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搖頭,“我是怕壞了你的名聲,你一個姑娘家家清清白白的,被人這麽一傳怎麽得了。”她雖然二了些也知道名節二字對于古代女子來說是何等意義,怎麽可以傳出這樣的謠言,造謠死全家好嗎。
“風言風語,由他們說去吧,久了自然就散了。”柳少鵬倒還沒有亂說,江湖上是有些不堪入耳的話,大抵還是因為百花宮不收男子卻偏偏收了個“男子楚若”的原因在裏面,她本也不在意這些,但是看見楚若那怕辱了自己名聲時心裏還是生出一些愉悅的。
“你收我做徒弟,是不是受了很多壓力,老宮主,江湖的,是不是很辛苦?”
“若兒現在也會關心為師了?”南暮雪又是一個輕笑,低頭去看那桌上的東西,“這樣一件利器就這麽被你給毀了,惹禍精。”
“我是為了保護你好不好,那王八蛋不就是想試你傷的重麽,我只能把它毀了。”
“或許還能補救,這條軟鞭倒是個好物,我且看看還有無寰轉的餘地吧。”
楚若好奇的也跟着湊過去,“你,不罵我?”
“罵你作甚。”
“我自作主張,又得罪了柳少鵬,随時影響兩派的關系,你不罰我?”
戲谑的語氣,“若兒是希望為師這樣?”
“沒,随口問問,”不對啊,我那麽低聲下意的幹嘛,氣勢馬上洶湧起來,“不是我說你,你腦子進水啦,明知道他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你還見他,還聊的那麽歡,你二不二呢你,要沒有我你今天不得露了餡,你說說你啊,你……”
“楚若,”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找死麽。”
“那啥我先走了,”那天,她們看見楚若半個身子都已經趴在了門上,然後又沒了,“救命啊!少宮主要殺人啦!”
夜晚。
南暮雪本來要出去,卻敏銳的聽見了腳步聲,她立刻拿過白天的半臉面具戴上,“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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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她過去拉開門,“來做什麽。”
“來看看你,”楚若脫口而出,“傷好點了麽。”
這家夥這兩晚是怎麽了,這麽反常跑來自己的房裏,她本想今夜用煙兒身份去見她,畢竟對方那天看見自己受傷也是急了想關心煙兒情況的,問出自己心中疑惑,“你不去看煙兒麽。”
“煙兒?”楚若猛然驚醒般,我站在這裏做什麽,怎麽辦怎麽辦,我這兩天怎麽能把煙兒給忽視了,可小蛇蠍她,受傷了啊,“改天再去,我是來看你的。”
一瞬間南暮雪的尾指抽動一下,她好像覺得心裏什麽東西不對,“煙兒”和自己,分明就是一個人,這是為了什麽,“你……”
“我給你上藥吧,”楚若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覺得心裏亂糟糟的,幹脆找事幹,反正這兩天也是自己給她上的藥。
南暮雪沒說話,卻紅了臉,走去桌邊坐下,輕輕解開上面的衣服,還是如初次般羞澀,楚若在她身後望着那雪白卻發了呆,為什麽跟小蛇蠍一起會想煙兒跟煙兒一起的時候又會想小蛇蠍呢?
……………………
鞭子那段亂寫的表認真
渣女
盛夏最可怕的時節就是酷暑難耐的三伏天,即便是在高不可攀的入雲峰也是悶熱潮濕的厲害,尤其今日,所有人幾乎都被這熱弄的起了燥火而早醒,太陽一早就毒辣的高高挂在空中,于是難得罕見少有的,百花宮給所有弟子放了假,歇息一天。
楚若坐在房裏不停的用紙扇扇着,“好熱好熱好熱,怎麽會這麽熱。”日頭這麽毒辣,還沒有風扇沒有空調,天曉得這些古人怎麽受的了。
小果兒她們又圍在她屋子裏鬥地主的鬥地主打麻将的打麻将,聽了這話也沒回頭看她,只是盯着自己手裏的牌,“大驚小怪,每年這個時候都這樣的,今年還讓我們休息一天,去年都沒放過,”說完她也自己拿了扇子扇起來,“今天是熱了點,不過要不是熱,宮裏也不能夠給咱們放一天。”
“哇,這也太沒人性了吧,你們一年到頭都沒得休的?”
