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現過,是秦大牌的化妝師——劇透了
換衣服,替她蓋好被子,就讓她安心地繼續睡了。
可,等她出門的時候,赫然發現淩西澤消失不見了。
退了回去,楚涼夏又在屋子裏找了一通,連書房都找了,硬是沒有找到人。
她郁悶地回了對門。
可——
剛拉開對面的門,就見到站在玄關處、衣衫不整的淩西澤。
外套丢在地上,領帶被扯開,襯衫扣子散掉兩個,頭發都有些淩亂,雖不影響那張臉的帥氣,可看到這樣的淩西澤,楚涼夏還是有點兒驚訝。
封子珩就站在淩西澤身後。
跟淩西澤比,倒是體面了不少,可衣衫依舊有些淩亂,鴨舌帽早已不知去向。
楚涼夏視線在兩人身上游離。
半響,楚涼夏格外識趣道,“你們慢慢來,我回去住。”
笑笑的說着,楚涼夏往後退一步,想要關門。
不等她關好門,淩西澤的手就壓在她頭頂,沒好氣的聲音迎面劈落,“把你腦子裏不幹淨的東西收回去。”
“……”
一側的封子珩有些莫名,可看着那只不規矩的手,神色間閃過抹不快。
“你要走啊?”楚涼夏揮開他的手,心情頗好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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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很開心。”
眉頭一擰,淩西澤有點不高興了。
“沒有,我送你。”楚涼夏格外真誠道。
說着,楚涼夏拉開了門,自己依舊站在門外,滿臉和氣地看着他,好像真的要送淩西澤走完這兩米的距離似的。
淩西澤看了眼這沒良心的丫頭,直接把人給拉進了玄關,自己擡起修長的腿,走出了門。
緊随着,“啪”地一聲,将門重重甩上。
……
門內。
透過貓眼,看着淩西澤進了對門,楚涼夏才收回視線。
回過頭,瞥見地上的那件外套,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連衣服都沒有拿走,淩西澤估計是真的喝醉了。
封子珩依舊站在原地,淡定地看着她。
“你,跟他……”
猶豫片刻,楚涼夏試探地問封子珩。
“沒那種關系。”
凝眉思索片刻,封子珩一本正經地強調。
楚涼夏:“……”
她就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真用不着這麽正經的……
可,等緩了緩後,她才意識到,封子珩應該是想轉移話題。
“早點休息。”
正值尴尬之際,封子珩忽的道。
“好。”
楚涼夏困得很,巴不得早點睡覺,便連忙應了一聲,甚至都沒來得及看他,道了句“晚安”就匆匆回了房間。
封子珩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抿成了一條線。
以前就見識過,楚涼夏在朋友面前的“不同”,可這是第一次見他們當面相處,機靈搞怪、調侃胡扯,還有點無關緊要的壞心眼,好像——
變了個人。
翌日。
楚涼夏是被吵醒的。
昨天睡得有些晚,她早上睡得很沉,聽到外面的聲響,她迷迷糊糊地去拿鬧鐘。
一看,已經快九點了。
她眯起眼,呆滞了兩分鐘,最後眼睛倏地一睜,翻身就從床上坐起來。
呃,還是好困……
楚涼夏揉了揉眼睛,轉身一扯被子,就又趴回了被窩。
客廳裏隐隐傳來封子琛的聲音。
她在猶豫要不要出門。
然而,正在思考的時候,放到床邊的手機忽然亮了。
她稍稍往那邊移了移,看了眼是什麽信息。
是微信消息。
看到個眼熟的名字,楚涼夏猶豫片刻,伸出手将手機撈了過來,然後點開了微信。
這是一個群。
名字叫——【精英跟一群傻子】。
名字是個二貨取的,後來裏面的人都覺得挺合适的,就沒有人去改了。
群建立了兩年之久,成員如群名,還真稱得上是精英,楚涼夏大學認識的他們,跟他們基本都接觸過。
最初,群裏還是很活躍的,但群裏有兩個學霸,任何人的話題都能引起他們倆的學術之争,無數次把他們踢出去又加回來,最後其他人就默契地減少了言論。
到現在,應該有兩個月沒人說過話了。
眼下——
冒泡的,卻在讨論她。
貝楠:@楚王,快出來,民政局領證這位是不是你?!
貝楠:[圖片]
紀鳴:我楚楚在哪兒?
