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蘇敬言被蘇明若一路拉過來的時候也是很無奈的,他見了江岸青就覺得有些尴尬。
“打擾先生了。”
江岸青倒是不介意,照樣請蘇敬言坐下。
直到這時候蘇敬言才有空問:“明若這麽急急忙忙的把我拉過來是有什麽事情?”
蘇明若道:“是要救爹爹!”
蘇敬言嘴角一抽,但還是安慰道:“之前姑姑不也說了爹爹沒事麽?”
蘇明若看了眼江岸青說道:“可是先生說爹爹會很危險啊。”
然後她就把江岸青的那一番猜測說給蘇敬言聽。
蘇敬言聽着也皺起眉頭:“雖然确實有些道理,但這說到底也只是江先生的憑空猜測吧?”
他到底比蘇明若穩重一些,不至于人家一說什麽立刻就沖動起來。
見蘇明若要開口,蘇敬言擡手阻止她,然後繼續說道:“我知道你關心爹的安全,我也擔心,但這種事對于家人來說自然可以為了一句‘以防萬一’就派人前去,但爹現在是晉國的使臣,而且,如果真的如先生所言,那麽要對爹動手的肯定不會是路邊毛賊,而是燕國千挑萬選的精銳,這種情況我們需要多少兵力?至少是幾百人,幾百晉國兵士無故進入燕國,這會引起多大的麻煩?如果要光明正大的去,又以什麽理由去?最重要的是,兵者,為國家之重器,如何是僅憑幾句猜測就能夠調動的?”
他說了那麽多,無非是告訴蘇明若,這事不是輕易能做的,除非有切實證據,否則僅憑猜測就想調動國家兵士,還要冒險進入他國,這種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蘇明若聽到這話不由得去看江岸青:“先生?”
她知道蘇敬言說的都是對的,而她找不到理由反駁也找不到辦法解決,于是就只能希望江岸青給出辦法了。
江岸青道:“世子所言确實都有道理,但世子并未否認我的猜測,只是說并無證據而已,我是否可以認為世子其實也贊同我的猜測?”
蘇敬言沒說話,但其實他心中打着的主意就是明日找個時間私下與建武帝說一說這事,畢竟要做什麽,還需要建武帝同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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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這麽想着,就聽見江岸青繼續說道:“我鬥膽猜測世子是打算明日與皇上說這件事情,請求皇上增派護衛?”
蘇敬言表情一僵:“先生明察。”
江岸青道:“其實這事說起來确實是我憑空猜測,但如果我是燕帝,我就一定會這樣做。”
穩賺不賠嘛!
如果蘇穆沒死,反正晉國和燕國早晚要拼個你死我活,那麽打不打沒差。
如果蘇穆死了,那可就賺大了!
至于說損失?至多是損失一點名聲罷了。
名聲這種東西恰恰是燕國最不在乎的,否則他們當年也幹不出殺掉他國使臣的事情了。
蘇敬言憂心道:“既然是憑空猜測,那麽無論我等如何擔心,都沒有用處啊。”
他明日去求建武帝,也不知能不能有什麽結果。
畢竟他們這些親人求的是萬無一失,可其他人就會有更多的顧慮。
像是再次看出他心中所想,江岸青說道:“這事唯獨不能讓皇上知道。”
蘇敬言面色一變:“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要我私自調動軍隊嗎?”
這可是殺頭的死罪!
甚至整個英國公府都可能會被牽連!
江岸青卻像是不知道似的說道:“怎麽?難道世子連區區幾百人都調動不了?”
按照正常程序自然是調動不了的,畢竟蘇敬言是文職。
可江岸青話裏的意思分明是暗示蘇敬言走其他的門路私下調動。
蘇穆征戰半身,就算他這人不愛結黨,但軍中多數是過命的交情,找幾個願意為蘇穆兩肋插刀的兄弟還是很容易的,這些人手下少則幾百數千,多有上萬,調動一支小隊給蘇敬言也不是做不到。
可這種事不能做!
