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相扣的手置在了心口處,“我的心裏,只有一個小蛇蠍。”
……
喔喔~咯咯咯~
第一聲雞啼把楚若吵醒了,她幾乎看也不看的先搭了一只手去自己身旁,然後才睜眼,笑的格外燦爛,“就知道你肯定醒了。”
“不醒怎的知道你這家夥會不會自覺,”
“嘴不饒人,”聳肩,“我這便起……”
“若兒,”對方拉住她,“不想起便繼續睡吧,”
“你太寵我了,再這麽下去我那好不容易激起來奮鬥的心會又放棄的,”她輕吻她的面頰,“每天醒來都是你親我,以後我也要親你一下。”
南暮雪卻也跟着坐了起來預備更衣,她便攔着,“我得趕回房裏去,你今天在自己房間,何必也起,忘了我說的了,以後多睡會。”
淡笑,“我從來就不眷念這床,不過是你在罷了,你去梳洗了再來,我在寒冰洞等你。”
“雪兒~”
面對突如其來的擁抱,南暮雪并未意外,反而也加重了手上力度,頗有些寵溺的問,“做什麽?”
“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你那麽平靜那麽輕描淡寫的說出來的話,卻能讓我覺得好高興,好好,南暮雪,你真是個撩人而不自知的小蛇蠍。”
這次她卻有些怔,“我說什麽了?”
“沒什麽,”楚若貪婪的嗅着所擁之人的芳香,“總之我喜歡你就是了,非常特別以及極其肯的喜歡。”
“沒正形,”然而她眉眼裏總是藏不了笑意的,“快去,省得待會出去撞見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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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蛇蠍真是不可……”
怦~
被踢下床後嘟着嘴起來穿衣,卻正好瞥見對方也是要起身,只不過昨晚嘛她又把人家……所以,現在的小蛇蠍,是不着寸縷……“給我拿件新的來,”
那色氣的目光終于惹得對方注意到,本坐起的身子便又躺了回去,用了被子裹好,面無表情的吩咐自己去衣櫃裏拿幹淨的換。
媳婦兒吩咐怎麽辦?肯定是馬上照做啊,屁颠屁颠的跑去櫃子那裏取衣服,邊道,“你要什麽顏色的?”
小蛇蠍其實衣服顏色挺多的,只不過她平時偏愛素淨都穿白色罷了,對方居然會反問她一句,“你喜歡什麽顏色?”
邊找邊問,“我?我當然還是喜歡你不穿……”
啪~軟枕扔過,無情的掉到了地上,邊撿邊還嘴,“你說說你,還得我給你……”
那家夥突然就頓住了,惹得南暮雪再次坐了起來以被遮身然後探頭詢問,“若兒?”
楚若從最下面翻出什麽東西,很快的回到了床邊,望着心愛的女子,道,“這,是我的衣服,”
她不必看,自也知道是的,“那天把你救回來的時候你這衣服已經髒了,也劃破不少,想是堕下時被凸起的峭壁或樹枝所致,索性就替你換了……”
“我不是說這個,這些衣服,你,沒扔,”
南暮雪笑着,“雖說是奇裝異服,但我想你定是從遙遠的地方來,且做個念想吧,便就命人洗好留下了,之前本想哪天給你的,後來也确實忘了,便一直放着,你這家夥,倒是自己給翻了出來。”
楚若擁住對方,“你說,是不是當初第一眼見到我就看上我了,所以才把我的衣服自己偷偷留下來,”
“沒皮沒臉,”
“世人都道你狠辣無情,可見他們都是錯的。”
“不,他們沒錯,除了你,天下所有人我便都不在乎,”
“看見這衣服,我倒真有點想起穿越之前了,”
南暮雪登時就把衣服一把搶了,語氣下降好幾度,“你想回去?”
“沒有,想到哪去了,這衣服我在現代穿的,看見它那叫什麽來着,睹物思鄉……”
“不準想!”她有些氣急敗壞,“你若再敢生回去的心思我現在就把這衣服燒了!”