貝楠:右上角,那個小人兒!朋友結婚在民政局拍的照,然後就看到楚楚了!
紀鳴:……
紀鳴:@楚王,楚大美人兒,來發喜糖了。
王小明:@楚王,感情你現在不務正業是因為結婚了?!
……
厲瀾:@楚王,湊個熱鬧。
畢天佑:@楚王,湊個熱鬧+1。
席飒:@楚王,湊個熱鬧+2。
……
默默汗顏,楚涼夏點開照片,發現是一對剛結婚的夫妻,在民政局門口拍的照片,而在這充滿着歡樂氣氛的照片裏,她跟封子珩正好出現在角落裏,不知怎麽的就被認出來了。
還真是趕巧了。
想了想,楚涼夏打了一串字,發送出去。
楚王:呵呵,各位爺,最近沒事兒幹呢?
王小明:呵呵。
楚王:小明哥不生氣,度完蜜月回來就找你。
王小明:……
王小明:你真特麽結婚了啊?!
楚王:應該是吧。
貝楠:恭喜恭喜,記得給喜糖啊,還有,什麽時候辦婚禮?
厲瀾:@楚王,要喜糖。
畢天佑:@楚王,要喜糖+1。
席飒:@楚王,要喜糖+2。
……
楚王:窮,沒婚禮,買不起喜糖。
紀鳴:我怎麽覺得跟你站一起的那男人好眼熟呢?
楚王:長得帥的人都一樣。
貝楠:臭不要臉。
紀鳴:德行,能有小爺我帥嗎?
厲瀾:@紀鳴,我比你帥。
畢天佑:@紀鳴,我比你帥+1。
席飒:@紀鳴,我比你帥+2。
楚王:哈哈哈,我贊同。
……
愉快地跟他們胡扯了一通,不知不覺間話題早就被扯開。
等他們聊完,一個個地告別消失後,已經快十點了。
退出微信,丢下手機。
楚涼夏從床上爬起來,找了一套休閑款的衣服穿上,收拾了一下才走出卧室。
在門口停頓了下,楚涼夏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封子琛的蹤跡。
而——
二狗子卻在落地窗旁,歡快地吃着狗糧。
封子珩沒去上班,坐在沙發上翻看報紙,茶幾上還擺着一杯熱茶。
一瞬間,楚涼夏有種看到退休老爺子的錯覺。
“早。”
楚涼夏朝他打招呼。
擡頭,看了她一眼,封子珩翻開另一頁報紙,應付地打招呼,“早。”
日上三竿說“早”,還能被回應,楚涼夏還真有些不适應。
揉了揉眼睛,楚涼夏跑去洗漱。
等她出來後,又去對面轉了一圈,發現子濯希跟淩西澤都走了,并且将房間收拾的幹淨整齊,打了兩個電話确定他們倆都沒事,且淩西澤也不再追問封子珩的事情後,她便放了心,回來了。
繼續在書房裏窩着,除了跟封子珩買菜、做飯、吃飯、洗碗,偶爾逗二狗子玩玩兒,基本就沒再出過門。
國慶節快到了,她的微博有很久沒發作品了,早上跟那群精英扯淡後,忽然萌生了個想法,可以做為最新視頻的主題,定在國慶那個時間發布。
有想法,付出實際行動,這才是她的宗旨。
然而,在書房裏絞盡腦汁想了一天,下載了無數的視頻資料,制定了很多的方案,結果沒有一個滿意的。
封子珩不知道她在忙什麽,不過也沒有打擾她。
第二天晚上。
楚涼夏主動找了封子珩。
剛吃過飯,封子珩跟以往一般,在客廳裏看軍事頻道,手裏還拿着一堆的資料翻看着,應該是為下個月上課做準備。
至于楚涼夏,則是很反常地沒呆在書房,而是去廚房切了些水果做成果盤,端到了茶幾上。
“有事?”
