被一只大手牽着落在一條冰冷的皮帶上時,墨初鳶霍地睜開眼睛,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沉溺在玺暮城攪起的風雨裏……
思維混沌,她望着上方冷峻的男人容顏,眼底蘊滿晶瑩,沾濕了長睫,緩緩溢出。
阖張着微腫的紅唇,墨初鳶依然保持着“蕭”字口型,梗在喉間,疼的發不出一個音。
玺暮城望着身下迷蒙柔憐的墨初鳶,擡手,溫柔地拭掉她臉上未幹的淚珠,幽冷出聲,“我是誰?”
像熊熊烈火冷不丁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墨初鳶猛然清醒,環抱在他脖子上的一雙手,猶然垂落,嗓音細啞,“暮……暮城……”
“不許走神……”
他低頭,強勢地奪走了她的呼吸。
殘存不多的意志,推搡着他,但每一次抗拒,卻換來他更深的糾纏,她堪堪承受,力量值,防禦值,血條值,一點一點降至負數。
最後,兩人束縛落盡,身體零距離緊貼,他蓄勢待發,嗓音啞的厲害,“滿意嗎?”
“……”她渾身僵硬。
“嗯?”他呼出的熱氣,灼燒着她脖頸皮膚。
“我……我錯了……”她雙手緊緊抓住床單,渾身上下只剩下這一項被動技能,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玺暮城俯視着身下緊張又兢懼的墨初鳶,不禁地想起,适才她望着他淚眼婆娑的畫面,墨眉攸地蹙起。
她把他當作另一個男人了嗎?
想及此,冷漠地從她身上下去。
墨初鳶怔了怔,望去一眼,立時臉紅耳赤,只見他赤着身體去了浴室。
她急忙扯過被子,将自己蒙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沒心沒肺睡着。
☆、尾狐27:你認為,我為什麽娶你?
尾狐27:你認為,我為什麽娶你?
翌日。
她醒來的時候,身邊空蕩蕩的。
浴室,看着鏡中裸/呈的身體,她驚叫出聲。
她脖子、胸前、滿滿紫紅吻痕,連腰上都未能幸免……
昨夜一幕幕滾進腦海,小臉僵紅。
一樓餐廳,難得的是,玺暮城也在,正坐在椅子上看報紙。
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灰色領帶,簡潔清貴,一派商睿,渾身散發的強大氣場,有一種無形的距離感。
在他身旁坐下,她輕輕地說,“早……”
玺暮城将目光從報紙上移開,落在她身上穿的一件高領線衫上,略作停留,又移開,站起身,淡淡道,“我去公司。”
“你不吃早餐?”
“是午餐。”
“……”她看了一眼腕表,已是十一點,臉一紅,“抱歉,我起晚了……”
“不怪你。”他看着她,意味深長。
“……”不怪她?難道怪他?顧不得深想,見他要走,急忙喚住他,“暮城……”
“什麽事?”
“關于墨氏注資的事情……”她委婉提醒。
玺暮城一雙高深莫測的眸子望着她,“鳶兒,我是商人,商人以利為先。”
落地窗外的陽光彙成一圈一圈琉璃似的光芒傾灑進來,為他身上蒙上一層朦胧的橘色,愈加顯得他俊秀挺拔。
記憶中,一身橄榄綠軍裝的蕭瑾彥與眼前的人再度重合。
不斷交替的兩道身影,形成兩條對比鮮明的色彩,在他說自己是一個商人坦然言利的那一刻,那道橄榄綠的影子逐漸模糊,被徹底覆蓋。
一個軍人,一個商人,兩條永遠不會有交點的平行線,她覺得諷刺。
玺暮城眼睛裏的黑白光影,清明澄澈,“墨氏正陷入經營危機,資金鏈幾乎全部崩斷,為什麽玺氏願意入股這樣危機四伏的公司?”
墨初鳶皺眉,“既然玺氏一開始并沒有意向援助墨氏,這場商業聯姻還有什麽意義?”
她一雙水漉漉的大眼睛含嗔帶怨,菱形粉唇微微撅起,氣呼呼的模樣,又萌又可愛,玺暮城忍不住伸手,輕觸在她臉上,“為什麽嫁我?”
抗拒他的碰觸,她側臉躲開,坦蕩如斯,“救墨氏。”
他冷眸微眯,“你認為,我為什麽娶你?”
