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來沒有人關心過她,問過她的感受吧,有時我在想,長夜漫漫,她一個人,在那麽大間屋子裏,在想些什麽呢,肯定又是明天該做什麽,百花宮以後要怎麽走下去,她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明天我想吃什麽想玩什麽想穿什麽顏色的衣服呢,煙兒,你們一起長大,你是不是,也和她一樣呢。”
“我,”南暮雪的頭不知何時起也靠在了楚若肩上,兩人互相依靠着,她的手也不自覺的抱緊對方,嘴角是苦澀的笑容,“我和她,一樣呢。”你可知道,現在在你面前的煙兒,就是你口裏的小蛇蠍,南暮雪,就是煙兒。
“不難過不難過,”楚若攬緊了她,“以後有我在,我會關心煙兒的。”
“嗯。”本來是互相依偎,現下的南暮雪卻是放縱的靠在那人身上,“楚若,你真是個特別的人。”特別到會讓我向你敞開心扉,對,還是不對?
“我特別麽,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罷了,掉人堆裏就再也找不出來那種。”
“不會,若是真有那麽一天,我會找到你。”
“好,我相信煙兒。”
南暮雪終于起開,扯過她的手,這懷抱再溫暖,她也不能永遠沉溺其中,“現在肯上藥了麽。”
沒有想到,那手上竟會傷的這般重,南暮雪的動作很輕盈,生怕一丁點不對弄疼對方,“還疼麽。”
“還好,”饒是那動作太輕,痛就是痛,楚若疼的有些龇牙,對方趕緊小心的為她吹了幾下,她笑了起來,“你說我們倆是不是很有緣,不是你給我擦藥就是我給你擦藥的,也不知道下次是誰給誰擦。”
被白了一眼,“你還想有下次?”
“對哦,還是不要有了,咱兩都別受傷,好好的,等我手好了過幾天我烤魚給你吃,挨着寒冰洞那個靜湖裏的魚很好吃,還有那晚上的景色肯定也不錯,本來還約了小蛇蠍的,她打我,以後我再也不要和她玩了。”
南暮雪居然笑了起來,這人怎麽能說出這麽孩子氣的話來,“你不是說不生她的氣了麽。”
“我,我才沒說,反正她就是個歹毒的小蛇蠍我詛咒她嫁不出去,再不就算嫁出去那也是又矮又醜又胖還滿臉麻子的老男人。”
……楚若!南暮雪捏着手,她收回以後不再打楚若這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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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楚若借機吃師傅的豆腐,不挨頓打哪來以後的甜呢你們說是吧
師傅這小蛇蠍打完人家晚上又跑來上藥,太傲嬌了,口是心非
喂藥
“楚若!”小果兒無奈的看着床上裝作聽不見在躺屍的人,“你再不去就晚了。”
“咳咳咳,”楚若閉着眼裹緊了厚重的棉被,“我不舒服,不去。”
小果兒看她臉色發燙,整個人不停咳嗽,大熱的天還捂這麽厚的被子也知道對方非是裝的,嘆了一下氣,“我也知道你不好受,但你昨天已經惹少宮主生氣挨了一頓打,要是今天再不去,只怕……”
“沒,咳咳……沒事的,她要來打就繼續打好了,”楚若的頭昏昏沉沉的,“你別怕,不會連累你的,倒是你趕緊去練武吧,晚了罰的可是你。”
“我不是怕連累我,”小果兒擺擺手,她心裏确實把楚若當作朋友,雖然這個人有時候很怪胎,時不時冒出的詞她們也聽不懂,但楚若心地好,對她們也好,做的東西又好吃,腦子裏成天有些想法能弄出很多新奇的玩意來,扯遠了,她努力去拉床上的人起來,“我是怕少宮主惱了不給你百花蠱的解藥好不好,你給我起來,你!诶喲!”
