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若看着那道背影只恨自己方才那雷聲響的時候還心軟求別真劈了這小蛇蠍,因為她一走,阿月又去拿來一個東西前面是一根小棍,另一頭要扁平些,上面同樣放着一碗水,然後讓她張嘴咬住了,同樣水不能灑出來,她現在是一萬八千個後悔,天爺我錯了,你能弄死她不?(老天:弄死你自己未來媳婦?沒空,一邊玩去!)
這邊殷琉璃和南暮雪卻是邊走邊道,“柳少鵬今天怎麽會來。”
“自是聽說我收了個徒弟,想來看看情況。”
“是吃醋吧。”
“琉璃!”南暮雪負手前行,頗有一派掌門之姿,“他那飛鵬堡惦記百花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殷琉璃嘆口氣,“那有什麽辦法,這江湖上哪個門派不是你吞我我吞他的,咱們和他們既是合作關系又互相觊觎,就看鹿死誰手了,不過他喜歡你倒也是不争的事實。”
“喜歡?”不屑的語氣,“只怕喜歡的是我這個軀殼罷了,對了,煙兒那,有什麽消息麽。”
對方壓低聲音,“正要與你說呢,煙兒最新探到的情報,百花宮最近這段日子混進了其他門派的人來,只怕是居心不良。”
“如此,便要更加小心了,務必盡快将這人找出來。”
“我還是覺得,你那徒弟有問題。”
“不是她,”她搖頭,“此人胸無城府,斷不會是她。”
“可最近百花宮,也就只她是新來的。”
“不,難道你忘了咱們這段時間新招徕兩三批弟子,個個都有嫌疑,而且細作,恐怕還不止一個,咱們之前找了那麽久,不也沒有頭緒麽。”
“是啊,這才是我最擔憂的,這新來的還好,之前發現有了奸細卻是無論如何也查不出來,也不知在咱們百花宮潛伏了多久,不早點除去怕是心頭大患。”
南暮雪點頭,“對了,讓煙兒再仔細打探打探,暫時先不要回來了。”
“我知道了,話說回來,你和你那徒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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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怎麽回事?”
“她怎麽得罪你了。”
“她,”南暮雪嘴邊竟不自覺浮起笑意,“此人本事的很呢,尤其是那張嘴,需要好好治治。”
………………
哈哈哈主角內心戲略多,不過輕松歡快路線嘛
出頭
“少堡主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
人還未到聲先行,二護法殷琉璃的聲音,大殿內一名衣着華麗面容俊俏的少年男子本在品茗,聞聲輕笑一下,放下茶盞即刻起身來到殿門,南暮雪和殷琉璃帶着一幹人等正好進來,他拱手,“少宮主客氣了。”
這男子便是飛鵬堡少堡主柳少鵬,劍眉星目,面若冠玉,二十有三,年少有為,他的名字和一手創立飛鵬堡的第一任堡主柳飛鵬只錯一個字,足見家族對他期望。
南暮雪坐在大殿宮主正位,做了個請的動作,柳少鵬複又坐回,“少堡主剛從豐城回來,風塵仆仆,今天怎的有空來我百花宮品茗。”
柳少鵬伸出一根手指晃晃,身邊的兩個弟子就将懷裏抱着大堆小堆的東西送到了前方,“這是我從豐城帶回的禮物,還請少宮主笑納。”
對方擺擺手,弟子會意的接過,“最近江湖上,可是有什麽異動麽。”
“無甚大事,倒頗為平靜,再過幾月便是新一屆的武林盟主選舉之日,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事。”
南暮雪不動聲色的呷了口茶,既是無事,你這少堡主何必去豐城跑一遭,她也不再追問,點頭附和,“也是。”
簡潔利落的兩個字,也不再看自己,這到讓柳少鵬坐不住起來,“我聽聞,暮……少宮主最近新收了一個弟子?”
果然還是問了,她故作不明,“百花宮最近收了兩三撥弟子,可不止一個,不知少堡主問的,是哪一個?”
“暮雪,”柳少鵬見對方扮不知,直接喚出對方名字,發現對方那微皺的眉頭後也不甚在意,“人心叵測,那人古怪奇異,是什麽來歷你可是打探清楚,小心江湖險惡。”
南暮雪擡頭盯着對方,也不說話,那面紗下的表情實在深不可測,柳少鵬已經驚覺自己失言,笑笑,“怎麽了?”