“我不回去,”慌忙把人拉進懷裏,“你真是,這麽急做什麽,我不去,給你保證了多少次了,”
“若兒……”
“雪兒,”楚若低頭,“我愛你,所有一切都不及你在我眼中,我真的不會離開,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保證,到死我都會貼在你身邊,日夜煩着你,直到你煩我為止。”
……
“這寒冰洞一點變化也沒有,”
“這洞天然形成,寒冰更是不下千年,莫說區區數月,哪怕再過個上萬年,也不會有一絲變化。”
“你怎麽一來這人也跟着冷冰冰的了,”
“莫要貧嘴,”南暮雪此刻倒甚是認真,示意楚若道,“坐上去。”
“你也不說拿個墊子……”
對方不等她啰嗦完,直接将人拉了去盤腿而坐,把她凍的直哆嗦,沁骨的涼意由內而外迸發出來,“雪……兒,冷……”
南暮雪直接與她對坐,雙手拈花指置于雙膝,“我教你百花秘笈裏的吐納心法,你以後每天來寒冰洞兩個時辰,日積夜累,功力自會突飛猛進。”
“這心法這麽厲害?”
“不是心法厲害,是這洞厲害,只要修煉得當,一個普通人也能迅速跻身于當世一流高手,而你本來天賦過人,要不了多久,自是可以所向披靡。”
這不是跟過兒他媳婦兒的寒冰床一樣了?“那你之前是不是都在這洞裏睡的?”
“為何在這裏睡?”
“你不是說這裏可以助人快速增加修為麽,那為什麽不睡在這,吸收快啊,”
“貪多必失,這洞的寒氣傷人,一天最多不可超過三個時辰,否則寒氣會滲入你的五髒六腑,傷及髒器,長此以往對身子極為不利,切莫貪心。”
楚若立刻緊張的問,“那你以前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是不是,是不是……”
“無妨,你這家夥一直打岔,專心些,跟着我背,靜若養性,修定氣運,則德之,心盛,或形虛之,衰矣……”
楚若靜心的在洞裏靜坐了許久,直覺天地萬物不再,心神合一,一切豁然開朗之感,等她再從這感覺中回來時,兩個時辰也正好到了,兩人便也直接去了書房。
“我說你這書桌應該再弄個椅子來,就後面那搖椅簡直太安逸了,坐一會就想睡,”
“自己懶還找借口,”南暮雪順手從桌上拿起一個分派送上來的書信,卻沒有坐下,反而是走到了窗邊,讓楚若去坐自己的位子。
“不好吧,”楚若搖頭,“這位子是宮主才能坐的,別人看了不好,我還是不要壞規矩了。”
“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讓你坐便坐,賬簿先別看了,看看其他分派遞來的事宜,把你的想法寫上,看完了給我。”
“你就這麽放心我,不怕我想出來的都是馊主意?”她笑着開了句玩笑,卻也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卻也心想這分派怎麽這麽事多,一個分派就得請示個七八件事,還有遞上來的情報,光看就得看老半天,原來做個決策人真不是看起來那麽輕松,但她到底也沒怨言,反而極為認真,端的是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而南暮雪那邊,只是在一旁無聲的盯了她,眼裏都是笑意。
約莫到了午時,兩人一起用了飯,大概是飯氣攻心,天氣也令人有點昏昏欲睡,南暮雪便讓楚若睡會,她卻擺手說要抓緊把東西看完,就是剛坐下沒一會就控制不住的倒頭趴桌上睡着了,而對方見狀只是拿了備好的披風過去溫柔的替她蓋上。
“少宮主……”
“小聲些,”南暮雪出聲阻止來人,“若兒睡着了。”
來的是殷琉璃三個護法,段凝一見就壞笑,“啧啧啧,都坐上宮主正位了,你老人家多久退位讓賢吶,”
“凝兒,”殷琉璃嗔怪的喊了一下,又道,“幸虧門窗是關好的,雪兒,你也太大意了,若是讓人瞧見楚若坐了你的位子,如今老宮主已經出關,縱是她現在不來宮裏,你也得小心雲霜,”
“無妨,她不會說的,”南暮雪轉身,正好擡了下手,廣袖飄飄裙裾如煉,“我找你們來是有事予你們。”
“少宮主吩咐。”
“武林大會也過去了一段時日,凝兒,你去各個分派走一趟,上次雲霧山的代價太慘重了,我不希望上次的事再度重演,這是每個分派遞來的事宜和流水,你也去查查,同樣,我也不希望有人趁這個時候起其他心思,順便去看一看江湖現在的動靜。”
“是。”
“柳少鵬已經找到了,煙兒,你同雲霜一道,親自送少堡主回去。”
“什麽?!”其實柳少鵬在誰手裏幾人都是看破不說破,南宮煙撅着嘴,“我才不要跟她去。”
南暮雪面無表情,“這是命令,不可胡鬧。”
“那我和凝兒換也行……”
“不行,”南宮煙的話被打斷了,“我既是派你與雲霜去,自有緣由,柳松鶴為人卑鄙毒辣,雲霜在能護你,”
“我才不要她保護……”
“何況,娘出關了,暫且将雲霜調離一陣,于我們是有益的。”
“哼,好吧好吧,你真是過分,每次都拿我盯她,讨厭。”
殷琉璃開口,“那,我呢?”
