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現過,是秦大牌的化妝師——劇透了
果沒有他家隊長,估計“真不錯”的一面,就不是展示給他們倆了。
其實這也不算是“阿谀奉承”,大多數人都會傾向于有勢力的那一邊,畢竟就算他們不圖什麽,也不願意得罪了有勢力的人。
當初楚涼夏對景天辰,也是抱着這樣的心思。
化妝間布置的還可以,有化妝臺、沙發、茶幾,進門的左側還有一個架子,挂着給白三葉準備的衣服。
殷魁站在門外守着,沒有進門。
楚涼夏勸了一句,見他鐵了心要當保镖後,便随他了。
不過關門前,還給了塞了點水果,吃着打發時間。
殷魁極其糾結地收下了。
可看着關上的門,殷魁心裏想的是,他這樣肯定會被隊長罵的……
門內。
楚涼夏翻看了一下劇本,然後選了件衣服換上。
今天要拍兩場戲,一場是六樓一住戶“離奇死亡”時,她抱着“小黑”游蕩在走廊裏的戲,一場是她跟女主跟女主表妹的對手戲。
換好衣服,想到“女主”跟門口聽見的“書藝”,便拿起手機搜了一下《奪魂者》。
前段時間一直沒關注,可網上一搜,有關“《奪魂者》換女主”的新聞卻熱度很高,大概就是秦書藝空降《奪魂者》劇組,替換掉了先前确定好的杜文茵,成為了《奪魂者》中的女主扮演者。
本來吧,這換女主一事,應該給秦書藝招黑,可楚涼夏大概看了眼評價,便有些驚訝的發現,大部分對她的都是好評。
一,杜文茵成為《奪魂者》女主一事,本來就不被外界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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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杜文茵的演技、評價、人脈,都沒有秦書藝好。
三,杜文茵的粉絲不如秦書藝的多。
理所當然的,“杜文茵能力不行,理應被換角”這種觀念,已經影響到吃瓜群衆,所以很少見到罵秦書藝的。
楚涼夏要的是白三葉的角色,至于主角是誰她并不怎麽在乎,相反,如果演對手戲的人演技好的話,她會更樂意。
不過,秦書藝這人——
手段倒是有點兒恐怖。
希望這位跟封子珩沒有什麽牽扯,不然她的麻煩可就大了。
“叩、叩、叩。”
門被敲響。
“嫂……楚小姐,造型師和編劇過來了。”門外,傳來殷魁的聲音。
張了張口,楚涼夏本想讓她們直接進來,可轉念一想,便起身去開門。
門剛一打開,能遮擋住半邊門的殷魁,就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楚涼夏有些不适應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蕭婁雨和造型師。
“涼夏。”
蕭婁雨朝她揮了下小手,笑着朝她打招呼。
緊随着,她指了指旁邊的年輕造型師,“這位是阿萱,給你準備的造型師。”
阿萱跟蕭婁雨年齡差不遠,看起來關系不錯的樣子,但蕭婁雨的身高偏矮小,阿萱身材高挑,比楚涼夏還要高一些,看起來就像姐姐帶着妹妹似的,有種異樣的違和感。
“都進來吧。”
楚涼夏朝她們倆招呼着。
“我就是給她帶一下路,那邊還有點兒事,我們有空再聊啊。”蕭婁雨笑着朝她說着,帶着幾分羞澀之意。
“那你先去忙吧。”楚涼夏點頭道。
蕭婁雨點頭,朝她揮手告別,然後轉身就走了。
楚涼夏又招呼阿萱進門。
阿萱雖然話不多,但做事很利索,詢問了下楚涼夏的意見,就開始對楚涼夏的妝容和發型下手。
楚涼夏的底子,比阿萱想的還要好。
皮膚吹彈可破,五官精致漂亮,柳眉鳳眼勾魂奪魄,稍稍的勾勒一下輪廓,便驚豔不已。
很淡的妝容,卻美得驚心。
阿萱難免多看了幾眼,然後開始給她做發型。
