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柳少鵬必不會貿貿然出手,她如是想着,便扭頭看了一眼那打掉落在地上的暗器,來人用力之猛,不可能刺不進樹幹,唯有一個理由,這暗箭,是鈍頭的。
咻咻!
又是兩下,楚若敏捷的躲開了,不止如此,她還一只手将南暮雪抱在手中穩穩的避着,然後急切的觀察着方向,“這箭是從一個方向射過來的,應該就一個人,待會再有箭過來我就立刻沖上去拿下那人,你先……”
咻~
沒完沒了了是吧,這次楚若正說着話,所以動作慢了一拍,然而她已是今時不同往日,哪裏還是那個剛穿越過來什麽都不會的小菜鳥,眼瞅着躲不開,而且這是對着懷中的南暮雪去的,電光火石間,她也不理會許多,擡手,直接緊緊的将那箭握于手中,差一點,楚若倒吸一口冷氣,只差一點這箭是直直的沖小蛇蠍面門來的,“師傅你沒事……這箭,”她終于注意到這箭與普通的有些不同,“是無頭的。”鈍頭箭又稱無頭箭,因為箭頭是鈍的,不能傷人性命,而且根據鈍頭的調節,可以用來做訓練用,或是加強力度打在人身上使之受傷,戰場上時常有用這種箭來俘虜士兵的,而看手中這支,應是用來訓練的。
“出來吧,”南暮雪輕輕一聲。
遠處傳來風聲,接着是一匹快馬疾馳而來的聲音,楚若定睛望去,馬背上的女子一襲白衣,從穿着打扮就可看出是百花宮一脈的,她同樣戴着面紗,待到二人身前時便下了馬扯下面紗,年紀約莫十八九,模樣标致,兩道細眉煞是好看,眉眼間卻總透着一股調皮玩笑的輕靈姿态,她笑着,發出好聽的聲音,“雪兒,今日終于得見你這寶貝徒兒了。”
聽這語氣,賭一包辣條應該就是那三護法段凝了吧,這不是挨着分派麽,還敢這麽不客氣的叫小蛇蠍雪兒,嗯,肯定是她。楚若覺得這百花宮的小姐姐是不是都這麽好看,上至小蛇蠍,下至四護法,還有那其他弟子,當然總有那麽幾個其貌不揚的,可是就她們五個這顏值,怕是包攬了江湖美人排行榜前五吧,她不由得看的有些發花癡,這時候後面的腰間卻突然一緊,是被人在自己那沒幾兩肉皮包骨的腰上狠命擰了一坨肉,正不停的扭來扭去,顯然在楚若眼裏自己是極瘦的,暫時不提這個,敢這麽擰自己的,也就一個人了(放屁,誰都敢→_→),她又是一口涼氣,“面帶面容”的扭頭看自己那和藹可親的師傅,只見南暮雪笑的那是相當“溫和”,“好徒兒,還不快點向三護法行禮,莫不是見着人家貌美便連規矩也忘了?”
……你妹的你推我一把不行嗎,非得下這麽重的手,再看那段凝,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看着自己和小蛇蠍,好在小蛇蠍本身就在自己身後,那手應該也是不動聲色的,算了算了,我敬你是個少宮主在她們面前要face配合你一次,于是她便整了整衣襟,收起了方才的嘴臉,一本正經的拱手行禮,“弟子楚若,見過三護法。”
別說段凝,就連南暮雪也是意外一下,這家夥怎麽瞬間就變臉了,還那麽認真嚴肅的模樣,不過倒也是頗為可愛的。
段凝嫣然一笑,“雪兒最寶貝的關門弟子,這禮我可不敢當,”
“凝兒,”南暮雪的臉有些發紅,“在外幾年你倒是越發的輕浮。”
“外界關于你們倆的傳聞可不少,”
楚若卻拿着手中的無頭箭問道,“你這是故意試我?”
對方俏皮的眨眼,“不是你,難道是雪兒?”
……百花宮的女人都有毒,說話能噎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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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別在這磨嘴皮子了,我早些時候收到你的信,正好得着今日有空便想來接你們,順便瞧瞧你這寶貝徒兒如何厲害,嗯,是比其他弟子要有天賦些,尋常弟子學這麽點時間不能躲開我兩支箭更何談說接住,話說這大半年百花宮傳的可都是關于你們倆的,正好在這路上好好與我說說。”
南暮雪不答,卻是跨身上馬,楚若一見生怕她因為這些“緋聞”一個不爽讓自己坐11路走着去,趕緊用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快的速度沒有之一也翻身上了馬,直看的段凝把嘴都張大了,“是百花宮最近如此不濟成這個樣子你要省馬匹錢,還是你們已經好成這種地步……”
駕!
