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
“那我走了,早點休息吧。”
“嗯。”
楚若擡腿要走,殷琉璃過來了,“少宮主,煙兒回來了。”
“煙兒?”楚若一聽立刻興奮的搓搓手,四處亂看,“她在哪?”
南暮雪見狀,當下臉色一沉……
…………………………
啦啦啦廢話是不是太多了
四個護法
冷如寒冰的語氣,“你先回去。”
這女人咋這麽善變,然而楚若是個不怕死的,何況能看見煙兒啊,她哪管得了那麽多,煙兒一天忙來忙去的,明明昨晚還在怎麽白天就出去了,現在披星戴月才趕回來,而且身上還有傷啊,她繼續左顧右盼,小聲的唠叨,“等我看一眼煙兒先,也不知道好點沒有。”
“回去!”
如果說剛才那句話是冷,現在這兩個字直接就是惡狠狠的呵斥了,楚若被這一聲吓到,擡頭看去,這才看到南暮雪那張要殺人的臉,豈止是殺人,簡直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一般,這還不止,那張臉臭的就像從那寒冰洞裏的帶出來的一塊冰一樣無二區別,可是那雙眼睛,直接就是馬上要噴出火來一般,不滿的抱怨,“我招你惹你了,”一副恨不得要把我千刀萬剮的模樣,有病吧你,說變臉就變臉,精分。
“回去!別再讓我說第三遍。”
嘿你丫的來勁了是吧,楚若幹脆站直了,“我不回,你能拿我怎麽樣。”
“不回以後就休想拿到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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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立刻狼狽的縮着頭撤了,小蛇蠍你等着,早晚有一天讓你反過來試試被人成天威脅的滋味,來日方長,煙兒,今天我就不見你了,唉,沒關系,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不急不急,她一路這樣想着哀怨的回了房。
一旁的殷琉璃瞪大了眼,按南暮雪的性子方才楚若說不回的時候她應會一副盛氣淩人玩味的語氣提醒對方,甚至說什麽她都能估到,徒兒可是過了幾天舒心日子,忘了體內的百花蠱了?總之和這八九不離十,斷不會是方才這樣的直言直語,甚至還有氣急敗壞和一絲的急迫,就像是立刻要對方走掉一樣,這是,不想讓楚若和煙兒相遇?殷琉璃盯着南暮雪帶着壞笑,“你是怎麽了。”
随着楚若的離開南暮雪已是恢複常态,“什麽?”
“你和你那好徒兒,到底有什麽是我們不知道的?”
這語氣聽起來頗有些……南暮雪的耳堂根竟然紅了起來,臉上卻還是那冰山的模樣,“煙兒呢?”
“在殿內呢,我以為你今日不舒服在房裏休息,便想着讓你多睡會,誰知啊,咱們少宮主……”
“琉璃,”南暮雪羞得越發厲害,“你現在是越來越輕浮了,什麽玩笑都敢開。”情愛在百花宮是最大的禁忌,勝過一切,宮裏沒有男子,有時候弟子間朝夕相處,也難免是在這清苦環境中對彼此生出了憐惜,亦或是兩顆寂寞的心越走越近,久而久之總不免有那麽一兩對與之交好演變為男女之情的那種,一旦被發現,後果是可怕的,而南夢華總能想到最恐怖的方法折磨她們,最出名的是上一任的兩個護法,那時南暮雪還未出世,那也是陪着南夢華一起長大的人,南暮雪只記得少時聽人提起那天她們倆跪在娘親面前,後面,她也不知道了,從那天起再沒無人見過她們,很多年後她才聽說起,她們一個被砍了四肢毀了容,另一個被廢了武功用五石散這種會令人有瘾的藥然後雙雙送去了青樓,讓毀容的那個護法眼睜睜看着自己心愛的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而無能為力,不過幾年,曾經在江湖風華絕代的兩位麗人就香消玉殒一命嗚呼了,這實在是令人不寒而栗。情愛對于在南夢華手裏的百花宮而言,是百花宮的大忌,莫說是真的,就是玩笑。也萬萬不行!
