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4)
裏這種巧合的次數太多,如今這局面她不出現自己反倒不習慣了。
“小氣鬼,不就是摸了下頭麽,好了好了,不逗你,繼續睡吧,難得有個客棧。”
與此同時,客棧大堂內的南暮雪,正在……喝粥。
老太婆駝了個背背着手顫巍巍的走到大堂,就聽見一聲驚慌的叫喊,“娘……”
她擡頭,現在還早,來大堂的人并不算多,也就零星的坐了兩三桌,結果無一例外皆趴倒在了桌上,不知是死了還是昏了,除了最裏面的那張桌子,那個看起來殺氣很重的女孩,低頭專心致志的用早飯,可是……
抽旱煙的男人看見自己娘來了以後激動得不行,可是卻不敢亂動一步,因為他的生死,皆在這個看似絕美實則狠辣的女子手中。
老太婆一僵,臉上笑意凝固,迅速看一眼屋內四角,然後改成了皮笑肉不笑,“姑娘,你這是做什麽,我這裏是客棧,”
南暮雪倒是繼續埋頭喝粥,仿佛沒聽見對方的話,周圍的一切也沒對她有任何影響,倒是老太婆的兒子腿哆嗦的不行,“娘,你快想辦法救我嘛,我……”
嘶~嘶~
他臉色已經慘白起來,身上的東西已經慢慢的移到了脖子處,腥臭味和那種冰冷的感覺令他已經開始窒息,不敢動,也不敢輕輕扭頭看一眼,交汗珠都怕滴下,因為只要輕輕一下,就不是蛇信碰到自己了,而是尖利的毒牙。
“莫動!”老太婆也緊張起來,同時有些怨恨的看向南暮雪,“女娃娃,我這兒子和你們無仇無怨的,你放條毒蛇做甚?”
“不,”那一小碗清粥終于不緊不慢的喝完,南暮雪只是擡了下手,身旁男人的另一邊肩上,就像憑空多出來的,開始蠕動起來,她淡淡的道,“是兩條。”
“你!”
“娘,救我,我腿軟……”
惡狠狠的看向這個心如蛇蠍的女孩,她攥緊手,“你想要什麽!”
“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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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一凜,臉色細微轉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七步蛇,”南暮雪像是在自說自話,“常人撐不過七步,它們一起,你猜他能撐多久,這裏是荒山野嶺,你應該會備些解蛇毒的藥,不過,你有沒有把握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救他……”
“你欺人太甚,從昨晚你們來,我們母女一沒有刁難你們,二沒有得罪怠慢……”
“若兒好說話,不代表我就一樣,昨晚那兩個人,既然你選擇了收他們的錢,就要承受後果,髒了若兒的手,就得還。”
“你未免有趣,他們兩個打你主意關我們啥子(什麽)事,不要以為我們打不贏你就可以如此猖狂,這是我的地盤,我這客棧下面都是火藥,我喊一聲,大家都別想出去,毛子!”
不見回應,她心中已然明了出事,卻仍不甘心,“毛子!幺八,妹頭,二……”
“別喊了,”南暮雪打斷道,“沒人會應你,”
“你殺了他們!”
“區區蝼蟻,”她搖頭,“只是不想他們吵而已,應該,三天後蘇醒。”
“娘你快點,我快站不住喽,她是個瘋子……”
“閉倒嘴!”
南暮雪已然起身,“想好了麽,”
“我有得選鎂(選嗎)?是你們自己要去,出事怪不到我,”
又是一個擡手,兩條劇毒之蛇已被飛出客棧外,“收拾去吧,你也應該需要時間交代一下這客棧,我們,後天出發。”
“這些人,”對方叫住她,問,“你為什麽殺了?”
“順手。”
“娘,這些人……”啪!“娘,你做啥子打我,”
“打你長點記性!我要出去一久(一段時間),她嘞話你也聽到了,毛子他們幾個被迷(藥)倒了,你把這些肉自己收拾喽,”
“你去哪點?”
老太婆深吸一口氣,又像是嘆,“苗疆。”
“啥?!”
“這娃娃太厲害,不光是武功,還有心思,”
“不對哦娘,她為啥喊你和她們去,你認識苗疆?”
“你個哈(傻)娃兒,動下你那個腦,未必人家找個不認識嘞領她們去?”
