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出現過,是秦大牌的化妝師——劇透了
對策。
他連試一試的心思都沒有。
看出了他的想法,封子珩沒有追問,而是雲淡風輕地轉移話題,“我想找你要點資料。”
“什麽?”封帆将削好的蘋果遞給他。
“照片,或者視頻。”封子珩幽幽道。
封帆有些莫名地挑眉。
封子珩對他所要的資料做幾句講解。
沉默了下,封帆忽的道,“我可以幫你問問。”
“好。”
封帆過來,不是特地跟封子珩敘舊的,畢竟兩人平時也有聯系,他是為了找個理由,晚點兒回封家,免得他媽各種給他介紹對象。
但是,他沒有呆多久,耐不住封媽的催促,最後還是走了。
畢竟每年能回來的時間不長,偶爾順了家裏人的意,也算是讓他們落得個放心。
……
楚涼夏在書房一直待到五點。
又寫了幾個方案。
還沒确定取舍,看了眼時間後,便打算去買菜回來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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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她到客廳的時候,裏面已經不見封帆的身影。
只有封子珩,在客廳裏看資料。
“忙完了?”
見她走過來,封子珩擡眼問道。
“封帆呢?”楚涼夏環顧了一圈。
“走了。”
“這麽快?”眨了下眼,楚涼夏遲疑地問,“不是說……給他找對象的嗎?”
“他只是把你當借口。”封子珩淡淡道。
“他,”倒也不生氣,楚涼夏偏了偏頭,“一直這樣?”
“不一定,”封子珩頓了頓,“上午去掃墓了,心情不太好。”
“掃墓?”
“一個戰友的。”
雖是雲淡風輕的語氣,可封子珩翻書的動作,明顯有些停頓。
“……”
楚涼夏一怔,不知該說什麽。
戰友?
跟他們一樣的年輕的……戰友?
抿了抿唇,楚涼夏的聲音壓低幾分,“你認識嗎?”
“不認識。”停頓了下,封子珩答道,“聽說過。”
“是,犧牲嗎?”楚涼夏小心地問。
“嗯。”
封子珩點頭。
“……”縱然是不認識的人,可突然确定“犧牲”了兩個字,楚涼夏也有些低落起來,想了想,她又繼續問,“別人,知道他是犧牲嗎?”
“沒公布。”封子珩實話實說。
“為什麽?”
“機密。”
“哦……”楚涼夏微微垂下眼簾。
一個年輕人,為了國家人民而犧牲,然後,那些被守護的人,壓根不知道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嗎?
楚涼夏感覺心情有些沉悶。
她能理解這種事的存在,能理解有些事情是不能公布的,可——
有點兒不甘心。
連她也不知道,是為了那個壓根不認識的戰士,還是因為一種難以訴說的委屈。
“別多想。”封子珩拍了拍她的腦袋,聲音低啞而溫柔。
“我有個事兒想找你幫忙。”
忽的擡起頭,楚涼夏直視着封子珩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什麽事?”
“我想做一個跟軍人有關的視頻,”楚涼夏解釋着,語氣平穩,“我有大概的構思和視頻資料,但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式銜接和表現,所以想問問你的意見。”
“為什麽做這個?”封子珩低聲問。
“國慶節快到了。”
“所以?”
“我想做。”楚涼夏眼神堅定。
是的,她想做。
單純的一個想法而已。
而做出這樣一個視頻,跟那些獻出青春、生命、未來的戰士比,她付出遠遠要少得多。
只是,她也想做點什麽。
哪怕效果微乎其微。
她的作品,就算減少了一個讓他們失望的人,那就不算虧。
定定的看着她,半響,封子珩答應,“好。”
封子珩沒想過,楚涼夏以旁觀者的身份,去思考他們的付出。
楚涼夏有些欣喜,然後拉着封子珩進了書房。
她給封子珩講了比較滿意的方案,然後讓封子珩進行挑選,同時把自己所選的素材一一給封子珩介紹一遍,詢問他有哪些滿意的。
封子珩在最大限度尊重她構思的前提下,給了她一定的方向和建議。
兩人讨論了很長一段時間。
等楚涼夏将方案确定好,并且決定了所選素材的時候,才發現外面早就天黑了。
一看表,晚上九點。
“家裏沒什麽食材了,吃面行嗎?”