楚若還沒回過神來,南暮雪已然是一夾馬腹疾馳而去了,“诶……師傅,你慢點!”
……
楚若用手遮擋在眼睛上方避免陽光直射然後擡了頭,望着眼前這也不必入雲峰矮多少的雲霧山實在郁悶,小聲道,“不是說分派在城裏麽,這怎麽,還是山。”
“不願意來可以回去。”
“不是,哪能不願意啊,”她趕緊堆着笑臉,“我就是好奇,純粹的不能再單純的好奇。”
“那裏是對外看的,交際應酬招徒這些,總要與其他人打交道,而此處占盡天險之勢,得天獨厚,”對着那張臉,南暮雪到底還是會一次次的給她解答,“狡兔三窟,這裏,才是真正的分派。”
高啊,狡兔三窟,不是說有三個洞就完了,她是明面一個暗地裏還有一個,估計這裏比那總派還要隐秘,小蛇蠍這腦子太好用了。
“發什麽呆,走吧。”
“哦。”
“我說,”楚若盯着毒辣的日頭氣喘籲籲的爬到山頂,然後抹了一把都快滴到地上的汗珠,“你們,怎麽,不弄個吊籃,就像,就像百花宮一樣。”
“吊籃還在建,”段凝指指山邊的兩處,“你看不見麽。”
“誰有心思注意這個,”
她再看南暮雪,大熱的天汗都沒見一點,不對,段凝也沒有,莫非這百花宮的人身子都這麽涼寒,“你們倆,不累?”
段凝無所謂的攤攤手,“走捷徑累什麽。”
???“你們倆不叫我???”
“若兒自己喜歡往上沖,既然你有這個心思,為師何不成全你,”南暮雪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後,負手走了。
“你你……”
“诶,”段凝在後面拍了她一下,“誰讓你自個那麽積極的往上蹦,叫都叫不住,我在後面嗓子都喊破了你就是不扭頭,你師傅說了得讓你長點教訓。”
“這惡毒的死女人,她給我的教訓還少麽,”小蛇蠍,略略略……
嗯,南暮雪回頭了,就在楚若吐舌頭對着她做略略略的動作時,“啊哈,那啥,天太熱了,我這個,”她指指自己舌頭,“我散散熱。”
“既是如此,那就一直伸着,莫要收回去了。”
……
噗,段凝實在是沒忍住,“你們倆,哈哈哈……”
“雷笑神馬,”楚若的舌頭挂在外面,就連口齒都不清了起來。
“哈哈哈……別,”對方笑的更厲害了,直捂着肚子喊疼,“你別說話了,算我求你了,哈哈哈……”
好死不死,南暮雪正好又看見兩人在那“說說笑笑”,她臉色不是一般的陰沉,一甩衣袖徑自走了。
“小……額西戶,哎呀,”楚若眼見人走了便把舌頭收了回去,“我師傅呢,怎麽走了。”
“雪兒一直如此,直來直往,甚少理會旁人。走吧,傻站着做什麽,她每次來肯定是去書房看分派的宮務,”
“那能一樣麽,我,”
“你什麽?”
“你問那麽多幹嘛,我發現你話特別多诶,”
段凝挑眉看着她,“楚若,你膽子很大麽,不知道我是誰?”
“三護法嘛,那怎麽了,我連小蛇……師傅都不怕,還怕你。”
在等級分明而森嚴的百花宮,是從不會有人敢這麽說話的,看來此人地位果然非同凡響,然而段凝也不是那在意這些的人,相反的,她是五人裏最喜歡玩鬧之人。
“什麽味道,”楚若使勁吸了兩下鼻子,邊走邊道,“好香,臭豆腐的味道?”她興奮的搓搓手,“你們這有人吃臭豆腐?”
“你鼻子不錯啊,你也喜歡吃?”