一看她坐在單人沙發上,封子珩就挑了下眉,戳破了她的意圖。
“嗯。”
都做的這麽明顯了,楚涼夏毫不驚訝,非常認真地點頭。
“說。”
封子珩将手中的資料放到茶幾上。
“周末見你的同事?”偏了下頭,楚涼夏問道。
“嗯。”
“他們……是怎樣的人啊?”難掩眉目間的好奇,楚涼夏眨着眼問道。
“什麽方面?”封子珩微微揚眉。
低眉沉思了下,楚涼夏考慮道,“比如為人,喜好之類的。”
微頓,封子珩回答,“人很好。”
“嗯。”楚涼夏認真地點頭。
“喜好不一。”封子珩繼續道。
“嗯。”楚涼夏繼續點頭。
“……”
然後,封子珩沒說話了。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補充內容,楚涼夏有些郁悶地問,“就這樣?”
“就這樣。”
“能詳細點兒嗎?”
“比如?”
“……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兒。”楚涼夏遲疑道。
“有點兒。”封子珩大大方方地承認。
“……”
楚涼夏沉默了。
猶豫着是不是要負氣離開。
然而,在仔細想過之後,楚涼夏覺得有些劃不來,便沒有跟他計較了。
“為什麽問這些。”封子珩偏頭看她。
“周末不是要一起吃飯嗎?”楚涼夏問。
“明天中午。”封子珩微微點頭。
“我該怎麽表現?”楚涼夏有些疑惑。
“你平時怎麽表現的?”封子珩反問。
摸着下巴,楚涼夏估摸着回答,“不同的人,不同的表現。”
雖不至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可在必要的情況下,楚涼夏會适時地做出贏得他人好感的表現。
畢竟,相對于随性而為惹得他人不快、招來仇敵,給人留個好的印象還是比較劃算的。
非必要的情況下,楚涼夏不是怎麽想得罪人,盡管她得罪人的次數一直不在少數。
因為——
看不順眼的人和事,太多了。
一旦超出底線,她便無法接受。
“做你自己就行。”封子珩看着她,頗有深意地道。
然而,楚涼夏卻似是沒聽到他的回答,淺笑着朝他問道,“乖巧的怎麽樣?”
很明顯,楚涼夏并不接受封子珩的建議。
微微一頓,封子珩無奈道,“可以。”
她若不願,那就不強迫。
這樣的規矩,也例在他們的合同中。
“那先這樣。”
笑了笑,楚涼夏站起身。
“楚楚。”封子珩喊她。
“嗯?”頓住,楚涼夏側過身,看他。
“你只想問這個?”微微擡眼,封子珩問。
“不,”楚涼夏搖了搖頭,爾後道,“我過兩天再跟你講。”
本來是有些事想問封子珩的。
可——
在此之前,她得查一些資料。
不然,會顯得她很無知。
“嗯。”
封子珩像是應下了這事。
……
那一夜,楚涼夏在書房待到零點,才在封子珩的提醒下回房睡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封子珩在書房待了會兒才離開。
她沒有随手關電腦的習慣。
封子珩站在書桌前,看着那臺還亮着屏幕的筆電,掃了幾眼她還沒關閉的網頁。
都是最新的軍事消息。
不由得動了動鼠标,點開了幾個最近浏覽的網頁。
他看到楚涼夏最新發的一個帖子。
問——
軍人什麽時候最帥?
------題外話------
【精英跟一群傻子】後期有戲份,大家先眼熟眼熟,不一定要記住名字。默契刷屏的三人組就是……單純的冒充一下精英。
有關楚楚在年輕人一代的人脈,基本都是在這裏,當然另外還有一批沒見過面的,瓶子就暫且不劇透了。
我就問一句,出現這麽多人,你們會覺得煩不?
☆、075、我結婚了,幫我保密
周六,上午十一點。
從書房出來,在房間裏收拾自己的楚涼夏,花了半個小時,将宅女形象,徹底轉換成乖巧女生形象。
先前披散着頭發,穿着一件很長的睡裙,腳下踩着一雙粉色拖鞋,現在穿着簡約、優雅的連衣裙,淺棕色的,外面搭配了件外套,腳下一雙及膝的秋款長靴,顏色搭配的很舒服。
她的頭發做了點處理,發梢微卷,全然披散下來,再戴了一頂棕色呢帽。
看着确實很乖巧,且大方得體。
封子珩打量了她幾眼。
對于楚涼夏常換的造型和多變的氣質,他已經開始習慣了。
“走了嗎?”