“你能不能小聲點,被聽到還得了,”小果兒拿過一個蘋果啃了起來,結果還是溫的,她也只能表情難受的嚼着了,“也不是,偶爾比如像今天這麽熱的時候就可以休一下,但很少的,還有過年的話能休幾天。”
楚若目瞪口呆的咋舌道,“這樣你們也忍得了?我太佩服你們了,這麽逆來順受,”這百花宮的弟子都有受虐傾向吧(不過自己是不是也有?),“小蛇……啊不是,我那個師傅她果然是沒人性到了極點。”
啪!
“你幹嘛!”楚若捂着自己頭,不滿的看向拍自己頭的小果兒。
“胡說八道,要擱以前老宮主,別說現在,就是過年那會可是一天也不讓大家休的,而且越熱越要出去練功,不管是三伏酷暑還是數九寒天,若是敢有一絲懈怠就得重罰,是少宮主管理百花宮以後我們才有了休息。”
“這樣啊,聽起來她還不錯嘛,”楚若感慨一下,“不說了熱死了,诶別玩牌了,我有個好主意,咱們去靜湖玩水去吧,我之前紮了個竹筏,咱們還可以劃竹筏去湖中心釣魚,多好玩啊。”這是她這兩天剛做好的倒也還沒試過,今天正合适去。
小果兒眼看又想拍她,楚若這次學聰明了,一下子閃開先拍了對方的頭,“你個小屁孩,真以為每次都能打着我呢,有事說,還動上手了。”
“你以為靜湖誰都能去的?你來了那麽久了怎麽還不知道宮裏的規矩。”
“我知道啊,寒冰洞只有宮主和少宮主能去嘛,我們又不進那洞裏,去湖邊怎麽了。”
“等會,炸!”小果兒扔下手裏的四個A,又繼續回她,“不止寒冰洞,是包括靜湖在內那一片都是禁地,任何人不得踏足,也不知道你走了什麽狗屎運還是積了八輩子福,少宮主到哪都帶着你,還事事照拂,偏偏你還總抱怨,身在福中不知福。”
“啊呸,拉倒吧,她能對我好,她帶着我那是随時随地欺負我折磨我虐待我,那麽好那咋還給我下百花蠱呢,這種好誰愛要誰要去吧,反正小爺不要,她要哪天不帶我了最好嫌我不順眼離得要多遠有多遠那我就燒高香阿彌陀佛了。”
“你呀,就是死鴨子嘴硬,平時說的吧嗒吧嗒的一放你休息的時候還不是見天往少宮主那去,其實你明明也覺得少宮主人不錯麽,就是不肯承認,用你那詞怎麽說去了,死傲嬌。”
哦豁,早知道就不教她們這些詞了,楚若被噎到不知道怎麽回答,幹脆換話題,“诶,靜湖那邊真的是誰都不能去,你沒蒙我?”
“蒙你幹嘛。”
“那,護法她們也不能去了?”