在跟封子珩說這話的時候,楚涼夏手裏還抓着筆,神色為難。
本想說自己去的,可看楚涼夏期待的眼神,想了想,封子珩答應道,“嗯。”
得到他的同意,楚涼夏松了口氣,起身去廚房下面條。
封子珩待在書房,随手翻了翻她的那疊資料。
就這幾天的時間,楚涼夏可沒少了解軍事知識,一摞摞的打印資料,全部用紅筆和藍筆做了記號,應該是認認真真地看了兩遍。
随便看了一遍,封子珩看着那些雜七雜八的,基本對她沒什麽幫助的資料,雖有無奈,可嘴角勾勒出輕微的弧度。
翻到最後,封子珩找到幾張繪畫紙。
上面都是Q版的卡通圖案。
同樣一張臉,穿着陸軍常服、陸軍作戰服、陸軍作訓服,還有穿着西裝和休閑服的,最後一張畫到一半,只畫好了頭像,而在頭像的旁邊用娟秀的字體寫了一個很大的字——
帥。
忽然想到什麽,封子珩有些哭笑不得。
……
離國慶還有十天時間。
在封子珩的幫助下,楚涼夏整理好思路後,後期速度快了不少,不到五天時間就将視頻收工。
中間,封子珩拿到了封帆給的資料。
大部分都是照片,有一點很短的視頻資料,倒也不是什麽多保密性質的,據說是封帆的朋友友情提供的,都是一些私人資料。
楚涼夏拿到資料之初,滿是感動和感謝。
然而,看完之後——
那一晚,楚涼夏沒睡着。
只有見過真實的戰亂,才知道和平的可貴。
兩天後,楚涼夏做好了視頻。
一直熬夜到早上六點。
收工。
不過,天剛亮,她就被電話吵醒了。
摸索手機的時候,她看了眼床櫃上的鬧鐘——
七點半。
“喂。”連備注都沒看,楚涼夏含糊出聲。
聽她的聲音,就知她可能沒睡醒,對好演員素來寬容的單賢,耐心地道,“涼夏,我是單賢。”
“有事嗎?”
“今天開機發布會,你過來一趟,順便簽一下合同,行嗎?”
“幾點?”楚涼夏清醒了點兒。
“九點。”
“地點呢?”
單賢報上了地址。
聽完,楚涼夏有些煩躁,離得有些遠,估計會遲到。
可停頓了幾秒,楚涼夏卻答應了,“好。”
“那我等你。”
單賢利落地挂斷電話。
放下手機,楚涼夏從床上爬起來,腦袋昏昏沉沉的,她有些迷糊地往卧室外走。
拉開門,楚涼夏剛走出去,就聽到玄關處傳來開門聲,她停頓了下,凝眉擡眼看去,見到剛晨練完回來的封子珩。
他穿着身運動裝,黑白相間的顏色,依舊帥的慘絕人寰。
“起來了?”
順利地見到靠在門邊犯困的楚涼夏,封子珩徑直朝她走來。
“嗯。”
楚涼夏點頭,腦子有點沉,導致動作幅度稍大。
封子珩一眼便看出了問題。
亂糟糟的頭發,睡衣拖鞋,無精打采的,好像随時都會倒下。
“昨晚幾點睡的?”封子珩問,擡手抓住她的肩膀,扶穩她。
“六點吧。”楚涼夏估摸着回答。
說着,就打着哈欠,往洗漱間走。
封子珩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把動作有點遲鈍的她直接拉到跟前來。
“起這麽早做什麽?”封子珩耐心地問。
楚涼夏站了會兒,眼皮重的很,一不留神就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
反映了幾秒,楚涼夏終于想起原因來,“單導說,九點有開機發布會,順便簽合同。”
“不用去了,”淡淡說着,封子珩吩咐道,“現在回屋,睡覺。”
“那……”楚涼夏皺起眉頭,沉思半響,提議道,“你跟他說?”
“嗯,我跟他說。”封子珩肯定地答應。
“那好。”楚涼夏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轉過身,楚涼夏往卧室走,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偏過身,“我的視頻做好了,就在桌面,你幫我看看。”
“好。”封子珩掀了掀眼睑。
熬夜做視頻去了?
