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處女座
相安無事地相處了兩周，何天擇對于顧思語的能力有了大致的了解。應該說作為下屬基本上是無可挑剔的，而她為人诟病的臭脾氣，居然甚少感知。
當然這一點在顧思語這一頭則是另一副光景——雖然大部分時候自己的工作都會得到肯定，偶爾卻會有幾次被嚴肅地叫名字過去翻書念準則，随後發現自己的錯漏之處，回頭默默改正。這對顧思語來說可謂恥辱，然而并沒有什麽辦法反擊。有錯就改，正大光明，同樣也是顧思語的為人處世之道。
因此，當TK項目現場組的成員們由于客戶到了關賬期而集體回公司工作時，見到的就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景象——
一男一女相背而坐，各自埋頭苦幹。祥和，實在是祥和。
順便還很養眼。
“天哥難道真的收服了這位最有潛力的女魔頭？”楊欣靠在梁亦绫的耳邊悄聲問道。
“就算沒收服，可能也削減了一大截魔力吧……”梁亦绫眼珠子轉轉，嘴角一彎，“聽這兩周在辦公室的人說，天哥對她還是一樣不客氣，而她毫無反擊之力。”
“那真是太棒了，雖然大家都觊觎她的工作能力，卻受不了她的個性。如今有天哥壓制，總覺得我們TK組真正獲得一員猛将啊。”楊欣得意起來。
只是，顧思語并不是她們想象中這麽容易改頭換面的人。
“章磊，你是不是看不起歸檔資料這項工作？”不留情面的一句質疑打破了原本寂靜的一方格子間。顧思語拿着一本整理得不怎麽樣的檔案本看着身邊的小男生助理章磊。
項目組的同事紛紛好奇地轉頭看去，章磊是臨時借調來TK項目的，現場底稿已經完成，才被分出來協助顧思語一起歸檔TK科技的紙質資料。
“你裝訂的部分簡直随時就會脫落。光是不整齊我還可以忍，但你這種已經突破底線了。你可以随便交差，但你造成的隐患會禍害整個項目。如果你覺得臨時借調就可以随便交差的話我勸你早點抛棄這個想法，壞習慣和壞心态一旦養成你也別想輕易改掉了。”顧思語提起幾張“搖搖欲墜”的紙頁，都是由于章磊打孔的時候太随意，孔眼幾乎貼着紙張邊緣，完全經不起翻頁的受力，随時會被扯落下來。
章磊似乎并不買賬，“所以呢，應該怎樣？”
顧思語面無表情地單手拿起自己剛裝訂好的一本檔案本，伸到章磊面前。
那是一本徹底符合處女座審美風格的檔案本，所有紙頁都沿着左上角對齊，橫平豎直。若不是獲取的資料紙張本身有大小之分的話，那會像是一本機械裝訂的書一樣齊整。
圍觀群衆已經開始發出輕聲的贊嘆。大部分人雖然不至于像章磊這般粗糙，可也不願意在歸檔這種事上這麽認真仔細，只要不掉下來就好。
“浪費時間。”章磊并不是個怯懦或者好脾氣的小助理，完全不打算就這麽被罵服氣，“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麽無聊嗎？”
“我裝訂一本檔案不會比你慢，你自己能力不足，就不要猜疑別人效率低下。”顧思語揚起下巴準備開戰。
“诶，那個……”梁亦绫打算站起來做和事佬。雖然是看不慣章磊的工作态度，但吵起來的話面上還是有些過不去。
“顧思語，過來。”隔壁的格子間發出一聲冷冷的召喚，顧思語有些不好的預感，何天擇這麽叫她，一般來說……
“企業會計準則第19號第十一條括號一。”何天擇右手一揮指向一邊的磚頭書，同時報出了條款。
果然……顧思語已經熟悉這個套路，看來又被他抓到了什麽把柄。她抽出那本藍書，翻到指定的條款，念了起來：“（一）外幣貨幣性項目，采用資産負債表日即期彙率折算。因資産負債表日即期彙率與初始确認時或者前一資産負債表日即期彙率不同而産生的彙兌差額，計入當期損益。”
“嗯，知道哪裏錯了嗎？”何天擇低頭看着自己正在做的另一張表，繼續用不帶感情的語氣問道。
“哦……我重新改一下那家的報表折算。”顧思語讀完便知道了自己的疏漏之處。