蘇明若雖說年紀不大,但她長在這樣的家裏,當然也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先生,這樣做不行!”
她對江岸青說道:“爹爹說過,兵士是國家公器切不可為私用,否則必定破家亡國,此事絕不可為。”
江岸青道:“所以我之前才不願意說,正因為這并非萬全之策,甚至可以說十分冒險。”
蘇敬言這時候卻問道:“先生應當還有後話吧?絕不僅限于此。”
江岸青道:“之所以無法調動軍隊,那是因為我們并無證據,不可能為一條突發奇想的猜測而調動軍隊,那麽我們就只有先做再說。”
“先做再說?”
“先把人找好了,再主動去皇上面前說明。”
蘇敬言道:“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找皇上說明。”
江岸青道:“絕不能說,如果一開始就說,皇上必然不同意,那麽這件事情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在皇上反對的情況下還想私自調動軍士,無論是法理還是私情都不會饒恕,但如果只是擔心老父一時沖動所為,之後又及時主動的找皇上說明,那麽法理或許不可饒,私情卻是可以争取的,而這種事,只要皇上的私心允許了,最後的結果無論如何不會太嚴重。”
“這……”蘇敬言得承認他之前确實沒想到這個:“還請先生細說。”
第二天的時候蘇敬言一大早就出門了,蘇明若也開始招呼元寶收拾她的小包裹,并且要求不許告訴其他任何人知道。
元寶心中遲疑,可蘇明若嚴格的命令她,她也不得不做。
只是她看着蘇明若的架勢總覺得心裏害怕:“縣主,元寶是你的奴婢,自然是生死都随你的,哪怕你要做什麽……什麽不好的事情,舍了性命元寶也随你去,可是,可是你這樣奴婢實在是害怕。”
她不知道蘇明若要做什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什麽都不知道,卻直覺的感受到蘇明若要做一件危險的事情了。
蘇明若道:“等會兒給你說,但你保證不許說出去,更不許找母親通風報信!”
元寶連連點頭:“縣主放心吧,不管做什麽,奴婢都聽你的,只要讓奴婢心中有個底,踏實點就好了。”
她們正說着,那邊鐘書容卻來了,一見元寶在打包東西,不由有些疑惑:“這是怎麽了?又要出門?”
蘇明若點頭:“是要出去。”
她說的自然,仿佛這又是一場秋獵一般。
可鐘書容沒那麽好糊弄:“家裏可沒聽說有出門的消息。”
她對蘇明若眨眨眼:“你是自己告訴我,還是我自己去問叔母?”
叔母是稱呼顧氏,因蘇穆之前說他與羅寧當年本就是兄弟相稱,因此鐘書容平日裏大可不必那麽客氣。
蘇明若眼巴巴的看着她,企圖轉移話題:“書容姐姐來找我做什麽呀?”
鐘書容從身後拿出一直藏着的小食盒來:“喏,你上次要吃的甜丸子,我這巴巴的做了給你送來,結果你還有小秘密不跟我說啦?”
蘇明若看着丸子十分驚喜:“哎?上次不是說還差東西麽?”
這麽說着,她已經打開食盒捧出那碗甜丸子來。
這甜丸子說起來是梁國有的一道小吃,看着簡單,但做起來卻不那麽容易,潔白的瓷碗裏,湯色清亮透徹,丸子也做的小巧可愛,別致之處在于這丸子每個的顏色都不同,盛在碗裏只看着就可愛到讓人不忍心下口。
鐘書容一邊把勺子遞過去一邊說道:“原先是差了點,不過你倒是有個寵你的哥哥,你上次與世子抱怨了這事,他便千方百計的尋來東西給我。”
蘇明若嘿嘿笑,順手舀起一顆丸子咬下,然後開心的眼睛都眯起來:“豆沙餡的!甜!”
鐘書容噗嗤一聲笑出來:“瞧你饞的!”
