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報仇。”只簡簡單單兩個字便概括了所有。
“你和簡家有仇?”時至今日,陸辰北的動機她也猜到一點,簡家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他是沒得到什麽利益的,那麽剩下的便是仇恨了。簡寧夜忽然想到一件事,那次在簡家老宅,簡聞斌挨打後眼中劃過的仇恨光芒,還有最近揭露的簡德元殺害簡進元的事。她脫口道:“你的仇人只是簡德元吧而你很早就和簡聞斌合謀了?”
陸辰北看着簡寧夜笑了一下,眼裏有溫柔劃過,“你很聰明。”
“可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麽知道簡家那麽多事的?”像他是怎麽知道簡德元殺害了簡進元?難道說他根本就知道內情?簡寧夜忽然以一種或驚訝或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陸辰北。
陸辰北卻誤會了她,他以為她問的是簡聞承的事。“簡德元實際上并非是簡振國的兒子,他只是簡振國領養的,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足以成為簡德元為了財産殺害簡進元的動機。雖然領養的事年代有些久了,後來人們習慣了簡德元就是簡家的大老爺,可對于一個處心積慮,生命的存在意義只是為了報仇的人說,想要弄清這點事實在再容易不過。”陸辰北自嘲道。
在簡德元之前,簡振國膝下并無一兒半女,原因為其原配無法生育,兩人最終決定領養一個孩子,即簡德元。但在簡振國事業發展越來越好時,心裏便越發地渴望有個屬于自己血脈的孩子,後出軌以致有了簡易元,可也因為這件事與其原配離婚,導致他對簡易元并不喜愛,幾年後他又娶一女子,生下兒子簡進元,并對其極盡寵愛。
聞言,簡寧夜的心緊了緊,生命的存在意義就是為了複仇,怪不得他雖報了仇人卻萎靡了不少,人生存的動力消失,長久以來支撐他活着的力量消散,那他活着似乎也僅僅只是活着而已。簡寧夜忽然對陸辰北産生了一種複雜的悲憫情懷。她對他笑笑安慰道:“你不是有個未婚妻嗎什麽時候結婚啊”話一說完,她心裏莫名地有些惆悵。她又轉換話題笑道:“你為什麽要把這些告訴我?不怕我向別人告密嗎”其實她只随口說說,她又沒有證據,而且她好像不會做那樣的事。
陸辰北看了她一眼,忽然語出驚人,“簡振國知道這些事是我做的。”
“什麽?”簡寧夜被驚着了。
陸辰北點頭,“他是有所懷疑,最後我自己也老實交代了。”
簡振國知道事實後并沒有太責怪他,卻請求他好好照顧簡聞斌。其實他知道簡振國的心思,簡振國看他把所有事交代了,覺得他并不算太壞的人,也想借着他對除去簡德元家的簡家的愧疚好好重振簡家。不破不立,其實簡振國也知道就算沒有他,簡家遲早都會玩完。
不知為什麽,簡寧夜突然有種很不安的感覺,她聽着他的話,就像聽着一個将死的人在講述他的生平。
簡寧夜走出陸辰北家時忽然接到關晴玉的電話,說有事要跟她說,約在咖啡館見面。簡寧夜有些奇怪,即使有事要談,也可以在家裏說,為什麽要特意選在咖啡館呢?直覺告訴她,關晴玉說的事很重要。
趕到咖啡館時,關晴玉已經到了。簡寧夜在對面坐下,本來不想喝咖啡的,但還是随意點了一杯。她突然冒出個奇怪的問題,這個點竟然還有咖啡館營業?咖啡很快端上來,濃郁的香氣飄進鼻子,兩人誰也沒開口,一時間有些沉默。簡寧夜攪動着小勺,還是決定打破沉默,“晴姨,您這麽晚找我是?”
關晴玉似嘆了口氣,視線悠遠地飄向了窗外,又慢慢地收回來。“我和你父親已經離婚了,已經從簡家搬出來了,叫你出來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順便幫我拿件東西,我不小心落在簡家了。”
“我爸,他同意?”簡寧夜問得很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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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晴玉笑了笑,眼裏帶着淡淡的嘲諷和得意,“他當然不會同意了。要擱在平時,他興許會求之不得,但在簡家快要落敗的特殊時期,他決不會同意的,簡易元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像是知道簡寧夜接下來要問什麽,她又繼續解釋道:“簡易元在外做的混事很多,即使他不想離婚,但他因為婚內過失,不僅不得随我的願離婚,而且還要多付我一筆過失費。”關晴玉笑了笑,“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很無情,在簡家快倒了時才要離開你父親?”