頓了頓,楚涼夏又強調,“有意見跟我說。”
“嗯。”
封子珩點頭。
放了心,楚涼夏終于進了屋。
實在是太困,腦子思考困難,楚涼夏連門都沒關,走至床邊,就直接倒在了上面。
再一擡手,掀起被子的一角,蓋在了身上。
門外的封子珩:“……”
在門口站了會兒,确定楚涼夏就這麽趴着不動了後,封子珩嘴角微抽,繼而擡腿走進了卧室。
“楚楚。”
走至床邊,封子珩微微俯身,聲音溫和地喊了聲。
聽到動靜,楚涼夏眉頭微微蹙起,卻沒有睜開眼睛,直接翻了個身,背對着封子珩。
太困了,雖然能聽到封子珩的聲音,感覺到他站在旁邊,可她連哼一聲都似乎很費勁,便裝作沒有聽到。
封子珩一挑眉,伸出修長結實的手臂,直接将人從床上抱了起來。
忽然間的失重,讓楚涼夏驚得睜開了眼。
視線有些模糊,入眼的是個模糊的身影,早晨的陽光從落地窗外投射進來,在他身後籠了一層柔和的光,無端的讓她的心定了定。
下一刻,她被放到床上,被子一掀,就蓋到了她身上。
有陽光落到眼睛上,有些刺眼,楚涼夏遂微微眯起眼。
很快,聽到窗簾被拉上的動靜,和煦的陽光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
楚涼夏在被子裏翻了個身,沉沉的睡了過去。
……
替她關好門,封子珩走進了書房。
楚涼夏的電腦依舊開着。
他走至電腦前,在她常用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動了動鼠标,電腦屏幕很快亮了。
進了桌面。
剛做好的視頻,被保存在桌面中間。
名字叫:我們的英雄。
雙擊鼠标,點開視頻,全頻播放。
悠揚而激昂的背景音樂響起,整個視頻以灰與白為色調,中間夾雜着文字解說與照片、視頻,場景變換随着音樂的速度時快時慢。
完美的銜接。
時間不長,總共三分鐘,從頭到尾播放完。
封子珩視線卻依舊停留在屏幕上。
戰争與和平,希望與絕望,忠誠與奉獻。
全部清楚地表達出來。
他看過所有的資料,也看過楚涼夏所寫的方案,甚至每一個片段的詳細內容,可在真正看到視頻的時候,依舊感覺到一種震撼。
當你看文字解說時,不會有這種震撼。
當你看素材資料時,也不會有這種震撼。
只有——
這種形式。
以一定的主題,圍繞着展開,然後,造成視覺與聽覺的震撼。
半響。
封子珩将視頻拷貝下來。
然後,起身。
走至書桌的另一邊,将他的電腦打開。
他登陸了社交軟件,點開封玄明的對話框,然後把剛剛拷貝的那份視頻資料,發送了出去。
然後,他撥通了封玄華的電話。
“子珩?”對于封子珩給他打電話一事,封玄華倒是有點驚訝。
盡管,這個侄子,比他親兒子跟他關系還要好。
但封子珩絕對不是有事沒事就找人打電話唠嗑的。
“嗯。”封子珩動了動鼠标,關掉了對話框,然後才道,“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麽事?”封玄華問。
隐隐覺得不太妙,封玄華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我結婚了。”封子珩一字一頓。
封玄華:“……”
得!
準備不夠充分,封玄華還是懵住了。
“暫時幫我保密。”封子珩交代着,爾後道,“先挂了。”
“……”
封玄華久久沒回過神。
結婚?!什麽時候結的婚?結婚對象是什麽人?
保密?!跟封家保密,還是跟誰保密?
我去,這小子到底想做什麽?!
狠狠一摔電話,封玄華想了想,又将電話撿了回來,默默地回撥了過去。
------題外話------
【1】
在隔壁宣傳這篇文的時候說過,換一種角度來看待軍人。
不是軍人的身份,于是,不能感同身受。
楚涼夏在意識到自己嫁的是個軍人的時候,就會慢慢關注這個群體,封子珩會影響到她,而她本身就有一定的影響力,所以她會以自己的方式去做一些事。
寫軍婚的話,應該離不開軍人這個群體……以這種方式來寫,你們覺得怎麽樣?