“我是提醒你,”殷琉璃平時喜歡打趣些,也為這冷冰冰瘆人的地方增添了一些放松的氣氛,但她也知道自己剛才的玩笑确實不宜,“你這反常若是我們三個見着就罷了,要是雲霜她知道,你……”她們五個是一起長大的,小時候也曾經那麽好,可雲霜跟在了南夢華身邊,就都變了。
南暮雪和對方并排往大殿走着,她似乎嘆息了一聲,“我問心無愧任她去說,不過我也知你關心我自會小心的,娘親去了斷崖閉關,表面上是派霜兒來協助我們,實際……不到親眼所見我不願那般看她,而且,她始終也是向着我們的,話說回來,話說回來,凝兒那丫頭在外面一年多怎麽樣了。”
破天荒的,殷琉璃表情起了點不自然,“她你還不了解麽,瘋瘋癫癫的,我倒是不明白你為何執意要設立分派,咱們百花宮不比其它門派,在這入雲峰占盡天時地利,何必去跟這個風,就她那聒噪的性子你還派她去處理分派,真猜不到你現在的想法。”
“我怎麽覺得,你是埋怨我呢。”
殷琉璃越發不自然,“我哪有。”
南暮雪也沒說破,只是表情凝重起來,“設分派這個事我老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如今哪個門派不是分派遍布各地,即便是那小門小派的,至少也有七八處,那新起的最差也有兩三地,各方搞的是如火如荼,相比咱們百花宮,就顯得寒酸了,正所謂狡兔三窟,咱們百花宮就算是百年根基,也不能坐吃山空,分派這事已經遲了許多,現在是刻不容緩,本來百花宮就只收女子,行事諸多不便,不過仗着武功和入雲峰這天險之地才能有一席之地,偏偏那些男人技不如人還對我們這些女子嫉妒而不屑,我讓凝兒去自是有理由的,四護法裏就她這三護法生性好動,并且待人處事方面強過我們幾人,宮裏其它弟子我也放心不過。”還有一點她沒說出口的是,這是她為她們留的一條退路,她有一種不安的預感,最近江湖實在太安靜了,即便是快舉辦武林大會,也實在太平的出奇。
“見過少宮主。”
南暮雪擺擺手,“只有咱們三人,就不必這般了。”當着旁的弟子在時她們幾人免不得總要做的威嚴些,否則哪裏能震懾弟子,私下裏一個外人也沒有時就很随意了。
南宮煙輕笑一下,三人圍在一起直接坐在了那擦的一絲不茍還有些發着光亮的楠木地板上,“我收到最新的消息,宮裏混進來的是兩方的人。”
“除了飛鵬堡,那就是,”南暮雪皺眉,略加思索就想出了答案,“天魔宮。”
“正是,我疑心,他們是不是想一起對付百花宮……”
殷琉璃接過話去,“天魔宮可不是中原的門派,又是邪魔外道,此番選舉武林盟主根本就沒有邀請他們,他們卻大言不慚的放出話說定要送上一份大禮,依我看,咱們這些大派是他們首先要對付的,不太可能專門針對咱們,但也不可大意,倒是飛鵬堡,對咱們的認知比其他派要深刻多了,尤其你上次那麽對他幾個大弟子,我實在是有些擔憂啊。”
南暮雪不知何時手裏已多了一杯茶,她習慣用指尖撫過杯沿,這是多年習慣,“邪魔外道?咱們的名聲又能好到哪去,所謂的正派一向所不齒,便是飛鵬堡也想欺到頭上來了,新來的這幾批弟子,少說也有二三十人,目标太雜了。”
南宮煙嘆一口氣,“小心駛得萬年船,她們來的時候咱們倒是防着的沒讓她們知道上下峰的法子,但是長此下去總得出事,不然,趁時間還不長,都送下山去吧,讓她們去凝兒那。”
殷琉璃卻反對,“投鼠忌器,這樣以後咱們還怎麽招攬弟子,招了也不敢收,此事,再思慮兩日,我和兩個心腹弟子已經密切盯着她們,希望能有收獲。”
南暮雪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再觀察兩日,若是不行,”
“若是不行,”南雲霜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由遠及近,“一個不留。”
一個活口都不留,南宮煙伸個懶腰,一副不屑的樣子,“大護法今日怎的有空了。”
“煙兒,”殷琉璃瞪她一眼,這丫頭什麽都做在臉上,然後她笑着打圓場,“雲霜怎麽來了。”
南雲霜笑笑,走到幾人身旁時南暮雪和殷琉璃都默契的往兩邊讓了一下,她也坐了下去,“若我不來,你們也不打算叫我了吧。”
“那是,您那麽忙,我們哪敢請啊,怎麽,老宮主閉關了,想起我們了?”
