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因為一路不能聲張,三百人也不是啥小規模,因此蘇明若一行路上走的其實并不快。
至少在他們到達燕國和晉國邊境的時候,蘇穆已經把和談的好消息快馬加鞭的傳給建武帝了。
謝容看到建武帝那喜氣洋洋的表情,又聽說蘇穆傳了好消息回來,燕國不日即将撤兵,他知道,距離楊煜的行動不會太遠了。
這讓他更加緊張。
畢竟他無法和蘇明若一起去,蘇明若不在家還可以找個借口搪塞過去,但謝容要是從皇宮裏消失,那可沒那麽容易遮掩,即使他大部分時候存在感不高。
蘇明若那邊,一行人之中對軍中最熟悉的大約就是被蘇穆花了不少心思挖過去的葉子明了。
但對其他方面更加熟悉的則是被建武帝親自帶在身邊教導的蘇敬言。
他們一行人到達石方縣的時候就被人攔下了,還是蘇敬言出面忽悠才被放行。
石方縣并不是特別富裕的地區,但因為地處燕晉邊界的原因,這裏駐紮的軍隊是其他地方的數倍以上。
國內地區一個縣基本不會有什麽軍隊駐紮,就算有也是二線三線的部隊,可石方縣不僅人數要多,駐紮的還都是一線精銳邊防軍隊。
當然,也因為地處特殊的原因,石方縣的管理自然也就嚴格,蘇明若一行三百多人,難免要被攔下。
這時候就是蘇家兄妹兩忽悠的時候了。
蘇敬言擺出英國公世子的架子,蘇明若也順帶着亮一亮自己縣主的封號,然後蘇敬言冷笑着問:“我兄妹兩人出行,這點人數的護衛難道很多嗎?”
他态度高傲,十足十一個被家裏寵壞的世子大爺做派。
那石方縣縣尉雖說比之國內部同等官職高半級,可遇上蘇家兄妹兩卻是低了一大截的,蘇敬言又一副敢惹小爺不高興看小爺不廢了你的樣子,蘇明若更是吵吵鬧鬧,仿佛對被人阻攔分外不滿,是個十分刁蠻任性的大小姐。
邊境這地方,打仗是不怕的,可惹上中都的貴人,平白給自己添麻煩那不是傻麽,因此在核實身份無誤的情況下,那石方縣縣尉自然是給他們放行了。
Advertisement
等那縣尉走了,鐘書容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們兩個演的還挺像。”
蘇明若咧嘴笑:“只有這時候才覺得當個縣主真好啊。”
過了石方縣之後就是燕國的地界了,葉子明看了看手上的地圖,指着前方說道:“那裏就是首行山了,算得上是晉國和燕國的分界線,過了那山就是燕國的臨山縣了,那對于燕國來說就是燕國版的石方縣,但在石方縣你們兩還能靠身份糊弄,去臨山縣恐怕就不好辦了。”
三百多人的規模,想要過去可不容易。
這确實難辦。
蘇敬言想了想:“要不可以化整為零?雖說燕國和晉國的關系不算好,但現在兩國也沒打仗,貿易往來還是十分頻繁的,我們若是化作商隊,幾十人一隊走,也許不那麽引人注意。”
葉子明翻了個白眼給他:“我的世子大人,你當燕國的守軍瞎麽?”
他指了指身後那三百人的精銳之師:“這些人,看看這體格,看看這精氣神,看看站在那兒一身的肅穆殺氣,要是有人跟你說這是商隊,你信?”
蘇敬言:“……”
好吧,換了他他也不信。
蘇明若鼓着臉:“怎麽這樣啦,士卒威武還成了壞事了。”
蘇敬言揉了揉她的腦袋:“行啦,我們再想其他辦法,總不可能就過不去吧,我就不信這燕國就沒有半點空子可以鑽。”
他和葉子明湊在一起研究地圖,蘇明若想不出什麽辦法來,無聊的撥弄挂在身側的弓箭。
這時候鐘書容卻開口了:“如果換一條路走呢?”