“不對嘛,這麽多年我從來沒聽你說過你曉得啷個去苗疆,那些苗人的地方又偏又恐怖,哪個去找不是有去無回,你咋個知道苗人在哪點?”
“這個事,我回來再給你說,你大喽,也該說喽,以前不說,是不想等你們知道那麽多,這次也瞞不住了,我不在你要小心點,晚上我去找那女娃,看能不能把毛子他們弄醒,你一個人也要有個幫手,萬一她不答應,這幾天你就不要開門了,你打不贏,曉不曉得。”
“我曉得,娘,她殺了好多人,你看,她那個劍好快,一滴血都沒有,而且冒寒氣,這些人也沒惹到她嘛。”
再次搖了搖頭,“都不是好人,她殺的這幾桌,要麽是打她主意的,要麽是窮兇極惡的,你沒看這兩個和官府懸賞的榜文一樣,娃兒,你啷個一點眼水都沒得,平時也不曉得注意動靜,二天(以後)我不在你要咋做,”
“我……”
“好了好了不說咯,我頭痛,你把這裏收拾完去給我收拾幾件衣裳和幹糧,我去睡哈。”
“曉得。”
客房……
“你拿她兒子威脅她,不怕她魚死網破?”
“她那麽着緊自己那個兒子,不會。”
“你們百花宮還會控制蛇?”
也就只有楚若,不管什麽問題南暮雪都會耐心的回答,“用花草來引便是了,你以為百花宮這名字是如何來的,只要運用得當,不止毒蛇,許多東西都可控。”
“你怎麽知道這老太婆知道去苗疆的路的?”雖說苗疆在西南一方,可是苗人的居住地神秘極了,幾乎從不告知外界,所以根本無人知曉,她們這次也是只能用笨辦法按地圖搜尋,可小蛇蠍是怎麽知道這客棧的老太婆認識苗疆的。
“她的手,”
“她手怎麽了?”
南暮雪扯了對方一下,“手上那個銀镯,那花紋是苗人的圖案,而且一般應該是男子才會配戴,不出意料的話,應該是,她認識苗人。”
“不是就昨晚那麽幾下,你這都能發現人家手上的镯子是什麽圖案?诶,那你怎麽知道那是苗人的圖案?”
“幾年前無意遇到過一個從苗疆出來的人,便也不是與我有交道,只不過他同旁人說話時碰巧我在一邊聽了去,”
“你這都能記得?那他為什麽會從苗疆出來,不是說他們不喜歡和外界接觸麽,”
南暮雪有些無語,“這我如何得知,你自己找那人問去,”
“難怪你這麽穩呢,在這不肯走,”楚若此刻是躺在對方腿上的,一臉蕩漾,“芷兒昨晚到底和你說什麽了,為什麽催我們走。”
“人家是你的紅顏知己,有話不親自問,來問為師做什麽。”
“她不是不告訴我麽,疼……你掐我……”
“她不說你就想起為師了?”南暮雪冷笑,“楚若,你找死!”
慘~~~
趕路
颠簸的山道上,馬車穩穩前行,偶爾有輕風将車簾拂起,若細心望去找便會從這難得的瞬間發現一個翩翩少年正躺在那風華絕代的女子腿上,可是在這人跡罕至之地,又會有誰去注意呢。
“你們,是夫妻那?”許是車內寂靜過了頭,老太婆看了看二人,問出口來。
沒等到當事人回答,反而是另一個人不屑的嗤了聲,“人家是師徒,自己徒兒也下得去手,真是……”
南暮雪一只手置于腿上人臉頰溫柔的撫着,那臉上的表情與之簡直形成了強烈的鮮明對比,“你若是再發出一個字,我就讓你這輩子也開不了口。”
冷笑,“怎麽,你是覺得你已經無敵了麽,那你可以試試,看是你的身手好,還是我的藥更勝一籌。”
“哎喲好咯,”老太婆用帶着方言的話打斷二人,“我就是問一句,你們兩個女娃娃像兩個炮仗一樣,大家坐一輛馬車,你們打起來這個車還要不要嘛,”
南暮雪只是埋頭看着自己心愛之人,眼裏是笑意,開口卻冷冷的,“見不慣就下去,腆着臉坐百花宮的馬車,倒還好意思在這裏多管閑事。”
顯然的,這話卻不是對着老太婆,而是在說她身邊那人,對方也不甘示弱,“好笑了,這怎麽什麽都是你百花宮的了,上面貼着你百花宮的印?這馬車好像是若兒下山之後買來的吧,是若兒的錢,有你什麽事,腆着臉說是百花宮的,大言不慚。”