“聽這意思你也愛吃?”她差點就想上去跟人握手了,“志同道合志同道合,百花宮都沒人吃,也不準我吃這個,也就上次下山吃過一次,超級懷念這個味道。”
段凝一聽直接拉起她袖子就走,“這也沒人愛吃,我是有一次下山發現這個東西啧啧,簡直是人間美味啊,來來來,今天我就盡個地主之誼,走,去我房裏。”
“可我師傅……”
“哎呀沒事,雪兒一看起宮務來什麽都不管不顧的,沒它一兩個時辰出不來,不用理她,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吃去了。”
“去去去,”楚若看看小蛇蠍走時的方向,再使勁的吸了兩下,美食當前朕肯定是選臭豆腐,“臭豆腐我來了!”
“太好吃了,超級懷念這個味,好吃好吃,”
段凝也往嘴裏塞了一塊臭豆腐嘟囔道,“是吧,山下有對老夫婦專門賣這個炸臭豆腐,有時候去晚了就沒了,我今早特地去買的,還得忙着去接你們倆,以前在百花宮我都不敢吃,在這她們也不吃,有時候還得顧着我這三護法的身份,每次只能偷偷吃,沒想到你也喜歡,不錯不錯,咱兩可以做個臭豆腐的知音,”
不得不說百花宮的弟子真的太慘了,吃個臭豆腐也得偷偷摸摸,“我師傅不是說從那客棧到分派起碼得一整日麽,這不也才大半天麽,”
“若是快馬加鞭哪用得着這麽久,何況,她說你就信?擺明了逗你玩,她怎麽會收你這麽笨的人做徒弟,真不像她。”
“那她是我師傅我哪知道她騙我,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你這有醬料麽,我想蘸醬吃。”
“吃這個還用蘸醬?”
“你不知道?這個蘸醬更好吃,廚房在哪,我去弄點。”
段凝止住她,“我這屋裏有一些,”
“你屋裏怎麽會有?”
“要你管,”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經常偷吃東西,所以才會準備這些東西,”
“話多,”
楚若也懶得回她,只顧去調蘸料,段凝冷不丁喊她一聲,“楚若,”
頭也不回,“啊?”
“你是個女的吧。”
“嗯是,”???!!!反應過來也來不及了,楚若扭頭去看,“你咋知道的?”
“你應的倒是快,本來我只是猜測,結果現在你自己承認了,”
“那你怎麽看出來的?”
誰知段凝竟會說出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早知如此她還不如不問,“沒見過哪個男子這般好吃。”
……這也是理由?剛來第一天就被人戳爆了幸虧不是其他門派,楚若心裏暗暗提醒自己真得小心不能再這麽馬大哈了,她将調好的蘸料遞過去,“試試,”
“哇,好吃诶,”
“我說好吃吧,”
“嗯,”段凝拍拍手起身,“我也弄一個。”
……
“咱們是不是吃的有點多了,待會還得跟師傅一起吃晚飯呢。”
對方擺擺手,“她從來不跟別人同桌吃飯,咱們吃咱們的。”
“不會啊,我一直都跟她一起吃的。”
段凝瞪大了眼,“楚若,你到底是個什麽人,能讓雪兒這麽為你破例,”
“不就是一起吃個飯,你的反應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你們倆,該不會真像江湖上傳的,有些什麽吧?”
“打住,那以訛傳訛你也信,我說了多少次了,說我可以,不能說我師傅,女子名聲很重要的,不說了,吃臭豆腐,嗯,我的辣醬真好吃,此時此刻再來點炸大腸就完美了。”
“炸大腸?好吃嗎?”
“好吃啊,和臭豆腐絕配,你沒吃過,這裏,沒有人賣?”
