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臨近新年，新聞裏報道今年春運是近幾年來最嚴重的一次；北方的大雪連續下了一個月還沒有要停的意思，淩茹杉嘆息，有多少人會因為這場大雪回不了家。
整理了一上午東西的手臂微微發酸，她看着地上還未整理的三個箱子，長呼一口氣，早知道就不搬這麽多東西過來了。
她把熨好的衣服拿進卧室挂着，看到鋪着大紅被單的床，臉上泛紅，那天早上他走的時候，好像有很大的委屈。可是，生理上的事情，她也控制不了啊。
“杉杉，你那兒忙完了嗎？”張明婉打電話過來。
“嗯，差不多了，媽。”
“好，那我要小謝現在去接你，你大哥大嫂今天也回來了。”
“哦，好的。”
大哥，趙淮清，她還是第一次見。淩茹杉突然想到還有一個四歲半的小侄子，她匆忙換好衣服，去最近的玩具店，買了一款最新上市的玩具槍。
到軍區大院的時候，趙淮清他們也剛到不久，還在大院裏沒有進去。
趙明綜聽到車子的響動，一雙小眼睛滴溜溜轉過來，看到淩茹杉下車，吃驚地咦了一聲，“阿姨，你找誰？”
他仰着頭問淩茹杉，小腦袋被梁茗拍了一下，“快叫嬸嬸。”
趙明綜望着媽媽，又望着淩茹杉，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叔叔的嬸嬸？”
淩茹杉笑着點頭，伸出手，“你好呀，趙明綜小朋友。”
趙明綜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屋裏帶，“嬸嬸，小弟弟呢，奶奶說有嬸娘以後就會有小弟弟陪我玩。”
這個…淩茹杉想了想，說：“弟弟還在嬸嬸肚子裏呢，明綜下次回來就可以看見了。”
梁茗牽着他的另一只小手笑着說：“不僅有小弟弟還有小妹妹呢。”
淩茹杉臉紅地望向梁茗，只見她沖自己眨眨眼。
“杉杉，來了啊。”張明婉看到她，笑着走出來，“來，這是淮軍的哥哥，淮清。”
淩茹杉擡眼看他，兄弟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比照片上看起來還要像。
“是不是很像？我第一次見淮軍的時候，還以為是年輕版的淮清呢。”
淩茹杉笑起來，這個嫂子說話好有意思哦。
“大哥。”她喊了聲。
趙淮清溫和笑問：“淮軍呢，他不回來？”
“他年假休完了。”
“哦。沒事，你可以去部隊找他，你現在屬于軍屬了。”
“嗯，是打算這樣。”
“嬸嬸，你手上的玩具是送給明綜的嗎？”趙明綜突然從趙淮清身後冒出來，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手裏的玩具。
“是呀，喜歡嗎？”她蹲下來，将禮物遞給他。
趙明綜靠在她懷裏，望着新玩具目不轉睛，忽而擡頭親了她一下，“謝謝嬸嬸。”
“小機靈鬼。”梁茗笑罵，轉而對淩茹杉說：“他玩具夠多了。”
淩茹杉看着趙明綜笑說：“沒事，小孩子嘛。”
梁茗拉着她的手，“走，我們去廚房看看能不能幫媽什麽忙。”
“好。”
這個大家庭比她想象中要溫暖順和。
以前的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妯娌之間可以這麽要好。以前在老家過年，陳雲西總是酸言酸語說話，好不招人喜歡。
看春節聯歡晚會的淩茹杉接到趙淮軍從部隊打來的電話，她走到陽臺上接起，“怎麽啦？”
“想你了。”
“貧嘴。”
“媳婦，人家都是摟着老婆過年，我是摟着西風過年啊。”
想着他還要在大冬夜裏站崗，淩茹杉心疼道：“過幾天，我幫媽把事做完了，就去部隊找你。”
“還是媳婦知道心疼我。”
淩茹杉聽到他電話裏鬧哄哄的，“你們那兒在幹什麽呢？”
“吃年夜飯在，部隊年夜飯沒見過吧。”
“嗯！”淩茹杉好奇心被他提起來。
“媳婦，把攝像頭打開。”
淩茹杉依言轉換成視屏通話，她看見手機屏幕上，都是身穿迷彩服的人圍在幾個大桌子上吃飯，可謂是把酒言歡吶。
“好熱鬧。”
趙淮軍把鏡頭對着自己，淩茹杉看見他臉上兩坨緋紅，“你喝酒啦，明天不用站崗嗎？“
“明天不歸我值班。”
“那你也少喝點，傷身。”
趙淮軍點頭，“聽媳婦的。”
遠處突然燃起煙花，樓下爆竹聲也響起來，12點了，淩茹杉對着手機大聲喊道：“淮軍，新年快樂！——”
趙淮軍看着屏幕上的她，神采飛揚，嘴角也跟着揚起來，今年的年過得很特別，以後的每一個新年，都會如此特別。
因你而特別。
大年初一，淩茹杉早早起來和梁茗一起幫忙張明婉準備祭祖用的東西。
“嫂子，一會兒我要是有哪裏不懂，你提醒我一下。”她第一次參加祭祖，什麽都不懂，很怕在這麽嚴肅的情況下出錯。
“別緊張，沒有你在電視上看得那麽嚴肅。”
祭祖流程很快走過去，與往年不同的是，向祖先介紹了淩茹杉的身份，祈求祖先庇護她。
用早茶的時候，張明婉拿出兩個紅包，分別給了梁茗和淩茹杉。
看到淩茹杉不好意思接，張明婉開口，“拿着，規矩。”
“奶奶，我的呢。”趙明綜穿着新衣服跑過來，抱住張明婉的腿。