“說了是所有人,肯定也包括護法了,也就你特例,怎麽樣,知道少宮主擡舉你了吧。”
那小蛇蠍還真對自己不錯?呸呸呸,百花蠱的事說什麽都不能原諒她。既然那邊是禁地,那之前煙兒時不時也和自己去玩過,算了千萬不能和她們提起,小蛇蠍知道了倒是不會怎麽樣,要那老宮主知道了煙兒就慘了,咦~一想起那天小蛇蠍手上的傷她就感到一陣惡寒,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和她們說自己晚上和煙兒出去玩。
這屋裏本來也熱又聚了那麽多人,她現在只覺得又悶又吵,還是去湖邊玩去,不過自己一個人好像很無聊啊,“我出去一趟啊。”
“你幹嘛去,馬上要吃午飯了。”
“行了你們自個吃吧,不用等我了。”
另一邊南暮雪正在自己的書房內用餐,楚若走進來了,“師傅。”
還不等她說話,對方就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你在吃飯啊,正好咱兩一塊呗。”
南暮雪有些詫異,“你又闖什麽禍了?”
“什麽叫又,我闖過禍嗎,真是的。”除了教她們玩玩牌偶爾還是去廚房偷點宵夜,練功躲躲懶,沒事捉弄一兩個看不順眼的弟子,有一次差點燒了藏書閣以外,哪闖禍了,根本就沒有嘛,居然這麽猜自己,不愧是小蛇蠍。
“那你來做什麽。”
“和你一起吃飯啊,”楚若眼見沒有多餘的碗筷,她幹脆拿起那盤花生粒倒自己手裏吃了起來,“不行?”
阿月開口想阻攔,這楚若真的是沒大沒小,宮主和少宮主用餐其他弟子是從來沒有這個資格也不配同桌,這是從來不允的,而且少宮主的性子也不喜歡與人同桌,她做什麽都是喜歡一個人的,何況眼前這人還這麽沒規沒矩,“诶你……”
這還不算完,楚若一看見那碗冰鎮酸梅湯直接拿過去就開喝,“正好,來這一路渴死我了,應該是又熱又渴,我喝了啊。”
“你……”南暮雪和阿月異口同聲的同時喊出來,可惜她已經一口氣全灌進了肚裏,喝完還抹抹嘴看着直勾勾望了自己的兩人不解道,“幹嘛,不能喝?”一臉驚恐打算摳喉,“不會有毒吧?!”
……這人腦子裏在想什麽,阿月和南暮雪此刻若是在喝茶的話怕是要噗的一口噴出老遠,阿月跺跺腳,“你,你這人,這酸梅湯是少宮主的。”
“是就是呗,”楚若還是一頭霧水,“我說師傅你那麽大個百花宮都是你的喝你一碗湯別那麽小氣嘛。”
一反常态,小蛇蠍竟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臉還難得的發了紅,還是阿月又心直口快的開了口,“這酸梅湯方才少宮主喝過了!”
南暮雪也是無奈,這家夥怎麽就那麽的……夏日煩悶,她本來也沒什麽胃口,所以打算随便吃上兩口就繼續處理事務,偏偏也就是這冰鎮的酸梅湯喝了些許,那楚若怎的就這般手快,偏偏喝的時候就那麽巧還對準了自己喝的位置,怕是找都沒有那麽準,那上面還印着那圈淡淡的紅色,實在是……
楚若看兩人都盯着那碗,她也拿起來打量一圈,看了半天就發現上面有點紅色,自己又不抹口紅,那就是小蛇蠍的呗,這有什麽大不了的,“什麽啊,嫌棄我?我喝你剩下的我都沒事你怎麽還嫌棄上了。再說你這就一雙筷子,花生米我也吃完了,除了喝它還能拿啥,別的用手抓?”