“要麽滾,要麽,死。”
“兩個祖宗,”老太婆手裏拿着一根長煙杆,其實她并沒有抽,大抵是覺得無聊了所以捏在手裏,也算是一種習慣,她用煙杆橫在二人中間晃晃,“我喊你們兩個小娃娃一聲祖宗行不行,你們從上車就開始吵,一句話就要動手,你們也看一哈環境嘛,這點可是已經離客棧很遠咯,前不着村後不挨店的,真動起手來馬車壞了我看你們走路去鎂(嗎)?有啥子好吵的嘛,凡事不能心平氣和點,要罵要打你們也等到了地方好不,咋一個個看起來穩重,實際上毛得很(火氣大),有哪樣事不能好好說,硬是,唉……”
白芷兒看了看熟睡的楚若,最終不高興的扭過頭去,“要不是為了若兒,鬼才想坐這裏,”
“如果不是因為若兒,你以為你還能坐在這。”
兩人到底是權衡輕重後選擇了暫且和平共處,就是這嘴總不願饒對方偏要負氣的回上一句才肯作罷,老太婆見狀笑了笑,“年輕人喲,诶,你們這麽吵她咋個不醒嘞,”
“點了睡穴,”南暮雪淺笑起來,再次輕撫幾下,“這家夥累了這麽多天,且讓她好好睡會吧。”
白芷兒倒也沒再說什麽就是直接起身去了外面坐下,駕車的人是老太婆安排的,一個女子,叫雲妹,大概是想着她們幾人都是女子,男子反而不方便,雲妹看她一眼,往邊上挪了挪,騰出了位置。
“那女娃娃說的是真的噻?你們兩個是師徒?”
“嗯,”
“那你們啷個這樣嘞?”
“為何不能,我愛她,她也愛我,何須理會其他人,”
對方大笑起來,“像你們這樣的人,不多咯,不是每個人都敢沖破束縛,我娃兒他爹,當年也是這樣,”
“你有故事,”
嘆一口氣,笑容帶了幾分澀,“故事,哪來這麽多故事,只是兩個普通人而已,只有一點不一樣,娃兒他爹是苗人,苗人是不準和外面嘞人一起嘞,他爹和我那時候也像你們倆一樣,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要和對方在一起,看見你們,就想起我們年輕的樣子咯,老咯老咯,”
“他離開你了麽,”
搖頭,“沒得,他為了我,過了他們苗人的七大關,只剩半條命出來,和我在這個地方開了個客棧,只不過他身體不好,沒過到幾年好日子,就走喽。”
南暮雪生性是不會安慰人的,聽了這話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下,“你們還有個孩子。”
老太婆望了她,“你說話一直這樣鎂,倒是有趣,你不像這個娃兒,你們倆性格一點都不一樣,也是有意思,”那煙杆在手裏擦了又擦,“那天你們一進來,我就看出不對,說你們像夫妻,又差點點那種兩口子在一起久了的感覺,應該是沒成親,結果你們居然是師徒,現在的人喲,真是越來越不一樣了,”
“你很會看人,”
“這把年紀了還有哪樣沒見過,如果我沒說錯,你這徒弟,也是個女娃娃,”
“是又如何,”
對方再次笑了幾下,“還真是,年輕人的事我不懂,我離外面太遠了,也不想再去,你們啊,好好過,要珍惜眼前人。”
她只是看了那依然沉睡之人,眼眸裏也再無其他。
“有個話我還是要提前和你說好,苗疆不是一般地方,苗人輕易也不見生人,一般來找嘞人都是有去無回,裏面是個什麽境況我不曉得,你這個肚子有沒有把握治我不敢保證,我只能把你們帶到外面大致的地方,再往前去就靠你們自己,到時候莫怪我沒講清楚。”
emmm……這一覺睡得踏實,楚若伸伸懶腰,眯着眼的第一句話便是呼喚心愛的人,“雪兒~”
“不必起來,繼續睡吧。”
環顧四周,“她們呢?剛才好像吵吵鬧鬧的,你是不是又和芷兒吵了?”
“一醒來就開始惦念你的芷兒姑娘?”
……抓手,“你能不能別每次都這麽陰陽怪氣,嗯?”