^_^就算覺得不怎麽樣,後期應該也不會着重這類情節描寫了。
【2】
本來想詳細寫視頻的,換了N種描述方式都覺得矯情,所以就一筆帶過了。
【3】
忘了說7、8這兩個數字的答案了。嗯,七月八月有建黨節和建軍節,看後面的71和81就該猜到的,囧。
☆、076、北風那個吹,心兒那個涼啊
楚涼夏成功地翹掉了《奪魂者》開機發布會。
一覺醒來,已經下午二點了。
開機發布會已經結束。
不知道封子珩做了什麽,她醒來看了眼手機,發現單賢劉鋼等人都給她發了短信,對她的“病情”進行了一番慰問。
有些懵。
抓了抓頭發,楚涼夏起床。
一到客廳,就聽見廚房裏的聲響。
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封子珩在炒菜。
摸了摸餓扁的肚子,楚涼夏迅速跑去洗漱。
花了五分鐘,楚涼夏洗漱好,出來之後,就進了廚房。
“要我幫忙嗎?”楚涼夏将頭發綁好。
“不用,”封子珩關了火,連身都沒有回,直接吩咐,“坐回去,等吃飯。”
楚涼夏頓了頓,也沒舍得做,而是朝他走近了幾步,“你是怎麽跟單賢說的?”
“生病。”封子珩開始盛菜。
呃……楚涼夏想了會兒,又問,“重嗎?”
“休息兩天。”
“……”
楚涼夏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決定不告訴封子珩,他手下的人都是“狗腿子”。
普通的演員生病,就休息兩天,怎麽可能得到導演、副導演、制片人的慰問?
盡管,她都認識他們。
最大的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假”是封子珩“請”的。
呵呵……
MC的總裁給她找理由。
好玩兒了。
無奈搖頭,楚涼夏心态出奇的好,回到客廳就開始擺碗筷。
封子珩很快就将菜給端了上來。
楚涼夏勤快地幫他搬。
“辛苦了。”
坐回去,楚涼夏半真誠半假意地朝封子珩道。
“嗯。”封子珩也半随意半應付地回道。
拿起筷子,楚涼夏似是不經意地開口,“我的視頻……”
“很好。”
沒等她說完,封子珩直接打斷道。
楚涼夏端着碗筷,朝他靠了靠,“有要改動的嗎?”
“沒有。”封子珩看了她一眼,給她夾了塊魚,“吃飯。”
“行。”
得到肯定回答的楚涼夏,心情很好地接受了他後面的話。
低頭開始吃飯。
由于太餓,只顧着吃飯的楚涼夏,沒有看到封子珩有意無意掃來的眼神。
他上午将視頻發給封玄明。
封玄明中午才抽空看了。
話語不多,但看得出封玄明很欣賞,拐着彎地向封子珩打聽原創作者的名字。
封子珩至今晾着他。
看着楚涼夏埋頭吃飯的模樣,封子珩輕輕勾了勾唇。
現在還不是時候。
……
下午。
楚涼夏給單賢打了通電話。
商量合同和進組時間。
流程她都清楚,加上她跟封子珩這裏有層關系,單賢完全沒有坑她,并且給了她最大的自由。
《奪魂者》的第一個故事,就是西城靈異事件。
但是,白三葉的戲份不多。
所以,在楚涼夏委婉的表示最好集中拍攝的時候,單賢直接表示這不是問題,迅速安排她國慶節才進劇組。
滿意地道了謝,楚涼夏挂了電話。
一轉身,楚涼夏就跟封子珩說了這件事。
進組的話,應該是在劇組待着,有可能不會回來,所以最好還是跟封子珩說清為好。
沒想,封子珩并沒有直接答應。
“楚楚。”封子珩凝眉喊她。
“嗯?”
“給你安排一個司機,接你來回。”
“不用。”
幾乎沒有想,楚涼夏便回絕了。
她現在連真正的明星都算不上,沒有任何作品傍身,一進組就由司機接送,架子未免也擺的太大了。
跟那些初出茅廬的小明星相比,她的經歷與經驗都要多一些,知道做什麽會引起怎樣的反應。
更何況——
人情是要還的。
她可不想欠封子珩太多。
“被家裏知道,我們都會挨訓。”封子珩慢條斯理道。
呃……
楚涼夏一瞬間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如果跟封家有關的話,她要扮演好“兒媳”的身份,就必須得退讓一步。
“你們家,介意我演戲嗎?”楚涼夏好奇地問。
“不介意。”
封子珩懶懶道。
崇尚“個人意願”的封淵,不太插手兒孫輩對職業的選擇。
更何況,封淵一直覺得愧對楚涼夏,想方設法地想要補償她呢。
得到他肯定回答的楚涼夏,對封家的事情倒是越來越摸不透了。
……
九月最後一天,楚涼夏一直登陸着“雲流之夏”的賬號,等到零點之後,上傳了早就編輯好的微博。
附帶視頻。
然後,關電腦,睡覺。
她不知道的是,零點發布的微博,兩個小時後被送上了熱搜,之後無數的大V轉發此微博,将視頻熱度刷到了第一。
半個三更的,網民們全被炸出來了。
——雲流才女終于回來了!想死你了好麽!