“是姐姐手藝好嘛,”蘇明若三口兩口吞掉那顆丸子:“姐姐下次還做麽?”
鐘書容道:“你把你的小秘密告訴我,我就做。”
這話可叫人為難了。
蘇明若又咬着一個桂花餡的丸子,然而甜蜜蜜的桂花也沒法撫平她的糾結。
“姐姐就會給我出難題。”
鐘書容笑着問:“那你說是不說?”
見蘇明若不開口,鐘書容繼續道:“你要是不說,咱們上次說好的百花蜜棗糕可就沒了,那個可比甜丸子更好吃呢。”
“嗚……”
蘇明若覺得鐘書容太欺負人了!
“我說就是了嘛……”
她瞪着碗裏的甜丸子,總覺得之前看着胖乎乎十分可愛的甜丸子,現在卻胖的可惡起來。
鐘書容原本以為是小女孩突發奇想做點古怪事情,反正家裏上下包括宮裏那兩位都順着她,蘇明若膽子大到什麽事情都敢做,她對此毫不意外。
就算是她當年也幹過包袱款款假扮男兒企圖混進父親軍營,證明虎父無犬女的事情,雖然悲傷的是,她還沒進營門就被自家老爹發現給拎回家了。
順帶吃了一頓堪稱慘烈的竹筍炒肉。
當然,看着現在鐘書容這知書達理弱柳扶風的樣子,很難相信她十二歲的時候還幹過這種蠢事。
但不管怎麽說,有這種經歷的鐘書容還是很理解蘇明若的。
可她聽到的壓根不是這麽一回事。
“你瘋了?!”鐘書容瞪着蘇明若:“你不知道這是多大的罪責?這種事情也是能由着性子做的?”
她家世原本與蘇明若差不多,因而十分清楚這事情有多麽嚴重。
蘇明若這時候也沒了吃丸子的心思,勺子一下一下的在碗裏攪和:“但是我擔心爹爹啊,而且,江先生說的……誰也不能否認不可能吧?”
而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蘇穆就很危險了。
鐘書容沒說話,她沉默了好半晌才再次開口:“你帶我一起去。”
蘇明若猛地看向她:“姐姐?!”
這事跟鐘書容沒關系啊!
鐘書容抿着嘴唇:“多我一個人去,日後真要遇上問罪的事情,盡管把責任往我身上推,這件事情與叔叔的關系越少越好。”
“我不同意!”
蘇明若的反對十分直接:“這本就不是姐姐的主意,怎麽能這樣做。”
“好,那就不這樣做,”鐘書容也不與她争辯,只是換個角度說道:“就算不這樣做,帶上我也是好的,你才多大?也沒有單獨出過遠門,你哥哥也是個糊塗的,這種事都能答應你,也不想想他懂什麽女孩子的事情,而且,這事既然做的隐秘,那麽當然是要找盡量多的自己人。”
“可是……”蘇明若遲疑的看着她:“姐姐你看着不像是做這種事情的人啊。”
鐘書容外貌既美且柔,再加上她身段窈窕纖弱,簡直一朵搖曳在風中的小白花,怎麽看都不适合這種事情吧?
哪知道鐘書容哼了一聲:“你也不想想姐姐我是誰的女兒!”
她爹是羅寧!梁國第一名将!曾經幾次擋住晉國與燕國的攻勢,保住梁國的人!
而鐘書容自己也是幹過十二歲就想混進軍營的事情的。
見蘇明若還有些懷疑的樣子,鐘書容微微一笑,更顯得柔美動人,可她說出的話卻是:“不是姐姐跟你吹,姐姐那一杆□□使出來,便是你哥哥也不一定是我對手。”
蘇明若眨眨眼:“姐姐你這樣有點吓人。”
鐘書容笑摸她頭:“乖,帶上姐姐,咱們去吓唬燕國人。”
蘇明若:“……”
更、更吓人了!