本來嘛楚若就比她高大,最近練了武底盤也是越來越穩,再加上那床厚被子,小果兒使出吃奶的勁愣是沒拉動,這還不得止,她好容易拉起一點點,然後楚若就像灌了鉛一樣又往後倒,直接害小果兒用力過猛往後翻摔倒了地上,“疼死我了,我的屁股,楚若,你給我起來!你怎麽那麽重呢你!”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百花蠱發作就發作好了,”任憑小果兒說破大天,楚若就是不為所動,“反正一時半會兒也疼不死,你別管我了,快練武去。”
“你,”小果兒氣的一跺腳,咬牙切齒的出去了。
“少宮主,小果兒求見。”
南暮雪正在自己專屬的練武場舞劍,聽了這話并沒有停,只是淡淡的道,“何事。”心裏卻明了,怕是那家夥,除了她也不能有別的事,鬧脾氣不肯來?只有她才會這般孩子氣。
阿月謙恭的低着頭,“楚若她,病了,很嚴重,起不來。”阿月心地比較善良,雖然楚若确實是如此,不過說話的方式不同,結果也将很不一樣。只是依少宮主這脾氣,楚若怕是也難免不再被教訓一番了。她還從來沒見過少宮主的哪個徒弟能惹對方生這麽大氣親自動手,而且還敢這麽大膽直接不來了,怎麽會有那麽善變的人,明明第一天怕的要死的,現在是不怕百花蠱了麽。
“知道了。”南暮雪吐出這三個字就不再說話,只專心的繼續舞劍,跟在少宮主身邊多年,阿月大致能揣摩對方心思,可自打一跟這楚若沾了邊,她發現自己就不太能摸清少宮主的意思了,是自己變笨了?還是少宮主變了?反正她現在退下也不是,開口也不是,不開口又覺得等的煎熬,還有那邊的小果兒,也在候着呢,唉,這,如何是好。
手腕輕旋,劍光閃閃,卻與女子那抹瘦削柔弱的白色身影相融合,地上散落的绛紅花瓣也被劍氣卷起,漫天飄落,而南暮雪卻在空中飛舞起來,形成了一副絕美的美人圖,可惜卻無畫師将其描下。
等她舞完,阿月便趕緊遞上幹淨的白帕,然則她全身冰寒,即便那三伏酷暑的天額上也不曾會出現一滴汗珠,不過是素來喜淨擦擦那本就不可見的塵土罷了,從懷裏掏出一個極小的盒子,“裏面是三天的解藥,拿去吧。”
“是。”阿月接過,她當然知道少宮主這句拿去不是給自己的,反正現在是再一次颠覆刷新自己認知,就這麽輕而易舉給楚若解藥了?明知她是借病不來,當真是縱的緊,可是又怎的那麽下手打她呢。
三日後。
“楚若,你已經在床上賴了三天了,不吃東西藥也不喝,少宮主也只給了你三日的解藥,算是給你臺階下了,你還不肯起來?”小果兒再次氣的跳腳。
“這床上舒舒服服的起來作甚,我還沒好呢,不起。”楚若緊緊的蜷縮在被子裏,一臉打死不起的模樣。
“你,你怎麽這麽不知好歹,真嫌自己命長麽。”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關心我,”也不知是不是在床上躺了幾天,她越發覺得頭昏腦漲,發燒時好時退,“反正我已經想開了,沒準折騰折騰還能再穿回去,你別管我,該幹嘛幹嘛去。”
“你個怪胎……”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小果兒不滿的嘟囔,然後門就被推開了,她一回頭,吓得哆嗦的趕緊退後幾步,手抖着,話也結結巴巴的,“少,少,少宮主。”
南暮雪只是擺手,“出去吧。”
“是。”小果兒走的時候不忘看床上的楚若一眼,阿彌陀佛,你就自求多福吧,不過阿月姐姐怎麽端着一堆菜進來了,全是肉味,好香,算了算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趕緊溜先。
“你也出去吧。”
阿月将吃的放好,意味深長的看兩人一眼,退出去關上了房門。
楚若從剛才一開始就聽見了動靜,不過她卻沒有起來,繼續閉目假寐着。
“想裝到何時。”
對方依舊懶得睜眼,“你來做什麽。”
聲音越來越近,南暮雪竟然直接坐到了床邊,“好些了麽。”
這小蛇蠍哪根筋不對?還是搭錯了線,會這麽好聲好氣的關心自己?但她還是極為不領情,“出去。”
沒想到對方動了一下,雖然合着眼還是感覺有什麽東西湊到了自己臉邊,“把解藥吃了。”
楚若終于張開眼睛,卻不看人,負氣的一把抓住那藥丸擲出去,打到門上後掉到地上滾了幾下,然後靜止不動了,她繼續倒下去,還翻了個身,“不吃!”