段凝搖頭,“從未聽過。”
這個朝代居然沒有,商機啊,下次回去得讓小蛇蠍那客棧賣這個,對了那客棧還沒改名呢,待會問問小蛇蠍,“那行,哪天你帶我下趟山賣點食材,我親自下廚,請你吃。”
“就這麽說定了,诶,你試試,”段凝夾起一塊臭豆腐蘸了自己調的醬料,“我調的,看看味道怎麽樣。”
段凝為人比較直爽,也不拘小節,知道楚若是女子後根本就沒在乎這些,所以直接就喂到了對方嘴邊去,楚若想也沒想張嘴就接,嗯,她感嘆今天的緣分和命運就是這麽妙不可言,因為,咯吱~又是一個好巧不巧,在這麽一個場面看起來十分溫馨甚至還有着一丢丢暧昧下,小蛇蠍,啊呸,她那平易近人的師傅,帶着一大幫子人,殷琉璃,阿月,小果兒,站在門口,幾雙眼睛就那麽嚓嚓嚓的盯着二人,都快冒火光了。
即便到了這種時刻,南暮雪的臉都臭到了那種程度,已經是到了極點之最,楚若秉承着一個吃貨應有的原則和倔強,将那塊臭豆腐,咽了下去……
完了,雖然她并不知道為什麽,但她直覺,自己藥丸了……
“那啥,大家都在,人這麽齊,一起吃豆腐呗,呸,臭豆……腐。”
………………
啧啧啧,吃醋了,師傅就是這麽小氣哈哈哈
啦啦啦我開新文了,叫公主不瞎,驸馬不醜,好了我知道名字很中二,但是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無奈,誰給我提供個好名字啊,有興趣的可以看,謝謝支持
哄
嗯,畫面就暫停了那麽一秒,反正楚若覺得确實是有一秒,她正想着小蛇蠍咋還不說話呢,臭着那麽個臉不就是來罵人的,再不又能想出什麽古怪的招數花樣來收拾自己,盡管她并不覺得自己有錯,難道是小蛇蠍不喜歡吃臭豆腐?那也不能生自己氣啊,本來嘛,來之前還好好的,那段凝出現以後就開始莫名其妙的發火了,腰間還被她死命的掐了幾把,上山走捷徑也不叫自己,現在又跑來這踹門,這小蛇蠍,真是有夠反複無常的。
“你發什麽愣?”小果兒過來拍了她一下,“少宮主走啦!”
她這才回神發現對方已然走人,阿月也跟着去了,摸摸頭,“她幹嘛,不愛吃臭豆腐發這麽大火?”
“你!”
“等會,”楚若看着小果兒,“你們怎麽都來了?”
小果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幾下,“你眼睛居然好了?”
“哎呀這個以後跟你說,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你現在還有心思管這些,”
這邊殷琉璃卻是眼神不明的看了楚若和段凝一眼,也是一言不發的出去了,就是臉色沒南暮雪那麽陰沉而已,段凝見狀嘴裏喊着,“琉璃,等等我。”兩人又是也離開了這房間。
“快說快說,你們怎麽來了?”
“廢話麽,楚若,我發現你腦袋真的都是水诶,”小果兒沒好氣道,“除了少宮主親自下令,我們怎麽會來。”
“那你有進步诶,現在都能帶上你了,可口可樂可喜可賀。”
啪!毫不客氣的拍頭,“如若不是少宮主怕你在這不習慣又無人照顧,又怎麽會命二護法帶我前來,你真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我說你個小屁孩,又打我頭,她那估計是正好同二護法她們有事要在這彙合才順嘴一提讓你來的吧,”
“你每次都這樣,總覺得是其他理由,”小果兒反駁,“反正我覺得二護法來是幌子,少宮主就是心疼你的緊才會命我過來,來的路上我聽二護法說了,這次你們可能得在分派呆上一兩個月,明明二護法應該同大護法一起鎮守入雲峰,結果就着一個不痛不癢的理由把她給叫過來了,還帶上我,不是為了你又是為誰?沒良心,”
……
“琉璃,”段凝追着快步走人的殷琉璃,誰知對方越叫越走,她幹脆一個箭步上去,攤開雙手擋住了對方。
殷琉璃頓住,不說話,也不轉身,她便跳着上前一下,“你怎麽會來了?”
“我倒是覺得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有話你就直說嘛,酸不拉叽的,”
殷琉璃臉色有些發窘,“我,我哪有……”
“切,”輕哼一聲,“你啊,許久不見也不曾來找我,可見都是不想我的。”
這下怎麽突然局勢一轉倒成了自己的過錯了,“宮中事務繁忙……”
“借口,”段凝背過身去,“我就不信抽那麽幾天來瞧瞧我時間都沒有,好容易今天來了好聽話也沒一句。”
“好了,”殷琉璃終于徹底繳械投降,從後面拉住對方手臂,“是我的不是,我向你賠罪。”
段凝便得逞般笑着轉過身來,毫無顧忌的搭住人家雙肩,“這還差不多,”
“你這丫頭,還以為在分派幾年會成熟些,”她笑的有些寵溺,“這性子還是沒變。”
“你還不是一樣一本正經的,還那麽木讷,這點跟那個楚若倒是有得一拼。”
一聽這話殷琉璃那笑就收了起來,“你跟她……”
“怎麽,不高興?”段凝好笑外加得意起來,“難得見你這幅樣子,我這心裏呀,真是舒爽多了。”
氣結,“你……”
“行啦,不逗你,”
殷琉璃咬唇,“凝兒,你,”
段凝反而開懷大笑起來,“好好跟我說說吧,”
“什麽?”