蘇敬言擡頭看她,鐘書容繼續說道:“如果臨山不能去的話,那就幹脆繞開,反正我們原本的目的就不是去臨山。”
她纖白的手指在地圖上劃出一條曲線:“從首行山側面插過去,我打聽過了,因為首行山位置敏感,非戰時不管是燕國還是晉國都不會在首行山駐軍,否則會視作是對對方的挑釁,因此目前首行山上應該沒有燕*隊,我們插過去完全沒問題。”
蘇敬言問道:“插過去之後呢?那邊的道路難走,幾乎不能通行。”
鐘書容笑道:“為什麽要走陸路?”
她這話讓蘇敬言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走水路?”
“沒錯,和談的地點是燕國的平洛,如果走陸路的話,從首行山南面插過去之後幾乎無法通行,但只要再往前繞一段就是龍望江了,從龍望江再走水路迂回就是,陸地上的人馬可以被關卡一步一步的卡住,但這大江上的船只,便是渡口再多也不可能走兩步就停下檢查一次吧?”
葉子明點頭:“從龍望江迂回之後再向北,不遠就是平洛。”
可他這話說完就輪到蘇敬言嘲笑他了:“我們不是要去平洛,而是要接應我爹,進城幹什麽?上趕着告訴燕國咱們來了呀?”
葉子明抽了抽嘴角,但他還是承認蘇敬言的話,他們根本不必到達平洛,只要身上帶足了幹糧,就可以走野外再插回來。
因為如果蘇穆遭遇危險,那一定是在離開平洛之後,未返回晉國的這一段路上。
葉子明盯着地圖看了好半天,最後搖頭:“不好說,如果真的要動手,這路上合适的地點有兩個最佳位置和一個稍次一點的位置,我們一共就三百多個人,無法兼顧。”
蘇明若卻在此時伸手指了一個地方:“這裏,燕子嶺。”
她說的果斷,這讓葉子明一時有些懷疑:“理由呢?”
蘇明若道:“燕子嶺是首陽山西側延伸出來的一段緩坡,但實際上的地形卻更類似于半個山谷,官道經過這裏,而在官道一側就有稍高一些的高地,适合埋伏,而且,不僅我們需要考慮行動,對于燕國來說,如果他們真的要做,即使是在國內也得考慮善後的問題,燕子嶺是好選擇,這裏雖說是官道,但這多為軍事用途,平日裏走的人不多,這意味着絕佳的行動環境。”
葉子明聽到這裏也認同的點頭,然後他戳了戳蘇敬言:“你這個妹妹很厲害啊。”
蘇敬言卻問道:“這該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蘇明若點頭:“江先生對我說的,容兒也這麽說。”
蘇敬言露出了然的神情。
江岸青原本就是燕國人,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燕國‘常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謝容也這麽說,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了
既然定下是燕子嶺,他們的目标也就明确了。
蘇敬言最後說道:“這樣的話我們需要抓緊時間了,因為需要繞路,還需要找願意載我們的船家,這可需要不少時間。”
萬一他們因為走的太慢和蘇穆錯過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他們有三百多人,這不是個問題,分兩三條船就是,可這三百多人還配備了馬匹,馬匹可是趕路的重要工具,怎麽把馬匹帶過去就是個難題了。
這時候就是蘇明若大顯身手了。
面對着因為她圓滿完成了任務而目瞪口呆的衆人,蘇明若驕傲道:“沒有什麽問題是花錢解決不了的!”
蘇敬言問道:“你用了多少?”