“我今日可不是來與你逞口舌之快的,”南雲霜擺擺手,“雪兒,這事需要當機立斷,不可婆媽。”
“我也知道,但這些弟子裏有好幾個資質不錯,實在有些可惜,而且其他人,也是無辜……”
“無辜?這江湖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的,寧殺錯莫放過,別讓心軟拖累你。”
殷琉璃聞言直勾勾的望着對方,“霜兒,你怎麽變成這樣。”
“若是你們做不來,便由我做,”南雲霜已經起身,走之前在地上放了一張紙條,“這是我這些時日觀察以來發現的可疑目标,只待再次确認,到時候再沒有結果,殺無赦。”
“你們瞅瞅她,現在什麽德行了,”南宮煙撇着嘴。
“什麽德行,”殷琉璃又開始開起了玩笑,“怎麽我記得某人以前和她關系最好了。”
“琉璃!”南宮煙氣急敗壞,然後想起什麽似的湊過去,“倒是不如你和凝兒那麽好。”
“死丫頭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行了,別鬧了,”南暮雪拾起那張紙條看了一眼便遞給了二人,“既是有目标,就好好查查,霜兒倒是一貫的雷厲風行,這點我們幾個還真是自愧不如。”
兩人接過看了後将紙條毀去,南宮煙打個呵欠,“我聽說你又被老宮主責罰了?”
提起受傷,不知怎的南暮雪腦海裏第一時間卻浮起的是楚若那張臉,臉上随即悄然泛起那抹早些時候褪去的紅暈,“沒什麽,小問題而已。”
“哦,”南宮煙卻神秘兮兮的笑,和殷琉璃互相打個眼色,二人立刻就坐的離對方更近了些,“快給我們說說你和你那寶貝徒兒的事。”
“提她做什麽?”
南宮煙抱着腿,“你這次被罰,跟她脫不了幹系吧,我們這少宮主為了愛徒得罪柳少鵬的事跡已經傳遍整個江湖了,連我這出門在外的人都知曉了,還有你下手那個狠啊,又殺又廢的,啧啧,我們少宮主真是護短的緊哪。”
殷琉璃也調笑着,“偏偏你自己就欺負楚若的緊,每□□她練武,哪是紮馬步,就是變相的責罰吧,但是呢,那家夥私下裏帶着那些小弟子玩牌你倒是睜只眼閉只眼的,你如此縱她,也不怕別人說閑話。”
南暮雪臉上倒是一本正經,“我南暮雪的徒兒自是只有我能欺負,若她是個人人都能欺負的主,便丢了百花宮也丢了我南暮雪的名聲,我又何必費盡心思去磨砺她。”
“真不像你作風,還有點心口不一,”南宮煙壞笑着,“我是越發的好奇了,她到底有什麽奇特之處,要不是個女子,我還真就以為是你情郎,不過她那張臉長得也不錯嘛。”
“她生性單純,卻并不愚鈍,只要稍加開發以後必能為我所用,她的女子身份,你們記住萬不可洩露出去。”僅憑知道一個老宮主的存在就能猜到自己的傷是被娘親打的,一點蛛絲馬跡就能知曉許多,楚若,可造之材。
“放心吧,我們的嘴你還不知道多嚴,現在也就我們仨,伺候她的小果兒,還有老宮主和那誰知道,你可得小心你那寶貝徒兒自己大嘴巴說出去。”旁的兩人自然知道她口中那誰指的是南雲霜,至于三護法段凝因為在外,而且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洩露的可能,也并沒有告訴她的必要,就日後再說吧,“小果兒照顧她這麽久了,你就沒問問那丫頭可發現她有什麽異常?”