“若兒現在也喜歡耍小孩脾氣了,”南暮雪竟一忍再忍,臉上絲毫不見生氣之意,反倒還有些,柔和?“待會發作……”
話還沒說完,楚若體內的百花蠱就準時發作了,她開始痛苦的抽搐起來,在床上翻來覆去,手死死的掐緊床被,眼睛瞪得老大,卻不肯開口說上一句,就那麽忍着這生不如死的折磨,南暮雪心裏嘆一口氣,怎麽會有那麽死心眼的人,一把拉過楚若抱進懷裏然後掏出一個紅色瓷瓶,倒出藥丸送進了楚若口中。
大口的喘氣,終于緩和了些許,卻還是無力的緊,何況,這小蛇蠍身子挺軟的嘛,比那硬邦邦的床板靠着舒服多了,楚若也懶得掙紮,就是別過臉去,“你不是想打死我麽,何必救我。”
南暮雪也沒有想到自己會一點都不排斥和這家夥的接觸,方才抱她只是方便順手喂解藥,現在倒也沒有那松開的意思,一下想起幾天前楚若主動擁住自己那個夜晚,臉上燒了起來,她迅速調整一下,開口道,“不就是為着打了你幾下,不肯吃飯又不肯喝藥的,想鬧到什麽時候。”
“不要你管,我自己個樂意,我就願意在這房間裏自生自滅,看我不順眼繼續打我啊,或者也不用你動手,別給我解藥就行了,就像剛才一樣。”
“行了,這都幾天了,想跟我賭氣到什麽時候,起來喝藥,把飯吃了。”
一想起百花宮那淡而無味素的臉都綠了的飯菜,還有那苦的能要人命的中藥,楚若就皺了眉,對方不由得輕笑,“今日的菜全是你愛吃的。”
???她不信的夠了半個身體去看,果然全是雞鴨魚肉,要多豐盛有多豐盛,狐疑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愛吃肉。”
……這還用說麽,且不說這家夥晚上把自己當成煙兒時口若懸河聊個不停無意間自己提過多次宮裏夥食太素,便是那其他弟子,但凡和她熟一點或是一起玩過牌的有誰不知道她的喜好,南暮雪沒有接話,而是拿過桌上那碗藥舀起一勺輕輕吹涼才遞到她嘴邊,“先把藥喝了。”
艾瑪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喂自己喝藥啊,人家都是溫香軟玉在懷,自己是被溫香軟玉抱着喂藥,呸呸呸,這小蛇蠍怎麽能算溫香軟玉呢,雖然她也很香身上也很軟,和煙兒好像啊,不過煙兒哪有她那麽惡毒,比她心地善良多了,煙兒才是溫香軟玉,不過話說回來,這小蛇蠍今天到底是怎麽了,這麽反常,良心發現?覺得打了自己後悔了?
正當楚若內心萬般糾結深思的時候,南暮雪眼見那藥喂到嘴邊她都不動,還一副神游的模樣,不禁沒好氣的輕呵一下,“發什麽呆,喝藥。”
“哦。”楚若沒反應過來,老實的應了,還張嘴咽下去,然後就開始猛咳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好苦,苦,”
“苦也得喝,這熱一直退不下去,想燒死自己麽,給你帶了桂花糕和草莓,喝完藥吃。”
楚若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治不好的絕症或者是這幾天燒出了幻覺,老實不确信的開口,“你吃錯藥了?剛才喂我喝的藥裏使了什麽其他別的毒?”這還是前幾天那個把自己往死裏打的小蛇蠍嗎???
……南暮雪氣的想一把掐死自己抱着的這個家夥,深呼吸幾下才平穩下來,算了,看她是病人燒糊塗的份上,不生氣,不生氣,繼續喂藥,“趕緊喝,不然就涼了。”
楚若覺得自己也像撞了邪,竟然真的被這小蛇蠍喂着喝了一整碗苦藥,雖然戴着半臉面具,她和煙兒真的好像啊,認真喂自己的模樣神情也很好看,等等等等,自己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喜歡的是煙兒才對,那晚抱過煙兒以後她就沒來過了,好想她。
“在想什麽?”南暮雪看她一再走神,開口問道。
“關你什麽事,”她的語氣有些發悶,“好端端這麽關心我,事出無常必有妖。”
“什麽?”
