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盯着她一言不發,最終上前一下,抱住了那早已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心裏的人,“若兒,”
“若兒在,”這聲呼喊包含了多少感情,楚若知道,有嘆,有念,也有恨,卻不是恨自己,而是小蛇蠍恨她二十年來的苦累,而且餘生極有可能将這樣繼續着,她拍着她,安慰道,“沒事的,從前二十年都是你孤身一人,以後我會在你身邊陪着你的。”
良久,耳邊才傳來一個音節,“嗯。”
楚若覺得對方心情應該緩和過來了,便輕松的問道,“師傅今天開心麽。”
南暮雪一怔,然後眼睛朝其他地方瞟着,“差強人意。”
“說上街買個禮物給你吧,你今天又不去,哎哎,”
“分明是你自己無心,若是你有意送禮給為師,便是把你鎖在房裏也能想出辦法來,可見你本就沒這個意思,枉你平時總說為師如何如何的待你好,又養着你,供你吃供你喝,結果你就這般的沒誠意,做頓飯也是為師親自動手,”她忽然俏皮的笑着,擡手扯了一下楚若束起的馬尾,“沒良心。”
“別扯我的呆毛,本來就不聰明,”楚若整整頭發,然後反駁着,“你這人咋這麽不講理呢,到底是誰說不去的,而且,咳咳,我還非得糾正你不可,”從懷中掏着東西,“誰說我沒禮物了。”
幾張紙遞過,上面黑字紅印,讓南暮雪意外得都忘了對方口中那句“呆毛”是何意思,“這是什麽。”
“房契和地契,還有轉讓的文書這些,”楚若湊過去那耳邊,故作神秘兮兮的一笑,“以後,你就是這的老板娘了。”
?可惜楚若看不見,不然此刻她就能知道對方臉上是有多麽的發懵了,“你,什麽時候買……”要知道她們也不過是昨日晚上到達的,這家夥,動作怎的這般快,然而她心裏也有些異樣的感覺,這份“禮物”,不在于是什麽,而是……
“昨晚啊,”話未說完已被打斷,“想不到吧,去給你熬個糖水這點時間裏我做了這麽多事,本來我也是想準備個禮物送你的,碰巧聽見那掌櫃的說是年紀大了打算舉家回鄉想把這店盤出去,我便将它買下了,雖說銀子都是你給我的,不過這也算我一番心意啦,而且這裏沒人知道哦,不是百花宮的産業,這是屬于你自己的,吶,把契約收好,以後,這就歸你了。”
這是怎樣的感覺,會有一樣東西,是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誠如楚若所說,那些東西,是百花宮的,娘親說過,你身上一切所有,包括你自己,都是屬于百花宮的,終于有一件東西,是她自己的,而且是一份禮物,她心裏還在思緒萬千,只聽楚若繼續說道,“以後啊你心情不好或者想出來透氣散心的時候就可以來這,這離百花宮距離也合适,我呢考慮再招兩個廚子,教他們做點這裏沒有的菜,再教他們賣點自助餐快餐啥的,這裏是往來的地方,一定有生意,到時候數錢數到手軟簡直就是美滋滋,賺了錢可得記得分我啊,還有呢,我覺着吧,你可以把這裏培養培養,當作一個情報點,用來收集情報。”
卻原來她如此心細,不單只是為了買下做一個小小的客棧,而是還有其他用處,“那得有合适的人選在此任職。”
“嘿嘿,師傅覺着,徒兒怎……”
招牌挑下巴,“若兒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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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口水,這話的潛臺詞就是你感動嗎,不敢動不敢動,本來就是想開個玩笑試試毛遂自薦,萬一成了呢是吧,畢生在此做大廚多美好,“那啥,我是想說吧,我有個人選,興許你能用得上。”
“她,還得再觀察一段時間。”
下巴掉地,“你知道我要說誰???”
“除了彩鳳你還有旁的人說麽,難不成還能是小果兒?”