“你,哪也不去,随我在宮裏,”南暮雪蹙眉,“我有預感,娘親這次出關,一定有所動作,琉璃,你比她們倆穩重,心思也細,武功和雲霜不差多少,這山上有你同我一道,要安心些,我需要你盯着這山上的所有人,我娘她一定有一批自己的人在裏面。”
“是,謹遵少宮主吩咐。”
“好了,都去吧,柳少鵬服了迷離散,一直到飛鵬堡都不會醒,你們把人送去,小心些,”
“是。”
人一走,南暮雪便去了楚若身邊,而那人像有所感應般的也醒了,揉揉眼,“雪兒,我睡着了……”
南暮雪就那麽站着,将她拉了過來圈住自己的腰,對方先是詫異,随後便抱的緊緊的,頭只能抵到她胸口處,“一起來就誘惑我,不知道我這人經不起誘惑麽,”
她摟着她的頭,“還困麽,”
“不了,你站了一早上了,你坐吧,我坐後面去,”
搖頭,“我就在這,就這麽陪着你。”
楚若擡頭,“知不知道我現在特別想親你,你再這樣,我可就忍不住了,”
南暮雪便捧起那張臉,準确無誤的印了上去,“徒兒想做什麽。”
她回吻她,“你說呢?”……
“楚若,這裏是書房!”“我知道啊,”“現在是白天!”“我也知道啊,”“下流!”“乖,誰讓你那麽誘人的,”“嗯~”
接下來的日子,楚若每天雷打不動的三點一線寒冰洞書房小蛇蠍房間,日子比之前要苦,也更累些,但她很努力,總算也有些進步了,何況也有甜蜜的時候,例如她在書房裏忙太晚睡着了,那心愛的姑娘會給她披上衣服,悄悄的吹滅了桌上的燭火,在一旁靜靜的候着她,當然,另外還有她每天都可以把人吃幹抹淨各種推倒……日子天天這麽過也是好的,只是這才過了幾天,也不知道之後會不會一直都這麽美好。
數天後,飛鵬堡。
柳松鶴看着擡進來的柳少鵬面色鐵青,“堡主,百花宮奉少宮主之命,特将尋到的少堡主送來貴堡,”
“之前老宮主說定會将人安然無恙送回,這就是貴派誠意?”
南宮煙負手,“之前武林大會時就聽說少堡主失蹤,還有人送了少堡主的手指跟右耳來給堡主,如今我們能把人尋來已是萬幸,堡主放心,少堡主只是被人下了藥而致昏迷,不日就會蘇醒的。”
“你們!”
南雲霜不動聲色上前一步護住南宮煙,“我們只是照吩咐将人送來,有什麽話,堡主還請親自同宮主交涉吧。”
柳少鵬的一個叔伯氣的拍桌而起,“欺人太甚,簡直不把飛鵬堡放在眼裏!”
“來人,送兩位護法離開。”
“大哥,鵬兒他……”
“不必多言,送她們走。”
“堡主,告辭。”
那人顯然不明白,問道,“怎麽放她們走,鵬兒擺明了是被那南暮雪害的……”
“你以為她現在為什麽肯把人交出來,等會吧,馬上你就會知道了,去把堡裏的醫師叫來,為鵬兒查看傷勢。”
片刻後送南雲霜出去的弟子回來了,還送上一個小盒,“堡主,這是那兩人給的,說是方才忘了拿出來了。”
“看見了?”柳松鶴接過去,“正如我所料,她們除了讓鵬兒昏迷,還給他服了劇毒,倘若剛才我們不放人走,鵬兒就會有性命之憂。”
“百花宮的女人,果然狠毒,還是大哥厲害。”
柳松鶴盯着給自己兒子把脈的人,“少堡主如何?”