她看過楚涼夏試鏡時的片段,那個造型随性而優雅,跟她對白三葉這個人物角色的理解很近,所以這次是照着那個造型來的,從斜側給她編了松散的麻花辮,帶着點森系的風格。
正好搭配她偏向森女系的服裝。
楚涼夏選了一件吊帶的長裙,淺棕色的,外面再穿了一件顏色接近的長款針織衫,衣擺一直垂落到膝蓋部分,外加她近一米七的身高,這樣的搭配穿在身上,更顯得身材高挑,但又清新自然,閑散随心。
“可以了。”
将辮子編好,阿萱點了下頭。
“謝謝。”
楚涼夏站起身。
阿萱一怔,忙道,“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從她神色間看出幾分窘迫,楚涼夏也是怔了怔,然後朝她輕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時間也差不多了,真好導演助理也過來叫楚涼夏,于是跟阿萱說了一聲,楚涼夏便跟殷魁一起去了六樓。
這個故事出現的主角,基本都在這裏。
眼下,正是牧亦清跟秦書藝在拍攝對手戲。
她站在樓梯附近,打算在旁觀看,沒想卻有人走過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涼夏。”
沈水琴笑着朝她打招呼。
“水琴。”打量了她一眼,楚涼夏也回了一句。
“待會兒是有你的戲吧?”沈水琴笑笑地問。
“嗯。”
楚涼夏點頭,态度倒不是有多熱情。
“你——”
沈水琴剛想再說什麽,卻忽的被樓梯下的聲音給打斷——
“前面的,都讓開一下,不要擋道。”
聲音帶着幾分霸道和強勢,态度極其惡劣。
然而,分辨出這是誰聲音的楚涼夏,卻無奈地挑了一下眉。
沈家這一代的教育,還真不能跟上一代比。
“擦!”
同樣聽出是誰的殷魁,憤怒地罵了一句,當即就轉過身想怼回去。
然——
楚涼夏及時拉住了他。
錯開一步,從殷魁旁邊走過,來到樓梯最上方。
正好跟從走上來的沈燕民撞上。
“沈侄。”
“楚楚楚楚……楚姨。”
沈燕民一認出她,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
我我我我擦!
怎麽又碰到了她?!
一側,跟着沈燕民上來的袁佳葉,臉色也是倏地一變。
這女人,怎麽陰魂不散?!
“……”
附近的工作人員,一聽到“楚姨”這個稱呼,也難免多打量了楚涼夏幾眼。
年輕,漂亮,有氣質。
顯然跟那嚣張霸道不懂事的富家子弟不是一個類型的。
呃……
楚姨?!
就連靠後一點的殷魁,聽到這樣的稱呼,神色也稍稍有些不對勁。
“陪女朋友來的?”楚涼夏和氣地問。
“嗯。”
沈燕民讪讪地點頭。
偏了下頭,楚涼夏似是疑惑地看了看袁佳葉,然後笑的非常溫柔,“還沒分呢?”
沈燕民:“……”
袁佳葉:“……”
有這麽說話的人嗎?!
“呵呵,我們感情還是挺好的……”
沈燕民嘴角一抽,強行解釋道。
如果不是有沈鈞給她撐腰,他現在估計一拳頭就輪上去了。
可惜的是,沒有如果。
只要想到沈鈞,沈燕民就秒慫。
鬼知道這個小叔有多恐怖……
“哦?”楚涼夏眯起眼眸,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似是很質疑的樣子。
“楚姨……”
話沒說完,袁佳葉就忍不了了,縱然沒發怒,口吻也有些煩躁,“燕民,你們先聊,我先去背臺詞。”
“我陪你。”沈燕民立即道。
“不用了。”
微微皺眉,袁佳葉回絕着,然後從他手裏将自己的手抽出來,擡腳走上了最後一個臺階。
她一走,沈燕民剛想追上去,可一想到楚涼夏,又停了下來。
“楚姨,郎林的事情就算我不對——”
“就算?”楚涼夏打斷他的話。
她眯眼輕笑的樣子,無端地讓人毛骨悚然。
頓了頓,沈燕民糾正道,“确實是我的不對。”
“所以?”
