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許蘿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輕涼的水滑過面頰,她臉上的潮紅慢慢淡了。
架子上有瓶乳液,許蘿包裏沒帶化妝品,這酒店的供應還挺貼心,雖然不是什麽大牌子,但也算說得過去。
她擠了點在手心,雙手輕柔的暈開,在臉頰額頭輕輕拍了拍。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趿拉着拖鞋去了另外一間卧室。臨進卧室前,她朝林景豪那間卧室的門做了個鬼臉,狗屁家夥,真讨厭。
進了卧室,她砰的一聲将門帶上,也沒開燈,四仰八叉的就躺到了床上。
這麽一折騰,眼看快天亮了,再不睡,白天哪有精力陪女兒?
可許蘿本來困倦不已的眼睛,現在卻滑溜溜的,毫無困意。沒辦法,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烙起了煎餅。
想想就興奮。
許蘿原本以為自己養了一只大灰狼,可等大灰狼兇殘不已的靠近,她才驚奇的發現,這特麽竟然是條狗,滲着忠誠氣息的一條狗。
不怕你把我當作惡女,不怕你視我如草芥,只要你朝我露出一絲絲空隙,我必定把屬于我的那份給搶回來。
許蘿咬牙切齒的想着。
可能是想累了,也可能是做起了美夢,許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夢裏淨是頤指氣使的指揮林景豪幹這幹那,周圍的演員和明星都投來羨慕的目光。許蘿樂得呵呵直笑,口水哈喇子流了一枕頭。
天亮的時候,許蘿被一陣轟轟的吵聲給驚醒了,她覺得頭如千斤重,困得不行不行的。
可那聲音持續不停的響,讓她煩不勝煩。扯着了起床氣,她忍無可忍,騰的從床上爬起來,連拖鞋也沒穿,赤腳就拉開了門,沒頭沒腦的吼了句:“大清早的,吵死人。”
說完,盯着客廳裏的林景豪愣住了。
他正一手舉着她的連衣裙,一手舉着吹風機,呼呼的吹來吹去,裙子在強勁的風勢下,飄來蕩去,象是被牽引的木偶。
“不想光着出去就閉嘴。”林景豪睨了眼她光裸的腳丫,轉回頭繼續忙手頭的活兒。吹一陣兒,停下,用拿吹風機的手背去試衣服的幹濕度,試完了接着吹,象是在幹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絲毫沒覺得這有什麽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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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蘿被整了個大紅臉,怏怏的縮回脖子。
人起來了,斷沒有再回去睡的道理。看看外頭的天兒,太陽升起老高了。許蘿眯了眯眼,都這會兒還沒見到閨女,自己這當媽的心也忒大了。
她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随意的套上拖鞋,輕輕拉開門。
畢竟身上除了條大浴巾,內裏是真空,晚上有夜色掩着,加上跟林景豪有過親密的歷史,許蘿倒也沒覺得特別不好意思,可這晴天白日的,她覺得渾身不自在,手擋在胸前,掩飾性的往洗手間走,這連衣裙被他拿出來服務了,也不知道內衣內褲能不能上身,要全是濕的,這也不方便出去。
以後出門無論如何也得帶上腦子,要不真被人給賣了還在忙活着幫人數錢呢。
瞅了瞅毛巾架的位置,咦,內衣內褲也不見了,她回頭四下掃了圈,的确沒有。她咬了咬唇角,探頭往客廳的方向看,難不成林景豪連內衣也“服務”到了?
察覺到許蘿鬼鬼祟祟的眼神,林景豪一記眼刀飛過來:“甭找了,洗漱完換上就行了。”
許蘿挑了挑眉,大眼睛骨碌轉了幾圈,還真瞧不出林景豪也有好心的時候,她在心裏腹诽,估計是昨晚沒吃上肉,精力過剩沒地兒使,大清早的為人民服務吧。
得,有人服務這不正好麽。昨晚也算被狗啃過,啃的感覺麽,也還好。這要是理解成被啃的福利,也還成!