他這笑容若是在那其他女子看來定是溫和迷人的,飛鵬堡的少堡主,多少女人的夢中情人,偏偏南暮雪不屑一顧,“少堡主對我這百花宮倒是熟悉呢,怎的知道我那徒兒古怪?”
“我是關心你,”江湖上皆盛傳兩人是一對,他也有那心思,他身邊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唯獨這南暮雪,愛而不得,這樣的女子豈是那些庸脂俗粉所能比拟,所以他以飛鵬堡将兩人變為了合作關系,他發誓,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
“少宮主,”柳飛鵬話沒說完,阿月就急急跑了進來,南暮雪立刻起身,邊走邊道,“出了何事。”阿月在盯着楚若紮馬步,此時過來,必是楚若那裏出了什麽事。
阿月看一眼後面跟上的柳飛鵬,小心開口,“楚若,和人打,不是,确切的說,是在被人打。”
南暮雪登時明白幾分,難怪今日不見那柳飛鵬的幾個大弟子,以往去哪他總會帶着他們,她的眉頭皺的越發緊,“你做什麽?”
柳飛鵬不緊不慢回道,“雪兒,我這是為你好,那小子底細不清混進百花宮定對你們有所防範,我讓徒弟去摸摸他的路子。”
“百花宮的事,從不需要外人插手,還有,不要這般喚我。”
這邊楚若看着将自己圍在圈裏的幾個王八蛋很是無語,這好好在這紮個馬步沒招誰沒惹誰,這幾個王八蛋就過來挑釁她,開始是動口,後來就直接動手了,把自己手上的碗一個掀掉在地,然後一個掃堂腿把自己給晃到在地上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啃泥,你妹的,小爺辛辛苦苦撐半天沒舍得掉一滴水愣是被你們幾個兔崽子給毀了,但這肯定不是百花宮的人,百花宮沒有男人,而且阿月第一時間就跑了,應是去找小蛇蠍,能正常出入這而連阿月這種少宮主貼身侍婢都不敢随意呵責的,應就是與那百花宮交好的,飛鵬堡的弟子。
這些人手上盡是些下三濫動作,總是在後面拍她頭要不就打一拳偷襲,此時有人更是趁她不備又從後方狠命踢了她一腳,又摔一次!你大爺的,楚若站起來吐一口唾沫星子,故意激将,“你們五個以多欺少,傳出去也不怕丢飛鵬堡的臉,有本事和小爺我單挑。”群毆咱是玩不過了,一打一那也難,畢竟這都是會武功的人,可惹急了她她是什麽也不怕的,更不會求饒,只能見招拆招想辦法智取,争取能拖到小蛇蠍來,而且大概是天生有混江湖的氣質,此時此刻她心裏居然還有一種想法就是自己現在已經是百花宮的人,決不能丢了百花宮的臉面。
那幾人果然被激到,其中為首的一個哼哼笑了兩下,“小子,還挺有眼力勁知道我們是飛鵬堡的,好,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咱們倆比一比。”
“你若輸了如何?”
“我會輸?哈哈哈,”那人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後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捧腹大笑起來,“我胡諾是飛鵬堡少堡主柳少鵬的二弟子,我會輸?小子,你睡醒了嗎?”
……就沒見過這麽自報家門的,跟個憨憨一樣,不過沒辦法了,拖一刻是一刻,她可不想挨打,“那我還是百花宮少宮主南暮雪的呃,反正是她親徒弟,憑什麽我就不能贏?”
“嘿嘿,有意思,行,你今天要是贏了,随你怎麽着,但你要是輸了,就得跪下來磕三個響頭叫我三聲爺爺!”
哎喲我去,跟電視劇裏演的一樣啊,“行,你要是輸了,你們就得同樣跪下來磕三個響頭,不過得一邊磕一邊喊飛鵬堡的弟子是百花宮楚若的孫子,你敢應嗎?”
那四個弟子跟着起哄,“二師兄,上,叫這小子知道咱們厲害,”“就是,二師兄,好好收拾收拾他!”
二師兄?楚若忍住笑看一眼對方身材,好吧還差點,那胡諾一聽幾人一說,即刻氣焰嚣張,“好!小子,來吧。”
“慢!”