收回了先前的笑容,楚涼夏雲淡風輕地開口,但神色隐隐帶着點冷意。
雖然這一切都是郎林自找的,所以當初楚涼夏沒有插手。
但是,沈燕民也有不應該。
仗着身後的勢力,無法無天,做錯了事,也沒有反思的意思,現在在她面前的一時退讓,也是因為她背後有沈鈞撐腰。
沈鈞罰過沈燕民,所以楚涼夏不會對他怎樣。
可袁佳葉——
不出現在她面前還好,既然出現了,楚涼夏也不能讓這位過得太安穩。
“……”
原本想說幾句好話的沈燕民,一時之間,被她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先去哄她吧。”看他臉色漸漸僵硬,楚涼夏慢條斯理地勸道。
“……”
沈燕民看了她幾眼,然後真的去了。
轉過身,楚涼夏走回去,發現周圍有不少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
沈水琴還在原地等她。
見她回來,眉目間的驚訝還未褪去,沈水琴問道,“涼夏,他是你侄子?”
“不是。”楚涼夏聳聳肩。
她要有這樣的侄子,早就讓他媽關家裏不準出門了,免得拎出來轉悠的時候丢自己的臉。
沈水琴奇怪地眨眼,“可他叫你……”
“哦,随便認的。”
“……”
見她這般平靜模樣,沈水琴嘴角抽了下。
有見認哥哥認妹妹認女兒的,沒見過認侄子的。
但是,就連沈燕民都在楚涼夏面前不敢造次,她對楚涼夏的印象又稍稍改了改。
沈燕民是沈家的直系,而她這種,算的上遠方親戚,攀起關系來,可以說是沈燕民的堂妹,可實際上,沈燕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她本以為楚涼夏不過是家境富裕的大小姐,跟一般的富二代沒有什麽不同。
可現在看來——
楚涼夏的背景,似乎比想象中的更要大些。
……
連身為霸王的沈燕民,在楚涼夏面前都不敢造次,其他人更是不敢招惹。更何況,楚涼夏身邊還有殷魁那樣的保镖,人家往那裏一站,朝你瞅一眼,就覺得背脊發寒。
于是,在楚涼夏等待自己戲份的時間裏,壓根沒人敢靠近。
下一場戲,是她、秦書藝,還有袁佳葉的。
秦書藝在拍戲,袁佳葉自然不肯跟她對劇本,所以楚涼夏就自己背臺詞。
殷魁就在一邊守着,一聲不吭,站得筆直筆直的,跟個柱子一樣。
很快。
兩個主角的戲拍完,單賢等人盯着監視器,從頭到尾将戲份看一遍,同時其餘工作人員開始準備接下來的拍攝。
“涼夏?”秦書藝拿着劇本,走至楚涼夏面前。
見到殷魁時,還朝他淺笑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頭一次有人跟他打招呼,殷魁的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
“書藝。”
楚涼夏從小凳子上站起來,朝她喊道。
但心裏,多少有些奇怪。
她們倆,也就一面之緣啊……
收攏了心思,觀察到周圍偶爾看來的視線,楚涼夏輕輕嘆了口氣。
大明星找她這種未出道的小明星,确實有那麽點兒奇怪。
“你的臺詞背的怎麽樣了,我們來對一遍,行嗎?”秦書藝笑着問道,聲音很柔和。
“可以嗎?”
楚涼夏眨眼,神情多了點欣喜。
一旁的殷魁:“……”
怎麽感覺有點奇怪啊?
