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耍賴
第一,他說自己腿發軟。
第二,他尋求幫助。
他的邏輯表達十分清晰。
那這到底是醉了沒醉?
估且算是半醉不醉的狀态吧,嗯,也就是薛定谔的醉态。
蘇蘊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走過去抓着他的胳膊,就像攙扶老人一樣,帶着他走進了樓梯間。
進電梯後,也許是酒的後勁更強了,他半醉不醉的狀态加深了一些,身子也軟軟地朝她身上倚靠過去。
“你要是站不穩,就靠着牆吧。”蘇蘊好心提醒。
他輕輕“唔”了一聲,卻沒有行動,像是大腦發號了施令,但是運動神經已經麻痹,仍舊靠着她,将一部分身體重量施加在她身上。
雖然他身材挺好的,瘦卻健康勻稱,但是一米八幾的成年男人,體脂率低,肌肉含量高,體重再怎麽低也得有一百三四吧。
電梯到達樓層,蘇蘊感覺自己扶老大爺過馬路的方法已經行不通,只得讓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手橫過他的後背,抓着他的衣服,相當于扛着他走。
他的步子有些飄忽,似乎真的醉了,不過也在努力地獨立行走。蘇蘊艱難支撐着,感覺自己小小的身軀,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重量……
好不容易把人扛回屋內,蘇蘊打算把他放倒在沙發上。
可是,這人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居然還順便抓着蘇蘊的胳膊不放。
蘇蘊已經累個半死,現在半分力氣也沒了,被他一勾一帶,整個人不受控地往下倒。
“喂——”她大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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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她敏捷,右腿膝蓋壓在沙發上,另一只手則撐在了他的頭側,弓着身子,避免了身體壓在他身上。
只是這樣一來,她的臉就跟他平行對視。
林照見的眼睛此時閉着,睫毛形同風吹過的鴉羽,微微顫抖。
皮膚一點兒也沒泛紅,白且光滑,宛如細瓷。鼻梁很高,鼻頭微微上翹……本來就偏紅的嘴唇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紅得更豔,充滿了蠱惑。
呼出來的氣息,夾雜着一股子酒味兒。
她只要再往下傾兩公分,鼻頭就能碰上了。
真可怕。
倏忽間,這人居然睜開了雙眼,兩只眼睛仿佛含着一汪春水,朦胧而多情地看着她,最後極詭異地彎了個笑。
蘇蘊:“……”
原本之前還被他的盛世美顏弄得有些發怔,現在瞬間清醒。
他醉了?
不,他裝的!
蘇蘊掙紮着站了起來,看着依舊癱在沙發上,卻面帶微笑的人,氣得哼了一聲。
林照見利索地坐了起來,看着她一針見血地問:“這麽嫌棄啊?”
“你沒醉啊?”她整個人郁悶起來,“你幹嗎裝醉?!”
“我只是說腿發軟,我有說醉嗎?”
蘇蘊:“……”
忍不住咬牙說:“果然無恥。”
他極富腔調地說:“你說的,今晚可以耍賴,我貫徹落實了一下而已……”
“……”
就離譜,怎麽還成她的錯了?
蘇蘊郁悶萬分。
他這會兒腿也不軟了,走路也有勁了,扯了個笑,步子穩健地去倒水喝,還賣乖問:“喝水嗎?”
“喝!”
她不僅口渴,還頭疼呢,喝酒的又不止他一個。
蘇蘊接過水杯,拿無語的眼神瞅他,“你酒量這麽好嗎?居然跟正常時沒區別。”
“一般,總共大約只喝了四五杯紅酒,這點消解能力還是有的。”他憋着笑,“不過你看起來這樣瘦弱單薄,力氣倒不小。”
“我差點沒累死!汗都出來了!你當我是賣苦力的啊!”蘇蘊氣呼呼。
他笑,“以後我要是真的醉了,是可以放心讓你照顧的。”
“以後你要是真的醉了,我就把你扔大街上,讓你自生自滅。”蘇蘊憤憤不平。
“這麽狠,看來我以後都不能醉了?”他語調閑閑,“要是有人勸酒,我就說你會把我扔大街上。”
蘇蘊:“……”
剛才在氣頭上才脫口而出,現在越說越不對勁。
她喝完杯子裏的水,不想再繼續扯下去,便道:“懶得理你,一身酒味兒!我去洗澡了。”
“……”
由于昨晚收拾妥當已經快一點鐘,翌日兩人都起得有些晚。
煮了粥、煎了雞蛋之類的,他說:“待會兒我們去醫院看望老爺子吧,然後午飯回爺爺家吃。”
蘇蘊點頭,是應該去看看林家爺爺奶奶。
醫院裏,黎裕民的身體各項指标均已經恢複正常水平,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
況且已經快要過年,再住下去也不好。
蘇蘊放下心來,算一算,雖然才回京第四天,但感覺已經過了好久,可明明時間又過得飛快,有時候不過是跟林照見閑扯幾句,半日便過去了。
這種矛盾感讓人覺得十分奇特。
林家宅子裏,即将八旬的爺爺林豐年和奶奶孫曉娟,已是滿頭銀發,還好身體健康。
看到蘇蘊的時候,一時還認不出來。
林照見還故意賣關子:“爺爺奶奶,你們瞧瞧,我帶誰來了?”
奶奶直樂呵:“多标致的閨女,照見,你可算找女朋友了。”
蘇蘊笑了笑:“奶奶,您仔細瞧瞧,我是小蘊,蘇蘊,您還記得我嗎?”