等蘇明若下午的時候按照計劃跑到約定地點,果然看見有人等着,不是旁人,正是之前見過的葉子明。
葉子明看到蘇明若倒是不意外,顯然蘇敬言之前應該已經與他說過了,可鐘書容這個背負□□腰懸弓箭的打扮,再配合她那張怎麽看怎麽弱氣的臉,讓葉子明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時間緊急,葉子明也沒空多說,只是牽來馬匹,他們三人盡快趕出城去。
到了城外再走一段,有一片小樹林,蘇明若跟着葉子明過來就驚嘆一聲:“哇,好多人。”
樹林中休憩的士卒大約有三百多人。
葉子明說道:“這些都是願意與我一同去增援英國公的人。”
這就意味着,這些人都清楚他們即使能活着回來,也會因為犯下了死罪而被殺,但他們還是來了,沒有猶豫,沒有不甘,一切如常,每個人都十分平靜。
蘇明若看着這些人,一時間心中升起一種複雜的自豪。
這些人!
這些人願意只為了一個可能就毫不猶豫付出生命的人,是她的父親!
鐘書容則心中一嘆,明白了為何當年羅寧一直稱贊蘇穆帶兵厲害了,據說是上下同心親如一家。
葉子明也小聲對蘇明若解釋道:“這事畢竟不敢聲張,因此只在小範圍內說了,否則我還真怕到大營裏說了這話,卻把整個上萬人的部隊全部帶走了呢。”
蘇明若點頭:“這麽一想,确實有點可怕。”
然後她又問:“哥哥呢?”
葉子明道:“恐怕是在等蘇亭主吧。”
另一頭的皇宮裏,在榮貴妃面前的建武帝正大發脾氣:“你們好大的膽子!”
榮貴妃也是面無表情:“明秀,這事若是吉祥胡鬧倒也罷了,但你向來是穩重的,你怎麽也跟着吉祥亂來?”
蘇明秀道:“姑姑,這不是亂來,畢竟,萬一爹爹……”
“朕不管蘇穆怎麽樣!”
建武帝大聲道:“你知不知道鬧出這種事情,就算是蘇穆也救不了你們!”
他背着手在屋子裏來回轉圈,看起來簡直比真正犯事的人還要着急:“你們、你們就不能提前來找朕說一聲?這事情鬧出來才來告訴我,朕……朕可不想蘇穆回來就發現兒子女兒全沒了,問起來說是犯了國法被朕砍了!”
榮貴妃聽到這話心中了然,恐怕建武帝生氣是有的,但他想的更多的是,蘇穆的家人孩子不能出事。
……某種程度來說,榮貴妃有些時候都有點吃自家哥哥的醋。
皇上對他可真好啊!
這事要是換了旁人做,建武帝一準是‘追回來,砍了!’這樣的命令,可蘇家出這事,他還想着怎麽遮掩。
不是很懂建武帝和蘇穆的感情。
這時候卻聽到外面通傳,說七皇子求見。
榮貴妃一愣:“他這時候來做什麽?”
建武帝則冷着一張臉道:“叫他進來!”
顯然他已經猜到什麽了。
果然,謝容進來之後一看這情形,立馬撲通一聲跪下,然後對建武帝道:“父皇容禀,此事其實另有隐情!”
建武帝哼了一聲,在榮貴妃身側坐下來:“這還有隐情了?你倒是說說什麽隐情能讓你們合夥做出這種事情來?”
謝容道:“父皇息怒,我們之所以這樣做,正是為了父皇考慮。”
他說的一臉懇切:“父皇,您知道之後沒有立刻讓人去追,這說明您也是認同的,可這種毫無實據的猜測,如果提前告知與您,您要如何派兵?最重要的是,如果您提前知道,燕國日後追責起來,這事情就不好解決了。”
“那你的意思呢?”