那不行,就小果兒那腦子和大喇叭性格,這活不适合,(此時的小果兒:阿嚏!阿嚏!怎麽好端端的又打噴嚏,又發熱了?),“我就覺得她還行,而且她之前做錯了事就算再放出來也不适合再待宮裏了,那些弟子七嘴八舌的有時候總讓人難堪,還不如把她放這,更合适些。”
“倒也可行,我看她這些日子也是真心悔過,只不過為時尚早,再看兩月,若是她真無事了,便依你的意思吧。”
“對了,我不是記得剛來的時候就說武林盟主快選舉了麽,怎麽這都大半年了還沒見有動靜。”
“最近失蹤的掌門越來越多,門派間沒了主意,具體時間還得再議,也就暫時擱置了,怎麽,”捏着那下颚卻不肯松手,“可是玩心又起了。”
“這話說的,我那玩心就沒下去過,”楚若秉承了一貫不要臉的作風,“話說……”
“話說?”
“你先回答我,你今天到底高不高興。”
這次詢問的語氣有些認真,南暮雪便也不再逗她,難得的應了她實話,“嗯。”
“那,解藥,師傅可以給我了麽。”
心裏驚訝一下,難道這家夥看出來了,臉上還是面不改色,“什麽解藥,百花蠱的解藥……”
“你少來,我的眼睛,”楚若和對方并排坐着,“難道不是師傅使得什麽手段讓我暫時失明了吧。”
“理由呢,你憑什麽篤定,是為師做了手腳。”
“今天的菜,好吃麽。”
只這一句,南暮雪已然明了,“就算昨日那粥和茶是為師作弄你,可你的眼,又關為師何事。”
“本來我一直都深信不疑的,直到方才嘗了自己的菜,我便知道我的味覺沒壞,昨日早晨你怎會那般巧就出現在我房門口,再想想你的反應,與之前相差太多,也太反常,我說你這個人不厚道啊,給我下百花蠱不說還把我眼睛弄瞎了,你也忒惡毒了你。”
“你不是喜歡裝瞎麽,為師成全你,又有何不可?”
艾瑪這聲音,楚若意識到苗頭不對,雖然在房頂上但她寧願現在摔下去也要好點,明顯戳穿了,游戲玩完了,意味着小蛇蠍馬上要炸毛發飙的,她拔腿就跑,“那啥,我先……”
腰間一緊,她已被人死死箍住,“若兒急什麽,既是覺得為師錯了,又何須這麽急着走,”
快吓哭了有木有,“那個,我開玩笑的哈,開玩笑。”
“玩笑,”楚若感到那腰間的手正慢慢松開,“你不是喜歡玩麽,為師今晚,便讓你玩個夠。”
她剛要問為什麽,然後就,“啊……”這萬惡的小蛇蠍,居然把自己推下去了,自由落體那叫一個爽啊,雖然她百分百肯定對方會去接住自己,但看不見,這樓也有那麽一丢丢高度,那種下墜感很吓人的好嗎,沒骨氣的喊出聲,“救……命……”
果然,在即将觸地的一瞬間,南暮雪已緊緊将人攬住,呼~氣還沒喘勻就……又……啊,又飛上屋頂了……楚若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你不會是想玩上一晚上吧,算了我錯了,我認慫,“師傅,我錯了,”聲淚俱下,“解藥我也不要了,你放過我吧。”
“那怎麽行,”南暮雪笑的相當詭異,“若兒不是喜歡玩麽,為師自當奉陪。”
“啊!!!”你妹的,又給推下來了,我的天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讓我遇上這麽一個小蛇蠍,嗚嗚嗚求求你劈死我再把我帶走吧行嗎!我求你了~
又接住,再飛上去,“停!”楚若被這兩次弄的是七葷八素,這恐怖感不亞于跳樓機,重點就在于那下落過程,你永遠不知道什麽時候着地,什麽節點對方會來接住你,那種心落下的感覺真的,太刺激了,“師傅,我錯了,我求你,我真的知錯了。”
“若兒何錯之有,反倒是為師弄瞎了你的眼捉弄你實在是為師不該,”
“啊不關師傅的事,是……啊!來人吶,救命啊!嗚嗚嗚,我不玩了,嗚嗚嗚~”
再落,再接,繼續飛上去,楚若卻一個鑽孔跪下去抱住對方腿打死也不肯起來了,南暮雪使勁卻又不敢真太大幅度傷了她,只好吼道,“松開!”