“家鄉話,聽不懂就算了。”
南暮雪也不深究,只是道,“休息了這幾日,肚子還疼麽。”
楚若剛搖頭,馬上意識到什麽,“你怎麽知道我來大姨……不是,我肚子不舒服。”
“我,自是煙兒告訴我的。”
煙兒?她是不想讓這小蛇蠍繼續打自己吧,“疼不疼的與你何幹,反正,你只知道打我就是了。”
“沒完沒了的,以後不打你便是了,可是滿意了?”
楚若摸摸自己額頭,是有點燒沒錯,不過也不至于燒得出現癫東幻想症啊,“你……”那一瞬間她無意的一瞥,卻生出一種錯覺,今日的小蛇蠍和煙兒,仿佛就是一個人。
“我什麽?”
“沒怎麽。”算了吧,自己能把她兩相提并論,她們倆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果然是燒傻了,還是趕緊喝藥趕緊好吧,怎麽能把她想成我家煙兒。
“還不起來吃飯,怎麽,”南暮雪看她又走神,戲谑的笑,“還要為師繼續喂?”
“小爺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楚若被弄的不自然起來,趕緊尴尬的起身走到桌前去吃東西,好久沒吃肉了,雖然生着病她竟也饞的要命,幾乎是風卷殘雲般的速度将那桌菜消化進肚中,對方撫着杯沿望了她,“那麽有骨氣,怎的又吃東西了。”
你妹的小蛇蠍,等我吃完了才說,故意的是吧,楚若擦擦嘴,灌下一杯茶後才開口回她,“那你是要我吐出來還給你?”
………………青筋又開始跳起來,“吃沒吃相。”
“還不是你這裏飯菜水平太次,我都多少天沒吃頓像樣的了,練完功回來還得去廚房偷……拿,拿那些剩飯剩菜。”
南暮雪趕緊呷了口茶,省得被這家夥氣死,“那本就是我命人為你留的,想拿便光明正大的去,何必如此鬼祟。”
“你叫人給我留飯菜?”難怪第一天去她只找到些水果糕點,後面就天天有飯菜了,而且放的整整齊齊還熱在鍋裏,只怪自己當時沒留心,這麽說起來,小蛇蠍對自己,好像也,還行?
“行了,回床上躺着去吧,我走了,”南暮雪起身外出,“明日準時練武。”
诶我答應了嗎,什麽人啊這是,自作主張嚣張到爆,不要以為送頓飯喂個藥就把自己打發了,你這是資産階級的糖衣炮彈,打我又來哄我呢,給人一顆糖打人一巴掌,小爺我,不上當。
南暮雪剛走,楚若就撿起了方才扔到地上的藥丸,算上三天前南暮雪給了三粒,她硬是忍着百花蠱發作時的劇痛足足兩天活活剩下了兩粒藥丸,第三天才服了一顆,現在她手裏一共存着三顆藥,能管三天,而南暮雪拿解藥的那個瓶子她也已經認清了,以後總有機會偷到手。
入夜。
楚若的房門又被人打開,來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屋裏的一團黑影沖上前抱住,“煙兒,”
南暮雪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搞的愣了一下,不過是那天抱過一次,這家夥就開始這麽不客氣了?然而她到底沒推開,“怎麽了?”
“想你了,”那晚抱過煙兒之後她竟然越發思念,聽到房門開不由自主就沖過去抱了人家,“你怎麽幾天沒來。”
“有事忙,”南暮雪笑起來,“黑燈瞎火,你不怕認錯人麽。”
“我直覺是你。”
“哦,那要是小蛇蠍來了呢?”