……阿月不知道少宮主是怎麽想的,反正她現在是想一下拍過去,結果對方又開口了,“哎呀本來沒什麽胃口的,喝了這酸梅湯還真有點餓了,那啥,給我雙筷子呗。”
“少宮主,這……”
阿月為難的看過去,哪會有這麽不自覺的人,最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們的少宮主,真的擺了擺手,“再去添一副碗筷來吧。”
“是。”任外面怎麽瘋傳她都不信少宮主怎樣的一個人,江湖上愛慕她的優秀男子那麽多,怎麽會對楚若這種一無是處,何況還是自己的徒弟,可她現在不得不開始懷疑,從沒見過少宮主這般,而且自楚若來了百花宮以後少宮主白日裏總戴着半臉面具,再不就是面紗,雖然她平時大多戴着,那卻是外出時,在宮裏不曾如此頻繁,晚上也不怎麽讓自己伺候了,早早的打發去休息,那天她實在好奇也問了少宮主為什麽戴面具,卻沒有得到回答,反而是臉上升起不自然的表情,莫非少宮主對這楚若真的……
“你每天就吃這個,”阿月拿來碗筷後被南暮雪打發了出去,楚若望着那一桌子素菜邊吃邊說,“太素了點吧。”
南暮雪挑眉,“那你還吃?”
“我餓了嘛,不是我說,你這太素了,你還吃那麽少,你瞧你那小身板都瘦成什麽樣了,這樣對身體不好的,”她挑半天實在是一點肉都沒有,于是夾起一顆白灼菜心放進對方碗裏,“以後把你夥食改改,要不然咱兩一起吃,反正你吩咐廚房給我做的我一個人都吃不完。”
南暮雪竟然真的夾起來吃了,“一起?你怕是忘了小果兒她們現在是跟你一同用飯的。”
“那,那就她們吃我的,我來你這吃呗,就最近這天,全擠來我那屋裏又吵又熱的,咱兩一起吃挺好的。”
“有什麽好的,特地給你備的你留給別人,卻跑來為師這吃素,不怕委屈你的肚子麽。”
“有什麽好,我想想啊,反正我們天天練武也是一起,中午還得回來分開去吃飯多麻煩,所以一起再合适不過啦,而且你一個人吃飯多無聊,有個人陪你不好啊,不過我跟你一起吃你得讓她們做點葷的啊。”
對方白她一眼,“你還能再不要臉一點麽。”
“怎麽了我就不要臉了,哎呀這不是重點,反正咱兩以後一起吃飯呗?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南暮雪眼裏透出一股狡黠,“也好,既然若兒這麽想與為師同桌,就答應吧,跟為師一起,以後也省得你躲懶,速速吃完便能去練功。”
楚若此刻的筷子就那麽捏在手中呆住了,住了,了,足足三秒,她才回神,我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狗腿的笑着,“那啥,我……”
“若兒可是還,有,話,想,說?”
那眼睛盯得她一陣陣的雞皮疙瘩起,她敢賭十包這朝代沒有的辣條,要敢說收回剛才的話等死吧就,小蛇蠍折磨人的方式一套一套的,苦了一張臉,“沒,沒了。”早知道還不如跟小果兒她們一起吃,擠點熱點也行啊,蒼天啊我是造了什麽孽,我為什麽要嘴賤提出和她一起吃飯,我丫腦子有病吧,莫非是跟小果兒一起久了把智商拉低了?
“阿嚏,阿嚏!”此時在打牌的小果兒卻莫名打了幾個噴嚏。
對方終于優雅的擦擦嘴,“說吧。”
???“說什麽?”
“怎麽,特地來找為師,難道就為了貪一碗我喝剩的酸梅湯?”