“對為師意見頗大麽?”
“嗯,不是一般的大,誰讓你不親我,我剛睡醒需要一個愛的親親~”她撅着嘴過去,果然被對方不留情的捏住,可卻會在下一秒,又配合的吻過……
楚若倚在對方身上,懶懶的,“雪兒,我喜歡這樣,”
她便寵溺的回她,“再靠我腿上睡會,”
“嗯颠來颠去感覺就像以前在靜湖的竹筏上,不過靠着你最舒服,”
“無賴,你便從那時就如此的沒皮沒臉,成天占為師便宜。”
“那,你要真不想你還不是可以推開我……”
眯眼,“這麽說,還是我自己的不是了?”
“嘿嘿,不說這個了,雪兒,”楚若賴在對方身上不肯動彈,“我最近老想起以前,做夢也夢見,白天和你練武,晚上你又裝作煙兒來瞧我,”
南暮雪配合的摟着,回道,“是你太累了,”
“說累我哪裏有這個資格,從來我們一起動腦動手的都是你,我又做得了什麽,只是覺得那個時候比現在好些,當然了,煙兒和小蛇蠍兼得之那是最好的。”
“貪心,不過,”對方擡起頭,楚若的話似乎也勾起了她的回憶,“我又何嘗不是貪戀你帶來的暖,那時候,我每晚就像着魔了一般,明明告訴自己不可以,卻還是會一入夜就不受控制的去找你,看見你一臉燦爛的笑意便覺得這些都值了。”
她擡手去觸她,“這些話,你從來都沒跟我說過,”
“重要麽,我只要你在我身邊,”
“我只是,從來都不知道那時候你就已經這般緊張在意我,”
南暮雪卻故意的“挑眉”,“為師只是覺得你這厮肉厚些暖和些罷了。”
“你這娃,咋就那麽皮呢,每次說兩句好聽的就開始傲嬌,承認一早就喜歡我很難嗎真是,嚴格說起來,你到底是多久對我動心的,快,老實交代……”
“你可是又想閉嘴了?”
“那得看你用什麽來封我的嘴,”
楚若當然知道,她一如既往會得償所願。
外面的風生冷,白芷兒不由自主的緊了緊自己的外袍,“你說你這個娃兒何必嘞,跟着來吃苦受罪,”
她看看開始抽起了旱煙的老太婆,并未答話。
對方也不介意,這馬車尚算寬大,三人一排也還是能容納的,“天冷,你進去坐噻,非要出來吹風,”
“那你怎麽也出來了?”
“我,我來抽哈旱煙透透氣,再說我看人家兩個娃娃在裏面談情說愛?”
“那你還叫我進去,”
“你不一樣,”磕了磕煙杆,“你追來也是為了那個娃兒,你不去看起她,心裏啷個會安心,”
“她自有人照料,不必我……”
“你騙我倒不得哪樣(沒什麽),不要把自己也騙進去,我是不曉得你們三個是咋回事,反正我覺得這人活在世上,不管結果怎樣,喜歡就要争取,不要留遺憾,我和娃兒他爹當年就是靠一個争字,雖然後面他去得早,但是我們也一起過,沒有後悔嘞。”
她的笑容歷來是溫柔的,“你知道若兒是女子,”
“你聽到咯?我曉得也沒啥子問題噻,這是你們三個的事,同我也無關嘛,我倒是好奇,那個娃兒看到心有點大,有些方面确實不比你們兩個厲害,你們啷個就都看上她喽,還死去活來嘞,好看的女娃娃都喜歡女子去咯,看來現在外面男人不好成婚哦。”
“想不到你這個年紀的人,說話倒也有趣,”
“年紀大的人才更應該通透點看開點,閑事莫理,自己的稀飯都沒煮熟還有心思管別個,你表(別)看我那娃兒看到起高高大大,實際憨包得很,也不曉得我以後沒了他和他們還有客棧咋做,我答應幫裏面那兩個娃子,也是和她們說好了以後照拂客棧一把,客棧那群娃娃沒一個能成事,我老太婆一天操碎了心喲。”
楚若一行人就這樣匆匆忙忙的趕路,白芷兒和南暮雪還是會不停的吵架,誰都攔不住,當然,她們會在馬車停了以後動手,通常都是楚若去拉,然後倒黴的還是她,每當這時候她就會苦着個臉,老太婆和雲妹就在一旁笑,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哦。
終于,這天,當她們眼前出現一片一望無邊的沼澤地時,老太婆告訴她們,到了。
接踵而來的,還有十幾個蒙面人,這也是白芷兒催促她們不停前行的原因,但是,到底還是跟蹤到了。
走……
“到喽,”
楚若瞪大眼,“就這?”開什麽玩笑,這麽一大片沼澤地,還不停的咕咕冒泡肯定是有沼氣,這一看就是形成很多個年頭了,“這哪裏望得到邊啊,”
南暮雪狐疑的看着老太婆,“你确定是此處?”