“打死也不放,太吓人了,嗚嗚嗚~”楚若就死死的抱着人家的腿,“我求你了,我真錯了,有啥話咱兩坐下好好說,你再這樣我就得把今天的飯吐出來了。”
“錯哪了。”
高高在上,絕逼的高高在上,那叫一個高冷啊,楚若慌忙擦了一把鼻涕淚水,“不該欺瞞師傅,明明眼睛已經好了,還繼續扮瞎,但是師傅我真錯了,你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打死都不敢了。”
“你給我松開,松開,”又掙紮兩下,還是無動于衷,南暮雪仰天懊惱的嘆一下,她真是有一巴掌拍下去的沖動,“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松開。”
“不松,除非你保證,不推我下去了。”
“你還敢威脅我。”
“不敢不敢,我是請求,我的好師傅,你的若兒求你了,看我今天給你慶祝生日的份上,別再推我下去了,我真的錯了,對不起嘛。”
終于,語氣松動,“你先松開。”
“那我松開,說好了啊,”楚若一放開對方立刻退後了好幾步。
“那你便好好待着吧,為師下去了。”
“诶诶,”她馬上想湊過去,“你走了我怎麽辦。”
“自己想辦法。”
“你!”
“為師應了你不推你下去,現在你又有意見了?”
好容易摸到對方身邊,費我半天勁,試着去抓對方的手,第一下被甩開,但是楚若能感受到沒怎麽使勁,便大着膽子再去夠了一次,這次沒有掙開了,“坐下來,坐一會呗。”
“你方才不是避之不及麽。”
楚若試到對方坐下,便用手搭了人家的肩,好在南暮雪也沒推開,只不過冷冷的吐了三個字,“有話說。”
“你是怎麽知道我裝瞎的。”肯定不是之前,否則眼睛早被小蛇蠍弄瞎了,也不會等到今天。
“你不是很聰敏麽,自己漏了破綻卻不知道?”
不好意思而尴尬的掻頭,好在對方也沒理會,繼續道,“前天早上,為師讓你做飯你想也不想不假思索一口應下,又知我在盯着你,我便已經起了疑心,結果你就像為了驗證我的猜想一般,馬上就開始漏破綻,你若真是瞎了,豈能看見我……煙兒的白玉簪子?那簪子雖質地上乘卻款式素雅,你能摸出來?”
原來是自己那天嘴賤,果然是言多必失啊,“那誰能想到你們倆會換着東西戴,害我以為你偷……”
“嗯?”
“沒什麽,你繼續,我聽着呢。”
南暮雪白那人一眼,“之後我故意提用寫的字作賀禮送與飛鵬堡,我問你意見,以你的性子看不見你應是說我看不見你寫的什麽啊,怎會說不錯?”
不服氣道,“那我恭維不行嗎,”
對方搖頭,“這不是你會說的話。”
豈有此理,看不起人是不,“你,”
“可知道那天我有多生氣。”南暮雪說的是真話,知道真相時她氣的手抖,她如此關心她緊張她,枉她真的以為她的眼睛不見好,心裏焦慮的不成樣子,卻還要每日故作輕松的哄了她,結果,原來是個謊言,思及此,那手便猛烈的攥緊了,周身泛起了冷意。
“對不起,”楚若已經感受到對方變化,所以這一次,她的道歉是真心實意而發悶的,雙手去握緊對方,“是我不對,對不起。”
“你有本事,就一直騙下去別讓為師知道,結果你偏要在我面前現眼,”不知怎的,只要一對上這張臉,南暮雪心裏那股怨氣和怒氣便全都消了,若是平時百花宮裏有人敢這般騙她,便是四護法中的之一,也必不會再有好下場,她騰出雙手去捏住楚若那張好看的臉,“為什麽騙我。”
“我不是一開始就騙你的,起初我的眼睛确實看不清,但是後來一點點的開始恢複,一開始只能感受到光影,然後後來到第四天第五天的時候慢慢的能看清了,但是之前你同我說,若是好不了,你便帶我下山去找胡一,所以我就……”
“你就想先騙着我,等下了山玩夠了,再随便編個瞎話敷衍為師說你眼恢複了,是麽。”
“嘿嘿,”都被你知道了我還能說說,只能幹笑了。
誰知對方反而嫌棄起來,“沒出息,畏畏縮縮的,想玩為什麽不直接同我說,做這麽多沒用的,還白白扮了幾天瞎子,你可是覺着有趣扮上了瘾,”
“其實,也還好啊,你和煙兒會輪流來看我,還會喂我吃東西,這麽說起來,還是挺……疼疼疼……”腰間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差點沒把眼淚花疼出來,“你幹嘛!”
