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面剛
父母離異後，因為沈榆女士全心投入工作，時常加班到深夜甚至通宵，和母親同住的顧思語也漸漸适應了晚上獨自在家，獨自入睡。連她都已經快忘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了聽着故事入睡的習慣，但她記得，這是讓她忘記自己孤單一人的好辦法。
工作以後，手機上開始興起各種FM軟件，各種故事聽膩了，她也開始在軟件上尋找新的聲音。而“夜語的晚安童話”則是她近來的新寵。
聽着仿佛近在耳畔的磁性嗓音跟她講完故事道了晚安，睡意也醞釀到了七八分，顧思語順手摘下耳機便靜靜入睡。
夢裏，是她的一段無限接近戀愛的過往。她和一個人的關系曾經高于友情，卻止步于愛情之前。顧思語對于愛的表達并不吝啬，但那個人卻始終欲拒還迎。最終，他們的腳步還是停在了通往戀愛的門前。
這段經歷，對于顧思語來說是幾乎空白的戀愛史中唯一可以稍作圈點的部分，但也僅此而已。一段歷史，一段回憶，并沒有給她造成什麽心傷。
唯一令她不爽的是，明明看起來她才更像是某男“三不主義”（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受害者，但他的現任卻總是表現得像是顧思語橫插一刀一般委屈不已。
這不，休完年假才進公司，顧思語就對上了一臉幽怨的劉夏。
“早”，擡頭挺胸做人是顧思語一貫的風格，就算是一早撞上怨婦臉她也要正面剛回去。
劉夏不情不願地扁了扁嘴，還是憋出了一句：“早啊，顧思語”，便速度與她擦肩而過。
這都什麽玩樣兒？
顧思語狠狠翻了個白眼。當年分明是周壬不接自己任何明示暗示搞得兩人在大學裏幾乎人盡皆知的戀人未滿關系沒了下文，她劉夏倒是順利接手成了正式女友還火箭一般的速度畢業就跟周壬結了婚。現在竟然怨婦一般看着顧思語這條被抛下的單身狗，簡直是不可理喻。
唉，為何遇上金融危機，要是當年去了A咨詢或者M投行她哪還會看得到劉夏呢？這都是命吶……
顧思語搖着頭刷門卡推開玻璃門走進了辦公區。說起來如果當年不來寒潭，她今天也不用幫何天擇幹活了。真是落到了流氓的手上，居然要和他兩人組隊搞報表重述，真是冤家路窄。
按照事前郵件指定的座位，顧思語在空桌上放下包安頓好自己的筆記本。看了看背後某人整整齊齊的辦公桌，倒是心生一絲好感——條理清晰的文件書籍以及文具的碼放，非常符合她處女座的口味，不會使她坐立不安而一怒之下沖上去重新整理一遍，是個可以安心工作的好位置。
“早”，何天擇快步走來打了聲招呼，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放下包拿出筆記本。
“早安”，顧思語自然也不甘落後，幹脆地回應道。
利索地擺好開工的陣勢，何天擇轉身遞過來兩本厚厚的年報，“這是TK科技和TK網絡去年的年報，你今天浏覽一遍比對一下披露信息，把需要科技那邊補充的資料彙總一下好讓客戶準備起來。”
“哦”，顧思語接過厚重的年報便坐下開始工作。
一整個上午兩人完全零互動，直到周圍開始有人起身拿包出門，顧思語才被何天擇邀去共進午餐。
反正那天的謊言也已經被戳穿了，再找借口逃跑的話自己反而顯得矮人一截。既然今天一早就正面剛過人了那就全天都貫徹到底吧。更何況……
至少秀色可餐呢。
顧思語外表鎮定自若地看着對面正在點菜的何天擇，心裏桀桀笑着，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才像是個女流氓。
“好，就這些吧，謝謝。”何天擇點完菜把菜單交還給服務員。轉頭便看見顧思語直勾勾盯着自己出神的眼睛，眉毛輕挑。“謝謝你願意陪我來吃川菜。”
顧思語不以為意，“又不是什麽大事，你很喜歡？”
何天擇輕輕搖頭，“倒不算是特別喜歡，就是很懷念中餐。如果是和梁亦绫楊欣她們出來的話，多半只能吃些輕食，替我的中餐胃感到可憐。”
“反正我吃不胖。”顧思語得意道。
“考考”
“不許叫我考考，我跟你很熟嗎？”顧思語強勢地傾身向前警告道。
何天擇眸光流轉，不置可否。
“我以前見過你嗎？”暧昧的态度反而輕易就激起了她的好奇心求知欲。
何天擇聳肩，依然沒有給出答案。
“那你認識我？”顧思語歪頭。
“算是吧。”何天擇回答。
“哦……”顧思語垂眸整理了一下思路，“原來你是老何伯伯的兒子。”