“又怎麽了。”
“你讓你這幾師兄弟退開些,萬一要是你打不過我他們下我黑手怎麽辦,或者是直接上來一起群毆,你們得保證中途不準插手,否則就是誰輸,誰就是孫子。”
“嘿,你小子還挺話多,我們飛鵬堡的弟子從來不幹這等事,兄弟們聽好喽,站一邊看好戲去,待會不管怎麽樣誰都不準插手,聽見了嗎。”
“是。”那幾個弟子心知楚若不是對手,輕蔑的笑笑站到了一邊去。
胡諾抱個手,不耐煩道,“可以開始了吧。”
怎麽辦,沒話再拖了,行,那就咬牙上吧,橫豎打一頓千萬不能丢人,她攤開雙手,“開始吧。”
“小子,使兵器,還是赤手。”
楚若一看旁邊那兵器架,刀槍棍棒,刀鋒那個銳啊,挨拳頭總比挨刀好,“不用,我直接用手就能對付你。”氣勢不能輸不是。
胡諾等的就是這句,他大笑一聲,手攥成拳,使出全身力氣向楚若打去,剛起步楚若突然擡手指對方身後,“你看誰來了?”
胡諾下意識轉身去看,不光他,那幾個弟子也扭頭去看,然後下一秒,楚若就一擡腿,死命的往對方裆部一踢,“嗷~”痛苦的慘叫,還沒回過神,她直接跳上去不管不顧一口就咬住胡諾的耳朵,愣死不撒口了。
“疼!兔崽子,你給我松口!”胡諾下面疼還沒緩過勁來,耳朵又是巨疼,關鍵這王八蛋還不撒手,死死纏在自己背上跟狗皮膏藥似的,他有勁也使不上,“松開!有本事下來跟我打!”
楚若咬着那耳朵含糊不清的回他,“這就是小爺的本事,你們丫的方才不是人多欺負人少嗎,不是喜歡從後面偷襲嗎,小爺這是跟你們學的,疼吧,想讓我松開,門都沒有!除非你求饒!”
那幾個弟子見狀愣住,沒想到情形會變成這般,想上前幫忙想起剛才的有言在先,現在要動手了以後面子往哪擱,要不幫,這輸了可得跪下磕頭還得按那王八蛋說的喊,一時陷入了兩難境地……
胡諾氣的直跺腳,忍着疼吼他們,“愣着幹什麽,幫忙!弄死這孫子!”
“姓胡的你不講信用,王八蛋!我呸!”楚若一看那些人果然朝着他們沖過來,當下也顧不得這些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這練武場前方是很多很高的階梯一直通向別處,她飛快地松開胡諾就去爬樓梯,胡諾叫住其他要追的弟子,獰笑着走向兵器架,“拿家夥。”
楚若回頭一看,媽媽咪呀,這幾個人拿着武器就向自己沖,當下跑的更加快,然而到底是比不過這幾個學過武的人,三兩下就追上了她,尤其是那胡諾,提刀就砍,下手是一點不含糊,楚若左躲右閃,好容易晃到一邊,另一個弟子提着一個棍棒就擊了下來,她實在避不開只好正面迎擊擡手去擋,左手就結結實實的吃了一記悶棍,她也被打倒在地,媽蛋好痛,幸虧不是刀劍,剛感慨完,胡諾就出現在眼前,手中的刀已高高舉起,“嘿嘿,看你往哪跑。”
手起刀落,說時遲那時快,楚若都已經準備好接受自己嗝屁的事實了,就在那刀快觸到自己的一瞬間,咻的聲音擦着她耳邊飛過,伴着一枚銀針,直沒入這胡諾手腕,他吃痛,手中鋼刀哐當落地,楚若擡頭看去,一大幫子人,不過她第一眼就看見了小蛇蠍,天使啊,第一次覺得看見小蛇蠍是那麽迫切而美好的事。
起身正要跑過去,小蛇蠍卻先她一步用輕功飛身下來到她身邊,她趕緊躲到對方身後,“師傅,”
南暮雪只是看着胡諾,冷若冰霜,“百花宮豈是容你撒野的地方。”
胡諾經常随柳少鵬進出百花宮,自是識得南暮雪身份,邊捂着發疼的手腕邊吓得求饒,“饒命少宮主,我錯了,饒命。”
這時其他人也走了下來,柳少鵬趕緊開口,此刻他臉上竟還能挂出笑容笑得出來,“哦,只是一場誤會,雪兒,”望見對方眼神後改了回去,“我這幾個徒弟頑劣了些,少宮主權當給我個面子,就不要計較了。”
南暮雪不答,只是扭頭去看楚若,“可是傷着了?”