“不說為師還忘了,”南暮雪的臉此刻卻發了紅,“為師沐浴那幾日,你可是……可是……可是都看見了!”
原來是這茬啊,“嘶,沒,沒有,我眼睛當時看的很朦胧,哪能看清啊,”
手重新來到臉上向兩邊拉拉面一樣的拉着,“說實話。”
“一點點,就看到一點點,很模糊,就看見一個大致的輪廓……”
“閉嘴!”
嘴也被掐了,嗚嗚嗚,這是什麽女人下手這麽狠,“還不是你要我說實話……我錯了,”
“小懲大誡,”南暮雪終于舍得松了手,“以後想做什麽便直接說,有哪次為師不是依了你的,你聽好,再有下次,我就廢了你!”
“記住了,”立刻把頭點的就像搗蒜跟雞啄米,“好啦,今天你生日,開心點呗,”
“怎麽你現在不開心麽,”
“開心,那如果我眼睛要是能看清……”
“不早了,下去吧。”
“诶,再坐一會嘛,月色那麽好。”
南暮雪鄙夷,“你又看不見,”
……紮心了啊,“你是什麽時候給我下的毒。”
“自己猜。”
回憶一下,不确定道,“那碗甜湯,煙兒?!你們倆聯合起來整我???”
“是又如何,誰叫你連她也騙,”
剛升起來的氣焰又沒了,“完了,那她現在一定很生氣了。”
“是呢,所以才讓為師狠狠整治你一番。”
“我已經被你整治的夠慘的了,”苦喪着臉,“你們倆真不可愛,一起欺負我。”
“你活該,”南暮雪看她那吃癟的模樣反倒開心起來,“是你咎由自取,”
“那我今天這麽辛苦給你做飯,有沒有獎勵。”
“本來是有的,只可惜,現在沒了。”
你妹的那你就不能不告訴我嗎,還害我惦記,問問總行吧,“那本來是什麽的。”
“什麽?”南暮雪埋了一下頭,笑容收起,她握住楚若的手,緩緩來到自己那張半臉的面具上,緊扣的兩只手将那面具一下掀開,那手小心翼翼的放到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就是它。”她本來,打算在今天,告訴她一切,只不過楚若那刻意的扮瞎令她再次惡作劇般的忍住了,起碼還得再作弄這家夥幾次才行。
“師傅,”楚若輕聲喚去,那手在帶領下卻是萬般極致的小心,“這麽多年,你一個人在百花宮,很孤獨吧。”
南暮雪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一愣,淡笑着,說出了心裏的真話,“你來後,就不孤獨了。”
聽了這話楚若再忍不住,試探着,吻上了那臉,是那麽的輕柔,冰涼的唇瓣印在臉頰,卻讓南暮雪覺得發燙,她勾住她脖頸,故意玩笑道,“我這裏,很醜,有疤,很難看,你不嫌棄麽。”
“我是一個飯桶,你把我撿回來,不也沒嫌棄我麽,”搖頭,誠懇的回道,“任你這張臉是何樣,我便也永遠都不會嫌棄你,南暮雪,”這是楚若第一次這麽認真的叫她名字,所以對方并未像往常般制止,“你聽好,我會陪在你身邊,不管你是什麽人,是什麽樣子,只要是你南暮雪,我便會陪着你,一輩子。”
南暮雪不再言語,而是主動放肆的貼上那唇,任她吻了自己,“楚若,記住你今日的話。”如有違背,我必要你,生不如死。
…………
快了快了煙兒的身份,至于床單,emmmm……還早
啓程
“若兒?”不管再怎麽晚睡甚至是宿醉,南暮雪依舊早醒,卻在睜眼的一瞬間意外發現了與自己面對面之人也難得的在這第一縷晨光乍現時便已睜了眼,瞧她眼神并未惺忪,只是因為照舊不能視而失焦的空洞眨着,這模樣竟是比自己還要醒的早些,所以她才會不确信的喚了一聲。
“醒了,”楚若的聲音聽着不曾慵懶,仿佛很是精神。
反觀自己,居然覺出了困,莫非是跟這家夥同睡久了被她的習氣所感染了麽,昨夜的那些話語一遍遍在她腦海浮現,那一個個熾熱的吻也不停的撥動着那心房,于她而言,她從未想過有生之年還能擁有這樣的一個生辰,還會有這樣一個人,會給自己慶祝,會許下承諾永遠陪伴左右,這無疑是美好的,于是更讓人覺得咋舌的,南暮雪會繼續往對方懷裏蹭了蹭,帶些軟糯的起床音道,“什麽時辰了。”其實這本不用問,指望一個現在看不見的人回她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滑稽,但她不知怎的今日便就是不想早起,就想像對方平日裏那般的問詢自己也這樣問上一次,那感覺,很舒适。
只見對方揚起嘴角笑着,“你問一個瞎子,”不過她似是也頗為意外這如溫順小貓般的舉動,便也配合着抱緊懷裏的人,至上而下替她捋了發絲,“你若是困就繼續休息,不理會它什麽時候。”
南暮雪聽了這話竟擡起手放到了楚若額頭上,惹得她甚是不解,“幹嘛?”