她親昵的挽着旁邊人的手臂邊走邊道,“那個楚若啊,”
“你怎麽這麽關心她?”
“直覺告訴我,她跟咱們的少宮主之間,一定有貓膩。”
殷琉璃臉色這才緩和許多,“你呀,這次直覺倒準。”
“那你都給我說說,”
“你可小心些,雖然這是分派,但是老宮主和雲霜眼線可不少,也虧的雪兒把我調過來我才能透透氣,跟雲霜太一起太壓抑。”
“你也來了,那現在豈不是煙兒同她一起在宮內?”
殷琉璃點頭,“是呢,煙兒從前與她最是交好,雲霜應也不至于太為難她,說起煙兒,我倒發現個有意思的事。”
“是什麽是什麽,快說,別吊我胃口,我最喜歡聽好玩的。”
“好了,骨頭架子都快被你晃散了,方才你不是好奇雪兒跟她那徒兒麽,我卻發現,她們兩人還和煙兒扯着不少關系,聽聞楚若和咱們的四護法關系好着吶。”
段凝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就她?除了學武方面她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雪兒這樣我就已經夠驚訝的了,現在還再加個煙兒?”
“不是,”殷琉璃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搖搖,然後讓對方附耳過來,“據我觀察下來……”
段凝似笑非笑,搓着手道,“看來又是本姑娘出手的時候了,幫她們一把。”
山崖邊,南暮雪正負手而立望着前方同樣高入雲巅深不見底的山嶺,眼神卻有些空洞,清風拂過吹亂了她的發絲,卻生生将這畫面變成了美人圖。
“師傅,”這場景足夠令人心醉,楚若呆愣了幾秒,然後才開口喚對方,還不由得學着那古人附庸風雅的吟了句詩,“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
南暮雪聽力卓絕,她早已知曉後方來人,聞道那聲呼喊也只是眼睛向後一下,卻沒有扭頭,也不言語。
“你,”楚若見她不理自己,小跑過去,“不是想不開要跳崖吧?”雖說按武俠劇套路跳崖必不死,但摔個胳膊斷個腿破個相那就不好了。
這要是別人不被氣死至少臉色也能被氣到漲的通紅,南暮雪就那麽面無表情的站着,還是望着遠方,表情甚至帶了點凝重。
“我……錯了。”楚若本來想說個笑話緩解氣氛,但不知怎的,她見對方這樣也覺得自己心裏堵了起來,澀澀的很不舒服,于是便道了歉。小蛇蠍,什麽時候起我被你影響了心情呢,你高興我高興,你難過我心痛。然而那人又何嘗不是,而且是早已就為她變了這般。
“楚若,”
南暮雪開口了,卻沒有叫若兒,語氣很平靜,淡淡的,這讓楚若升起一絲恐慌,聲音都有些顫抖,“怎,怎麽了。”
可是對方就叫了這麽一下後又不說話了,楚若覺得現在的感覺很煎熬,便不怕死的上去抓了前面人的右手,“到底怎麽了,你若是不高興,罰我也行罵我也行,何必想不開跑到這來,哎呀,師傅,對不起啦,我認錯。”
南暮雪終于轉回身子來,語氣好像有點發笑,“你的對不起仿佛沒什麽道歉的意思。”
然而楚若卻從那眼裏還是看出了孤寂和落寞,她是在和自己強笑了,又是揪心的疼,“誰說我沒有了,”将背在身後的另一只手放到跟前,手裏的東西遞過去,“我可是很有誠意的。”