蘇明若擺擺手:“也不多,三年的俸祿而已。”
反正她向來只拿錢不花錢,從建武帝封她縣主起,也算是攢了不少錢了,何況還有不少額外收入,有些時候一年收的各種賞賜加起來就是俸祿的好幾倍。
董氏當年去得早,身子不好的時候也擔心女兒,因此蘇明若的嫁妝是早就置辦好的,雖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原本董氏為長女準備的,可長女早亡,因此這些便都給了蘇明若,這些年一直在老太太手裏放着。
雖說庫房裏的東西動不得,可外面各種産業的收益,老太太還是會分出一部分來給蘇明若花用的,再加上他們家裏每月自家也有月錢,雖然比之縣主的俸祿之類是不多了,可也是照着京中小姐們的花銷來給的,蘇穆對家裏放的寬,顧氏又心疼孩子,因此家裏幾個孩子的月錢比之別家還要再略多一點。
所以要說起來,蘇明若是真的有錢。
……大概他們家除了蘇穆就數她最有錢。
蘇敬言默默的捂住臉:“三年的俸祿……而已。”
你到底怎麽好意思說那個而已!
鐘書容笑着捏了一把蘇明若的臉:“沒想到你還是個大財主呢。”
蘇明若嘿嘿笑:“我缺什麽都不會缺錢的嘛。”
她來錢的路子太多,可需要花錢的地方卻太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錢越攢越多。
“有錢花不出去,我也很無奈的呀。”
葉子明差點哭着撲上來:“縣主大人!你上次說想讓我當你師父的話還算數嗎?”
蘇敬言噗嗤一聲笑出來,他踢了葉子明一腳:“快走快走,盯着我妹妹的錢,你也不害臊。”
葉子明可憐巴巴,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高手風範:“你是沒體會過有個工部任職的爹是個什麽感受啊!工部那地方,窮啊!我爹辦差那是一文錢掰成兩半花,結果養成了習慣,他在家也這樣啊!”
所以葉子明是個零花錢都不夠使的窮孩子。
他眼巴巴的看着蘇敬言:“你當我為什麽武藝好?小孩子最吃不得苦頭的,但我當年可是堅持練武絕不動搖,為什麽?因為練武有肉吃!我爹爹覺得我辛苦,就能多給點月錢!”
對面的三個人齊齊一張同情臉看着他:“原來高手是這麽來的……”
一個因為零花錢少最後成長為年輕一代頂尖高手的人。
葉子明。
這原因說出去的話,去年秋獵的時候所有被你揍趴下的人都該哭了好嗎!
但甭管咋說吧,至少在蘇明若的金錢攻勢下,他們成功的搭上了走龍望江一線的船只,還能把馬也帶上。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向來體質倍兒棒的蘇敬言卻在這個時候暈船了。
蘇明若滿船亂跑的蹦跶:“哥哥你別吐啦!龍望江多好看啊!”
龍望江可不是一般的小河,而是一條超級大河,從江的一側幾乎看不清江對岸的景物,即使江面上沒有任何遮擋,可見龍望江有多麽寬闊了。
當然,龍望江不僅寬,它還長,流經三國那可不是吹出來的。
蘇敬言一臉生無可戀的趴在船邊:“我覺得自己快死了……”
此時的他半點看不出英國公府世子的樣子來,整個人都快軟成一坨。
蘇明若歪頭看着自家哥哥:“真可憐啊……”
然而表情毫無同情的意思。
蘇敬言:“……”
這一定是個假妹妹!
正在此時,就見鐘書容端着一碗不知道什麽東西走過來,她伸手翻過蘇敬言,蘇敬言剛要說話,就被鐘書容伸手捏住下巴,緊接着那一碗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汁水就直接給他灌了下去。
“咳咳咳!!!”
蘇敬言捂着嘴咳了好半天才算緩過氣來:“你幹什麽?”
鐘書容端着碗看他:“現在還暈麽?”
蘇敬言一愣:“好像……不那麽暈了?”
鐘書容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雖說剛被鐘書容灌了滿嘴汁水,差點讓蘇敬言懷疑自己要被嗆死,但這種時候他還是很禮貌的說道:“多謝。”
鐘書容一笑:“不必,既然你喝了證明有效,那我也可以安心給士卒們送去了。”
說完這話,她對蘇敬言一禮:“多謝世子了。
蘇敬言:“……”
等鐘書容走了,他才愣愣的看向蘇明若,指着鐘書容離去的方向手都在抖:“她把我當什麽了?”
蘇明若眨眨眼:“書容姐姐的手藝很好的,她做的東西超好吃!”