拎着個棕色的小包,楚涼夏走至他身邊。
“嗯。”
視線依舊落在她身上,封子珩微微點頭。
楚涼夏偏頭輕笑,眉目柔和。
爾後,跟封子珩一起出了門。
路上有點堵車,12點左右,楚涼夏跟封子珩才抵達事先約好的餐館。
不算多豪華的餐館,但布置得別致、雅靜,裏面放着輕緩舒适的音樂,創造了個不錯的進餐環境。
事先定了包間,楚涼夏跟封子珩直接被領了進去。
裏面已經有人了。
人不多,也就四個人,都穿着普通的便裝,除了那身自帶的凜然正氣外,便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先前在樓下見過的校長也在,近六十的年紀,是裏面閱歷最老的一位,卻跟其餘幾個年輕人談笑風生,看起來很随和、很好相處的樣子。
兩人一進門,餐桌上的幾人,也就漸漸的轉移注意力,朝這邊看了過來。
四雙眼睛,在看清他們之後,全都集中在楚涼夏身上,帶有打量的意思。
楚涼夏微囧,卻淺笑着朝他們打招呼,“你們好。”
“來了?”張校長最先出聲,笑眯眯地朝他們倆招呼,“先過來坐。”
“嗯。”
封子珩點了下頭,然後領着楚涼夏就坐。
還剩三個位置,楚涼夏挨着封子珩坐下,身側是個空位置,不知道是給誰留的。
“封帆呢,不是說回來了,也過來聚的嗎?”張校長左右觀望了一下,朝封子珩問道。
封帆?
楚涼夏好奇地看着封子珩。
這不是——
封子珩的堂弟嗎?
他,也會來?
“嗯,”封子珩應聲,“他上午有點兒事,應該會慢一點兒。”
“那家夥從大學起,每遇飯局就不守時,就甭管他了,”有個年齡跟封子珩差不遠的男人吐槽了一句,然後笑着看了眼楚涼夏,挑眉道,“先介紹一下你媳婦兒。”
“她叫楚涼夏。”封子珩簡單明了地介紹了一句。
等了會兒,沒等到他的後續,男人又追問道,“然後呢?”
封子珩沒有理他。
偏過頭,給楚涼夏介紹飯桌上的人,而楚涼夏也一一跟他們打了招呼。
有了楚涼夏作為話題中心,桌上的氣氛也就漸漸熱鬧了起來。
除了張校長之外,有兩個跟封子珩年齡差不遠的,都是封子珩先前的校友,剛說話的那個還是封帆的同學,叫袁鋅,他不在軍校工作,純粹是為了封子珩跟封帆來的。
最後一個年齡估計四十來歲,是封子珩曾經的老師,現在也在京城軍校裏工作。
楚涼夏話不多,這種場合應該由封子珩做主,所以沒怎麽挑話題,但偶爾話題扯到她身上,她都一一回應了。
談話間,幾人已經将菜給點好。
沒等菜上來,遲到的封帆,也趕到了。
跟他們不同,封帆穿着身陸軍常服,松枝綠的顏色,深沉卻耀眼。
一眼瞥見他的肩章。
有點吓人,一杠二星。
他很高,估計跟封子珩差不遠,身材颀長挺拔,氣場很強,清冷卻閑散,無端引人注目。
眉目輪廓跟封子珩有點像,但與封子珩相比,卻更顯得柔和了些,可那慵懶的視線一掃,無意間與之對上時,猶如被利劍橫掃一般,壓迫感十足。
要命的是,明顯能感覺到,對方正在打量自己。
楚涼夏端着和善的微笑,可笑容都要僵了,他才慢慢地将視線收回。
“我去,穿那麽帥,違規了啊!”
見到他,袁鋅便誇張地喊道。
封帆走進來,順手關了門,然後才看了眼袁鋅,凝眉問,“你是?”
“……”
袁鋅臉色一僵,想殺他的心都有了。
還是封子珩比較好心,替他解釋了一句,“你同學。”
“哦,眼生。”
收回視線,封帆淡淡地說着,然後走向了最後的空位置。
“……”袁鋅沒好氣地瞪他。
封帆卻沒多看他一眼。
站在空椅子旁,封帆環顧了一周,最後視線落到校長身上,打了聲招呼,“張校長。”
張校長倒是很和氣,笑眯眯道,“坐。”
封帆便坐了下來。
然而——
他倒是淡定落座了,楚涼夏就有些頭疼了,直覺告訴他這位不是很好相處,往旁一坐更是壓力重重。
猶豫再三,楚涼夏悄無聲息地朝封子珩靠近了些。
包廂內氣氛瞬間僵硬下來。
很快,封帆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掀了掀眼睑,道,“你們聊。”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憋屈不已的袁鋅發問,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才幾年啊!