楚若此刻就像那摔了跤撒嬌的孩童,連連點頭,可憐兮兮告狀道,“嗯,他們方才先是辱罵我,又罵百花宮,然後我在那紮馬步把我的東西踢翻了,還用掃堂腿掃我,還以多欺少偷襲我還踢我,你看我的衣服,”她背過身去那衆人看那白衣上的腳印,“然後這胡諾就要和我比武,打不過我就叫其他幾個人一起上來打我,還拿了兵器,那個還打了我一棍,你看,”撸起袖子,那痕跡已變成紫紅,方才不為意,楚若現在是真覺出了疼,眼淚汪汪,“師傅你要晚來一步,我就被他們打死了。”
胡諾大驚,按這小子說的自己非死在這裏不可,“你胡說,我們哪有辱罵百花宮,比試的時候分明是你耍詐,我們才,才……”
“才什麽,你繼續說啊,不是你們以人多欺我,我也不過是出此下策,咱們也沒規定用什麽招式,本就是我勝了,你敢說你剛才沒嘲笑百花宮?你說只有百花宮這種都是群娘們的門派才會收我這種怪胎,師傅,您可得替徒兒做主啊。”
柳少鵬立刻上去打了胡諾一巴掌,胡諾呆傻的愣在原地,“師傅,你……”
“孽障,還不快給少宮主和她弟子賠禮道歉!你平日裏在飛鵬堡胡來也就罷了,這裏怎是你撒潑的地方。”
看自己師傅打着眼色,胡諾趕緊跪下去,“少宮主,我……”
“不必,”南暮雪止住對方,“少堡主也無謂做與我看,我從來也不吃這一套。”
柳少鵬陪着笑臉,“都是弟子間……”
“百花宮的人從不受人欺辱,你在我百花宮的地盤耍橫,尤其是我南暮雪的徒兒,今日之事若是傳出,我南暮雪連徒弟都保護不了,日後如何在這江湖立足。”
胡諾一聽急了,慌忙去扯柳少鵬的衣袖,“師傅您得救徒兒啊,明明是您讓我……”
“住口!”柳少鵬瞪對方一眼,胡諾當即不敢再言,他又看向楚若,拱手,“這就是少宮主的弟子楚若了吧,我是飛鵬堡的少堡主柳少鵬,今日之事全是意外,發生這種事誰也不想,不如就看在我的面子,算了吧。”
楚若卻是一陣惡寒,“從門派到身份再到性命,念着不累嗎,不嫌麻煩嗎,你不覺得繞口嗎?”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會這麽說話,讪笑着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聽楚若繼續道,“不能算,說好了他輸就所有人都跪下來磕三個頭說是我孫子的,憑什麽作數。”
柳少鵬看着南暮雪,對方一言不發,擺明了是默許的态度,他心裏也訝異于這人到底什麽神通能讓雪兒這般縱容,不過是幾個弟子間的小事今天竟如此大動幹戈,算了眼下還是解決這事要緊,“願賭服輸,諾兒,你們既是輸了,就照着楚若的話去做吧。”
胡諾沒有辦法,連同其他弟子跪了下來重重克了三個頭,邊磕邊大喊飛鵬堡的弟子是百花宮楚若的孫子,百花宮的人皆掩唇笑,楚若則是一臉得意,柳少鵬則是氣的臉色都鐵青了。
他們還以為事情到此終于了結,結果剛站起來,就聽見南暮雪的聲音,“打賭的事算是了了,傷我徒弟的事,便現在算。”
柳少鵬心裏暗念一聲不好,無人看清南暮雪是怎麽出的手,那胡諾笑容還凝固在臉上,下一秒就直直的立定,然後倒了下去,氣息全無,已是斷了氣。
“至于你,”眼光停留在打過楚若一棍的人身上,那弟子吓得發抖,已然知道不妥,轉身想跑,可惜的是同樣來不及,他倒是還活着,就是那右手被切了下來,“啊~”痛徹心扉的叫喚,直接疼暈過去。
另外三個,柳少鵬連攔都來不及,數枚飛針打在那幾人的四肢,又是一陣慘叫,武功盡廢,手腳筋盡斷,“傷我南暮雪的徒兒,這便是下場。”說完這句就直接甩袖走人,轉身那叫一個潇灑。
楚若張大了嘴,這小蛇蠍好霸氣啊,不過也好恐怖,死人,斷手,廢武功,她咽了咽口水,還,還是別惹她了,不然自己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不過她這也算是替自己出頭,不錯不錯。
楚若這個想法沒維持多久,因為剛跟着走了沒幾步小蛇蠍就停下腳步看她,“方才的不算,馬步重新來過,站到子時,阿月,去給她把水重新備上。”