老人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
“是是是,是小蘊,沒錯。”她激動了一會兒,“早前聽你外婆說你回京了。”
“嗯。”
“都長這麽大了!”孫曉娟還特地過來,摸了一下她的頭和臉,“長得真幹淨。”
“……”
後來吃過飯,蘇蘊也回了一趟黎家,這會兒家裏只有張芳阿姨在,二人寒暄了幾句。
張阿姨還問:“你什麽時候搬回來住,你的房間我都收拾好了。”
蘇蘊不好意思地說:“一時半會兒也懶得搬,先住在照見哥家,主要是,我想玩貓。”
“那只貓還在呢?”
“在的在的,養得還挺好,而且一共有兩只貓。”
“當時你要回家,我說貓咪我來養着,你還不肯。”
林照見坐在一旁懶散不已,“她是怕我孤單,才給我養着。”
蘇蘊瞥了他一眼,用肯定的語氣說:“我是挺擔心你這個空巢老人的,于是大發善心給你只貓,做個伴兒。”
“……這嘴皮子,肉眼可見地變利索了。”
當時徐羽彤為了彌補自己坑蘇蘊的虧欠,特地從奶奶家抱了只剛出生沒幾天的小貓給她。小貓一點點大,張阿姨也喜歡得跟什麽似的,精心照料着它。
後來蘇蘊決定回菱城讀書,老覺得林照見好像有些失落,于是把貓給了他撫養。
……
下午的任務是逛超市,林照見說:“得多買一副對聯。”
蘇蘊不解地問:“為什麽要多買一副?”
“啊,忘跟你說,”他聲音懶懶的,“我爸媽在美國過年,另一副是貼爸媽家裏的。”
蘇蘊知道他們家在美國有置業,他爸的公司也在美國有開拓業務。這不是什麽稀奇事,差不多有實力的人都會在國外布局。
所以聽聞他爸媽在美國過年,也沒多問。
商場大超市的過年氛圍十分濃厚,幾首耳熟能詳的春節歌曲循環播放。
火紅的春聯、燈籠等飾物挂滿了牆,林照見推着一個購物車,蘇蘊站在他身邊,邊走邊看。
“除了對聯,你要不要買別的,比如貼在玻璃窗上的窗花,還有燈籠、中國結什麽的?”
“你想怎麽裝扮,不如你來決定。”
蘇蘊呃了一聲,“可那是你的房子。”
他幽然道:“可我頂多貼副對聯,今年交給你裝扮。”
行吧,蘇蘊挑了一些大紅喜慶的東西,除了對聯,還有福字、雙鯉窗花、裝飾性鞭炮等物。
“雖然這些東西跟你屋子的裝修風格不搭,但過年嘛氛圍總要有的——”蘇蘊說道,“過了元宵就可以摘下,方便得很。”
他笑:“小孩子都喜歡過年,你負責貼這些東西啊。”
“我貼就我貼。”蘇蘊說道,“我是挺喜歡過年的。”
“在國外那幾年呢?”
“也挺喜歡,海外華人圈過春節有很多聚會派對,非常熱鬧……”
“有一回還在一個華人開的餐廳,辦了個中國小廟會,吸引好多老外去蹭吃蹭喝蹭紅包禮物,大家都把看家本領拿出來了……”
蘇蘊聊起開心事,嘴角流露出愉快的笑容。
回來這幾天,大家都問她過得好不好,蘇蘊的回答很籠統,只說挺好的。
但此刻,她好想告訴林照見:我這幾年也不是孤苦伶仃,敷衍了事,我有認真活着。
“能把你嘚瑟死。”林照見聽着聽着,突然臉一沉,停下步子,揪了一下她的臉頰。
“幹嗎掐我!”蘇蘊無語,揉了揉臉頰。
“見你這麽開心,我突然不開心。”
“小心眼兒!”
他推着車子,不時放入物品???,經過紙巾類貨架時,蘇蘊感覺自己的生理期就要到來,便說:“我要去買些東西,要不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很快就過來。”
林照見不解地看着她,“你要買什麽?”
蘇蘊沒說話,語調嫌棄起來,“車子給我吧。”
說完推着購物車就要往裏面走去。
林照見看向裏面貨架上花花綠綠的商品,這才反應過來,淺笑了一聲,跟上了腳步。
還懶洋洋地說:“又不是第一次了,你還不好意思?”
旁邊一個女性顧客遞過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蘇蘊:“……”
雖然你說得對,但能不能換個詞。
什麽第一次!!!
作者有話說:
你們不結婚很難收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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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那年,沈竟夕偷偷喜歡上媽媽以前的學生、一中校草許渡,他懶洋洋地說:“我叫許渡,渡劫的渡。”
他揍過成年男子,卻很尊重女性,會照顧小朋友。
他明明很窮,卻舍得送沈竟夕最貴的游戲皮膚。
他說話不正經,卻會在沈竟夕看見他人“親吻”時,捂住她的眼睛,吊兒郎當地說:“喂喂喂,注意影響,兒童不宜。”
直到有一天,許渡被帶上一輛豪華轎車。
他說:“哥走了,去渡個劫,很快就回。”
20歲那年,久別重逢。
他像真的渡了個劫,略顯滄桑,但是神情仍然散漫無度,朝已經長大的沈竟夕揚了揚下巴:“坐我的車?”
沈竟夕遲疑半秒,終是鑽進了後面那輛車。
等紅綠燈時,看見他修長白皙的手伸出車窗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彈了彈煙灰,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沈竟夕收收眼,不願多想。
只是不知不覺學校傳聞,某集團的繼承者為了追某個女生,絞盡腦汁,還被氣得住院。
後來,夕霞滿天中,他執起了她的手,朝她掌心放了一枚戒指。
并向她伸出了纖長的左手,聲音一貫慵懶:
“沈竟夕,要不要打扮打扮我的無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