你……我忍,“今天天氣這麽好,我想約你去湖邊玩。”
“約我?”南暮雪一臉不置信,這家夥确定不是走錯了地方?“煙兒呢。”
大白天要讓你們看見我約煙兒去禁地回頭被你娘知道可還行?要約那也得晚上,不過晚上好像不好劃船吧,楚若搖搖頭,“改天再約她,走嘛,去試試我做的那個竹筏。”
沒成想對方直接走去書桌那翻起了賬本,“這些賬本都等着我過目呢,你自……”
她沒說完楚若就過去推着她往外走了,壓根就不聽,“哎呀長命功夫長命做,人家都休息就你一個人工作狂,不是練功就是處理教務,給自己放個假松弛松弛,走嘛,劃船很有趣的。”
“你……”
“我什麽,”楚若大概是嫌從後面推着麻煩,一下蹦到前面抓了南暮雪的手就往靜湖去,“走啦。”
以南暮雪的武功推開她簡直輕而易舉,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這二十年來她從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也沒有過自己私人的時間,然而遇到了楚若,這一切正在悄無聲息一點一點的改變。
……
“怎麽樣,”楚若劃着竹筏笑的一臉得意,“感覺不錯吧。”
南暮雪坐在筏子上,夏風時不時吹過,在這湖水前卻是帶了涼意的,加上波光粼粼的湖面足以使人陶醉,水清如鏡,将水下情境看的一清二楚,包括那歡快游動的魚兒,恍然間已來到湖心,楚若放下手中船槳将兩根自制的魚竿架好,另一梢卡在竹筏的縫隙中,“我教你釣魚,看好了,待會只要那魚漂一動一動的,就是那白色的浮起來那個,你就趕緊收,就能釣到魚了。”
“無聊。”對方冒出這兩個字,眼睛卻死死的盯着那魚漂。
楚若見狀有些想笑,但她也不說破,等了一陣不見有魚上鈎後就躺了下去,“一時半會是上不了鈎的,躺下睡會。”
南暮雪扭頭看她一眼,然後繼續盯着魚竿,“吃飽了就睡。”
“诶吃飯睡覺天經地義,而且吃完午飯本來就昏昏欲睡啊,我叫你來本來就是想讓你放松的,你不會從來都不午休的吧。”
“睡覺很浪費時間,只要保證每日必須休息的時辰就行了。”
“那你每天睡多久?”
“兩三個時辰。”
兩三個時辰……最多也就六個小時吧,可怎麽不見黑眼圈呢,皮膚還那麽好,“這些話,不會是,你娘告訴你的吧?”
“嗯。”
我靠這老宮主有毒吧,楚若心裏對這小蛇蠍又多了幾分憐憫,“人一般得睡四五個時辰才能保證充足的睡眠,睡好了才能有精神,注意力才會集中,跟我一樣,躺下來吧,在這湖面上聽着嘩啦嘩啦的水聲,一會就睡着了。”
“不困。”
嘿咋那麽執着呢,不管了,她現在只覺得濃濃的困意襲來,“那我睡了啊。”
只不過呢,水聲雖然好聽,但她貼着筏子這聲音就大了點,而且無規律的傳進耳朵裏,就有點吵了,而且這竹子還硬,翻了兩下反而有些清醒,扭頭看見旁邊的人,嗯,楚若半撐起身子直接躺在了南暮雪腿上,軟軟的舒服多了,完美。
南暮雪冷不丁被她這樣湊過來下意識的就想推開,楚若出了聲,“借我靠會,筏子太硬了。”
望着那張臉,南暮雪竟然真的沒有拒絕,就那麽任她睡着,她腦子裏突然起出一個問題,到底為什麽如此縱着這家夥?明明,是要培養她做自己的棋子自己的臂膀甚至為了以後控制不惜下了百花蠱,明明早該狠絕的磨砺她早該開始讓她學着接受任務去殺人,可為什麽會沒有呢,哪怕她一天無心學習,和那些弟子玩樂,将這原本冷清的百花宮攪的雞犬不寧,也從不強迫她,自己,是怎麽了。