——消失這麽久,果然在憋大招!
——看哭了,本來就失眠,這下更睡不着了。
——願世界和平。感動。
——兵哥哥們辛苦了,願世界和平。
……
一無所知的楚涼夏,一覺睡到天亮。
鬧鐘是六點。
收拾好自己,再去廚房準備早餐,楚涼夏忙完之後,正好七點半,而封子珩也準時慢跑完回來。
今天放假,可封子珩說有點事,找了司機送楚涼夏去劇組。
相比讓封子珩送她,楚涼夏更容易接受司機,于是不假思索地應下了。
封子珩送她下樓。
一到樓下,楚涼夏意外發現等待她的那位司機——
很眼熟。
一米八的大高個兒,身材魁梧,站在車旁,不像是司機,倒像個保镖。
“隊長,嫂子。”
見到他們,司機立即笑眯眯地朝他們打招呼。
“他,不是……”楚涼夏疑惑地看向封子珩。
這人,應該是上次兩人去看電影的時候,在餐館裏遇到的那位吧?
似乎,是個退伍軍人。
“嗯,”封子珩介紹道,“他叫殷魁,你可以叫魁子。”
“可以叫魁哥嗎?”楚涼夏委婉地問。
自幼被管的太嚴了,這樣稱呼一個比她大的,關鍵是還不怎麽熟……
叫不出口。
“随你。”封子珩倒是沒太在意。
見到兩人,殷魁臉上一直堆着笑容,熱情地招呼楚涼夏上了車後,他跟封子珩聊了幾句,然後才上車。
封子珩站在外面,敲了敲車窗的門。
很快,車窗就滑落下來。
楚涼夏擡眼看着他。
“注意安全。”封子珩交代。
“嗯。”楚涼夏點頭。
“不用在乎他們,想鬧事也可以。”封子珩不緊不慢道。
“啊?”
楚涼夏還沒反應過來,封子珩就朝殷魁做了個手勢,車就這麽發動了。
遠遠地,還能看到封子珩站在樓下的颀長身姿。
看了好幾眼,楚涼夏才收回視線。
腦子有些暈。
她不确定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鬧事,也可以?
這話……怎麽越想越不對勁。
路上。
楚涼夏跟殷魁聊了幾句,發現這位哥不是一般的爽朗,噼裏啪啦地跟她說了一大堆。
不過都是閑談。
聽她說是去拍戲的,不知有多樂呵,扯着扯着就拐到他的偶像身上去了。
楚涼夏順着他的話講,結果殷魁說得興致來了,把他的偶像說了一路。
楚涼夏只是笑。
九點左右,兩人抵達片場。
“我大概要晚上才能走,到時候打你電話。”楚涼夏晃了下手機,剛剛跟殷魁交換了手機號碼。
“嫂子,隊長沒跟你說嗎?”