“她不會說出去的,我警告過她了,若有洩露便別想讨百花蠱的解藥,至于小果兒,”南暮雪搖頭,“小果兒那丫頭也是個心思單純的,那日我也不過是随口叫的一個丫頭,讓她去沒有盯着她的意思,,不過她照顧她也合适,她們倆倒是混的挺熟。”
“老宮主怎麽突然要去閉關了,她舍得放權給你。”
“她的情花醉已經來到最後一層,自然不容有失,至于放權?你覺得可能麽。”
南宮煙拱了對方一下,其實相對而言南夢華從沒親手打過她們,最多是嚴厲些,罰她們跪一整天,或是不許吃飯,就算打也是旁人用藤條抽上幾下,反觀南暮雪就不同了,非打即罵,而且頓頓狠手,故作輕松的安慰,“別難過,等她死了我們都聽你的。”
噗~殷琉璃被逗笑了,“你說的這叫什麽話。”
南暮雪也努力扯了一下嘴角,不知為何,但卻不是為了這話,每每她笑起來,總是因為腦海裏的那張臉。
……
兩個月後。
一眨眼就過了兩個月,自那日之後沒幾天,她們就成功揪出了三個奸細,就是飛鵬堡和天魔宮派來的,于是百花宮又暫時回複了平靜,只不過南宮煙很郁悶,少宮主這些時日怎麽老打發自己下山呢,雖然在宮裏呆着也沒勁,可怎麽總去,有時候明明是些無關緊要的事,這兩月加起來一共呆了不到五日,尤其一到夜晚就拉着自己去其他地方讨論事情很晚才放人,她本來還想瞧瞧那個楚若,從把她救回去後就不曾見過了,那天遠遠地見到一次,那家夥居然給自己興奮的揮手還一副要跑過來的樣子,搞的很熟一樣的,果然是個怪人,她不知道自己那天差點要一劍結果了她嗎,最奇怪的還是少宮主,趕緊就讓自己走了,怎麽回事這是。
而楚若的頭發也終于長了,可以高高的紮成一個馬尾,随意而不羁,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富家公子哥的動作,有時候還會惹得那些和她不熟的小弟子犯了花癡,她也終于開始正經的學起了武功,不再是紮馬步,但如果練的不好小蛇蠍還是會罰自己紮馬步,幸好晚上總能見到煙兒,這麽一天天的過也是挺充實的,楚若如是這麽想着,臉上便樂開了花,美滋滋的。
“楚若!”
小蛇蠍的聲音将她拉了回來,“去紮馬步四個時辰!加三層碗!”
萬惡的小蛇蠍,我咒你嫁不出去,怎麽穿越會遇到這樣的小蛇蠍,也不知道以後誰是那個倒黴蛋會瞎了眼娶你。此時的楚若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瞎了眼的倒黴蛋,等她想起來自己立的這個flag後,已經是好多年了。那時候的她,只巴不得自己整個人是個八爪魚能天天貼在這小蛇蠍,啊呸,挂在師傅身上。
……………………
這一張過度一下他倆沒什麽互動,我還是不喜歡寫劇情喜歡寫兩個人相處日常發糖那種甜,好,下章開始
順便說一句,你們知道四個護法誰和誰是一對嗎
挨打
百花宮裏這兩月以來弟子間讨論的只有一個話題,楚若那個怪胎居然跟着少宮主去寒冰洞那練武了!那是本門禁地,這怪胎到底是有多好命才能得此殊榮,她們羨慕之餘又覺得有些遺憾,畢竟才看了幾天的紮馬步,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沒了,畢竟剛來那幾日她全身放滿了碗又小心翼翼的模樣實在是太逗了,可惜啊,已經兩個多月沒得看了,唉,真無聊。可實際的情形卻是……
“啪!”
“嗷~”
寒冰洞裏響徹着楚若狼嚎般的慘叫,她的眼眶裏淚花正在打轉,肉痛的(名副其實的肉痛)看一眼自己雙手前臂,當然了,被衣袖擋住是看不見了,但是,肯定是青了,搞不好晚上還得發紫發黑,憤憤的瞪向那打傷自己的人,低咆道,“你有病啊!”
此刻正在冰椅上盤腿而坐的南暮雪眯着眼手裏拿了一根小指粗細的樹枝,別看它細,打下去的時候是加了內力的,疼痛程度可想而知,聞言她睜開明眸,挑眉,“你再說一次?”