“……”秦書藝神色一頓,頗為疑惑地看了她兩眼,然後在她期待的眼神下點頭,“可以。”
“那我們開始吧。”
楚涼夏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秦書藝忍不住又看了她兩眼。
上次見面的印象——
難道是錯覺?
本是秦書藝帶的頭,但在對劇本一事上,楚涼夏表現出了一定的熱情,很明顯還有點兒緊張,原本掌控主動權的秦書藝,竟是漸漸變得被動起來。
秦書藝硬着頭皮跟她對完一遍。
見楚涼夏的表現還可以,秦書藝才稍稍壓制心裏的違和感。
不遠處——
結束完戲份,走向休息室的牧亦清,特地朝這邊看了幾眼。
視線在楚涼夏身上停留片刻。
略帶緊張的表情,唇角勾勒的淺笑,眉目的溫和神态……
都跟記憶中的有那麽點兒不一樣。
她,喜歡秦書藝?
亦或是——
單純的,裝?
“亦清?”
往前走了幾步的經紀人林曉,見到依舊未動的牧亦清,不由得喊了一聲。
“嗯,來了。”
牧亦清應聲,然後收回了視線。
……
楚涼夏跟秦書藝剛對完戲份,單賢就招呼着她們開始拍戲了。
三人都準備各就各位。
與此同時,趁着這個間隙,殷魁撥通了封子珩的電話。
一五一十地彙報上午的情況。
比如,工作人員都很客氣。
比如,嫂子多了個脾氣暴躁的纨绔侄子。
比如,秦書藝找嫂子對劇本的時候,有幾個工作人員都在議論嫂子,沒有幾句是好話。
比如……
“那人呢?”聽他說完,封子珩不鹹不淡地問。
“沒有特殊情況,小尾巴一直在劇組外面守着,但是都沒有靠近……”想了想,站在窗戶前的殷魁,看到下面正在泡方便面的人,又有些不太高興地補充道,“有點兒玩忽職守。”
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據說狗仔都要比他認真呢。
“嗯,跟她說,晚上帶她去見親戚,你直接帶她過去。”封子珩淡淡的說着。
“好。”殷魁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封子珩跟他說了下地址,殷魁便匆忙地記錄下來。
“我會晚一點兒過去。”封子珩繼續道。
“行。”
殷魁爽快地答應。
與此同時——
站在微冷的秋風之中,孤苦伶仃、可憐兮兮吃着剛泡好的泡面的青年,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
一陣冷風,從身側呼呼刮來,穿過他的脖頸,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青年嘟哝地罵了一聲,然後将連衣帽給帶上,繼續低頭吃着自己的泡面。
北風那個吹,心那個涼啊。
青年嘆了口氣。
活着真特麽艱難。
☆、077、一坑連一坑,處處都是坑
劇組這邊。
楚涼夏、秦書藝、袁佳葉三人,各就各位。
這場戲很簡單。
白三葉跟倪靈兒就住對門。
袁佳葉扮演的是秦書藝的大學同學,名叫劉牡,因為男朋友移情別戀愛上了倪靈兒,所以尾随着倪靈兒來到了她家,想要弄壞她的名聲。
于是在倪靈兒門口痛罵。
正在睡覺的白三葉被吵醒,抱着小黑出來看情況,覺得劉牡太吵了,一轉身就讓“始作俑者”把她給弄死了。
連門都沒來得及出。
後來,白三葉将她收為傀儡,一直為白三葉賣命。
“Action!”
導演聲音一落地。
走廊上,就響起袁佳葉潑婦罵街的聲音——
“姓倪的,你個不要臉的臭婊子,給我滾出來,有臉勾引我的男朋友,你怎麽不去死呢……”
“卡!”等她一遍臺詞念完,單賢舉着喇叭道,“重來!情緒不夠!”
很快,又聽到“開始”的聲音。
“姓倪的,你個不要臉的臭婊子……”
“卡卡卡!”