張明婉拿出紅包晃了晃，“明綜得讓奶奶高興了，奶奶才會給你紅包。”
趙明綜小朋友端着下巴，絞盡腦汁想說辭，“祝爺爺奶奶新年快樂，開開心心，快快樂樂，每天都有糖吃。”
張明婉揪了揪他的鼻子，把紅包遞給他，“誰跟你一樣天天吃糖，長滿口蛀牙。”
趙明綜捂住漏風的嘴巴，笑嘻嘻地跑向梁茗懷裏。
“嬸嬸手上也有紅包，明綜想什麽法子讨過來呢？”梁茗對他耳語。
小家夥聽到又有紅包，眼神都發亮，麻溜跑到淩茹杉跟前，望着她好一會兒說道：“祝嬸嬸越長越漂亮，然後生好多小弟弟小妹妹陪我玩。”
孩子的童言逗笑了所有人，小謝站在崗位上聽到屋內的歡聲笑語，不免替趙上尉惋惜，可惜啊可惜，此刻良辰美景，沒福享喽。
有人來拜年，婆媳三人在廚房準備茶水的時候，張明婉對淩茹杉說道：“杉杉，明天你回家陪陪親家。你走了，他們肯定不習慣。”
“謝謝媽。”
“傻孩子，一家人說什麽客氣話。”
“那以後就不和媽客氣了。”
“哈哈，杉杉我發現你好可愛哦。”梁茗在旁邊笑得歡樂，這麽耿直的性格，她喜歡。
年初二，李绾淩國輝看見淩茹杉回來都有些吃驚。
“你怎麽跑回來了？”正收拾碗筷的李绾驚異道。
淩茹杉走上前幫忙收拾，“淮軍媽媽讓我回來的。”
李绾連連點頭，“真是個通情達理的婆婆。”
淩茹杉很是贊同，“媽，如果奶奶在就好了。”
李绾停下擦桌子的手，看她。
“奶奶一直希望我能嫁個好人家，過好日子。現在我這麽幸福，他們一家對我這麽好，如果奶奶在，看到一定很開心。”
“奶奶看得到，她在天上一直都關注着你。”
淩茹杉望向窗外的天空，奶奶，這一切都如您所願，勿牽勿挂。
大年初三，部隊裏的車來接淩茹杉，淩茹杉再次清點了一下要帶去的東西，才安心上車。
軍車剛進部隊大門，就被士兵團團圍住。
淩茹杉不得不下車，剛打開車門，就有人迎上來，“嫂子，嫂子來啦！”
淩茹杉提着兩大袋東西下車，“新年快樂呀，這是給你們帶的年貨，分着吃吧。”
“嫂子人真好，居然還想着我們。”
“嫂子你以後一定要多來部隊看我們啊。”
不知是誰在人群裏喊了一聲，“連長來了。”圍觀人群立刻都消散不見。
只見，趙淮軍踏着軍靴迎着朝陽款款走來。
“怎麽你一來，他們都走了？”淩茹杉看了下四周，就剩他們兩個人。
趙淮軍接過她手裏的行李袋，牽着她，“霸占我媳婦的人，不跑等着我過來揍他們啊。”
“好兇哦。”她小聲嘀咕。
“嗯？”趙淮軍挑眉看她。
淩茹杉立刻擺手，“你什麽都沒聽見，我什麽都沒說。”
趙淮軍失笑，揉揉她腦袋。
“拖你的福，部隊給我分了大房子。”
淩茹杉看了看，兩居室，還有獨衛，“所以這裏住的都是已婚的軍官？”
趙淮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牽着她一直走到卧室裏才停下。
反身将她壓在門上。
淩茹杉整個人都愣住。
他緩緩低下頭，附在她耳邊說：“例假，幹淨了吧。”
淩茹杉整個人現在處于條件反射狀态，愣愣點頭。
趙淮軍邪魅一笑，握住她纖纖細腰，輕啄她的唇瓣，“媳婦，聽過小別勝新婚嗎？”
等到淩茹杉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她聞到客廳飄來的飯菜香，擁着被子坐起來。看到胳膊上還有某人留下的印記不禁有些惱火，真是不知輕重，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家夥。
趙淮軍推門而進，看見她下床時，雙腿發軟，忙不疊走上前扶住她，“我抱你？”
說完便抱起她，走進浴室。
“難受嗎？”他替她放好洗澡水。
淩茹杉不作聲。
“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淩茹杉搖頭。
“媳婦，對不起，我忘記你是第一次，有點…沒控制住。”
淩茹杉炸毛，捂上他的嘴，低吼道：“別說了！”
趙淮軍聽話的閉嘴，媳婦害羞了，不說，不說了。
淩茹杉洗完澡出來，趙淮軍正在更換新的床單。她瞥見那一抹丹紅，有些不自在，“髒的就放在旁邊，我一會兒來洗。”
“我來，你去吃飯。”
看見她杵着不動，趙淮軍直起身，壞笑，“準備讓我繼續吃你嗎？”
吓得淩茹杉一溜煙跑出去，乖乖吃飯。
是夜，淩茹杉枕在趙淮軍手臂上，依身在他懷裏。
他替她掖好被子，“放心，我不會再要你，好好睡吧。”
淩茹杉瞪了他一眼，就不能說婉轉點。
趙淮軍笑了笑，撫着她的發絲，問，“茹杉，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唔…這個問題一般不都是女的問男的嗎？
“嗯？”他在等她回答。
“我想給你生兩個孩子，嗯…最好一男一女。”
趙淮軍身軀一震，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句話，似千百年前？
“謝謝你，茹杉。”他親吻她的額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