“探下你可是燒壞了腦子,亦或是昨夜吃錯了東西,不然怎的這般反常。”
……你個小蛇蠍,枉小爺我想着你生日不想和你計較破壞氣氛,張嘴就不好好說話,真是的這個早上一點都不美好和溫馨,“那飯咱兩一起做又一起吃的,要有毛病也得一起有,再說,我怎麽就反常了。”
對方撐起頭,手來到了那眼前,撥弄兩下那翹楚的睫毛,“怎的不反常,今日,醒這麽早,還不見困意,倒真是難能可貴。”
“我……”我忍你,換了一副讨好又可憐巴巴的表情送上,“我這不是眼睛有事睡不着麽,師傅……”
“既是不困,那便起吧。”
嘿不讓我說完是吧,小爺我就偏不讓你得逞,思及此,楚若極其手快的攔腰把要起身的對方給拉了回去,惹得南暮雪沒防備直接兩個手撐在了她身子上,“你做什麽,”
“現在應該還早吧,即便不困,也再躺會。”
“方才還說你勤勞,結果便是一日也沒有的,”然而她總會遂了她的願而睡回去,已記不清是第幾次,為她變了自己的習性。
“師傅,”
略帶可憐以及有求于人極為委婉的撒嬌語氣,南暮雪忍住笑意,“想躺便老實閉上嘴,吵什麽。”
……深呼吸,你等着,看我把眼睛的解藥拿到了我再和你計較,“我有點小事想……”
“為師不想聽。”
“南暮雪你差不多得了啊,沒完沒了了你還……”
“楚若,”嗖~後背冷汗都飙出來了,“你可是越來越放……”
“啊我什麽都沒說,沒說哈,”趕緊打斷對方,“那個,那個,”
“嗯,不急,若兒慢慢說,等着你。”
楚若就像個洩氣的皮球,“你什麽時候才給我解藥。”
“解藥?”可惜對方現在看不見她那故作困惑的神态,“怎麽百花蠱的解藥為師不是日日賜予你麽,這麽快,就服完了?”
“你知道我說的是……”
“閉嘴,”她輕聲打斷,“為師乏了。”
“你明明才剛醒……”
“你可是有意見?”
“沒,”吃癟的聲音,“那你繼續睡吧。”
“你呢,”她有些疑惑,這家夥怎麽反而是要起來的樣子,難道是真惱了不成。
楚若揉揉自己眼睛,雖然看不見,不過這是她習慣性的動作,“我去給你煮點小米南瓜粥,昨晚吃了那麽多,這個消食的,養胃。”
南暮雪止住她,那手再次覆于眼睑,有一絲不确信,“你,不生氣?”
一臉懵逼,“氣什麽?”
“沒什麽,”她再次卧于那懷間,“睡會吧,待會再起。”明知是自己下了藥害她眼不能視,真相既已知曉卻不曾惱怒,這般的捉弄,楚若,你為何不怨我半分。
楚若也學着對方去摸摸那人腦門,“還說我反常,你才奇怪呢,居然會賴床,莫非你昨晚吃太撐了?”
“若兒,”南暮雪已經閉上了美眸,這呼喚柔和無比,說出的話卻是,“別逼為師在這尚好的氛圍裏把你踢出房。”
縮縮脖子,“哦。”
……
楚若感覺自己分明剛睡下去一分鐘不到然後就醒了,枕邊已經沒人,她登時坐起來,緊張不已的急急喊道,“師傅?”