這次,沒等她念完,單賢暴躁的聲音再度響起。
就這麽一番罵架,一連演了四五遍,單賢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是誰特麽把她帶進來的?!”
單賢舉着喇叭咆哮道。
站在門內的楚涼夏,有些困倦地打着哈欠。
怎麽說,袁佳葉也是一個系花,而且還就讀名牌大學,本身就是有一定架子的。眼下,讓她扮演一個兇悍的潑婦,跟她本身的形象相差太遠了,自然是拉不下臉來投入的。
還真有得折騰了。
楚涼夏低着頭,抱着劇組專門找的“小黑”,用零食逗它玩兒。
一段臺詞,反反複複地在門外響起,楚涼夏卻跟小黑玩的不亦樂乎。
最後,暴躁不已的單賢,暫時跳過了袁佳葉這段戲,直接拍攝白三葉跟倪靈兒出門時的戲。
這段戲,重點在于倪靈兒跟劉牡的争執,而白三葉大部分時間都在一旁看着,只有跟倪靈兒的幾句對話。
然而——
戲,被兩人改了。
在單賢的暗示下,兩人一起拉開門。
白三葉抱着貓,有些懶散地靠在門邊,望着走廊上怒罵的潑婦,可視線稍稍一擡,便掠過了那人,不經意間跟對門的倪靈兒對視。
兩人的視線撞上。
撫摸着小黑的腦袋,白三葉嘴角噙着抹淺笑。
相對之下,倪靈兒的注意力,更多的都停留在她身上。
“倪靈兒,你終于敢出來了——”
“你是誰?”沒等劉牡說完,倪靈兒就打斷了她。
劉牡一怔,然後瞪着她,“我是誰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呵,有臉勾搭人男朋友,就沒臉承認了?!”劉牡完全不信她的說辭,說着就要撸袖子。
這一層的住戶還有兩家,皆是被她給吵得出了門,對劉牡指指點點的。
“很吵诶。”
白三葉慵懶擡眼,搶在倪靈兒面前出聲。
若說先前的臺詞被秦書藝打斷,袁佳葉還能繼續說下面的臺詞,可現在楚涼夏也不按照劇本來,本就處于高度緊張狀态的袁佳葉,一瞬間就蒙住了。
“不好意思,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也沒等她說話,倪靈兒就直接回應了白三葉。
“你真勾引了她男朋友?”白三葉偏了下頭,細長的鳳眼一眯,神色好奇地打量着她。
怔了怔,倪靈兒大大方方地回道,“我現在單身。”
“那麽——”白三葉視線一轉,又落到了劉牡的身上。
倪靈兒皺了皺眉,似乎很仔細地想了想,然後分析道,“估計是看我長得比她漂亮,故意來找茬的吧。”
“哦。”
恍然地擡眼,白三葉點了點頭,還真就這麽信了的樣子。
在兩人對話期間,工作人員都沒動彈,一直等待着單賢的反應,畢竟這位導演素來喜歡拍攝過程中的不定因素,如果演員臨時改劇本的話,他不是那種會在第一時間就喊“卡”的人。
有人觀察到單賢發亮的眼神,所以誰都沒有吭聲,拍攝的依舊拍攝,打光的依舊打光。
至于袁佳葉,沒聽到單賢有動靜,先前被罵了這麽多次,也不敢随意中止表演,于是就硬着頭皮接她們倆的話茬。
然而——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她給損得一無是處,最後她聽得忍無可忍的時候,及時插了一句嘴,憤憤地丢下了一句“你給我等着”,然後轉身離開了。
總算結束了這段戲。
白三葉跟倪靈兒也進了屋。
吃瓜群衆退散。
“卡。”
半響,單賢才喊了一聲。
拍攝完,單賢第一時間就招呼楚涼夏跟秦書藝去看監視器,重溫剛剛的表演,至于表演者之一的袁佳葉,卻被徹底地忽略了。
事實上,就剛剛兩人的“搶戲”,她确實沒任何存在感。
“佳佳,你沒事吧。”沈燕民貼心地将保溫杯遞過來,“不要跟他們生氣。”
看了眼保溫杯,袁佳葉沒有去接。
不要跟他們生氣?!