蘇敬言:“……”
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嗎!
他嘆了口氣,招招手讓蘇明若過來,然後洋洋灑灑吟誦了一大堆前人寫龍望江的詩詞文章,最後一臉和煦的摸着蘇明若的腦袋:“乖,下船之前把這些全背了。”
蘇明若簡直絕望:“哥哥你……你敢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嗎?”
蘇敬言微笑:“不敢。”
蘇明若:“……我突然覺得你還是暈船的時候比較可愛。”
不過她想了想又問:“如果我背不出來呢?”
蘇敬言道:“背不出來,下次就再也不給你講兵書了。”
哪知道蘇明若聽到這個歡呼一聲:“哦!這個沒關系!”
她對蘇敬言笑的燦爛:“江先生會給我講!”
等蘇明若蹦跶着去找鐘書容玩了,葉子明伸手拍拍好友的肩膀:“你妹妹和她那個姐姐,很出息啊。”
蘇敬言:“……”
英國公世子蘇敬言,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絕望。
當他們一行人終于重新踏上陸地的時候,蘇敬言終于松了口氣,即使他後面不暈船了,可總覺得船上不自在。
下船之後蘇明若又豪氣的給船隊塞了不少錢,讓船家感激涕零的同時也附贈了不少在燕國行走的經驗,再加上他們一行人确實十分小心,因此倒是有驚無險的到達了燕子嶺。
只除了這一路上葉子明看蘇明若的眼神怎麽都覺得是在看一座會行走的,閃閃發光的金山。
然而在到達燕子嶺之後,所有人都是神色一變,之前路上的一點輕松氣氛蕩然無存。
他們聽到了厮殺的聲音!
蘇敬言神色嚴厲道:“一隊二隊三隊跟我和方初走,四隊留下保護縣主,之後的接應也要靠你們了。”
說完這話,他當即和葉子明兩人打馬沖了出去。
蘇明若大怒:“他這是要我留在這裏看着?!”
鐘書容微微一笑,看起來分外的溫婉可親,她說:“殺過去!”
蘇明若:“……”
雖然一直明白鐘書容到底是個什麽性子,但這種風格反差她确實每次看都很無奈啊。
不過,蘇明若想了想道:“哥哥說的也有道理,我們剛來情況不明,一股腦的全撲上去反而不好。”
鐘書容點頭:“也是,既然如此,你是又有辦法了?”
蘇明若看了看情況說道:“放心吧,我知道怎麽做的。”
來之前江岸青已經給她說過不少了。
另一頭原本已經陷入苦戰的蘇穆看到蘇敬言的時候卻是大驚:“你怎麽會來這裏?”
蘇敬言一邊砍殺一邊道:“因擔心爹所以帶人來看看。”
蘇穆聽到這話知道情況複雜,于是也不多問,只是将蘇敬言帶過來的人也都納入了指揮範圍。
原本伏擊蘇穆的人數是比蘇穆這裏要多出不少的,再加上也都是精銳,這才讓蘇穆難以應對,這時候蘇敬言帶來的人手迅速補齊了數量上的差距。
當然,蘇敬言也佩服對方要置蘇穆于死地的決心,因為即便加上了他帶來的人,實際人數還是對方更多一些。
可蘇穆本身的指揮能力完全逆轉了這種差距,甚至還隐隐有了反殺對方的趨勢。
另一頭燕子嶺的山岩上站着的少年看着下方的戰鬥不由一笑:“蘇穆倒不愧其晉*神之名。”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逆轉形勢。
如果有謝容在這裏,他大概能夠認出這山岩上的少年正是後來的燕帝楊煜。
此時的楊煜不過十五歲,還是少年俊俏中帶着三分秀氣的時候,但偏生他姿容豔麗,一雙桃花眼便是冷眼看人也仿佛帶着三分情誼。
楊煜看着下方的戰鬥,仿佛即便是蘇穆的反擊也不能叫他在意一般:“陳玄。”
楊煜身後一名黑甲青年立刻應聲:“屬下在。”
楊煜的語氣平靜:“殺了他。”
陳玄立刻摘下身側弓矢,張弓搭箭幾乎一氣呵成。
陳玄是軍中出了名的神射手,而此時他已經瞄準了蘇穆。
當蘇敬言看到那來勢洶洶的一箭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開口提醒,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力撲上去為蘇穆擋住那直奔要害而去的一箭。
要說不害怕絕對是假的,蘇敬言幾乎能夠看見箭矢閃着寒光的箭頭在他的視野內逐漸放大。
他知道這一箭可能會射中他的胸口。
可就在蘇敬言幾乎要閉目等死的時候,從側面橫插過一杆長.槍,一抖一挑之間已經将那支差點要了蘇敬言性命的箭矢挑飛。
蘇敬言扭過臉就看到鐘書容手握長.槍對他擡了擡下巴:“看來我應該把你留在後面接受保護,是不是?”