停好車的殷魁,回過身來看她。
“什麽?”楚涼夏不明所以。
“我當你保镖啊!”殷魁理所當然道。
“……”楚涼夏一臉莫名。
他真沒說啊……
說着,殷魁強調道,“他說,必須寸步不離。”
“……”
打量了下這位哥幾眼,楚涼夏嘴角扯了扯。
這下好了,把這位身材魁梧的哥帶進劇組,她看起來就想黑社會出來的似的。
不是一般的帶感。
然而,殷魁只聽封子珩的話。
下了車,主動幫楚涼夏提包,然後寸步不離地跟在她後面。
楚涼夏頂着來往之人的目光,進了劇組。
《奪魂者·西城靈異事件篇》是在一棟頗為陰森恐怖的公寓裏發生的。
故事還是挺精彩的。
女主是一個叫倪靈兒的大學生,有着未覺醒的特殊能力——複活,簡而言之,就是那種怎麽也殺不死的,而後期強大後能夠逆天複活別人的,但這種逆天的BUG也有限制程度就是。
由于這種能力的特殊性,無論是奪魂者還是暗淵,都想找到她。
倪靈兒的命太逆天,克兄克弟克父母,所以自幼便成了孤兒,被人收養後把家裏親戚克了個遍,以至于從小到大挂上“掃把星”這個稱號,兩年後再也沒有人敢收留她了。
随她住在曾經的老家——也就是一棟随時可能被拆遷的破舊公寓。
住在這裏的人,在社會上的身份地位都很低,要麽是年邁的老人,要麽是沒經濟能力的夫妻,要麽是做着艱苦工作生存的工人。
而,忽然有一天——
這棟公寓的人,開始一個個的離奇死亡。
有人慌了,他們沒能力逃離這個鬼地方,所以開始質疑“掃把星”,懷疑是她給這棟樓的居民帶來災難。
從最初的冷眼,到後來的發怒,最後把倪靈兒折磨死了。
可想而知,倪靈兒血脈覺醒,複活重生。
在這期間,以男主、暮遲帶頭的一批奪魂者,以各種身份潛入這棟樓,欲要查出這棟樓“靈異事件”的根源。
故事的最後,他們查到了始作俑者,把他給殺了。
而指使“始作俑者”,且就住在倪靈兒對門的女生白三葉,也順利地加入了他們。
故事完。
劇組現在就在公寓裏。
楚涼夏進公寓前,把故事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我去,這棟樓怎麽這麽破,還是人待的地方嗎?!”
剛走進公寓,就聽到後面傳來陣吐槽聲,話語行間滿是不屑和不滿。
聲音有些耳熟,楚涼夏便轉過身。
只見一身名牌、高調奢華的沈燕民,正皺着眉頭走了進來,他手裏提這個女式包,滿臉都是嫌棄之意。
袁佳葉就跟在他身邊。
白色長裙,氣質飄渺,不再濃妝豔抹,精致漂亮的五官都顯露出來,倒是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進門後,她就立在一邊,相對于沈燕民的誇張反應,她只是輕輕皺了下眉,表現沒有過于明顯。
由于殷魁的身材過于魁梧,将楚涼夏擋在了陰影裏,以至于兩人進來打量了會兒,都沒有注意到楚涼夏。
與此同時——
“呂伊,書藝讓你買的飲料,你買好了沒,怎麽幹杵在這裏?”
一名帶着眼鏡的女人從門口走進來,然後朝站在靠牆位置的人喊了一聲。
呂伊?
楚涼夏微怔。
順着女人的視線看去,果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呂伊身形瘦了不少,頭發剪短了些,頭微微低着,刻意避開這邊,和氣地朝女人道,“買好了,我馬上送過去。”
“速度快點兒。”女人推了推眼鏡,說話也不怎麽留情。
“哦。”
呂伊應了一聲,手裏捧着兩杯飲料,低着頭匆匆往這邊走。
再次見到楚涼夏,呂伊顯然不想跟這個“舊友”重逢,所以是故意遠離楚涼夏的,偏偏要經過這邊,所以把頭壓低了幾分,同時加快了腳下的動作。
“啊呀——”
“啊——”
剛往前走了一步的袁佳葉,猛地跟心不在焉的呂伊撞上。
兩人驚呼了一聲。
呂伊手中滾燙的飲料,一股腦地全部潑在了袁佳葉胸口。
一瞬間,袁佳葉的臉色,從原先的清冷孤傲,轉眼就扭曲到難看,五官緊緊皺在一起,被燙得雙手握成拳頭,咬緊牙關讓自己不要叫的太難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見到這個場面,呂伊臉色頓時慘白,身子被吓得瑟瑟發抖。
“你怎麽回事兒啊?!”
沈燕民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一擡手就将呂伊給推開,沒好氣地質問道。
呂伊不留神,整個人往後一倒,直接摔倒在地。
很疼,淚花頓時就湧現出來,在眼眶裏打轉。
這時,将這一幕完全看在眼底的女人,也煩躁地皺着眉頭,朝這邊走過來,“呂伊,你到底會不會做事啊?!”