何天擇兀自點頭，并沒有看她，“嗯，改好重新給我。”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顧思語和章磊尚未開戰，便被何天擇一.槍.擊.斃。然而依舊毫無反擊之力，只得轉身坐下修改。
章磊竟得意起來，低聲說了句“不過半斤八兩”，把手上顧思語裝訂的那本檔案随手往空桌上一扔。
“章磊，幫我把這個放到邊上的空桌上。”何天擇站起身，将一本檔案本遞給他便重新坐下。
“哦”，章磊随手接過那本檔案，卻傻了眼——八年前的一本檔案，竟是和顧思語同樣嚴謹的裝訂風格，整整齊齊，經過八年時間也依然保持得很好。
梁亦绫眼尖，立刻拿過了這本檔案，翻到扉頁查看裝訂人，沒記錯的話……“哇！天哥，怎麽把你當助理時候的檔案借出來了？”
“要查點老資料。”何天擇依然沒擡頭，波瀾不驚地回答道。
“唉，你們快欣賞下TK一哥當年出品，應該放進玻璃櫃裏展示的。”梁亦绫捧着那本檔案招呼大家一起翻看。
這下資歷淺的幾個人都傻眼了，剛才還在心裏鄙夷了一下還能有誰像顧思語這般無聊地吹毛求疵，卻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另一個，卻偏偏還是美名在外的最強經理TK一哥何天擇。
“唉，這麽好的東西應該放在這裏供大家學習。”梁亦绫把何天擇裝訂的那本放到了空桌上，順手将顧思語的那本也擺正，并排放在了一起。
遠遠看去，就像是供臺上供奉的神明一樣……Σ( ° △°|||)︴
章磊算是徹底被打臉，心虛地擔心着是不是間接得罪了何天擇。得罪個高級助理不算什麽，可得罪了美名在外的項目經理，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顧思語懊惱着自己的錯漏，忙着修改報表而無心去圍觀隔壁格子間的驚濤駭浪，可事态的發展還是完完整整通過耳朵傳進了她的大腦。何天擇竟然用這種不動聲色的方式打消了一場争吵，卻又達到了整頓工作紀律的目的。
接着，她的公司IM上跳出了何天擇的信息。
何天擇：考考
顧思語自翻白眼，當衆讓自己出糗事後又來套近乎。
顧思語：禁止叫我考考
何天擇：你不覺得我每次叫你大名都是你出錯的時候嗎？
顧思語：……
何天擇：考考
顧思語：有話快說
何天擇：你平時都是這麽怼人的？
顧思語：幹嘛？
何天擇：怪不得沒經理敢要
顧思語：我忙着，如果就想諷刺我的話免談
何天擇：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處理事情的時候不需要太多的感情宣洩。對于這次的事情，你告訴他胡亂裝訂會掉頁讓他重做就可以了，如果聽不進去，你不如直接告訴我将他調走即可。
顧思語：這和打小報告有什麽區別？
何天擇：我又不是昏君，你告訴我實情，我自己會判斷。
顧思語：……
何天擇：怎麽？
你要是昏君，我又是什麽？顧思語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想了什麽。
顧思語：謝謝。
何天擇：？
謝謝你用這種特殊的方式維護了我。當然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哼！
顧思語：少廢話，幹活！
直到午餐時間，顧思語才站起來去瞄了一眼那張“供臺”。她和何天擇兩本裝訂整齊的檔案本挨在一起，雖然經過八年時間，舊的那一本終究是有些泛黃，并且封皮也更換了版本長得并不一樣。可那種相似的謹慎和認真卻讓顧思語感到舒暢，一如初見他的辦公桌那般安心。
“你也是處女座的？”和一衆項目組成員一同等電梯的顧思語悄悄踮起腳尖在何天擇耳邊問道。
何天擇搖頭，嘴角輕輕揚起，“不，我是金牛座。”
作者有話要說： 金牛座VS處女座，天生的一對
財務圈可能是最常見的兩個星座了吧……真的超多
女主深井冰顏控，傲嬌，處女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