怎麽可能不生氣!
她的戲份本來就不多,可她們倆,把她那一點戲份全部給搶了!
冷靜了下,袁佳葉意識到沈燕民并沒有幫她說話,她臉色頓時一僵,朝沈燕民質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演得很差?”
“我……”沈燕民一哽,還真不知怎麽回她,頓了頓後,才有些尴尬道,“我不懂這個。”
他确實不懂演技。
可是,他知道什麽叫表演。
剛剛楚涼夏跟秦書藝的表演,就跟真的一樣,就算旁觀的他,都差點兒被帶入其中。
但,只要袁佳葉一說話,他一下就出戲了。
袁佳葉跟她們倆站在一起,有很強的違和感。
他回話時,袁佳葉一直盯着他,毫無演技的他,将那點尴尬與為難,看的清清楚楚。
“你就是這麽覺得的!”
袁佳葉稍稍擡高了聲音,情緒有點兒激動,眼底閃爍着淚光。
“不,不是……”沈燕民解釋着,伸手抓住她,“不要生氣嘛,大不了我到時候給你投資一部戲,由你來當女一號,怎麽樣?”
“不需要。”
難掩心中怒火,袁佳葉将氣發在他身上,說完直接甩開他的手,蹬蹬蹬地下了樓。
猶豫了下,沈燕民抓了抓頭發,看着她跑開的背影,竟然沒去追她。
他留在原地,等着楚涼夏忙完。
“楚姨。”
一見到她離開監視器,沈燕民就及時迎了上去。
然而,話音剛落,殷魁就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直接擋住了他的去路。
“有事麽?”
板着臉,殷魁冷聲問道,如冷面煞神一般。
“我就問個事兒。”沈燕民識趣的不跟他起争執。
“問什麽。”
楚涼夏從殷魁身後走出來,眸色淡淡地看着他。
思忖片刻,沈燕民問,“佳佳的演技真的很差嗎?”
“她沒有演技。”
楚涼夏回答得直白,且殘忍。
可是,她說的也是事實。
“……”
沈燕民有點兒受刺激。
就在這時——
“剛剛扮演劉牡那個演員呢?!”單賢舉着喇叭,怒氣沖沖地吼道。
“不知道。”
“剛剛下樓了好像。”
有工作人員回答道。
聽到這答案,單賢瞬間暴走,“誰準她下樓的,自己沒有演技耽誤時間,還有臉罷工不成?!”
沈燕民站在原地,有點兒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可否認,他覺得有些丢臉。
袁佳葉就讀名牌大學,是個典型的學霸,而且還長得漂亮,愛慕者衆多。
當初沈燕民追求她,就是因為她這兩點,之後帶出去臉上也有光。
盡管——
袁佳葉有點兒小脾氣。
但,女人那點脾氣,随便哄一哄就行,所以他并不放在心上。
後來袁佳葉說想演戲,他就幫她找了點關系,放到《奪魂者》劇組來,其實也沒有太當回事兒,就覺得她是來玩玩的而已。
沒有想到,袁佳葉第一次演戲,就被批評成這樣。
周圍那些人的視線,有意無意的掃過他,都讓他覺得火辣辣的,很不舒服。
一樓。
袁佳葉跑到五樓的時候,速度就刻意減慢了不少。
然而,無論她多放慢速度,都沒有見到沈燕民追上來。
心情有些糾結,可始終拉不下臉,她便一步步地下了樓。
其實剛下樓的時候,她就已經後悔了,畢竟劇組裏有那麽多的人看着,而且她後面還要演習,本想着沈燕民追上來給她個臺階下,她就回去的。
沒想到——
沈燕民根本就沒有追上來!