你妹的小蛇蠍,你還有沒有點人性,我受傷了啊喂,當然了,在方才見識過并且親身經歷過之後,她是不敢再惹對方了,老老實實紮馬步去吧,唉。
子時。
子時剛過楚若就拖着一身疲憊的身子往廚房跑,站到現在骨頭都快沒了,咦今天廚房居然有剩菜剩飯,我親愛的上帝終于不是那些糕點水果之類的了,填飽肚子還是飯菜最實際,而且雖然沒有雞鴨肉,居然有條魚,不錯不錯,楚若也不客氣,左右看看廚房裏正好有張平時給她們休息時吃飯喝茶的桌子,立刻把吃的端了過去當場就在廚房裏用起餐來。
她正吃的歡的時候,後面卻傳來了腳步聲,嘴裏包着一大口飯邊回頭解釋,“我不是偷東西的,我是餓,四護法?不是,煙兒,”滿臉驚喜,“你怎麽來了?”
“你喊我什麽?”對方先是問出來,然後想起什麽似的又不再說了,好在楚若也沒在意,她趕緊抹抹嘴,“你怎麽來了。”
“把手伸出來。”
楚若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麽,但還是聽話的把手放到了桌上,“另一只。”
“哦。”
南暮雪拉起她的袖子,然後拿出一瓶藥膏給對方擦起了藥,楚若看的呆住了,“煙兒你真好,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吧,是不是聽到我受了傷,你真好,人又美,太好了。不像小蛇蠍,不是,我師傅,她就應該跟你學學怎麽做個女兒家。”
南暮雪挑眉,“怎麽不叫小蛇蠍了。”
“她,她也不算很蛇蠍,”楚若想起今天的一幕,“她今天保護我了,還替我出頭,只是……”
“只是什麽?”
“太惡毒了,動不動就砍人家手要人家命的,诶,這麽說來,說到底她還是個小蛇蠍。”
青筋再次凸起,楚若,你明天繼續等着。
……………………
南暮雪本身的性格怎麽說emmm我也不知道咋說,上一秒可以殺人下一秒可以去給楚若擦藥,為什麽收徒呢是有一個理由的,雖然可能站不住腳,她沒有前任,對楚若的話,有好有壞吧,為她出頭也有點殺雞儆猴的意思,起碼前期是這樣
生病
“少宮主,老宮主有請。”
該來的還是會來,南暮雪點點頭,随大護法一起去了。
百花宮後山上的角落處有一獨立小院,離宮有一定距離,看起來頗為簡樸,這是十分的僻靜之處,乃是老宮主南夢華的居住之所,自三年前起她就搬到此處靜修,對外宣稱百花宮一切事務交由南暮雪打理。
進了小院,大護法站在一旁,南暮雪不曾進屋,只是站在南夢華的寝房外,“女兒拜見娘親……”
砰!!!
那聲娘親剛喊完,無形的內力果然如所料般隔着門從裏面擊出,兩扇門被震得大開,南暮雪卻沒有躲閃,直直接下這一擊,噗~口吐鮮血後仰倒地,白衣被地上的灰泥所沾染,她立刻起來跪着,又有一道道無形的力量打過,就像被什麽東西鞭打在身上一樣,并不像剛才那一下所造成的內傷,這就像是結結實實被打的皮外傷,一道道,在身前後背,手臂上,身上,痛徹心扉,她卻至始至終挺着腰板跪立着,不發一言,臉上也沒有痛苦的表情,仿佛習以為常,只有那豆大的冷汗能證明她的的确确在遭受着一頓毒打,片刻之後才有一個身着灰袍手拿拂塵的婦人走了出來,臉上滿是兇樣,是真正的不怒自威,唯一令人驚奇的是她分明已有五十左右,卻駐顏有術保養得宜,使之看起來不過三十五有餘,但更加詭異的卻是一頭的銀發,比那年過九旬的老妪還要白些,這就是百花宮的老宮主,也是南暮雪的娘親,南夢華。
南夢華走到自己女兒身前,她并不看對方,而是直視前方,“錯在何處。”
“自作主張,事前沒有向娘親通傳,又……”
“我的寶貝女兒翅膀是越發的硬了,”南夢華突然掐住對方下颚掰起她的頭仰視自己,“讓為娘仔細瞧瞧,啧啧,許久不曾好好看上一眼,這張臉,出落的有多迷人。”
“女兒……”此刻體內正是痛的翻江倒海,南暮雪臉上沒有表情,呼吸卻紊亂,每吐一個字都猶如刀割,她深吸幾口氣才能繼續道,“知錯。”
“為了一個不清不楚的人不惜得罪飛鵬堡,不要仗着自己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有幾分姿色,以為将那柳少鵬迷的團團轉便可以了麽!”