“別吓我好不好,要是她我立刻跳九米遠,然後把這身衣服扔了洗一百次澡。”
楚若!!!南暮雪忍住怒意,盡量平息自己不被發現異常,“你就這麽讨厭她?”洗一百次?是誰白天躺在自己懷裏一副很惬意享受的樣子,又是誰經常練武弄的渾身髒兮兮的,我何曾嫌棄過你半分?南暮雪素來有潔癖,洗一百次,自己洗還差不多。
“也沒有,開玩笑的,不過我還是喜歡抱煙兒,煙兒身上很香,很好聞,我很喜歡。”果然和小蛇蠍的味道很像,你們倆怎麽就那麽像呢。
南暮雪被那句洗一百次氣到,不過為什麽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推開楚若,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
…………………………
楚若才是攻哈哈哈不要被喂藥這一幕欺騙了
沒有那麽快下山,這兩貨還得再“膩歪”一陣,如果要是師傅知道楚若想偷溜~啧啧啧~飄走
這幾天我可能不更了,公司無限期延期開工,而且收到消息要裁員,心情不太好見諒
作死
“煙兒你看,”夜晚的靜湖邊,楚若正興奮的用輕功飛來飛去,不過她還不是很會,所以飛不了幾下就掉到地上重頭來過,忽高忽低的,然而她很興奮,輕功啊,以後飛檐走壁不在話下,“我會輕功了……啊…………”
剛顯擺上沒幾下她就一個不穩往地上掉去,眼看要重重地墜落和這片青青草地來個親密接觸,下一秒就被人緊緊的護住,一起穩穩的下落站到了地上。
腳下的草地或許有石子,反正有點凹凸不平的,又是剛站定,楚若又是一個不穩向前傾去,然後直接抱了身前的南暮雪,還松一口氣道,“幸好沒摔。”然後發現自己的動作後不僅沒松手反而擁的更緊了些,“嘿嘿煙兒你真好,幸虧有你在我才沒倒地上去。”明明人家都接住你了都站不穩,确定不是趁機揩油吃豆腐?
南暮雪又無語又好笑,她是故意的麽,“還不放開。”
“讓我抱一會嘛,你那麽香還那麽軟,抱着好舒服。”
本來如果沒有後面那句“好像我以前養的那只肥貓”,南暮雪大概也就那麽随她抱下去了,結果就是她被無情的推開,還被剜了一個超級大的大白眼。
“別生氣啊煙兒,”楚若拉住對方坐了下來,“吃的快烤好了,坐會。”說話的同時手老實不客氣的搭上對方肩頭,一把将對方攬緊。
南暮雪又白她一眼,臉色卻通紅起來,但竟也随着她去了,偏偏那家夥還一個勁笑,影響着心情也覺出了好,“你總傻樂什麽?”
“高興,”楚若另一只手撓撓頭,“你真好。”
她是第幾次說自己好了?搖頭,記不清了,“我有那麽好麽。”
“嗯嗯,”楚若的頭點的跟什麽似的,“你讓我抱,剛才又救我不讓我摔下去,小蛇蠍每次看見我掉下來就跟沒看見一樣還催着我馬上起來繼續練,你說她是不是很過分。”但是其實,也還行吧,那天喂藥以後自己每天練武回去房裏都備好了熱飯菜,而且還有肉,是小蛇蠍特地讓廚房為自己單獨開的小竈,看的小果兒她們好生羨慕,不過她一個人也吃不完,經常叫上她們一起用,吃的一個個最近長了不少肉。
“那是為了督促你好好練功。”南暮雪脫口而出。
“那你晚上偶爾也有教我啊,你怎麽不像她。”
該怎麽回答,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到晚上對着這家夥就不同于白日般,一開始只是因為一場誤會加上自己沒有刻意澄清,可現在為什麽用着煙兒的身份與她繼續相處下去,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甚至還會不由自主的來找她。
好在楚若這麽大條的人一直不怎麽去深究對方回不回答,把烤好的食物遞過去,“試試。”
“嗯。”
“煙兒,你看那邊螢火蟲一閃一閃的多好看,約小蛇蠍和我們一起她還不來,算她沒眼福兼且沒口福。”
南暮雪又是一陣想笑,卻不語,楚若看對方把自己專為她烤的東西吃完後滿臉期待的問,“怎麽樣怎麽樣,好吃嗎。”
南暮雪點點頭,她實在是不擅長誇好吃這類的字眼,不過平心而論确實是美味的,然而僅僅是點個頭楚若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好吃我明天再給你做。”
“明天可不行,後日我……和小蛇蠍要下山幾天,明天就不來見你了。”
“你們要下山?”來得太久楚若發現自己都有點智障了,她這麽喜歡玩的人居然忽視下去玩這個事,就惦記着存點解藥開溜,“你和小蛇蠍,都去?”
“怎麽,”看對方這樣,南暮雪居然起了心思逗她,“你舍不得小蛇蠍。”
“嗯,我也舍不得你啊,”這話還沒讓對方覺得中聽上兩秒,楚若下一句就能讓南暮雪有一種氣的跳腳掐死她的想法,“你們倆都走了有人欺負我怎麽辦。”
……敢情就是因為這個而已?沒好氣的回一句,“有人敢欺負你麽。”在這百花宮有誰敢欺負楚若,天大的笑話。
“怎麽沒有,上次那個什麽鵬的那群弟子不就是,還有小蛇蠍,她天天欺負我。”
忍無可忍,“楚若!”