她正神游着,楚若卻翻了個身,似是那日光太過刺眼,她臉上五官擠在一起用手擋了兩下又繼續睡去,大抵是睡熟了,那陽光又照射過來,沒有睜眼,又是一番晃動,迷迷糊糊的嘴裏嘟囔,“煩……”
南暮雪猶豫片刻,小心的擡起右手,終于覆在了那雙眼上,“睡吧。”
“嗯。”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做什麽夢,就那麽心安理得繼續睡過去了。
這個午覺睡的着實舒服,楚若伸個懶腰睜了眼,“什麽時候……怎麽這麽黑……”
那帶有溫度遮擋自己眼睛的物體突然移開,竟然是……小蛇蠍的手???她坐起來,“你……我……”完了完了睡她大腿不說還拉她手擋光,再看對方要擡手,是不是要發飙,楚若趕緊雙手抱頭,“我錯了我錯了,打哪都行別打臉。”
“什麽亂七八糟的,過來,”南暮雪将她拉得離自己更近了些,“睡的頭發都快散了。”
“我頭發亂了?”楚若伸手要摸就被對方一下拍開,“坐好。”
小蛇蠍還會給人理頭發?什麽時候這麽賢惠了,坐着好無聊,腰挺得又直,背好酸啊,她忍不住吐槽起來,“要不說短發方便呢,你看這長發多麻煩。”
後面的人輕笑,“你家鄉每個女孩子頭發都這麽短麽。”
“那也不是,不過我自己喜歡,短發清爽,而且我短發這麽英俊潇灑你不覺得嗎。”
“不要臉,”南暮雪鄙夷一句,松開手,“好了。”
這時大概風大了些,湖面也起了一個大的波浪,用力的拍打着竹筏,楚若一個重心不穩向後倒去,直接就倒進了南暮雪懷裏,四目相對,她鬼使神差的,反正沒有起開,天色已黃昏,她看向落日,“夕陽快下山了,咱們看完再走吧。”
南暮雪輕聲應道,“嗯。”
湖面孤舟,兩襲白影,相偎相依,不知不覺間,南暮雪的手已挂在了楚若腰間,而她的手,也若有似無的覆在那對柔荑上,她整個人很慵懶的靠在對方身上,看起來就像一個不羁的少年被心愛的女子摟着,“夕陽真好看,我一直覺得比日出美,因為這時候的光很柔和,很舒服。”
南暮雪似是調笑,“你這家夥什麽時候也有這般的雅興了。”
“那是你沒發現我的優點,”楚若笑着,“師傅現在這幅模樣,倒也與平日裏不同。”
“有何不同?”
“你……”那一下的低眉淺笑,沒防備的印進了自己心裏,楚若伸手撫過南暮雪發梢,對方竟然沒躲開,那手緩緩移到下方,悵然開口,“你為什麽總戴着面具呢。”
南暮雪聽了這話一下偏開去,生怕那面具被掀起,而楚若問出這話也感嘆自己是魔怔了,兩人皆是一驚以後又迅速坐好,南暮雪那邊的魚漂卻突然動了起來,對方一臉不知該如何做的望了她,楚若急道,“愣着幹嘛,把魚竿拿起來啊。”
南暮雪立刻去抓魚竿,那東西在手裏卻被水下上鈎的魚拖着晃來晃去,楚若上前去也握了魚竿,“咱兩一起拉。”
拉了半天那魚大概也是累了開始掙紮不動了,兩人終于一個使勁,徹底将魚釣了上來,結果卻傻了眼,然後大笑起來,那魚就比小拇指大一點,“哈哈,這麽一丁點是怎麽在水裏折騰這麽久的,白費半天勁,我總算是明白什麽叫垂死掙紮了。”
南暮雪也跟着笑了起來,“浪費時間。”
“那我下次再教你釣啊,保證能釣到一條大的,然後就地正法把它烤了,還有煙兒,”煙兒,提起煙兒楚若居然一下子黯淡下去,“煙兒……”
對方見狀疑惑道,“煙兒怎麽了……”
“沒怎麽,”她刻意避開那眼神,退開兩步保持了些許距離去拿槳,“回去吧。”