包裹婚姻的美麗糖衣,一旦撕開,是純粹的利益,她總是在玺暮城身上捕捉蕭瑾彥的影子,産生迷惘,卻忘了實質。
“玺先生,放眼整個月城,比墨氏規模大的公司不在少數,你卻選擇與風雨飄搖的墨家聯姻,無商不奸,無利不聚,據我所知,墨氏所涉及的産業,正是玺氏現在所空白的部分,玺氏如日中天,旗下各行各業不斷地飽和,急需拓展新的領域,擴大商業版圖,墨氏雖不濟,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援助墨氏,對您而言,利遠大于弊。”
☆、尾狐28:真的有長得相像的兩個人?
尾狐28:真的有長得相像的兩個人?
玺暮城俊秀的五官籠着莫測高深的暗影,淡淡道,“那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
他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眉目深邃,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去吃飯吧,我趕時間。”
“暮城,你到底什麽意思……”墨初鳶情急之下,抱住了他的胳膊。
胳膊被束縛在她懷裏,貼着她胸前的柔軟,溫軟和熱度,像電流一樣,透過他薄薄的襯衫迅速地蔓延至全身,盡數往小腹流竄。
一只手覆在她的後腦勺,他低頭,吻住了她雙唇,淺嘗辄止,緩緩地松開,“這下可以走了?”
“……”
墨初鳶瞪着消失門口的那道身影,捂着滾燙似火的紅唇,眉眼含嗔,臉泛櫻粉,她又不是要索吻!
華燈初上,霓虹斑斓。
金麗會所。
頂級豪華包廂,輕柔的爵士音樂萦繞回旋。
玺暮城沉坐真皮沙發,一雙長腿閑散交疊,一條胳膊搭在沙發扶手,修長的指間夾着盛了紅酒的玻璃高腳杯,紅燦燦的液體沿着杯壁緩緩地送入口中,沁入味蕾,淡淡苦澀。
岳麓翰點了一支煙,送到唇邊,吸了兩口,袅袅煙霧朦胧了隽雅清朗的五官,嗓音清朗,“欲/求不滿?”
“滾蛋!”
玺暮城将高腳杯擱在桌上,身型頹靠沙發,雙手交疊,擱在腦後,長睫塵埃落定靜鋪眼窩,垂落的陰影掩了眸底繁複的情緒。
“怎麽?你那小妻子滿足不了你?”
“三兒,嘴閉不上了?”
岳麓翰眉毛一跳,“玺老二,不這麽叫我能死?”
玺暮城點燃一支煙,噙在嘴角,吸了一口,“小三?”
“……”岳麓翰嘴遁。
玺暮城睨他一眼,沒再說話。
偌大的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岳麓翰看着五官冷凝的玺暮城,“你最近好像越來越不穩定了。”
玺暮城擡起修長白皙的兩根手指,摁着緊皺成疊的眉心,阖起眼睛,嗓音如盤旋喉間的紅酒一樣苦澀,“這兩年,一直控制的很好,卻不想,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不,比以前更糟。”
“這些天,你在喬菲那裏?”岳麓翰問。
“嗯。”
“怎麽樣?”
“一切正常。”霓虹光線在玺暮城的黑瞳裏碎成星星點點,閃爍,蕩漾,沉默數秒,幽幽道,“老三,你說真的有長得相像的兩個人?”
“你是說婚禮上那丫頭喊你蕭老師的事情?”岳麓翰問。
“他死了。”玺暮城道。
“卧槽!所以,你這是要和一個死人PK嗎?”
“……”玺暮城踹過去一腳。
“吃醋了?”岳麓翰輕松躲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尾狐29:走腎別走心
尾狐29:走腎別走心
玺暮城涼薄開口,“好奇。”
岳麓翰将煙撚滅在桌上的水晶煙灰缸裏,再擡眸看他時,神情陡然認真,“萬千世界,長得相像的人,并不鮮奇,我知道,與墨家聯姻,情勢所逼,也非你所願,既然娶了,好吃好喝養着就行,她嫁你,不過是為了讓玺氏注資墨氏,互惠互利的婚姻關系,不必費心思。”
玺暮城菲刃的薄唇一角微揚,勾起一抹弧度,自嘲嗤笑,“對一個連自己都無法掌控的人而言,還會費什麽心思?”
岳麓翰冷峻的五官攸地冰凝,知道安慰的話,對他作用不大。
這些年,他是親眼看着玺暮城怎麽熬過來的,各中苦難,常人難以想象。
指間夾着的一根煙燃盡,扔了煙蒂,玺暮城沉然起身,一雙筆直長腿往門口走,淡淡倆字,“回了。”
“急着走腎?”