好歹以前也是一個宿舍的,不帶這麽欺負沒存在感的人的!
“假的。”封帆看了他一眼,無比淡定地回答。
袁鋅:“……”
感覺內心受到了萬點傷害。
敢不敢不要這麽欺負人!
“哈哈哈……”同位校友的那位,沒忍住笑了出來。
袁鋅白了他一眼。
卻不曾想,桌上其他人臉上或多或少有了點笑意,就連楚涼夏都抿唇輕笑。
袁鋅心底嘆了聲,就當活躍氣氛吧,反正也沒什麽好追究的。
有了這麽一出,先前尴尬的氣氛,也就慢慢地緩和下來。
等菜一上桌,幾人更是熱絡了些,桌上一派歡聲笑語。
楚涼夏有些好奇的觀察,發現他們在飯桌上跟其他人并沒有什麽不同,談工作、生活,極少講到軍事和他們的領域。
跟想象中的,有那麽點兒不一樣。
也有問楚涼夏跟封子珩結婚情況的,可這一個個的話題,都被封子珩給擋了回去,楚涼夏連“編造”的功夫都沒有。
坐在右側的封帆,偶爾也會說上幾句話,雖然不是多活躍的人,但說話看問題總是一陣見血,倒也有人纏着他聊。
至于楚涼夏,到最後,就只顧着吃了。
可——
不知怎麽的,他們的話題扯到了工作——也就是軍校教學上面。
楚涼夏側耳聽了幾句。
似乎是在讨論現在的軍校生,比以前的更要難管一些,軍訓的時候因為教官的語氣重了點兒,直接跟教官争執起來。
雖然後面說是服了、寫了檢讨,但也讓學校領導不得不抓緊對大一新生的思想教育。
“其實他們說的沒錯啊,就他們這個年齡,自由、平等、尊重,那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呢。”身為非教育者的袁鋅,在旁客觀地評價道。
“可他們選擇了軍校,穿上了軍裝,”教授口吻有些嚴厲,“服從是他們的天職。”
“他們太年輕了,而且還過度以自我為中心,”年輕校友搖了搖頭,神色有些無奈,“都是被家裏寵大的孩子,一時半會兒很難改過來。”
“現在的訓練手段一套一套的換,也跟不上他們的變化。”袁鋅笑了笑,然後看向了封子珩,“我沒有帶過多少兵,也沒什麽話語權,你應該是每年都帶吧,有碰上什麽刺頭兒兵沒有?”
與此同時,楚涼夏也偏過頭,有些好奇地盯着封子珩。
“還好,”頓了頓,封子珩答道,“他們從一開始就很優秀。”
“臭顯擺!”袁鋅笑罵了一句。
确實。
能被選拔到特種部隊的,本來就是一名從身到心的合格軍人,而他們選拔考核所需要鍛煉的,都不是每個軍人都需要的必備素質。
這批人,都是部隊裏特殊的存在。
楚涼夏作為局外人,對他們的世界也不算懂,有些懵懂着聽着他們的言論。
很快,話題一轉,他們就談到了某些負面言論。
比如,稱他們為“工具”的。
比如,将他們所作所為當做義務的。
比如,抓住個人惡劣行為而一棒子打死所有人的。
……
楚涼夏平時關注新聞,多少也知道一些,以前是當做與自己無關的事,盡管多少有過憤慨,但沒有對那些事做過評價。
眼下,從這群人口中說出來,他們并沒有多大的憤慨,多的是無奈和失望。
但——
最多的,卻是習以為常。
“小楚啊。”
忽的,張校長喊了楚涼夏一聲。
“啊?”
正在專心“偷聽”的楚涼夏,有些驚訝地應聲,腰杆下意識地挺直。
“剛畢業吧?”張校長笑眯眯的。
“嗯。”楚涼夏點頭,略帶疑惑。
“你年紀輕輕的,怎麽會選擇嫁給個軍人?”