好漢不吃眼前虧,冷靜冷靜再冷靜,這是楚若穿越以後告誡自己最多的話,不敢再兇,卻委屈巴巴又不服氣的小聲嘟囔,“憑什麽打我。”
“憑什麽,”南暮雪的手劃過樹枝末梢,“昨天讓你背的心法你記不住,罰你紮馬步站着你也能睡着,我也是佩服得緊,放眼望去這天下只怕除了你也沒有第二個了。一天像豬一樣的能睡,還這麽無精打采的,晚上可是去做賊了。”
“你天天讓我練這練那,晚上還逼我背什麽勞什子的心法,你當我是神童啊,就算是那我也得吃飯和休息好不,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沒有精神,你憑什麽打我!”她越說就越來氣,從小到大家裏人都沒舍得打過自己一下,哪怕到了外面不高興争執幾句,就算就算真的很少的情況下跟人動手,且不說輸贏,那起碼自己還對打過反抗過,就穿越跟小蛇蠍這,直接就像案板上的魚,不對,是死魚!動彈不得簡直,動不動就是解藥威脅,而且人家武功高着呢,捏死自己就跟個螞蟻似的,可她一想就生氣,為什麽自己就得受這份苦。
“百花宮所有弟子都是這般,別人做得你做不得?”分明自己昨晚就沒去見她,她今天竟還是一副半醒半睡的樣子,可見又是和那些弟子貪玩去了,南暮雪思慮着最近對這家夥實在是寬容了些,也該好好教訓一番了。
“那是她們自己個樂意,她們自願做你這百花宮弟子愛吃這個苦受這份罪,再說別人做得不代表人人做得,我楚若天生腦子笨記性差,我也從不稀罕做你這什麽少宮主的徒弟,”楚若冷哼一聲,她這人一犯起渾來可就什麽都顧不住了,說到底主要還是現代人的思維沒轉變過來,有時候總意識不到這是殺人不眨眼充滿了血雨腥風的古代江湖,一句話不對就能死人的朝代,只聽她不怕死的繼續着,“你要看我不順眼就不勞你費這個勁教我了,我本也不屬于這裏,麻煩你老人家高擡貴手做個好事送我下山吧。”
“這麽說,百花蠱……”
“又想拿解藥說事?”其實這也不是小蛇蠍第一次打自己了,但楚若今天身上的親戚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來了這總沒好好吃飯的緣故,她居然第一次覺出了疼,而且是巨疼,小腹不停的抽搐痙攣,分明是寒意,再加上這寒冰洞的千年寒冰也沒壓下去她那股火,“我不要了行不行,不就是死,小爺穿越都玩過了還怕什麽,活一天算一天,我告訴你南暮雪,別總把這個挂嘴邊,我不吃這一套!”
好樣的,當真是越來越放肆,都已經敢直呼自己名諱了,南暮雪氣極,直接站了起來,青筋驟起,走到楚若身旁,冷笑,“武功沒學會,嘴上的本事倒是精進不少,”猛地用勁掐住那脖子,“為師倒要看看徒兒最近是學了什麽天大的本事,都敢出言頂撞了。”說完她另一只手又用那樹枝猛地向楚若打去,連打三下,速度之快,楚若根本沒反應過來,雙手又多了三道傷痕,一道疼過一道,白衣隐隐滲出紅色,看樣子是打出了血。
楚若其實本是嘴上叨叨,畢竟看她還站在那堅持紮馬步就知道了,沒想到對方下手如此之狠,她便是再也忍不住了,雙手用力向地上砸去,哐啷哐啷,那些碗就一個個的摔碎,落水成冰,她居然笑起來,滿臉的不服氣,這模樣竟然生出一股邪魅,“你今日有本事就打死我!”
南暮雪作為這少宮主,平日裏哪有人敢這般忤逆她,偏偏這人還是楚若,她很是生氣,她第一次如此上心去親自授一個人,重要的是這個人是楚若!這是她潛意識裏不曾察覺的,總而言之一句話,她現在也惱了,語氣比這冰洞還要可怕,指尖已是悄然灌注內力運于樹枝,“好,我今天就成全你!”