南暮雪這才注意到這家夥方才另一只手一直閃縮在背後,她接過,是一張不大的紙,還被合起了,她一邊打開邊道,“是什麽。”
嬉皮笑臉,“你打開不就知道了。”
“古古怪怪,”對方這話帶了嗔意,楚若卻覺得連帶着那沒好氣的白眼讓自己一陣心神蕩漾。
南暮雪打開那紙,眼裏便有了笑意,上面不過是兩個滑稽小人的模樣,一個扯耳跪着,另一個則站在一旁抱了樹枝滿臉怒意,跪着那個旁邊還寫了一句話,師傅饒命,徒兒知錯。
“沒正形,”她到底沒忍住,最終還是嗤笑出聲,“成天就知道做這些無聊事。”
楚若更加蹬鼻子上臉的環住她的纖腰,“笑了就別氣了。”
對方沒推開,只是揚頭看她,風華絕代,“那你覺得自己錯在哪了。”
“我,”啊哈,我覺得我沒錯,但是有什麽用啊,現在是小蛇蠍不要我覺得,要她覺得,“我覺得吧,我……”
南暮雪望着那張熟悉好看的臉,餘下的話她全然沒聽進去,她也不知她在惱個什麽,惱這家夥同凝兒如此親近,氣是有的,她驚覺自己不喜歡這家夥同任何一人有別的關聯,無論是什麽樣的,她是她的徒兒,是只屬于自己的,怎可被別人染指,怎可與除了自己的他人相談甚歡,但更多的是一種不安,這莫名其妙竄出來的感覺讓自己十分不适,從以前她就覺得不夠了解楚若,她從哪來,她的家人,她是怎麽到這來的,這些自己統統一無所知,而她喜歡的,她感興趣的,從來與自己都不一樣,都那麽的格格不入,她心地那麽好,與誰都能打成一片,自己與她的距離是否會漸行漸遠,南暮雪總覺得,有朝一日,楚若會離開自己。
不,不可以,絕不可以!猛然回神,再次死死的盯着那張臉,“楚若,”
“啊?”這突然出聲把楚若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個啥,反正亂七八糟滿嘴跑火車,也難得這小蛇蠍沒打斷,好像沒認真聽的樣子,現在這麽一叫心裏也有點小慶幸,再不住嘴自己已經沒詞快編不下去了。
你,南暮雪擡手,吓得楚若以為要打自己下意識捂頭,結果那手只是輕觸着自己臉頰,“把我當什麽。”
對方語氣裏很明顯帶着情愫,結果楚若這個憨憨硬是把道送分題弄成了送命題,如果說師傅這兩個字本也沒什麽争議的話,那後面那幾個詞,“飯票?冰睡袋?保镖?”這還沒完,像是生怕自己不生氣般,還略帶不确定疑惑的補了一句,“冤大頭???”
怦!!!!!!!
楚若此刻心裏吓得一比,這小蛇蠍,直接把自個給踢到崖邊了,藝高人膽大啊你,再那麽一丢丢丢自己就真摔下去了好嗎,還沒感嘆完,腰間突然一緊,她埋頭一看,是一根特別長的衣帶,完了,這次真完了。
“啊~!”楚若被不停的推下山崖又被拉回去,過山車比起來那就是小兒科了好嗎,啊哈哈哈,“救命啊!!!”
夜晚。
楚若蹑手蹑腳的來到南暮雪房前正打算推門而入,結果發現人家從裏面把門反鎖了,嗷嗚~心裏哀怨的叫一下,看來是真生氣了,不然往天哪裏會闩門,把她在山崖邊扔下去又拉回來像悠悠球一樣的玩了一下午後自己拍屁股就走人回房了,不出來也不和人說話,宛如渣男,不,渣女,又惡毒又小氣,小蛇蠍!
咻!
貼臉而過的銀針,從房裏傳來聲音,“你再敢在心裏咒罵為師,小心自己腦袋!”