“我有必要騙你們鎂,早和你們說過,苗疆不好去,這還只是第一關,後面咋個闖還要看你們造化,”
拔劍,“你親自帶我們過去。”
對方呵呵的笑,“我沒得這個本事,我也從來沒去過苗疆,都是娃兒他爹出來找我,他們苗人的規矩,哪怕他闖過七大關出來和我一起,也不準洩露半點裏面嘞事,娃兒他爹是個說一不二嘞人,這麽多年來一句關于他們的事也沒跟我提過,那些苗人也是因為這點才肯放人,否則你以為他們會輕易放過我們?”
“算了,”楚若上前按住南暮雪的劍,“她或許真不知情,既然已經按約定把我們帶到了,剩下的,我們自己想辦法吧。”
“你們給了錢,我也沒必要得罪你們,我雖然守在客棧,百花宮這個名字我還是聽過幾回,我曉得你們不好惹,地方就在這裏,咋過去靠你們,我和雲妹在這點等你們十天,十天你們不來我們就自己回客棧喽,看到這棵大樹沒,到時候我會留些幹糧和水在這裏,以你們的本事如果能出來,那回客棧也不是啥子難事。”
白芷兒盯着前方,皺眉道,“很危險,你看那邊,太遠了,即便是我們幾個的輕功,也過不去。”
“用輕功再踩着木板的話,應該可以,”
“這沼澤這麽大,你要準備多少木板?”
楚若笑笑,“沒事,我先過,我弄些木板背着,前面這段好過,你看邊上這些枯木正好落腳,遠些的時候就扔木板,我過去了你們就跟着來,動作快些,如果真掉下去了趕緊打滾,順勢滾到對面去,千萬別怕髒,一定要手腳都躺平……”
南暮雪卻發話道,“太危險了,你不能去,”
“雪兒,我沒事……”
“我先過,你跟在我後面,”
“不行!你這個樣子哪行,聽我的,我打頭陣,你在我後面,我去弄木板……”
“小心!”她話沒說完就被對方給推開了,一把飛刀直直的擦過,楚若扭頭去看,十幾個蒙面人已經上前來将她們困住,她見狀便摸出腰間冰煞,“什麽人!”
白芷兒接過話,“自然是來取你們性命的,早讓走不走,現在還是被追上來了。”
後面這句是說給南暮雪聽的,只見冰魄再次出鞘,“怕死可以滾一邊去。”
“別說了,咱們先專心應付,”
南暮雪不等她們已是直接攻了過去,楚若就差捂額頭了,這女人咋就那麽動作快,那肚子裏雖不是個孩子吧也是條蟲啊,這麽不方便也沒說呆着等自己動手就行了,趕緊上前幫忙,“小心點~”
能讓白芷兒如此緊張催她們快走的,武功定不是常人,果然,一交手楚若就發現這些人內力強勁,而且幾乎就和上次刺殺白芷兒的那群人一樣,可是對方剛才明明說是來取自己和小蛇蠍性命的,那又會是誰呢。
她恍神間,全然沒有注意身旁的人把自己給推出了戰鬥,她剛要開口,南暮雪已經用寒冰掌将其中一個蒙面人狠狠打到了前面的沼澤地上,“過去!”
楚若會意,好嘛這小蛇蠍也太狠了,木板都不用找了,直接蹚着屍體過去呗,她看一眼,“你一個人能行麽,”
“快去!”
……兇巴巴,還沒反應過來呢第二個第三個又丢過來了,都隔了一段距離,楚若卻還是沒走,“芷兒,你先,我要等雪兒,”
“你……”
雲妹在一邊急道,“哎喲你們別再拖拉了,待會屍體沉下去還得重頭來,這些蒙面人好厲害,你們不要分心了。”
白芷兒看一眼逐漸吃力的南暮雪,一咬牙踏上了沼澤,“若兒小心,”
這邊楚若卻再次加入戰鬥把南暮雪也順勢推了出去,“就說你大着個肚子少動手,那麽粗魯,還不快先過去,”
“若兒,”
“不許同我辯,快點過去!”