某人反應癡呆的看了她,一副不明所以能氣死人的模樣,“怎麽了煙兒?”
南暮雪幹脆把頭別過另一邊不理她,她扯扯對方的衣袖,“生氣了?”
“沒。”
“煙兒,我發現你最近有點奇怪啊。”
南暮雪怔住,自己有嗎?“怎麽?”
“怎麽有時候我一說小蛇蠍你就不高興呢,”楚若像想起什麽似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你不會是吃醋吧。”
“做你的夢,”
“哈哈,煙兒,你怎麽不敢扭過頭來看我,害羞了是不是,你害羞的樣子真好看。”
“你再口無遮攔,”南暮雪臉上紅暈更上一層,“信不信我明天不給……我叫小蛇蠍不給你解藥。”
楚若驚掉下巴的誇張表情,“剛誇完你你就不可愛了,竟然做這麽惡毒的事,果然跟小蛇蠍一起被她荼毒了,不過,你真的忍心嗎?”
“你!”
“哈哈,煙兒真的好可愛,等會,你剛才說解藥,”楚若突然狠拍一下腦子搞的南暮雪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對這是要自殘?只聽她繼續道,“對哦,小蛇蠍下山了我的解藥怎麽辦。”
“她明日自然會提前給你的,放心。”
沒成想對方居然搖搖頭,“這個我不擔心,我怕的是她萬一路上出個好歹或者被人拐去當童養媳了那我怎麽辦,豈不是死翹翹了?”
……南暮雪發現自己最近這些時日經常青筋暴起頭疼不已,一下起身,“回去。”
結果楚若毫無自知,屁颠屁颠跟上去還死皮賴臉的牽了她的手,“等等我啊。”
南暮雪心裏鄙視一下後卻由着她去了,結果牽着牽着,不知誰起的頭誰主動一些,反正這手從一開始的簡單相握變成了十指緊扣,“那個,煙兒,我有個事想求你。”
“什麽。”
“你能不能,借我點錢。”楚若第一次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那副嬉皮笑臉又讨好的模樣實在是忍俊不禁,南暮雪用手掩了一下唇,“你要錢做什麽。”
“來了這個朝代以後別說摸,見都沒有見過這裏的錢,小果兒她們每次聽見有人下山采購用品就給那些弟子錢托她們帶東西回來,我也想買東西啊,我還沒見過山下是什麽樣呢。”
“那你用什麽還我。”
“我,我,”楚若急的另一只手直摸頭,“我,我找小蛇蠍借來還你。”
借自己的錢還自己,左手倒右手,還真是……“那要是小蛇蠍讓你還呢。”
“啊?她那麽有錢借一點點不至于給我追債吧。”
沒好氣的道,“你這也叫借?”簡直就是無賴。
“那誰讓她不給我的,小果兒她們每個月都能領月錢,我來了這麽久她一分錢都不給我,我有什麽辦法。”
“從來都是徒弟孝敬師傅,你倒好,還讓師傅給你錢,沒皮沒臉。”
“那小果兒她們怎麽能領錢?”
南暮雪解釋道,“嚴格說起來,她那種只能算作是半個弟子,平時還得做些雜活,而且每個弟子情況也不同,那些無家可歸的,或是從小被宮裏收養長大的,每個月都會多少發一些給她們。”
“哦,小蛇蠍人還行啊,不過我一直有個問題很好奇,你們這些江湖門派哪來的錢啊。”
怎麽會有那麽沒常識的人,不愧她們說她是個怪胎,簡直就像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什麽都不知道一樣,“方才同你說過,徒弟孝敬師傅,富庶人家拜師,都是要給錢的,而各派手裏都有不少的房契地契可以放租,也有自己經商,例如收集情報買賣,鍛造兵器,再或者朝廷或者江湖上時常會有懸賞令,這些都是可以賺錢的。”
“哦,”以前還以為那些門派看着快意潇灑又衣食無憂的,還在想他們怎麽吃穿不愁的,可如今聽起來要經營打理也是不容易,太南了,嘆一口氣,“小蛇蠍一個人要管理這麽大的門派,也是辛苦。”
“楚若……”南暮雪看見了對方眼裏的心疼,一瞬間她呢喃着喚了她的名字,結果楚若在那繼續道,“所以她有時候心理扭曲那麽兇殘也是能夠理解的。”
……“我到了。”惡狠狠的甩下三個字就走,留下在後面根本不自覺一臉懵的楚若。
翌日。
“楚若,”小果兒進來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遞過去,“四護法給你的。”可是為什麽不是四護法的侍女過來而是阿月姐姐拿過來的呢。
“煙兒給我的?”楚若接過去就往外看,“她人呢。”
“她不在,是阿月姐姐拿過來給我,我又給你的。”
“哦,”楚若正在看錢袋裏面有多少錢,結果扯了幾下沒打開最後一個不為意手勁大了點直接把裏面的東西都給倒了出來,“哇!”