“回,堡主話,”這人是飛鵬堡的醫師,小心翼翼的,“少堡主右耳已失,兩手少了三指……”
“其他的,這些我看不到麽!說!”
“心脈受損,筋脈,也,不樂觀,雖說行走無異,恐怕再不能練武了,還有,”
柳松鶴倒吸一口冷氣,勉強端起茶盞,“還有什麽,全說出來。”
“少,少堡主的子子子,子孫根,沒了。”
嘩啦~
“大哥,你怎麽樣?”
茶盞落地,柳松鶴一個趔趄,那叔伯趕緊扶他,被他暴怒的推開,“欺人太甚!這是要我柳家絕後,好,好,南暮雪這個賤人,如今送回來同個廢人無異,傷他身軀廢他修為就罷了,竟敢,毀了我柳家的香火,鵬兒,你放心,爹會給你報仇。”
“大哥,不如我們現在追去,把那兩個護法……”
“不行,還不是時候,殺了她們毫無用處,兩條狗罷了,百花宮我早晚會鏟除,不過眼下,還是南暮雪這個賤人,我要她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血的代價!”
美滋滋的生活
這天,天氣晴朗,風光正好,夏天早已在人們的不知不覺中悄然而至,又是那種惹人的蟬鳴,百花宮同往年的這個時候一樣無甚區別,今天因為太熱,又照例給所有人放了一天,到處都彌漫着灼人的熱浪,弟子們有時候很羨慕,倒不是為了增進武力修為,而是此刻若能去那寒冰洞坐坐,該有多涼爽啊,那是百花宮最冰冷的地方了,不過那寒冰想來也非一般的凍人,唉,真想去試試。
寒冰洞雖冷,然而此時卻不盡然,至少洞中情景,卻是春光一片。
“楚若!你~”若是在靜湖邊,一定能聽得到這此起彼伏隐隐約約且刻意極力掩飾的低吟,但那愉快歡愉,卻是如何也蓋不住了。
不過這到底不會有人前來,能聽得到這樂曲的,只有洞裏的彼此。
“寶貝雪兒,我愛死你了……”
許久後,伴随着這忽然提高的一聲聲度,那令人會羞得滿面通紅的美妙音律終于也不再響起,至于洞中的情景麽……
楚若的衣衫胡亂扯着,但大抵也還算完好的穿在身上,她正斜着上半身躺在那冰床上,而床邊坐着的人臉頰潮紅,低頭給自己扣上了最後一顆衣扣,語氣略帶責備,更似嬌嗔,還有幾絲沒好氣,“寒冰洞是練武的,可不是拿來給你做這等荒唐事的。”難怪放了這家夥休息,她卻偏偏說要勤加練習,非要拉着自己來了,想來也是自己的錯,竟會着了她的道,何時起對了這家夥,自己開始失了小心呢,只要是她,她就會毫不猶豫,一切都不設防。
正自嘲間,一雙手無聲息攬于腰間,肩頭也被人靠住,“那你不是說我最近表現好,獎勵我麽。”
“為師指的也不是,這個。”到底還是女兒家,何況對着喜歡的人,臉皮子淺薄了些,說這話時是輕咬牙小聲回道的。
“你說随我提的麽,”
……南暮雪只怨她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師只答應賞你,你提的要求是來寒冰洞靜修,誰知來了這,你這厮無賴至極,”
趁勢偏頭親了對方一下,現在的小蛇蠍可真是太可愛了,軟軟的讓人想咬一口,“那你也沒拒絕我呀,”本來嘛只是單純的想約她來這邊玩耍,可是自從推倒之後,小蛇蠍真的太饞人了,那簡直無時無刻時時刻刻都想同她……而且尤其是上次在書房對方沒拒絕她讓她得了甜頭,現在便也是色膽包心,最最最重要的一點,小蛇蠍寵自己啊,什麽都縱着,哦我親愛的媳婦兒,我真的真的太愛你了,mua~
立馬翻臉,無情掐腰,“楚若!”