“真不好意思,這是新來的助理,笨手笨腳的什麽都不會,”女人朝沈燕民解釋着,然後看着強忍着的袁佳葉,關切地道,“您是袁小姐吧,怎麽樣,有沒有燙着,我這就去給你拿件衣服,先換了。”
咬了咬唇,袁佳葉恨恨地看了地上的呂伊一眼,然後抓住沈燕民的手,“燕民,先把衣服給我。”
“好。”
反應過來,沈燕民立即脫下外套,把衣服披在了袁佳葉身上,擋住了她若隐若現的春光。
“新來的助理,”沈燕民随意地掃了呂伊一眼,直接朝女人道,“既然這麽不會辦事,早點辭了得了,免得再弄出什麽亂子。”
本想爬起來的呂伊,一聽到這話,臉色頓時一變,帶有求助意味地看向女人。
然而,女人從頭到尾,都沒再看她一眼。
“不好意思啊,我們會處理好的。”女人好脾氣道。
“快去拿衣服!”沈燕民皺着眉頭,聲音忽的太高了幾分。
“好。”
女人繼續應着,臉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然而,剛一轉身,那抹笑容,就瞬間消失無蹤。
臨走時,還擰着眉瞪了呂伊一眼。
沒見過這麽不會辦事的!
“這……”
站在一旁的殷魁,等了一會兒,終于看不下去了,握起拳頭就朝那邊走。
見他的動靜,楚涼夏一挑眉,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們也太不像話了!”殷魁憤憤道,明顯很是不滿。
哪有這樣欺負一個小姑娘的?!
兩杯飲料而已,就這麽讓人丢了工作?!
軍人天生的正義感作祟,殷魁差點兒忘了自己是楚涼夏的保镖。
“嗯,”楚涼夏松開他,平靜地解釋,“可這種事,我們管不過來。”
殷魁皺眉,不太能理解。
這理,總歸要講一講的吧?!
但是,楚涼夏不松口的話,他确實沒理由插手。
“這裏跟你們那兒比……”楚涼夏歪了一下頭,想了會兒,斟酌着道,“沒那麽幹淨。”
她可以管。
也能将事情解決好。
對呂伊來說,這種小事會弄丢她的工作,可對她來說,留住她的工作,不過是舉手之勞。
可是——
在同一個人身上,她不太想犯兩次錯誤。
上一份工作也是她幫呂伊留下的,而呂伊出現在這裏,就代表她并沒有好好珍惜。
對于楚涼夏的解釋,殷魁仔細想了想,有些似懂非懂。
那倒也是。
反正在他們那兒,是不可能出現這種仗勢欺人的事兒的。
“走吧。”
楚涼夏眯了眯眼,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情緒沒被影響絲毫。
“嗯。”
點了下頭,殷魁将緊握的手松開。
不再管與自己無關的事。
呂伊看着楚涼夏離開的背影,那深深映入眸底的影子,好像針紮一般刺痛着她。
雖然清楚跟楚涼夏撕破臉皮,可在某一瞬間,她還是有将希望放到楚涼夏身上的。
沒想到,她會這麽絕情!
……
楚涼夏先去見了單賢。
單賢還在忙,抽空過來跟她打了聲招呼,然後就找助理把她送去了臨時的化妝間。
這棟樓很老舊了,住在這裏的人也不多了,MC作為土豪公司,直接将這棟樓給租了下來,所以空餘的房間特別多。
就連楚涼夏這等配角,都有獨立的化妝間。
“這是安排表,再過一個小時左右,就有你的戲份了。”導演助理遞過去一張表格,很和氣地朝楚涼夏說道。
“好,謝謝。”
接過,楚涼夏道謝。
“對了,楚小姐沒帶化妝師吧,房間裏有給白三葉準備的服裝,你先挑着滿意的試一試,我待會兒讓劇組的造型來幫弄造型。”導演助理客客氣氣的,同時也多了幾分小心,生怕得罪了楚涼夏一樣。
對一般的演員,導演助理肯定不會這麽客氣,可自從親眼看到楚涼夏被封總給接走之後……
呵呵,不客氣的那是傻子。
楚涼夏再次道謝。
導演助理再問了她是否有需要的,然後才離開。
“他們人真不錯。”
或許是跟沈燕民等人的反差太大,殷魁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嗯。”
楚涼夏很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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