“嗯。”南暮雪見狀,聲音也逐漸回冷,想起煙兒就不高興了是麽,是嫌和你今天來的是自己不是你心心念念的煙兒是麽,可是,煙兒就是自己,南暮雪不曾發現,為什麽自己的情緒會變了。
兩人一路無話,氣氛又開始尴尬和窒息,剛一靠岸南暮雪就跳下筏子頭也不回的徑直走了,楚若沒有心思注意,呆呆的往回走着,南暮雪扭頭看了一眼更是生氣,魂都給牽走了是麽,楚若,你倒是好極了。
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剛才會對小蛇蠍……楚若趕緊猛烈的搖頭,一瞬間怎麽會有那種念頭,我連她全臉都沒見過長啥樣也不知道,而且她是小蛇蠍啊,我怎麽會喜歡她?等會,我剛才說啥了,喜歡?我,不會,大概,也許,或許,可能,我喜歡小蛇蠍???!!!不可能!!!!!!楚若對于自己這個發現瞪大了眼,我喜歡的是煙兒,煙兒那麽好那麽漂亮,我放着她不喜歡去喜歡小蛇蠍,哪根筋不錯,還是……兩個都喜歡?蒼天啊我怎麽會是這麽個渣男,哦不對,是渣女,天哪我怎麽會這麽渣,三心二意,以後怎麽面對煙兒,明明是喜歡她的,不,我不可以喜歡她,我是要偷偷下山的,我和煙兒沒有結果的,不能耽誤她,不能讓煙兒知道我喜歡她,反正下了山以後,大家也不太可能再見了吧。她現在隔一天才吃一次解藥,忍住發作的痛楚剩下了一粒粒藥丸,算下來也有二十粒左右了,還是太少,小蛇蠍有不同時間的解藥,一天的,一月的,甚至一年半年的都有,可是,怎麽才能拿到呢。
當天晚上……
咯吱~房門應聲而響,楚若背對房門躺着,聽見聲音馬上閉緊眼睛,心中默念我睡了我睡了快出去。不知道的看見這幅場景肯定以為她是在拍鬼片晚上鬼進屋在躲的樣子。
“這麽早就睡?”語帶玩味,步步緊逼,“今天這麽好的興致玩裝睡。”
只聽那腳步聲馬上就要來到床前,她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床跳到離對方八丈遠的地方,來人負手偏頭看她,“怎麽了?”
“嘿嘿,”楚若幹笑,“煙兒,是,是你啊。”
“那你以為是誰,這麽驚訝的樣子,”南暮雪環顧四周,故作不解,“怎麽除了我,還有別人來看你。”
“沒,沒有。”對方上前一步,她就後退一下,該死,為什麽腦海裏會浮現小蛇蠍,浮現下午的一幕幕。
“是誰呢,”可惜來人并不聽她的話,繼續揣摩着,“莫非是,小蛇蠍?”
聽到這名字楚若心裏跳了一下,她立刻就否認,“我巴不得她趕緊下山當童養媳去呢,怎麽會是她。”
……青筋跳動,我忍,暫且先不計較這個,又向前去,“這跟她,來你屋裏有什麽聯系嗎。”
楚若被吓得繞到桌子後面和對方繞起了圈,“你別過來!”
南暮雪皺眉,“你做什麽。”下午提起煙兒時就開始心不在焉,我現在以煙兒的身份來看你你還是這般,楚若,你究竟在想什麽,煙兒不是你最在意的麽,到底你在意的是哪個我,還是都不是,是了,你從來都不在意白日裏那個小蛇蠍,連現在夜晚的煙兒,也便不想再理會了麽。
“你千萬別過來。”楚若擡起一只手張開五指,生怕對方過來的模樣就像來人會把自己活吞了一般。
南暮雪哪裏會聽,何況楚若的身手哪裏及的過她,沒繞兩下就被正面堵到了,“楚若,”
楚若別過頭去不敢看,再不就把頭埋得低低的,她實在心虛,不敢直視那雙眼睛,自己就是個渣女,明明小蛇蠍那麽壞,我為什麽會惦記她,我有受虐傾向吧我!
“為什麽不敢直視我,”南暮雪挑起她的下颚,用力至極,楚若躲不開,幹脆把眼睛閉死了,“為什麽不看我?”