“傻叫什麽,”白帕突然遮了臉,竟是南暮雪親自為她梳洗,“睡這麽久,可是舍得醒了。”
“那不是你拉着我睡回籠覺的,”不滿的嘟囔,“再說我剛睡着沒多久啊。”
說話間對方手上可不含糊,已然扯過了外衫為她穿上,“現在已經午時了。”
???“我難得早醒一天,哎哎,結果還是到現在才起的床。”
“若是你不貪睡,即便為師有意,你便也是能起的,自己沒毅力怨得了誰,”
“我說你……”
“你剛才,那麽緊張做什麽。”
楚若一下子不自然的別過頭去,“你不在沒人付房錢。”
這話真是一點也不聰明,下颚被挑起,“這間客棧,是誰替為師買下的去了?”
“……”氣哭表情包有木有,“那你不見了我緊張也很正常啊,有人劫財劫色怎麽辦。”
南暮雪給她穿好衣服後走去桌邊倒了杯茶然後遞過去,“財倒是未必,至于色,你有麽。”
噗……那口茶水就那麽華麗麗的噴湧而出在燦爛的陽光照耀下閃現了淡淡的彩虹畫面一度過于美麗,“咳咳咳,你,你……咳咳……”
“行了,”對方的語氣裏不難聽出嫌棄,“過來吃點東西便上路吧。”
這話聽着咋這麽……詭異,“你說的是哪種上路?”
南暮雪沒好氣的瞪過去,“少貧嘴,吃都堵不上你麽。”
她剛張嘴就被灌進了一個獅子頭,幸而不大,不然非得噎死過去不可,算了,看你親自喂我的份上,我……忍你。
吃完飯,南暮雪便帶着她出了客棧,雖然看不見,但楚若還是感受到陽光很舒服的照在人身上,沒走幾步她便覺出不對,喚對方道,“師傅,”
“什麽,”
“這好像,不是回百花宮的路。”
對方頗有興致的扭頭看她,“怎麽,莫非你還真識得聽聲辨位不成,還是,眼又不藥而愈,偷偷瞞着為師?”
聽到這茬楚若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咳咳,”幹咳兩下,“這一頁揭過去先,我只是記得咱們來的時候好像不是這個方向,而且,來時路上有很重的桂花味,這邊卻是淡淡的荷花香,這附近是有個水塘吧。”
不置可否,“走吧。”
這話,就是承認了呗,“我們去哪啊。”
“百花宮的分派。”
“不回百花宮?”楚若居然有點興奮的想拍拍小手,“嘿嘿,甚好,甚好。”
“你很不喜歡百花宮麽,”
“沒有啊,不過我的性子你還不知道麽,宮裏太靜了,我想下山玩。”雖說自己鬧騰,但是始終大家還是怕的,畢竟南夢華在那鎮着,一天到晚那百花宮死氣沉沉的,一點都不好玩。
“你就不怕分派那也很靜?”
“那不會吧,小果兒和我說分派在什麽什麽城裏,又不在山上,而且是分派,山高皇帝遠,應該要求沒這麽多吧。話說回來,怎麽想起去分派了,之前也沒聽你提過。”
南暮雪看她滿臉喜悅,內心也會跟着無數次的高興起來,“你不是想下山麽,”
“是為了我?師傅你還是挺夠意思的,”
“你想得美,”她紅了臉,搬出那個一早想好應對別人的借口,“最近不太平,那麽多掌門和武藝高強之人陸續失蹤,我也正好想來打探一下。”
嗨合着自己只是順帶的,沒勁,沒勁透了,換話題,“那你什麽時候才能讓我眼睛恢複正常啊。”
這次南暮雪倒不敷衍她了,只不過笑的古怪,“之前你裝了多少天,現在,就得瞎多少天。”
“喂喂,你……唔……”
誠然這裏四周無人,楚若也沒想到小蛇蠍會在白日裏這荒郊野外這般主動親吻自己!她不是個古人嗎?她不是很容易害羞的嗎?她不是很矜持的嗎?好吧這些都不是個事兒,那唇舌的挑逗讓她幾欲淪陷,擡手擁住對方,認真的回應着,只可惜不到三秒,那人已然跳脫出她的懷抱,這讓她相當的不适,“你……”
“前方有個馬廄,去牽了馬匹再走。”
“我們不是走路去嗎。”
“騎馬便也得要一整日,你想走路便自個走去。”
……“我不會騎馬,”
“即便你會,一個瞎子如何騎馬。”
……我嗅到了深深的嘲諷,可是我能怎麽辦咱也不過說啊。
路上,駿馬疾馳而過,楚若在後面摟着南暮雪的腰被颠的五髒六腑都換了個位,她沒想到這小蛇蠍一趕路就直接往死裏去,都快吐出來了好嗎,“我說師傅,你慢點啊……”
“騎馬也不會,”那人的呼吸打在她耳邊,南暮雪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沒用。”
“那我……啊!”路上因為石塊太多,馬兒便也猛烈的颠了一下,楚若直接整個頭撞到了對方後背,她揉着自己額頭,“師傅你怎麽……”突然頓住,眼睛恢複了?!