樹枝不停的抽打過去,楚若雖然嘴硬,但總也不想被打的渾身是傷,索性也跑不過,她幹脆也就不跑了,所以幾乎在對方打下來的第一時間她就以手抱頭去擋,南暮雪也不管這些,反正打到哪算哪,是以那樹枝下來基本也就都都還是打在那雙手上,只不過沒打幾下,那樹枝就不配合的斷了,她一甩長袖,“滾回自己房裏,好好想想今日錯在何處!”其實她若是想繼續教訓下去,何愁沒有兵器,再不濟的,赤手也不是不行,說到底她不想再繼續下去,南暮雪不曾深想,也不會承認,打過去的第一下,她就已經後悔了。
是夜。
“楚若,”小果兒端着一碗藥推門而入,“我們幾個偷偷給你熬了點藥,你起來喝了吧。”
楚若裹着一床棉被,面色有些蒼白,她撐着身子坐起來,勉強笑了一下就馬上咳起來,“咳咳……謝謝你們,不過我沒什麽胃口,你先放那吧,我待會再喝。”
小果兒看她這難受的模樣心裏也不太舒服,只不過一陣,楚若被打的消息就傳的整個宮裏都是,也不知道是從哪流出來的,她從懷裏摸出一包油紙包住的東西打開遞過去,“你喝完嘛,你看,這是其他姐姐下山帶回來的蜜棗和白糖糕,本來想等你喝完藥給你個驚喜的,白糖糕雖然碎了點,賣相,也一般,但是很好吃的,吶,都給你,不過你只能吃一口,剩下的喝完藥再吃。”
楚若看着那包已經碎成雪花一般黏在棗上的“蜜棗白糖糕”又好笑又無語,但心裏更多的是感動,“我知道了,藥涼一點我就喝,已經很晚了,你快回去睡吧,明早起不來就要挨罰了。”
一提起挨罰她臉上就沒了笑意,小果兒過去拍拍她的頭,“你別難過了,宮裏哪個弟子沒挨過十棍八棍的,我也挨過三棍呢,少宮主打你的算少的了。”
她扯了一下嘴角,“她今天也打了我十下八下的,這還算少?”
“拜托,那是用樹枝,我們說的一棍,是把棍子打斷為止!”
……楚若沒想到所謂的一棍是這個意思,她搖搖頭,“這百花宮,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噓,”小果兒慌忙阻止她再說下去,“被別人聽見你就死定了。”
“死就死吧,反正我被她下了百花蠱,一個不順早晚也得死。”
“你今天是怎麽了,和平時很不一樣,平時你很,嗯,”小果兒想了半天才一拍腦袋想起那個詞,“樂觀,對,很樂觀的,就是被打了幾下,不至于變成這樣吧。”
楚若擺擺手,“你不懂。”倒真不全是因為挨了這頓打,準确的說除了疼以外她就沒在意這個事,她是難過,難過自己怎麽就穿越了,還攤上這麽個地方,她是想家了,想念自己的那個時代,想念那裏的一切一切。心裏開始冒出一個念頭,就算回不去,也不要再待在這裏,腦海裏滋生出想法,下山。只要把解藥解決,一切問題迎刃而解,就算沒有永久性的解藥,她偷上個十載八載的帶走,她就不信,高人那麽多,沒人會照着制出來,就算做不出來十年八年也夠本了,本來穿越就是重生,第二次生命,活一天算一天。
“好了好了,你別再想了,趕緊喝藥吧。”
“我一會就喝,你趕緊去睡吧,真的不用管我了。”
“真的不用?”
“不用,放心吧,你走了我就喝,我就是現在不困想自己坐會而已。”她故意裝作沒事的笑着。
“那好吧,你記得喝啊,”小果兒控制不住的打個哈欠,“困死我了,我睡覺去了。”
“去吧去吧。”
等小果兒一走,臉上的笑容就不知不覺凝固,直至收起,還是那麽呆傻的披了被子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就那麽入定了。
咯吱~
房門再次被人打開,合上,只不過燭火已經熄滅,聽見來人也不出聲,對方似乎嘆息一聲,然後走到床邊,楚若本不想理,小偷也好走錯房也好,她統統不想管,只不過那窸窸窣窣的聲響讓她有些忍不住,終于懶洋洋的開口問出聲,“誰。”
來人明顯有些意外,“你沒睡?”
熟悉的聲音,是煙兒,“沒。”黑夜裏她已對這個房間相當熟悉,徑直下床就來到桌前點燃了上面并不還剩多少的蠟燭,房間雖沒大亮卻也終于有了些光明,“這麽晚了有事麽。”
這語氣和動作讓南暮雪怔住,曾幾何時這家夥看見自己這“四護法”不是眉開眼笑活蹦亂跳的,總會興高采烈叽叽喳喳說上一堆廢話,開心的和自己問長問短,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抽了一下,那是什麽呢?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她也知道自己今日下手重了,可若不是這家夥口無遮攔,也便不會……明明不想理她,打了就打了,由她去就好了,哪個弟子沒被打過,可為什麽,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走到這裏。
手緊緊的攥着那藥盒,楚若見對方似乎呆住,喚了一下,“煙兒?”