何天擇蹙眉，略微閃過一絲不悅，“這有什麽關系嗎？”
“沒有啊，也難怪你會知道我咯。”顧思語想的是既然他是老何伯伯的兒子，可能聽說過自己吧，畢竟在聚會上的出現頻率也不低。
何天擇這才舒展眉頭，也沒去計較她會錯了意，“哦”了一聲。
“我和老何的關系希望你在公司裏能保持沉默。雖然我去美國的時候TK項目無意間也知道了這件事，但都關照過大家保密的。”何天擇重新開口說道。
顧思語嘴角一揚，“啊，那個啊，我懂。”
“什麽？”
“人的惡意啊，各種各樣的，就比如說如果你一開始就帶着老何伯伯的光環那你的努力就會被周圍人選擇性忽略，而只看到頭上的那點光環。”顧思語壞壞地笑着，輕松回答道。
何天擇輕哼，“你倒是很懂這些。”
顧思語挑眉，“優秀的人嘛，難免都會有一些特殊經歷的。”原本想若無其事地發表感想，內心竟還是有一瞬的抽緊，她低頭穩了穩情緒，依舊給了何天擇一個驕傲的微笑。
何天擇早就看穿了她那些微表情，卻也只是單手托腮微笑着看她。
驕傲的小天鵝。他心想着，嘴角彎得更明顯了些，一雙桃花眼也微微眯了起來。
而此刻顧思語的眼裏，他就是一只正抛着媚眼的男狐貍精。
故意擡起頭，試圖用鼻孔看他，顧思語揶揄道：“你是不是時時刻刻都在準備着撩人？像只八爪魚一樣。”
“哈？”何天擇無辜地歪頭。
“不是嗎？全天候中央空調，讓全世界人如沐春風？”
噗——何天擇頓時笑場。“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
好吧，顧思語也不知道了。怼人不經大腦是不好的，尤其是對這種油嘴滑舌的高智商人士。
有些憤懑地扁起嘴，顧思語竟一時語塞。
“我的做人原則是不跟沒必要的人動氣。笑比生氣容易一些，所以非必要的情況下，我還是選擇微笑以待。如果讓你覺得輕薄，只能道個歉了，我并沒有這樣的意思。”何天擇正了正神色，認真回答。
顧思語反倒不好意思起來，“倒也沒那麽嚴重啦……”畢竟她還是知道是自己先抵擋不住美色的。
“項目上的人其實并不喜歡和我一起工作，雖然日常交往很融洽。”何天擇輕輕撓了撓耳朵，有些腼腆地解釋道，“他們都覺得我要求太高，工作的時候過分嚴肅，跟我工作壓力太大。”
顧思語望天，至少目前還沒感覺到。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希望你不會嫌棄我。”
“哈~”顧思語失笑，不禁得意起來，“哦，但願不會吧。”
“對了，那天……對不起了。對你做了失禮的事。”何天擇好聲好氣地開始道歉。
“呃……”顧思語回想起這樣那樣的失禮的事，臉竟飛速浮上一層緋紅。她低下頭不敢再去看那雙桃花眼，弱弱地答道：“算了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
何天擇失笑。什麽？自己竟成了小人。
顧思語花了一天，将檢查好的年報交還給了何天擇。一排整齊的标示貼指示了需要補充資料的披露事項位置，書頁上用紅筆做了一些批注，字跡清雅秀麗卻又不失力度。
“需要客戶補充的資料我也整理成電子表格了，你打開郵箱看下可不可以用。”顧思語不緊不慢地補了一句。
從郵箱打開附件，是格式簡潔又整齊的表格，需要補充的地方都标記了統一的顏色并作了清晰說明。何天擇嘴角微揚，很是滿意。
“以前在別的項目上也做過重述，所以順便把重述底稿的框架也搭好了。沒什麽問題的話明天就可以開始做數字了。”顧思語瞥見了何天擇的那一笑，略微有些得意，總算沒輸了這一局。
“嗯，辛苦你了，很好。明天繼續吧。”何天擇感覺自己有些收不住笑意。
考考，我真得感謝那些受不了你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想好要在作說裏說的事結果就忘記了
先補幾個之前忘記說的吧
關于“寒潭”這個名字。是取自Big4人的一個論壇——雁渡寒潭。我實在懶得刻意去設計四家化名了，如果後期有需要我會再開家雁渡出來的哈哈哈
關于越光米，發藍光是我的日語老師說的…他雖然不高，可是又白又帥，發音好聽得不行。
簡單講下人設，男主是碩士畢業進公司現在第八年，女主是本科畢業現在第三年，兩人在公司的時間相差五年，實際年齡相差七歲。男主第六年的時候去了美國交換，正好是女主剛進公司第一年，所以正好擦肩而過，直到第三年才遇上的。目前就是24和31。
我就是想說一下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