袁佳葉心裏氣惱不已。
聯想到被楚涼夏和秦書藝搶戲、單賢罵她的場景,心情就委屈得揪着疼。
“呵,你也被趕走了嗎?”
淚水在眼眶打轉,袁佳葉剛想蹲下來哭一場,卻忽然聽到一陣譏諷聲。
怔了怔,袁佳葉下意識地站定,朝出口的方向看去。
只見先前潑了她一身熱飲的助理,此刻就站在出口附近,冷笑地看着她。
沒了先前的膽小懦弱,取而代之的是譏諷嘲笑。
“跟你比,還差得遠。”
本就氣得要命的袁佳葉,一見她這态度,想都沒想就反擊回去。
被戳到痛處,呂伊皺了下眉。
但很快,便釋然,她笑了一下,“我是不像你,靠男人往上爬,自己什麽本事都沒有。”
袁佳葉演技差的事,她剛剛正好看到。
多虧了眼前這個女人,她才會丢掉這份薪資并不錯的工作。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繼續闖了,而當人沒有束縛的時候,自然也就沒有那般畏懼。
更不怕得罪人。
諷刺回去,呂伊提着包,轉身就出了門。
袁佳葉站在樓梯上,那抹遠去的身影,好像刺痛了她的眼睛。
緊緊握住拳頭,指甲刺入了掌心,生疼生疼,疼得她眼淚都掉了下來。
一旦她失去靠山,就連先前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人,都會嘲笑她!
她不甘心!
今日所受的屈辱,她都要一點一點的還回來!
臨近中午的時候,袁佳葉最後還是上了樓,态度很好地跟單賢道了歉。
單賢雖然板着臉,但也沒再當着其他人的面指責她。
午休的時間,袁佳葉只吃了幾口飯,然後就在單賢的指點下,一遍遍地練着“潑婦罵街”那段話,下午的時候拍了幾遍才重新拍攝,但也拍了好幾條才勉強過去。
而,沈燕民卻中途走了。
說是有事,晚上再來接袁佳葉。
只有袁佳葉能感覺到,沈燕民對她的态度變了不少。
……
由于要借助黃昏的光線,利用環境烘托出氣氛,所以楚涼夏一直等到黃昏左右才拍。
但她跟袁佳葉不同,一條就過了。
單賢的抑郁表情,這才有所好轉。
拍完戲,天色将黑,在殷魁的提醒下,楚涼夏跟劇組的人告別,率先離開。
明天還有戲,但她在這個故事裏的戲份不算多,能控制在一周內拍完,加上她看起來跟導演、副導演都很熟,所以她不跟劇組,其他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多麽意外。
畢竟——
袁佳葉跟秦書藝,都沒有跟劇組呢。
殷魁跟着楚涼夏去了化妝間。
“隊長說,想帶你去見親戚。”
進了門後,殷魁才跟楚涼夏說道。
“什麽親戚?”
剛打算卸妝的楚涼夏,有些疑惑地看他。
“這個,他沒說。”殷魁嘿嘿一笑,有點兒不好意思。
隊長說什麽就是什麽,他都習慣性地不去追問了。
“我打電話問問。”
楚涼夏拿起沙發上的包,将手機翻出來。
然而,手機自動關機。
殷魁忙道,“拿我的吧。”
“不用了,直接過去吧。”将手機放回去,楚涼夏聳了聳肩,“我先去換身衣服。”
“那我出去等你。”殷魁往外走。
“……”
楚涼夏掃了眼臨時的更衣室。
剛想解釋,可話沒出口,殷魁已經疾步出門。
無奈,楚涼夏拿起自己的衣服,去更衣室換。
換好衣服出來,本想直接卸妝的,但不清楚封子珩的“親戚”到底是什麽人,擔心是長輩之類的,素顏見他們未免有些不禮貌。
看了眼鏡子裏的淡妝,想了想,楚涼夏簡單的補個妝了事。
很快,跟殷魁一起出了公寓。
“幾點?”