“若兒?”前方的人卻以為她是撞了頭,緊張的一勒缰繩,馬兒聽話的緩緩減速下來,急急的往後看去,邊緊張的拉了對方下馬,“怎麽了,可是摔到哪?”
“我,”楚若擡起自己的雙手,左右打量着,她确信視線終于已得到恢複,“我眼睛能看見了!難道是因為剛才那一下,”
“你倒是想的天真,”南暮雪見狀沒好氣的白過去,“你以為無解藥你那對珠子能自己好麽。”
“解藥,你什麽時候給我的?”偏偏她這一次腦袋特別靈光活泛,都沒聯想到是中午吃的飯菜,而是直接脫口而出,“難道是那個……吻”
“住口,”陽光下望去,楚若發現對方那臉色更加的紅了,而且那感覺暖洋洋的,她驚覺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用心去看小蛇蠍,她依舊戴着面具,她卻覺得比以往任何時刻還要美得動人心弦,上前一步,握住那手,南暮雪卻也沒推開,“師傅……”
她欲吻将上去,而眼前人用手擋住,同樣回以真摯目光,“你昨晚的話……”
“算數!”
“我陪你過了第一個生日,是嶄新的日子,是新的開始,從此你的每個生辰我都會陪着你,”這是楚若第一次極為認真打斷兼且是知道那未完話語的含義,就如同南暮雪曾經笑過她的戲言,铿锵有力擲地有聲,她執了她的手,“答應你的,必守諾言。”
南暮雪的臉上竟也會浮現燦爛的笑容,“那,煙兒呢?”
…………
本來這一章想寫到她們到分派的,來不及了,分派這裏師傅快掉馬了,她倆都還沒開車啊,只局限于親而已,你們在想啥→_→
像我這種蹲馬桶蹲到腳麻然後把腳崴了的人應該沒有了,現在看着我發腫的腳踝陷入沉思→_→
話說我想開新文,好了我知道你們肯定說先把這兩篇更完再說,新文我打算寫瞎公主×醜驸馬,當然驸馬不醜,公主是真瞎,類型,沒劇情沒陰謀,就是兩個人成親以後的生活,家長裏短,然後日久生情,嗯差不多就這樣
禍起臭豆腐
“煙兒,”楚若并沒有逃避,而是認真的望了她道,“我不知道她需不需要我,但如果她需要,我便也會一樣的,在她身邊陪着她,雖然我們三人間或許……”不論如何她們始終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未曾親口道出那句喜歡,她想找一次機會,三人一起的時候坦承一切,承認自己同時愛上了兩個好女子,但她并不想在現在只對着其中一人表明心意,即便她打算了誰也不選,可她還是覺得現在對着其中一個先說出口是不公平的,“總之,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陪在你們身邊,直到你和煙兒都不再想見到我之時。”
咻~!
暗器那種帶風的聲音傳進楚若耳朵裏,幾乎是同時,她自己準備躲開,南暮雪也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後,結果她卻不老實的蹿出來把對方護在自己後方,還觀察着四周,“小心,”
南暮雪心裏又好笑又帶了點感動,這暗箭分明是沖着這家夥來的,她竟還護着自己,然而她才初入江湖,除了飛鵬堡和鑄劍山莊,但鑄劍山莊就算不敢聲張被盜劍之事那也決計不會出這種下三濫招數,飛鵬堡倒是不無可能,可是楚若同自己一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