拆開一性牙具的包裝,許蘿鼓着滿嘴的泡泡,心理活動象大海裏的波浪,翻湧個不停。
林景豪吹幹了裙子,把裙子輕輕搭在沙發上,許蘿的內衣內褲則規規矩矩的躺在裙子旁邊。
林景豪的眼睛瞟過內衣時,表情略有些不自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大清早的起來替許蘿吹幹衣服,這親爹親媽的衣服都從來沒幫着洗過吹過,倒是上趕着替這麽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做了,林景豪這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可事已至此,再怎麽懊惱也沒用。
他幹脆躲回了自己屋,眼不見心不煩。
林景豪其實內心也很矛盾,五年前跟許蘿的兩次纏綿,你要說什麽都不是,那絕對不可能。人又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但凡是血肉之軀,就必得有心,就必得有情。殺人犯也會有情動流淚的時候,又何況是從事導演行業的林景豪。
可開始注定了是場錯誤,就必定了結局難以圓滿。
林景豪給自己當時的身份做了許多定位,都不夠确切。純粹的鴨子?他不認,他不覺得自己是鴨,他覺得自己走投無路,許蘿剛好伸過了一條繩子,如此而已。可不是鴨又是什麽?愛情買賣?更談不上了,起碼最初的最初,林景豪自認對她無任何情感可言,若非得說有,充其量只能算是好感,淡淡的好感,那種好感度,類似于蓄水池裏清清淺淺的水,能看到水動卻遮不過水底兒的那種。
可他能确定的是,之後的後感度是升華了。
都說通往女人靈魂的通道是□□,這話有一定道理,可放在林景豪身上,卻演變成了另外一層,他最不能容忍自己的便在于此,當他離開國土去往美國的時候,內心是複雜的,離開是種解脫,不僅解脫了華導演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也解脫了對許蘿那種莫名的情緒。
因為有了這層微妙的情感,所以他沒有任何猶豫的用掉了許蘿全部的錢。
他內心的想法就是,我要拼命的闖事業,拼命的出人頭地,他日,可以理直氣壯的償還你。
他和許蘿之間,除了還錢,沒有其他任何的可能。兩人之間唯一可能的牽扯,也只剩錢了。每當疲累不堪躺在床上時,林景豪內心翻來覆去想的便是這些。
許蘿是有夫之婦,許蘿是對男女之情特別開放的,她能找上自己,也必能找上別人。
雖然林景豪未能親見,但他有正常的推理能力。而現實也驗證了他的推測,果不其然,再次相逢時,許蘿已經成為了一個落魄的失婚女,還是因為出軌被老公抓了現形之後抛棄的那種。
對于她的處境,林景豪想呵呵都呵呵不起來。
他是極致無語的,他甚至因此厭惡自己,厭惡自己對這樣的一個女人懷揣着一些莫名的情緒。
人們都潮湧着去追尋華麗櫃臺裏的鑽石,只有自己,去往孤獨的垃圾場淘金。這能淘到金子的概率,林景豪籲了口氣,估計還不如天天蹲點買彩票來得痛快。
許蘿洗漱完,拍着臉頰從洗手間出來,嘟着嘴巴審視了一番沙發上的衣服,還別說,都挺幹爽的。這大導演不光會導戲,就連風幹衣服的活兒都幹得如此精巧。
這感覺好奇妙。
許蘿嘿嘿笑了兩聲,朝林景豪卧室方向喊了聲:“謝謝啊!”
抓着衣服回卧室換好,許蘿又轉過去敲了敲林景豪的房門:“林導,我先走了啊,房卡給你擱桌上,再見。”
也不管林景豪聽沒聽清,許蘿抓着自己的包,邊翻找着邊往外走。
這會兒可不能再找錯門了。她捏着翻找出來的房卡,在心裏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