楚涼夏怔了怔。
這才想起來,他們剛剛在讨論軍人的家庭問題。
似乎——
很多姑娘,都不願意嫁給軍人,相親時一聽到他們的假期,還能堅持下來的都少之又少。
“我……”一開口,楚涼夏發現所有人都看着她,似乎很好奇的樣子。
想了想,楚涼夏直言道,“如果他還在部隊的話,我估計也會好好考慮的。”
言外之意,封子珩不在部隊,他們有足夠相處的機會,所以不需要考慮假期問題。
封子珩稍稍一頓。
其餘人也是微愣,沒想到這姑娘說的這麽直白。
“為什麽?”袁鋅搶先問道。
猶豫了下,楚涼夏斟酌着回答,“大部分人,都喜歡安定的生活吧。”
她以前跟封子珩有婚約,所有也想過這個問題。
事實上,嫁給一個常在部隊、且随時會有危險的男人,比守活寡更要慘。不僅不能跟其他男人眉來眼去的,還必須時刻提心吊膽的,怕自己真的守了寡。
這樣的日子……
會很難熬吧?
楚涼夏很佩服軍人,也很崇拜軍人,可歸根結底人都是自私的,如果有選擇權的話,除非真的是愛到可以放棄一切的人,不然她還是會放棄一個“喜歡”的人。
畢竟,接受孤獨與等待,需要很大的勇氣。
縱然有一時的情懷和理想,但也不能承擔長久的孤獨和等待。
“也對。”
袁鋅無可奈何地點頭,算是贊同楚涼夏的說法。
大部分都會選擇安定平靜的生活。
當然,也總有那麽些人,會選擇站在尖刀上過不穩定的生活。
不能說誰的選擇是對是錯,因為在這兩者之間做出任何的選擇,都是沒有對錯之分的。
可——
心裏還是有那麽點失落。
就在這時,封子珩悠悠地在旁補刀,“讨論這些沒意義,我們這一桌,就一個單身的。”
躺槍的封帆:“……”
楚涼夏:“……”
這,算是給她轉移話題嗎?
楚涼夏有些不大确定,但她隐隐覺得,封子珩要得罪人了。
袁鋅在四周環顧了一圈,然後視線落到一側的封帆身上,似是驚訝地感嘆,“封帆,你是單身?!”
“……”
封帆懶得搭理他。
給自家堂弟插了一刀的封子珩,不緊不慢地給楚涼夏盛了碗湯。
楚涼夏默默地低下頭。
然而,暖呼呼的湯剛入口,她就聽到張校長似是無意地朝封帆詢問——
“聽你爸說,你這次回來,是要相親的?”
“……”
楚涼夏強忍着,沒把那口湯給噴出來。
觀察到她的小動作,封子珩細心地拍了拍她的背。
依舊低着頭,楚涼夏緩了緩神,然後僵硬地轉過頭,朝封子珩看了一眼,有點兒确定真假的意思。
封子珩微微點頭。
楚涼夏難免震驚。
就算在部隊,長得這麽帥、軍銜這麽高、氣質這麽好、才華這麽棒、背景那麽炫的……都需要靠相親來解決個人問題?!
應該,是眼光太高了吧?
“不知道。”封帆淡聲回道,但,神色很明顯的有了那麽點兒變化。
似乎……有些不爽。
好端端的,扯什麽個人問題?