南暮雪回神,“什麽?”
“你,有什麽事麽?”
南暮雪也走過去坐好,将那盒子打開,“把手伸出來。”
出人意料的,和白天的楚若般一樣讓人料想不到,“不必了。”
南暮雪居然緊張起來,抿唇道,“你可是怪我,生我的氣?”
她好笑的望着對方,不解道,“生你氣做什麽?”
“我……”差點說出口,“沒什麽,讓我看看你的傷。”
“沒大礙,”楚若還是拒絕,“小果兒給我熬了藥了,你也回去歇了吧,我今天就不和你聊了。”
這是楚若第一次叫她先走,這數月以來哪次相見的夜晚她不是依依不舍望着自己回去,今晚的楚若,很不一樣,無意中瞥見桌上那個動都沒動過的藥碗,“既是為你熬的,怎麽不喝?”
“沒胃口,”楚若竟然就那麽自己爬回了床上,還是坐着,也不倒下去,一副要斷電的感覺,“你回去吧。”
明明人家叫了幾次自己回去,南暮雪偏偏就是沒有,還跟着去了那床邊坐下,擡手去探她額頭溫度,“可是燒糊塗了。”
果然是滾燙的熱,她心裏一驚,正要去給對方拿些藥,楚若卻感受到這舒适的冰涼一把抓住了那手,南暮雪愣了愣,“煙兒,”
對方的嗓音開始沙啞起來,也因為這聲叫喚,她沒有掙開,楚若突然覺得鼻子一酸,一下傾身上前擁住了對方,将頭抵在她的右肩,柔若無骨,百般誘惑。
“煙兒,別推開我,讓我抱抱你,我現在很難過。”
南暮雪本來僵直了身子,從小到大不曾有任何人,一個也沒有,與她這般親密的距離,只覺全身僵硬的不行,然而楚若的話語鑽入她耳中,軟飄飄的,不消片刻她便軟化下來,甚至一只手還拍上對方的頭,語氣放的很柔,“怎麽了,可是因着我……小蛇蠍打你那幾下?她……”只是幾下而已,雖然重了些,她也不曾想會讓楚若變得這般,若是早知如此,便讓她繼續紮那馬步好了,也斷不會搞成這樣……
楚若埋在對方頸間的頭使勁搖了搖,“我不想待在這了,我想回家,我想家了。”
南暮雪卻是一震,你要走,你怎麽可以,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她卻沒有去深究自己這麽慌亂的原因,只聽得楚若又繼續下去,“可是我永遠也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怎麽辦。”
回不去,為什麽?更重要的是為什麽自己聽到之後心中反而會放松下來,全然不複方才的緊張,“沒事的,沒事……”
她生性不會安慰人,沒事這兩字還是半天才想出來的,好在楚若根本沒在意,只是繼續神游着,手也不知不覺挂在對方腰間,“自從我來了這個世界,只有你和小果兒關心我,對我好,煙兒,我舍不得你。”既然打定主意,那麽就開始準備吧,只是在這百花宮,她唯一舍不得的就是煙兒,可是人家是名門大派的四護法,自己是個一無所有的穿越菜雞,還是個女的,也就只能做個朋友了吧,以後能不能再見,随緣吧。
“我不就在這裏麽,”南暮雪抱着這溫暖,竟沒有松手,“別亂想了,若是回不去,以後,就安心在百花宮,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對方苦笑一下,“那如果是小蛇蠍欺負我呢。”
“她,以後不會了,她今日打你,也是一時氣不過,非是有心的。以後,她不會再這般了。”
“今天也是我自己火大了些,本來我肚子不太舒服,其實我沒有很生她氣,當時是有一點,不過已經過了,而且恰恰相反,有時候,我很心疼她。”
“心疼?”有人心疼自己,這是一種怎樣的奇怪感覺,在衆人眼中,他們都羨慕她這高高在上的百花宮少宮主,就連一起長大的那四個護法,也不過覺得是娘親對自己嚴苛了些,然而少宮主卻是自己的使命和責任,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可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