“......”玺暮城腳步頓了下,沒理他,推門出去。
岳麓翰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跟上去。
兩人進入電梯。
岳麓翰望着玻璃牆壁上映着的那道修長的側影,神情凝重,幽幽道,“二爺,以後的事情變幻莫測,沒想好之前,別和她過多糾纏,也別和她睡。”
玺暮城俊逸的五官悠地冰沉,側眸,睐他一眼,“沒想到你有當老媽子的潛質。”
岳麓翰皺眉,瞪他,“別特麽給我裝不懂。”
“我自有分寸。”
“若是憋不住,給你安排幾個女大學生,幹淨的,沒開過苞的。”
“不需要。”
“好歹把你這老處男給破了!”
“你不也是?”
“……”
電梯門開。
玺暮城不鳥他,雙腿生風,走出去,直奔停車場。
岳麓翰越過他,走到一輛黑色悍馬前,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玺暮城坐進副駕駛。
車駛離。
玺暮城眯着長眸,落向窗外霓虹漸淡的夜景,一路沉默。
一個小時之後,車停在別墅門口。
“她是一個警察,別忘了這點。”岳麓翰提醒。
“知道。”玺暮城下車。
“走腎別走心。”
“心?你覺得我有幾顆心?”
凜冽秋風,路邊兩排法國梧桐,金紅色葉子片片凋零,玺暮城冷然卓立,身影修長,卻顯寂寥。
二樓卧室。
玺暮城從浴室走出來,身型半靠軟包床頭,望着身旁蜷縮一團的墨初鳶,一頭雲黑瀑發纏着她纖細身體,睡顏安靜,眉頭卻蹙着。
他伸手,指腹輕輕地将她眉心拂平,卻換來她更緊的皺眉。
正欲移開,卻被她攥住了手指。
他一怔,仔細看她,眼睛沒睜,還在酣睡。
☆、尾狐30:不會尿床了吧
尾狐30:不會尿床了吧
墨初鳶翻了個身,抱住他一條胳膊,呓語了句什麽,聽不真切。
玺暮城掙了掙,卻被她抱的更緊。
推搡間,胳膊恰到好處的落進她胸前兩團溝壑之間,隔着薄絲布料,灼着他的皮膚。
他呼吸一緊,蹙着眉頭,推了推她。
卻不想,她順勢貼了過來,整個人像一只猴子一樣挂在他胳膊上。
胳膊被兩團軟綿包裹着,灼燒着,再加上身邊黏着一具軟香纖柔的女人嬌/軀,撩的他一身火。
體內血液澎湃,燥熱盡數往小腹聚集,男人最原始的欲/望高漲。
一夜夢魇,激/情/四/射。
翌日清晨。
玺暮城猛然醒來,卻見墨初鳶趴在他胸膛上,小呼嚕陣陣。
長發如緞,遮住了她整張臉。
他擡手,将她鬓邊長發整理在耳後,露出一張柔美粉嫩的小臉,畫筆勾勒的眉,淺而淡棕,俏挺的鼻子,小巧玲珑,鮮豔紅唇,泛着晶瑩的光澤。
指腹拭過她唇角,玺暮城眉頭緊皺。
是口水……
毫不溫柔的将她推開。
墨初鳶睡眼惺忪的醒來。
“鳶兒!”一聲冷肅的呼喚。
“嗯……”墨初鳶貓兒似的蜷了蜷身體,聲音嬌懶。
玺暮城攥住她纖細的小胳膊,将她拎了起來,“蹭我一身口水。”
“……”墨初鳶迷離的目光順着他的視線,落在他敞開的衣襟露出的一截白皙胸膛,小臉僵紅。
噗哧一聲,她卻笑了。
“你笑什麽?”他聲音冷到極致。
“沒……沒什麽……”
打死她也不會說昨夜夢到吃烤乳豬了……
“抱歉……”墨初鳶見他面露不悅,憋住不厚道的笑,從床頭櫃上抽了幾張濕巾,給他擦拭。
玺暮城翻身下床,“我去洗澡。”
突然,他臉色一變,收攏浴袍。
“咦?這是什麽?”墨初鳶下床時,小手無意中摸到床單上一片濡濕,不可置信的一聲低呼,“我不會尿床了吧……”
動了動身體,沒有什麽不适啊!
聲音不高不低,入了玺暮城耳,冷峻的五官瞬時青黑如鐵,僵直站定。
內褲黏膩,分分秒秒讓他不爽。
看了一眼昨夜夢中與他熱火朝天的始作俑者,臉更黑了。
墨初鳶盯着指尖沾上的黏膩,湊到鼻尖嗅了嗅,嘟哝道,“怎麽有……啊!”
玺暮城一臂圈住她纖細的腰,将她抱到浴室,打開水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