“錯了還不行嘛,”認錯,求饒,扯袖子,“雪兒,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保證。”才怪。
南暮雪看她模樣便也知道這家夥是口是心非陽奉陰違的,負氣的狠擰了幾下才肯松手,結果那人卻拉着她往外走去,“洞裏寒,我帶你出去曬會太陽。”
靜湖邊,立着的二人沐浴着日光和夏風,南暮雪阖眼,将所有的力量都卸下,完完全全的倚靠在那人懷裏。
楚若輕柔的撫過她的青絲,“冷麽?”她的手那麽冰那麽涼,她只願用盡一切,去溫暖她。
“你抱緊些,便不冷。”
“好~”大多時候都是南暮雪同她說這種很長的寵溺的話語,這一秒卻是楚若對着懷裏的人說了,“我抱的已經很緊了,你這麽瘦,小心勒斷骨頭。”話是如此,她還是用了所有力氣,護緊了她。
二人有許久都沒有出聲,南暮雪臉上倒是惬意,楚若時不時埋頭看一下,然後親她前額,“雪兒,我,知道我任性,又胡鬧,你定是難為情的,上次書房也是,都是我不管不顧拉着你……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我發誓。”
一根玉指點在唇上,“不折騰也就不是你這家夥了,百花宮一共也就這兩個地方,下次你就是想折騰也沒地方,看你還能到哪去,”
“那我跟你可以繼續在書房和寒冰洞……”
後背戳的涼飕飕,人家閉着眼笑的那叫一個開心,“若兒可是又想抄書了,還是拼賬簿。”
“我可不可以選親你?”
……
“啦啦啦,”藏書閣內的一角,楚若獻寶一樣的把菜端了來,“好久沒試我的手藝,有沒有饞壞。”
放下手中書籍,不屑的嗤鼻,“不過爾爾。”
“你咋這麽不可愛呢,有本事你別吃啊……”
“一頓半頓為師倒是無所謂的,就是有些人每日要服的那百花蠱的解藥……”
……“你,你怎麽就不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樣溫柔一點,可愛一點,”
“要溫柔可愛找你的芷兒去,”
啧啧啧,聽聽這醋味,趕緊過去哄道,“那我心裏還是只有你,那啥,咱們吃飯,吃飯,你看,這是陳皮釀乳鴿,松鼠魚,芙蓉羹,奶杏湯,當然啦,還有你現在每天都備的花生,嗯,知道你不愛吃肉,所以這些都是酸酸甜甜的,開胃,也不油膩,吃吧。”
比起楚若大口吃菜大口扒飯,南暮雪真是秀氣到了極致,即便再喜歡,她依舊是那麽慢條斯理的,而且就真的只夾一小點入口,卻看的對方傻傻呆呆的,“雪兒,只要你喜歡,我頓頓都給你做,嘿咳咳……咳……”
置于冰塊上的茶盞被拿下遞于眼前,“吃那麽多也堵不上嘴,每次都如此,慢點,”她嘴上抱怨,還是去替她拍着背順氣,“以後吃飯不許說那麽多話。”
“咳~我,我這不是看你那麽給面子每樣都吃高興嘛,”
“傻氣。”
“別人不傻你也不喜歡啊,”
她未接這話,複而又拾了碗邊的銀筷,“今天,怎麽想到來藏書閣了。”
“博覽群書啊,我不是說了以後會好好用功的嗎,難得今天休息,就想來看看,記得其他弟子跟我說過這書閣什麽都有,容納百川,正好我也了解了解這個世界。”
要說起來,這家夥最近的表現倒真也是用得上刻苦二字,不偷懶不貪玩,有時候認認真真一本正經的樣子倒把南暮雪也看入迷了,每每這種時候她偏還會察覺到一般回頭來調皮的眨着一只眼同自己溫和的笑,無人在場時便會“放肆”一點的索吻,然而自己總會依了她。
“今晚,”南暮雪埋頭夾了幾粒米入口,“早些睡,明天下山去一趟,”
“去做什麽?”
“雪若閣可不是百花宮的,是我們的,有些東西,百花宮不必知道。再說,”她擡起頭來,滿眼都是她的模樣,“你也回來一陣了,那麽貪玩的性子,這些日子表現尚可,帶你去走走,順便再給你訂幾身衣裳。”
“我好幾套衣服呢,還夠穿。”小蛇蠍給自己訂的衣服貴的吓死人,那簡直是天價,啥時候起她也成了這敗家媳婦喲,“疼,揪臉幹嘛……”
“好心給你置辦,你在心裏罵為師?”
“你怎麽每次都聽得見,你到底咋聽見的?你是不是有什麽絕招沒教我?”