白芷兒成功到了對岸,卻發現太過遙遠加上煙霧的彌漫她已然看不清對面情形,好容易再出現一個新的身影時,她激動的跑過去,“若……是你,若兒呢?”
南暮雪的劍卻抵住對方,“這些人,到底是來殺誰的,他們分明同上次在百花宮山下殺你的那群是一個路子,”
“哼,殺得我就殺不得你了麽,你平日裏得罪了多少……”咻!白芷兒躲開飛針,欲要發作,南暮雪的冰魄更快一步将她喉頭刺出了血痕,“你到底有什麽秘密瞞着若兒,那群人到底是來殺我們還是殺你,說!”
“事到如今,我說什麽你還會信麽,”
“你們倆怎麽又掐起來了?”
二人同時扭頭,結果卻見到了,滿身是淤泥的楚若,拼命喘着氣,最後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別打了先,給我來點水,”
南暮雪第一時間便沖了過去,毫不介意的攬住她,白芷兒則是将水囊遞了過來,二人異口同聲,“怎麽會這樣?”
咳咳……“哎呀別提了,打的太久了,那些人太厲害,跟沒有知覺一樣,打到後面之前的屍體早沉下去了,我一腳踩了空,只能用爬的爬過來了,你們不知道差點沒陷進去,我費了半天勁,總之讓我喘會兒……诶喲~”
回過神來,二女互瞪一眼馬上要動手,楚若卻出其不意的開口,“芷兒,那,那些人和上次殺你的一樣,那是不是派他們來的是一個人啊。”
搖頭,白芷兒反而是看向南暮雪,帶着不屑,譏诮道,“不是,因為想殺我的人,已經從百花宮的山崖跳下去了。”
!!!“她……”
“南夢華,”對方說出了那個名字,“至于她會不會借屍還魂來指人殺自己的女兒,這我倒是不敢保證的,”
“上次是她要殺你,她想殺你,為什麽呢,”而且這種并不遜色于藥人的人,又是從哪來的呢。
“或許,是因為我和她的女兒争奪愛人,”
……“那個,”
南暮雪扯着楚若的耳朵起身,“還不快找水,不然這耳朵堵了怎麽聽佳人講話,”
你妹的,又是我倒黴,嗚嗚嗚,慘兮兮。
阿嚏!阿嚏!
“若兒,”白芷兒關心的望去,“在這停吧,我把火生上,你先把衣服換了,”
“不用不用,得找個有水的地方,不然我這衣服換了也是白搭,你們看,前面都是山,再說這麽大一片沼澤附近一定有水的,”
二人對話時,南暮雪已是不聲不響的,拿了自己的狐裘給楚若裹了,楚若見狀心疼得不得了馬上就想扯下來,“這皮子你很喜歡的,弄髒了……”
“你敢拿下來試試,”
……有毒,這是什麽小蛇蠍,對自己好還帶威脅的,她埋着頭,一個勁的可惜。
這惹得對方翻了白眼,“沒出息,一件衣裳罷了,”
“很貴的好不好,難得的雪狐皮,就這麽一件,你自己都沒舍得披,”
“都是些死物,帶過來就是為了穿的,難不成還把它供着麽,”
“可……”
“若兒,”是白芷兒有些興奮的叫着,“這裏有個湖,”
她們已經來到山腳下,越往前楚若越覺得這溫度就更冷了幾分,而且這裏寂靜極了,山是綿延不絕一座挨着一座的,看看天色,她道,“我看咱們今晚宿這山腳吧,這山這麽多,也不知翻過去是個什麽光景,那兒,那有個凹進去的地方,我們可以住那,也算是有石遮頭了。”
南暮雪道,“這的水太冰,你莫要洗了,直接把衣服換了擦擦臉吧,”
“滿身淤泥,何況肯定有跳蚤,你們倆先去凹進去那裏把火生了等我,我起碼也得把這身泥洗了先,”
白芷兒遞過來一顆藥丸,“你且含着,多少能抵禦些風寒,我去生火給你取暖,我随身帶了些藥材,待會可以煮些,便不會着涼了。”
“嗯,謝謝芷兒,”
說完這四個字就後悔了,因為旁邊那剜肉一樣的目光喲,她剛嬉笑着想讨好的說兩句,結果人家看都不看,走了。