蘇敬言知道鐘書容這是對他之前的安排不滿,只得苦笑讨饒:“敬言錯了,還請小姐大人有大量的原諒在下吧。”
楊煜卻看着底下的兩人輕聲道:“可惜了。”
即便不能殺掉蘇穆,但能弄死蘇敬言也是不錯的。
他确實沒見過蘇敬言,但他有腦子,便是猜也該猜出來的人是蘇穆的長子了。
他身後的陳玄卻沒有說話,而是另外取了一支箭矢,準備再次搭上箭。
“無恥小人!”
蘇明若大罵。
她從那驚險的一箭之後就開始尋找暗中射箭的人,果然叫她看見了站在高處的楊煜和陳玄。
蘇明若不關心這兩人是誰,她只需要知道就是那個一身黑甲的家夥差點害死她父親和哥哥,而另一個一身華服的,一定是領頭的。
想到這裏,蘇明若也搭起弓箭:“我倒要看看誰更厲害!”
正在瞄準蘇穆的陳玄突然心生感應,他猛地拉了身側的楊煜一把,楊煜一個踉跄。
擡眼望去,下頭的蘇明若正示威似的向他們揮了揮手裏的弓箭。
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
沒容楊煜多想,他耳邊就傳來了陳玄緊張的聲音:“殿下,您沒事吧?”
楊煜微微搖頭:“無事,你的反應很及時。”
他以指尖抹去臉頰上被箭矢擦過留下的一條極細的血痕,鮮紅的血液染在玉白的指尖上,有種說不出的意味。
楊煜仿若帶着三分笑意:“我倒是有點喜歡她了。”
陳玄一愣:“殿下?”
“沒什麽,”楊煜随口應付了一句,又看着下面已經被蘇穆帶人殺的差不多的燕國士卒們,再次開口:“發信號吧,我們已經沒機會了。”
他們已經錯失了殺死蘇穆的最好時機。
燕國的人迅速退走,蘇穆也沒心思去追,他只是看着自己的兒子女兒,以及老友的女兒,外帶一個他十分欣賞的年輕人:“說吧,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鐘書容瞬間丢下長.槍兩手交握捂住胸口,一副擔憂又柔弱的樣子,完全恢複了她平日裏風中小白花的形象。
蘇明若眨眨眼,同樣丢下手裏的弓箭,然後叫着爹爹撲進蘇穆懷裏:“爹爹我好害怕……”
于是蘇穆瞪着的人就只剩下了兩個。
蘇敬言和葉子明。
葉子明看着兩個女孩子的轉變目瞪口呆,他只有一個想法,比起蘇明若和鐘書容,果然還是他比較有好感的蘇明秀更正常。
于是對蘇明秀的那一點好感飛漲,最後變成了一句話。
……明秀真好qaq
當然,心中這麽想着,葉子明卻往後退了幾步:“那個……你們家裏人說話,我就不摻合了,隊伍還得有人收攏組織呢。”
然後他一溜煙的跑了。
蘇穆對着蘇敬言哼哼一聲:“看來只有你來說了,是不是?”
蘇敬言:“……”
爹!求放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