“閉嘴,啰裏啰嗦的,之前你那些衣服太素了,都是白色的,你不是想要幾件其他顏色的麽,明天帶你去,你自己挑上幾個,”
她湊過去,“還是我家雪兒對我好。”
挑眉,“不高興的時候就是小蛇蠍,”
“反正,我都喜歡。”
“吃飯吧,今晚你繼續回房睡去。”
嘟嘴,瞪眼,沒有胡子可吹,氣鼓鼓,這兩晚小蛇蠍都不讓自己過去睡,也不來自己房裏,我的溫香軟玉哦,扯衣服,“雪兒~雪兒~”
南暮雪見她這般竟開口道,“今晚,我過去。”說完大概是有點不好意思,臉色就開始變得微紅了。
哦耶,“那我晚上等你,早點來。”楚若沒問對方為什麽這幾晚都不與自己同睡,她們現在在百花宮,莫看之前沒回來時擔心其他門派,現在回了宮裏,也是随時隐藏着危險,她從不懷疑對方的每一個決定,所以也沒有必要去問,她更怕聽到的答案是她所不想的,只要心愛的女子在自己身邊,只要她們倆不分離,就足夠了。
“嗯。”
“怎麽天還不黑啊,”
……“楚若!”
夜晚,南暮雪無聲推開房門,便一下被人抱起,直奔向了床去。
又是一片醉人的旖旎……
南暮雪覺得自己最近總是感到疲乏,此刻那罪魁禍首卻是神采奕奕的,不由得讓她感嘆了一句,“你精力怎麽那麽好,”明明白天才……
“因為,”傾身而上,親吻嘴角,“你迷人啊。”
不等對方再次開口,楚若便如平時一般的翻身把人抱住了,“雪兒,你說,我收個徒弟怎麽樣?”
南暮雪本來眯眼的,這句話卻讓她發笑,也來了精神,“怎麽,又抽哪門子瘋?”
“那,那我看你平時收徒兒挺威風的,百花宮這些大弟子級別以上的就我入門時間短,她們老逗我,你說我要是收個徒兒,也天天給她擺擺師傅架子,那多有趣是吧。”
“就憑你?”
“我怎麽了,你瞧不起我?我的武功都是你教的,差不到哪去。”
“誤人子弟。”
“切,我收的徒弟一定得是特別聰明,就跟我一樣,最好是好看的,啧啧,想想就很妙啊。”
還敢收好看的,此時此刻沉浸在幻想中的楚若絲毫沒有感受到周遭冒出的寒氣,還在美滋滋的想着漂亮女徒弟的事,南暮雪冷冰冰的道,“你不許收徒,宮裏都是女弟子,”
人家話沒講完,她居然不怕死的打岔,“那男的呢?”
收徒就罷了,還要收好看的,竟然連男子也想要,“找死。”
……不高興,希望的小火苗就這麽竄滅了,不依不饒的埋頭在對方身前蹭着,“雪兒,我想做師傅嘛。”
南暮雪本來是有點睡意的,這時被她這麽一煩,便道,“三天之內,如果你能在宮裏找到一個人肯拜你,為師就同意,但前提是不準威逼利誘,否則,就此作罷。”
“好好好,別小瞧我的魅力,等着吧,一天,不到半天就有大把人做我徒弟。”
“做夢。”
真是可愛的小蛇蠍,體內火氣又有再起之勢,再次翻身欲吻,同樣被抵了唇,她便翻下去,哄着懷中人入睡,溫柔的道,“改天吧,我媳婦兒累咯,現在,乖乖睡覺。”
翌日。
有了收徒這想法吧,楚若現在看誰都想拉來做徒弟,嗯,待會還得下山,大意了大意了着了小蛇蠍的道,指不定今天多晚能回來呢,于是乎,她“罪惡的手”,伸向了一旁的小果兒……
“那啥,小果兒啊,跟你說個事呗。”
小果兒正在搗騰南暮雪之前給楚若買的東西,各式各樣囊括萬千,心不在焉的回,“說啊。”
“那個,其實就是,”聲音越壓越低,最後只有自己能聽見,“你能不能做我徒弟。”
“什麽,你大點聲我沒聽清。”
“你願不願意做我徒弟。”反而比剛才還輕。
“唉呀你大點聲,真是的,嗓子眼被粥堵住啦?”
不服氣的無比大聲開口,“小~果~兒,你,願意,做我,徒弟嗎!”