簡寧夜搖頭。客觀地來說,簡易元的确不是個好丈夫,他們在一起争吵的時間多于和平相處的時間,離婚是對雙方都好的事情,既然兩人感情早已破裂,關晴玉也實在沒必要故作不離不棄的樣子在簡易元落難時守在他身邊,因為簡易元不一定會感激,可能還會認為是理所當然,可世上沒有哪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好是理所當然的;從主觀來說,實際上,她和關晴玉的感情比和簡易元的還要稍微親一些,畢竟關晴玉過多地介入了她的生活,而簡易元在她生命裏,似乎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角色。
“其實我很早就想過和你父親離婚了,但那時候還想着簡家的財産,所以一直拖着沒下定決心,你父親不是一個好丈夫,其實在我嫁給他之前就知道,只是那時候被金錢蒙蔽了雙眼,這麽多年,什麽也經歷過了,仔細想想,也算是我自食惡果,以前也想過想要報複簡易元,但一直沒有機會,這次正好碰上了。呵呵。”關晴玉說着說着又笑了起來,只是笑得有點難看。
是不是報複,其實并不重要了。那麽多光陰換來這一刻的醒悟,也算是值的了吧。如今的簡宅,愈益空蕩,當真人生如戲,戲落幕了,人也散場了。
簡寧夜在簡家找到了關晴玉說的那個小盒子,拿袋子裝時,她從包裏拿了張□□,附上了密碼,一起裝進了袋子裏。如果不亂花費,那張卡足夠關晴玉安穩度過餘生了。她沒有多善心,她只是把以前關晴玉給她的錢還給她。
簡家的情況依舊很糟糕。簡寧夜去了一趟老宅。簡聞斌再不是從前青澀的少年,他穿了西裝,紮了領帶,眉目之前帶着形點犀利的光芒,雖依舊年輕,但辦起事來卻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簡寧夜不禁想,是他以前将鋒芒斂露了,還是經歷家變他一下長大了。
“姐,你來了。”簡聞斌在旁席紅漆椅子上坐下,又吩咐傭人去倒茶。
“公司的情況怎麽樣了?”簡寧夜不知該說些什麽,随意找着話題。
“不怎麽好,公司股價一直下跌得厲害,向嚴氏交托工程的期限快到了,但因為公司流動資金不足,銀行方面又卡得很緊,借不到貸款,恐怕很難如期交工。其實,之前流動資金并不那麽不足地,只是簡聞承私下挪用了公款,卷走了一筆款子,逃到了國外,現在公司資金才虧缺得厲害。”
簡寧夜有些驚訝,雖然簡聞斌在說到簡聞承的表情時有些憤恨,但眼裏并沒有仇恨。她猶豫着開口,“你不恨他?”
簡聞斌知道“他”指的是誰,他笑了笑,“原本是挺恨的,但現在仇報了,似乎卻并沒有那麽快樂,我死去的父母又不能活過來,現在我也不想那麽多了,只希望把公司好好經營好。”說到這裏,他又笑了笑,“公司現在的情況雖然不好,但姐,你不用擔心,很快就有一筆資金注進來的,現在的情況只是我們想要的情況。”
“你們?是指你和陸辰北嗎”簡寧夜笑了笑,“聞斌,我很奇怪你為什麽那麽信任他。”
簡聞斌笑了笑,道:“姐,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也不想細說,只是辰北哥對簡家的財産是沒興趣的,他的整個計劃我都知道,我相信他不會騙我的。”
她也相信陸辰北會好好幫助簡聞斌的,只是她覺得簡聞斌還是太容易輕信別人,比如她,他怎麽能這麽坦然地把他們的事告訴她呢?他就那麽相信她?簡寧夜笑了笑,也許他到底重情重義,不過,這是好事。“你說公司的情況會好轉,究竟是怎麽回事?”
簡聞斌呼了口氣,“好吧,都告訴你。那筆資金是辰北哥注入的,只是簡德元經營公司多年,公司裏有不少他的人,我們想借着公司這次混亂的機會清掃一部分人,以免就算以後我坐上了那個位子,也不過是個□□控的傀儡,所以在剛開始時沒有将這筆資金露出來,等到公司該清除的閑雜人等都冒出來後,這筆資金再以是我動用關系籌得的名義進入公司,以增強公司董事對我經營公司的信任。而嚴氏企業那兒,實際上也不用擔心,辰北哥跟嚴氏的老總很熟識,我想這次和公司合作的忙就是他請他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