兩人一起叫出了聲,金銀各有幾錠,還有不少的散碎銅錢,以及一沓百兩一張的銀票,小果兒直接瞪大了眼,“我的乖乖,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錢呢,四護法她,對你真好。”不過話說回來,四護法這麽有錢嗎?
楚若也沒想到,她有些發愣的道,“我也沒想到她會給這麽多,我就想給她借一點而已。”嗚嗚嗚這是什麽仙女,煙兒我真的愛死你了,簡直就是真善美的化身,還有錢,怎麽辦徹底淪陷了,雖然沒穿越之前本來也不直。
“對了,阿月姐姐說少宮主說了,這幾天沒空,叫你自行練武,有時間記得去藏書閣多讀點書。還有還有,”小果兒把藥丸遞過去,“這顆解藥,能管一個月。”
“一個月?她們要去那麽久嘛,”楚若站起身就要走,想起什麽似的又倒回去留了幾張銀票和一些銅錢在錢袋裏把它放好,剩餘的都推到小果兒那邊,“拜托那些下山的弟子給我帶幾樣好吃的回來就行,剩下的給你和那些小姐妹了。”
小果兒簡直就是眼珠子都要暴出來的感覺,“你,把這些,分給我們?”
“對啊,拿着吧,我知道你們一個月也沒多少,平時我也吃了你們不少,禮尚往來嘛,我出去一下,記得別忘了讓她們給我帶吃的啊。”楚若邊說着邊走,昨天聽煙兒說了以後又問過小果兒才知道她們算是最低級的弟子,大多數是無家可歸或者從小被丢棄的孩子,一天練武累的要死要活還得打雜,還得伺候人,她和她們玩的也好,如今見手裏富裕也自然動了恻隐之心分她們一些,自己留一點方便以後跑路。不過這要讓南暮雪知道她用自己的錢慷他人之慨怕是又要氣結了。
“少宮主,”
阿月剛張嘴,南暮雪都還沒來得及回絕說不見,楚若自己就沖進來了,“師傅,徒兒有事找。”
南暮雪一個眼色阿月馬上就退了出去,她拿過熱茶,杯蓋撥來撥去,“目無規矩,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傅麽。”
話雖然不中聽,不過這語氣一聽就是沒生氣,楚若走過去,“這個,一時情急嘛,我聽說你們明日要下山。”
“是又如何,”心裏輕笑,“解藥不是已經給你了麽。”其實自己不過是去幾天,但不知怎的昨晚看那家夥一副怕的要死的樣子就會給了她一粒能管月餘的解藥,自己最近是怎麽了。
“你們,要去很久麽。”
“若兒看來是閑的緊了,都有興趣管起為師來了,”南暮雪的手指撫着杯沿,“既然這麽得空,就再背三篇心法。”
“我這不是關心下嘛,你走了我怎麽辦。”
“為師怎麽不知道若兒這麽離不開為師呢。”
“我這不是,就指着師傅保護我了麽。”
“百花宮很危險麽,要為師成天守着保護你?”
……好像也沒有哈,那我來幹嘛的?不知道诶,想走好像不太,那啥,不合适,“你無聊不,我給你唱首歌解解悶,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挑眉,“你到底來幹嘛。”
“不是,我,我就是來……”
“哦?來做什麽,”終于飲了一口茶水,“為師知道了,可是來還錢的。”
“還錢?還什麽錢?”
南暮雪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逗她這麽幼稚而浪費時間無意義的事,反正她就是這麽做了,“給你的錢,是我,”故意一頓,“借給煙兒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