然後,氣氛,一度,窒息……
下山浪去
“嗨喽,咳咳嗯,好久不見呀。”
“你……”彩鳳先是訝異,緊接着見了後方的人立刻拱手行禮,“師傅。”
“喂喂喂,我先跟你打招呼的诶,你好歹回我一句,過分了啊,”
南暮雪嗯了一聲,道,“有空房麽。”
“有,這便命人安排。”
楚若叉着腰很不服氣,“一個個的都不搭理我,早上小果兒也是,沒勁,沒勁透了你們。”
“又耍小孩脾氣,”
“還不都是你,搞得我饑不擇食向小果兒下手……”語氣驟變,“你,你戳我後背死穴那幹嘛?”
“為師嫌戳的輕了,你連小果兒主意都敢打,還竟敢說出來,還将我放在眼裏麽?”
兩寸半了感覺,嗚嗚嗚,“哪跟哪啊,我說的,是收徒!沒別的意思,”
松手,不自然的別過臉去,“自己不說清楚怨誰,”
悍婦,妒婦,醋精,小蛇蠍,“诶喲,耳朵,別揪了,疼~”
“師傅,”彩鳳的聲音由遠及近,楚若這才得以“脫險”,“上房備好了,徒兒這便引你們過去。”
“為師要出去一趟,你帶聖使過去。”
“是。”
“去哪……啊,”好吧,人家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就走了,哀怨,惆悵,只得跟着彩鳳走了,然後,注意力就轉移到對方這了,“诶,這麽久不見,你這廂可好啊?”
不說話,但是楚若是誰,沒人搭理也能自己滔滔不絕唧唧歪歪上半天的人,“你說說你,一個個的怎麽都不理人呢,沒禮貌诶好不好,你應我一句啊,你現在怎麽樣,這裏生意好麽,經營的如何,情報網組織還順利嗎,對了對了你娘她老人家身體好麽……”
彩鳳額頭兩側的青筋隐約可見跳突了兩下,推開房門,“到了。”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你……”
終于忍無可忍,“你向來都如此多話麽?”
不客氣的坐下,“這是我的優點,”
“後面是廚房,茅廁在東南邊,桌上這壺裏有熱茶,沒什麽事我走了。”
“诶诶有事有事,你坐下呗,我和你聊聊。”
彩鳳那個懊惱啊,眼看自己一只腳都給出去了,怎麽就沒再快點,一瞬間她有些想捂額頭,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坐過去,“什麽。”
“不就還是剛才那幾個問題,你怎麽樣,你娘呢,身體還好吧。”
“嗯,你有心了,師傅特地恩許我将娘親帶來客棧照料,我跟娘親,都挺好。”
不得不說不愧是小蛇蠍之前看重的弟子,這語氣和性子倒還真有那麽點相似,都帶了些冷,別說執行能力也不錯,雪若閣都是她在打理,搞的有聲有色的,“那我有空看看老人家去,你在這挺辛苦吧。”
“還好,”
……真的是一毛一樣,多說兩個字能要命哦,可是我跟小蛇蠍不尴尬,跟你就不一樣了啊,一瞬間楚若有點後悔拉着人家聊天了,不知道該說啥繼續下去。
“你,”好在,對方這次先打破了沉默,問道,“如何?”
“也還行,”
“我是說,我,聽見宮主出關了,你們,沒事吧?”
給自己和對方各倒了一杯茶,勉強笑着,“沒事,我跟師傅……能有什麽事。”
“楚若,”彩鳳忽的喚了對方名字,“你和師傅,要小心。”
“你也是,雪若閣可不是百花宮的,你替師傅做事,自己要當心點,別讓你娘親擔心。”
“嗯,”很奇怪,一開始她們明明是敵人,後來也算不上朋友,現在竟會互相關心起彼此安危來,彩鳳覺得,自己有很多問題想和這人問,想同她說,想了解她和師傅,她們倆的故事,卻又不知從何下口,她早已不再恨她,甚至,當初得知她跌落山崖時也升起隐隐的擔憂,世事無常,誰又能曾想,她們再見時,會是這幅光景呢。
末了,還是鼓起勇氣開口,“楚若,你和師傅,你們,是……”
“你想問我和師傅到底是什麽關系?”喝了口茶,點點頭,回,“就是你想象的那樣。”
“可以跟我說說你掉落山崖之後的事麽,”
“當然可以了,不過,這就有點說來話長了,我盡量長話短說……”
彩鳳很後悔,為什麽自己要問眼前這個人。
一個時辰後。
南暮雪再次回到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