看了眼暗下來的天色,楚涼夏難免問了一句。
這個季節,天黑的越來越早,但情況肯定不止這麽點兒,
“七點左右吧,隊長說,他會晚點兒到。”殷魁回答。
“好。”
點了下頭,楚涼夏微微眯眼,看向天邊褪盡的那抹晚霞。
兩人朝停車場走去。
與此同時,抱着相機在樹下睡了一覺的青年,聽到發動機的聲響,立即清醒過來,只見一串眼熟的車牌號在他眼前揚長而去。
停頓了下,青年立即從地上跳了起來。
七點。
殷魁載着楚涼夏來到一家中餐廳。
“在清竹閣,我就不進去了。”
将車開到門口,殷魁回過身,朝坐在身後的楚涼夏道。
在車上睡了一覺的楚涼夏,有些迷糊地眨了下眼,停頓幾秒才回過神來。
“我,一個人?”
楚涼夏有些不确定地問。
“嗯。”
殷魁理所當然地點頭。
他一個外人,這種家庭之間的聚會,他當然不可能會參加。
再者,隊長早就跟他說過,到時候自己跟楚涼夏一起回去,讓他可以早點兒離開。
然而,他并不知道,楚涼夏以“封子珩妻子”的身份,至今只見過封家的一個人——封帆。
“好吧。”
楚涼夏揉了揉眉心,讓自己清醒了一下。
沒有辦法跟殷魁解釋,她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跟殷魁告別,楚涼夏下了車。
腳剛踩在地上,晚風便從側面吹來,縱然穿着長袖長褲,依舊有點兒冷。
站了幾秒,楚涼夏徹底清醒後,徑直去了餐廳。
報出“清竹閣”的名字,很快,就有人将她帶了進去。
清竹閣,就是一包廂,名字很別致清雅,從外面看很普通,挂着竹制門匾,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竹制的桌椅與裝飾,就連牆上挂着的都是水墨畫,營造着古色古香的氣氛。
風徐徐而進,挂在窗邊的竹制風鈴輕輕響動,聲音空曠輕靈。
看了兩眼,楚涼夏的視線就落到坐在桌邊的一人身上。
背對着門口,黑色的西裝外套,線條分明流暢,背脊挺得筆直,好像不會彎曲,僅僅一個坐着的背影,就在無形中給人一定的壓力。
他正在泡茶。
絕對不是封子珩。
服務員朝她點頭,然後一聲不響地退開。
楚涼夏猶豫片刻,擡手敲了敲門,“你好。”
聞聲,男人放下茶壺,然後轉過身來。
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的臉。
于是,都有些愣怔。
“是你?”魏天宗蹙起眉頭。
“魏大哥。”
楚涼夏眉頭微動,很乖巧地打招呼。
走進門,聽到走廊的動靜,她順手關好門,然後來到魏天宗對面坐下,客氣地問,“薛姐沒來?”
話語一出,楚涼夏就明顯感覺到,魏天宗的眼神裏多了點敵意。
呵呵……
楚涼夏只得幹笑。
早知道是見這位爺,她就找理由不來了。
“她晚點來。”魏天宗冷冷地回答。
“哦,”楚涼夏點頭,然後補充了一句,“子珩也晚點來。”
“……”
“……”
氣氛陷入了難以想象的尴尬沉默中。
魏天宗自顧自地喝着茶,楚涼夏低頭不語,連打發時間的手機都沒電了,只能默默地熬着。
兩人基本零交流。
與此同時。
闖了幾個紅綠燈才追上楚涼夏的青年,在花了點功夫打聽到楚涼夏進的包廂後,就偷偷摸摸地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