“我,我困了。”
南暮雪氣的另一只手攥的發了白,白天這般,晚上也是這般,她心裏一下鑽出一個念頭,楚若,看上了哪個弟子不成,小果兒?還是其他弟子中的一個?狠一甩袖,“那就去睡吧,放心,不會再有人打擾你了,我從此再也不會來你這卧房一步!”既然如此,我也毋須再扮作煙兒,以後自是專心致志做你的師傅,再無其它!至于你心儀之人,百花宮從不許有情愛!可本來也只不過是師徒,還能有什麽其他,楚若有沒有喜歡的人,與今天的表現又有何關聯,她為何如此大發雷霆呢。
冷言入心,楚若連忙張眼,煙兒生氣了,而且是很氣,她說再也不來了,那一刻楚若有一種很痛的感覺,心裏很痛,幾乎是一秒,或者不足一秒,從後面擁住已經轉身的人,“煙兒,別走,別走……”
“放開。”
“煙兒,你別氣,別走好不好,”楚若抱的死死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說了很多個對不起,“我求你,別走,我舍不得你這些日子你不在,我好想你。”
“想我,”一聲冷笑,“你剛才的行為我可看不出來哪裏有想的樣子。”
“我,我不知道怎麽和你解釋,可是我真的很想你,煙兒,你信我,我剛才不是故意那樣的,我今天很亂,我的心很亂,很煩,很怕,很糾結,我很心虛,不敢直視你,因為我怕你會生氣。”
“氣什麽。”
“我今天,今天和小蛇蠍去玩了,我第一時間想到了約她,沒有想你,煙兒,你不要氣,我覺得我很過分,很渣,就是壞的意思,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總之,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你別走好不好,也不要以後不再來,我舍不得你。”
南暮雪到底沒有掙開,“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明明下午還好好的,從她說出煙兒開始,就變得不太一樣了。
聽見對方語氣有所松動,她急急的回話,“沒什麽,就是很煩,心很亂。”
“怎麽了,可是有心事,還是有人欺負你。”
“沒有,都沒有,煙兒,轉過來,我想看看你,好多天沒見了,我想你了。”
南暮雪真的就轉了過來,就是還不太高興,“方才避之不及,現在看什麽。”
楚若再次抱上去,呢喃着,“煙兒……煙兒……”
“方才你說,你和小蛇蠍去玩了?”
“嗯,我們去靜湖釣魚了,坐着我紮的那個竹筏,我本來想約你去的,可是不知怎麽就……然後我靠在小蛇蠍腿上睡着了,她還用手給我擋陽光,後面我醒來她給我束發,我,我還靠她懷裏,我們一起看落日了,煙兒,你現在是不是很生氣,讨厭我了,我抱了你又和她抱,我,是不是很過分。”
原來她以為自己會生氣?之前的陰霾一掃而光,南暮雪忍着笑意,“那我和她,你喜歡誰抱。”
“這個?一般都是我抱你,今天是她抱我,不太一樣怎麽比。”
然後,楚若突然覺得腰間一緊,那好聽的聲音在耳邊暧昧又極具魅惑的開口,“那現在這樣呢,我和她,你喜歡誰抱你。”
“你們倆身上都好軟,聞着也好香,很像,”楚若把頭抵在那肩頭,本着誠實做人的原則回道,“都喜歡,你們抱我的感覺,好像,就像同一個人,我,都很喜歡。”
南暮雪終于被逗笑,嗔道,“貪心。”
“我知道我貪心,所以我才不敢看你,可是我不想騙你,雖然,雖然小蛇蠍才抱了我一次,可是我,我喜歡她抱,我也喜歡你抱,也喜歡抱你,煙兒,你生氣麽,你要是氣,我也無話可說,是我錯,我對不起你。”
“你不是叫她小蛇蠍麽,就那麽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