毛病。
“我有個朋友的女兒……”張校長拖長了聲音,在封帆開口拒絕之前,跟老狐貍似的笑了笑,“已經先介紹給你爸了。”
“……”
封帆臉色微微一黑。
很明顯的,話題成功被轉移。
先前受了委屈的袁鋅,也難免在旁幸災樂禍起來,道,“真想不到,大學期間的女生,寧願違背學校的規定,也要排隊跟你表白,你竟然連個對象都沒有……對了,我表妹也不錯啊,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啊,我也有個遠房表妹,至今單身,各方面條件都挺不錯的,就是眼光高點兒。”校友也在旁添油加醋道。
想當初,封帆在學校的名聲,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招人嫌。
“話說回來,我有個侄女也挺不錯的……”那位教授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楚涼夏用眼角餘光看了看封帆,見到他臉色一寸寸地暗了下去,于是忍不住迎合氣氛道,“我也有蠻不錯的朋友……”
“嫂子。”
封帆兩個字,将她的話給阻斷。
微微一怔,楚涼夏眯了眯眼,乖巧地應聲,“哎。”
見她這樣兒,封帆眉頭一挑,從善如流道,“那這個事,就拜托你了。”
“……”
楚涼夏汗顏。
這人……
跟封子琛比起來,真心跟封子珩更像親兄弟。
都黑得很。
“好啊,回去給你介紹。”楚涼夏爽快地點頭道。
“好。”
封帆坦然應道。
桌上欲要給他介紹對象的,一見到任務被他們自家人給攬了,一個個的便偃旗息鼓,猶豫着是否要找楚涼夏推薦推薦。
楚涼夏是個不知情的,也不清楚封帆的情況。
但是,其他人對封帆去特種部隊前的經歷,那可是再了解不過了。
從軍校起,封帆的人生就跟開了外挂似的,順風順水的,讓人驚嘆,一畢業就下連隊,在海軍待了一年,直接去了蛙人選拔,成為兩栖作戰隊的一員,不到一年,又進了特種部隊,升軍銜的速度,讓他們看着能掉下巴。
據說,他明年會離開那個神秘的特種部隊。
那時候,他的事業發展,将不會有那麽大的局限性,可以說是前途無量。
當然,也不必擔心所謂的“生命危險”,新的單位肯定不會有行動部隊的風險。
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到哪兒都是搶手的存在。
若說先前還有點開玩笑的成分,可細想起來,倒是真覺得把自家的好姑娘介紹給他,是個不錯的選擇。
于是,從這個話題截止到這頓飯結束,楚涼夏都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好在吃完飯,封子珩就直接帶她走了,倒是沒給他們什麽機會。
在門口,跟其他人告了別。
可——
出乎意料的是,封帆卻跟着他們,似乎有一起離開的意思。
“去哪兒?”
拿出車鑰匙,封子珩直接朝封帆問道。
“你家。”封帆沒有思考地回答。
“嗯。”
封子珩很自然地點頭。
楚涼夏:“……”
這兩位,真特麽像親兄弟啊。
封子珩的地盤,楚涼夏沒有發言權,當然由得他們倆去了。
路上,封帆負責開車,封子珩跟楚涼夏坐在後面。
“他不是開車來的?”上了路,楚涼夏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嗯,”封子珩點頭,“他朋友順道送他過來的。”
朋友?
楚涼夏有些疑惑,可當事人就在前面開車,所以沒敢明目張膽地問。
……
回到水雲間,已經下午兩點了。
楚涼夏進門,将瓜果零食都擺上桌,再給他們倆泡了茶,然後就回了書房,給他們倆騰出空間。
客廳。
“你打算瞞到什麽時候?”
封帆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跟封子珩說着話。
在封家,封帆跟封子珩的關系算是最好的,可封子珩都沒有打算将結婚的事跟他說。
他知道這事,還是通過端木孜然跟郁澤——也就是封子珩跟楚涼夏領證時,在他們前面領證的那兩人,跟他說在民政局遇見跟他長得很像的人,他打電話詢問封子珩情況後,封子珩才承認的。
除他之外,封家估計沒其他人知道這事兒。
“看情況。”封子珩丢給他一個蘋果。
封帆擡手剛接過,就見到一把水果刀丢了過來,順勢又接住,然後不緊不慢地開始削蘋果。
“什麽打算?”
“家裏對她有偏見。”
“所以?”封帆停下了削蘋果的動作。
“逐個擊破。”封子珩慢條斯理道。
“……”
低下頭,封帆繼續削,當做什麽都沒聽到。
水果刀順着皮一直削,很快薄薄的皮便被削幹淨了,他将刀和皮一放,“我爸跟張校長很熟,估計會知道。”
“我會提前跟他商量的。”封子珩喝了口茶。
封帆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別禍及無辜。”
本來封玄華跟封玄明這倆兄弟,一到中年就各種一言不合開吵,現在封玄華若是幫封子珩瞞着這麽大的事兒,估計這倆兄弟真得鬧上一番了。
“我們會處理好。”封子珩直接把他排除在外。
作為親兒子的封帆:“……”
“你呢?”頓了頓,封子珩問。
“什麽?”封帆掀起眼睑。
“聽說安排你跟墨家那位相親。”封子珩別有深意道。
墨家也算軍人世家,不過家族不在京城,墨家那姑娘的父親跟封玄華算是舊友,加上她本人也是軍校畢業,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所以兩位舊友有将兒女撮合的意思。
但,主要還得看兒女的意願。
“聽說過。”封帆沒什麽興趣。
反正,上有政策,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