……你有毒,不不不,你沒有,楚若實在是服了對方這本事,難道真會讀心,但有時候的反應也不像啊,算了算了保命要緊,小心為上,讨好的笑着,“那啥,師傅,你……”
“睡了。”
幹脆利落,我都沒問啊喂,“那你把門開開呗,我找你有事。”
“有事明日再說。”
言簡意赅,“你就開開嘛,你要是不開,我就不走了。”
沒動靜,一丁點都沒有,也不知道針掉地上能不能聽着,反正她現在是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嘿,不為所動是吧,行,小爺我今天還真就在這不走了。
……入秋後的夜晚還真是沒那麽熱了,還有點發涼,楚若站在原地不停的跺腳,阿嚏!阿嚏!噴嚏倒是故意打的,我就不信你不心疼我。
嗯,果然,人家确實不心疼她,于是乎,漸漸的,楚若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對上,背靠着門,眼皮越來越沉,即将睡去……
咯吱~
正當她快流下口水時門居然大發善心的開了,趕緊抹一把嘴角清醒清醒,再看向屋裏,小蛇蠍還躺着,嗯,一定是這門看不下去同情我自個給開了,好了想也知道不可能,除了那床上的人還有誰能給自己開門,屁颠屁颠的進屋然後把門給關上了。
“師傅,”楚若喚對方起身,“我給你熬了百合甜湯,你晚上沒吃東西,起來喝點吧。”
“不餓。”
“那也得吃,這個熱的涼的都好喝,我還帶了點冰塊,你要想吃冰鎮的我現在就給你冰上。”
南暮雪是背對着她的,又不說話了,楚若走過去,很自覺的翻身上了床,并且作死的抱住人家搶先說話道,“我是堅決不會下去的,除非你打死我。”
“忘了下午在崖邊的後果了?滋味好受麽,說。”
……你就不能不提這茬,把這一頁揭過去?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反正我就是不撒手,方才的話我說錯了,現在重說,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下去。”
“沒皮沒臉你倒是比誰都厲害,”
這語氣似有松動,楚若便更加的再接再厲,“起來喝湯吧。”
南暮雪轉回身子,不過卻沒有下床的意思,“沒胃口。”
“還生我氣?”
“你自己說呢,”
“為了找你我都沒和小果兒她們聊鬼故事,好了你肯定要說不愛來就滾回去對不對,你就大人有大量,不氣了,你說你一天跟我置千八百回氣辛苦的不也得是你自己個?你就不能不同我計較麽,”
南暮雪挑眉,“那你就不能一天不氣為師?”
……“我哪有氣你,是你,”越說越小聲,“是你自己小氣……還亂吃醋,”
對方眯眼,“若兒倒是……你……”沒成想這沒皮沒臉的家夥會在這時突然襲擊吻了自己,待的南暮雪反應過來,便也已經沉浸在這個吻裏,無法自拔了。
“流氓,”
輕啐,絕對的輕啐,楚若将對方攬進懷中,“我真的知錯了,你別再氣了,你若懶得起,那我把甜湯拿過來,我喂你。”
南暮雪摁住她,反而是主動的在那懷裏又上前些許,手放在她心口處,“我真的不餓,不必麻煩了。”
以往對方再執拗,總不會拒絕自己這麽多次,看來今晚是真不想進食了,楚若不再勉強,“你,怎麽了?”她又故意開玩笑,“就為了幾塊臭豆腐氣到現在,你這氣性也太大了。”
“明知故問,”
“那,”楚若認真起來,“我以後不再惹你氣了。”
在她懷裏的南暮雪輕笑一下,“你一天少氣我兩次就已經是奇跡了。”
“我認真的,以後我都聽你的,你不喜歡的我便不做,也不說,”她握了她的手,“我保證。”
“若兒,”盡管明知道這家夥的性子可能随時随地下一秒就會把自己氣個半死,但只要她說,南暮雪便就信,她再次喊了她,飽含深情,“以後,不許再同別人那般親近。”
“嗯,”
“不許吃別人喂你的東西,”
“哦,”楚若點點頭,“那你喂我?”
她亦笑着,“怎麽若兒的眼睛……”
“咳咳咳……那啥,沒事了,還是不勞煩師傅了哈。”
明明就是那麽沒出息的樣子,南暮雪偏要揉着她的臉頰,覺得頗為可愛有趣,“你若是再惹為師生氣,就廢了你。”
又來,一天天的就廢廢廢,廢了我你還得養着我,還得你喂,等會,自己最近沒廢好像也是這樣的,好吧好吧那算了,她再次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過去,因為被揉臉而口齒不清,“給你……”
南暮雪打開,心裏料定又是同下午那張一般好笑,誰知這次卻是正正經經的畫,畫的就是下午矗立在崖邊的自己,佳人獨立,傾國傾城。
“你這厮,還真沒看出來會寫詩作畫,”她心裏有所觸動,從前那些富有才情的男子也送過自己畫像,她卻從不曾擡眼看一下,然而這一幅,南暮雪卻覺自己喜歡不已。
楚若看對方這樣心知終于高興了,其實她心裏隐隐感覺是自己惹了對方,但下午在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