嘶~別說這湖裏的水跟數九寒天寒冰裏打上來的一樣,直接能浸骨頭,楚若哆哆嗦嗦的把身上胡亂洗了洗,便趕緊換了幹淨衣服躲到那山腳的凹陷處裏烤火,暖融融的,白芷兒給她熬了湯藥,很貼心的不知道加了什麽,反正喝起來不是很苦,略微有點甜,當然了,雖然小蛇蠍臭着個臉,但是為了宣示主權,還是一把把自己撈過去摟着了,美滋滋美滋滋。
三人弄了點幹糧吃,楚若恢複了許多便主動爬上山頭去看看另一邊是什麽情況,不料這一看,卻傻眼了。
“山的另一邊,全是林子,密密麻麻的樹,遮的遠遠的,只怕連太陽都難照進去,原以為這沼澤地夠難過了,看來,這挑戰才剛開始。”
“林子倒沒什麽,”白芷兒面露凝色,“我擔心的,反而是苗疆的人,”
“芷兒,其實你不必同我們一道的,反而連累了你,不如趁現在還沒走遠,明日一早你便和那老太婆她們一起先回去吧,沼澤你今天過了一次了,應該知道怎麽過去,”
對方卻笑着,“誰讓我自己不争氣呢,就是忍不住要跟着你,”她又看了一眼另外那人,“何況,我要殺的人在這,我如何離開。”
“你……”楚若有些無奈,她心想小蛇蠍一定要發火了,結果扭頭一看對方背靠石壁還閉着眼,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總之沒說話,她便小心的,拿了自己的外袍過去蓋好,又把火堆撥大了些。
“還好這地方算大,要不然我再離你們這麽近非得把自己氣死,”早前楚若用幹草和葉子這些給大家鋪了幾張簡易的“床墊”,她便拖着走遠了些,還拿了幾支燒得正旺的樹枝過去自己也點燃了一個小火堆,“本姑娘就睡了,若兒,要好好守夜哦。”
“你,”
“笨蛋,逗你的,安心睡吧,我在四周撒了藥粉,蛇蟲猛獸都不敢靠近,你也很累了,”她在翻身前無聲的動了動唇,楚若卻看懂了,晚安。
天色黑下來的野外是很難過的,楚若坐了會,最終哈欠也開始止不住的打,然後,她便被身旁的人抱住了,南暮雪直接把楚若的頭放在了自己腿上枕着。
“雪兒?你沒睡?”
火堆燒的噼啪作響,楚若也沒忽視趁着這響動南暮雪将寒冰之氣運聚于掌心,然後形成了一枚很短的冰針,咻!打在了白芷兒的後背上。
“你幹嘛?”
“封了她的聽覺,暫時的,順便也讓她多睡會,省得礙眼。”
“哦,”壞笑,“合着你剛才是裝睡就等着人家睡下去呢,”
“為師用得着裝麽,”
“封了芷兒聽覺,是不是有話想和我說,”
南暮雪撫着對方的眉,“看來你不是傻,你的聰明勁是都用在了你的芷兒姑娘那,”
“你怕是個醋腌小蛇蠍,”
“嗯?”
“說正事,你想說什麽,”
“你這麽機靈猜不到麽,她今天說想殺她的是誰,”
“你娘啊,我也很好奇,你娘怎麽會找人殺她呢,以你娘的功夫,或者派南雲霜直接下手不就行了,何必假手于人,好像怕人知道一樣,”
“她視我和娘為仇人,娘又派人殺她……”
“你娘知道她是誰,應該是說你娘知道芷兒想殺你們母女,”
“我覺得,是恨,如果是仇家,娘不會是這樣,是一種恨,而且她并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
搖頭,“你娘那個人秘密太多了,又沒句真話,芷兒不肯說咱們也猜不到啊,”
“我只是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麽,屠傲之,三妹,白芷兒,醫神家,這些完全沒有聯系的人卻扯到了一起,我不希望再有什麽影響我們倆了。”
楚若擡手去觸對方臉頰,“你說我太累,你何嘗不是想得太多了,讓自己放松一晚吧,早點休息。”
“睡吧,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