謝容道:“兒臣覺得,此事若是父皇不知道,那麽即便以後問起,也可以推說是小孩子胡鬧嘛,至于說小孩子胡鬧怎麽處理,難不成燕帝還能為了幾百兵士的事情與小孩子較真不成?但這畢竟牽扯到國家軍隊,若是真的不讓您知道,也是兒臣等人的罪過,因此為了不讓父皇為難,我們才想出了這樣的辦法。”
建武帝面無表情:“這麽說,你還是為朕好了?”
謝容沒敢搭這話,好在建武帝沒在這個問題上不依不饒,只是問道:“接下來,你們有什麽打算?”
謝容道:“次去燕國不過三百多人,主意隐蔽的話,應當不會引起大的關注,若無事自然最好,到時候再退回晉國,這事情便是結束了,若是真的出事,燕國敢對英國公下手,那我晉國不過是派出幾百人前去接應,孰輕孰重,也就不必說了。”
說白了,沒事最好,真出事,燕國的黑鍋比晉國的大,到時候晉國照樣理直氣壯指責燕國。
話雖如此,但小孩子不放心父親偷偷去找人和建武帝不放心燕國在和談期間暗中派人潛入,這說起來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效果。
建武帝看着謝容,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語氣複雜的開口:“朕怎麽覺得這事突然就變成了你們一片忠心處處為朕考慮,朕還占了好大一個便宜的感覺?”
明明不是這麽一回事吧?!
謝容低着頭:“兒臣不敢。”
當然,他在心裏把江岸青罵了一遍又一遍。
他就知道這貨沒安好心!
原來算計的都在這裏等着他呢!
榮貴妃直到這時候才開口:“皇上,事已至此,還得有個辦法才是啊。”
建武帝哼哼道:“要什麽辦法?我看他們幾個就很能耐!”
說完這話,他拂袖便走。
榮貴妃倒是沒勸阻。
蘇明秀擡起頭有些忐忑道:“姑姑,這……怎麽辦?”
他們原定的辦法是要說服建武帝啊,可現在皇帝看起來好像特別生氣的樣子。
榮貴妃笑道:“安心吧,我了解他,他既然不說,那就是說了。”
蘇明秀茫然:“這是什麽意思?”
榮貴妃看向謝容:“老七應該都明白了吧?”
謝容答道:“父皇那句不要辦法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他會裝作不知道,沒發生過,只要我們自己別把事情辦漏了就成。”
蘇明秀簡直目瞪口呆:“這……皇上也太好說話了吧?”
謝容搖頭:“這是等着事後算賬呢。”
建武帝現在需要的是蘇穆百分百安全的回來,其他的都可以容後計較。
不過只要蘇穆回來了,就算是計較,也不過是大事化小的給他們長點記性罷了,真要把人丢進大牢裏是不可能的。
蘇明秀還是有些恍惚:“就算是這樣,也是太好說話了呀。”
榮貴妃搖頭:“皇上和我哥哥的關系……一言難盡,你們小孩子不懂。”
謝容:“……”
這種自家孩子都不夠操心的,還得操心人家孩子的關系,他确實不懂。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說定,謝容便把蘇明秀送出宮去,蘇敬言已經在宮門口等着她了,把蘇明秀好好的送回家,然後再把家裏長輩糊弄過去,這就是蘇敬言的職責了。
當然,等蘇敬言也跑路了,這事就得蘇明秀負責了。
只是……
謝容臨分手的時候對蘇明秀說道:“還請亭主幫我給江先生帶句話。”
蘇明秀好奇:“說什麽?”
謝容冷笑:“就說他可真是好樣的!”
蘇明秀抽着嘴角答應下來。
晚間的時候四皇子去見安嫔,說的卻是謝容與蘇家兄妹:“我今日在宮門口看見他們,他們像是在謀劃什麽事情。”
安嫔目光一動:“他們能有什麽事情?”
四皇子搖頭:“尚且不知,要不我明天打聽打聽?”
安嫔想了想點頭:“也好,但不管打聽到了什麽都先不要聲張。”
“兒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