“女兒這麽做,只是為了百花宮的威名,”南暮雪并未與她對視,視線只是與自己剛好看到的高度持平,不卑不亢,“殺胡諾和教訓那幾個弟子不過是殺雞儆猴,若連弟子都保護不了,又如何能讓其它弟子放心,也無法服衆,而飛鵬堡現在的手越伸越長,女兒只是想提醒他們和江湖上的人,百花宮的事輪不到別人插手過問,也容不得別人放肆。”
“那也不是你能逾越我自行做主的理由,”南夢華的手松了些,語氣放緩一絲,“那個楚若,到底是什麽人!”
“她确實是女兒在入雲峰下撿回的一普通女子。”
“哦?普通女子,”對方笑的戲谑,“普通女子值得你如此大費心思,普通女子你卻故意不讓人知道她是男是女,還執意收她為徒,不過是被打了一棍,你就斷了人家一條手臂,別說那不知道的,就連為娘,都以為那是你情郎呢,你對她,倒是在意的很。”
南暮雪臉上悄然出現一抹紅暈,倒也不為別的,這情郎兩字在女兒家聽來總是讓人有些羞赧的,幸而她戴了面紗倒也不曾看見,“女兒對她,确實在意。”
南夢華沒說話,能這樣大方的承認,必是有下文的,于是她等着對方繼續,果然南暮雪接着說了,“我要培養她,成為我百花宮的左膀右臂。”
“此人我聽霜兒說了,毛毛躁躁毫無成水一無是處,她和飛鵬堡弟子比試的事我也略有耳聞,不過是耍些小心眼還是些下三濫的手段,我看不見她有何過人之處。”霜兒就是大護法南雲霜,算是南夢華半個養女,也是四個護法裏唯一一個侍奉南夢華的人,百花宮所有事皆由她向對方彙報。
“可此人卻是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而且胸無城府,最适合為我所用。”
南夢華臉上難得露出一絲不确信的表情,“你肯定?”
“女兒斷不會瞧錯,那日在山下我探了她的脈搏,分明從高處墜下,雖不至入雲峰那麽高,但全身骨骼精肉卻在短時間內有恢複自愈的跡象,雖作用不明顯,肉眼也不可察,但是練武的話……”
“必為奇才,”南夢華點點頭,“我記得祖師的百花秘笈裏記錄了江湖各類轶事,其中一篇提到過這類人,若真是如此,此人必為我們所用,不然就要盡早除去,斷不能便宜了其他門派。”百花秘笈囊括萬千,是以南暮雪那日能在山下一眼就認出楚若是練武奇才,若是換了旁人定是不會再理會了。
“女兒已喂她服下了百花蠱,她絕不會為外人所用。”
“起來吧。”
終于得到了起來的準許,南暮雪起身,“而且這幾次下山,女兒發現其他門派實力日漸壯大,甚至那些後起之士也大有後來居上的勢頭,百花宮都是女子,有些時候總也不方便,許多時候總為着這個吃了虧,而現在正好有個楚若,以後她便以男子身份替百花宮行走于江湖,必能助百花宮成為天下第一,早日一統江湖。”
南夢華一甩拂塵,“尚算可行,”她的臉色努力的緩和些許,不過看起來還是殺氣昂然,那張臉天性使然,“你也長大了,這兩年做得不錯,為娘今日喚你來也有一事與你說。”
南暮雪臉上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樣子,沒有任何表情,“娘親請講。”
“明日起我要去斷崖閉關一年,情花醉我已修煉到第九重,最後這第十重至關重要,若是出了差池輕則筋脈盡斷四肢癱瘓,重則走火入魔攻心而亡,所以這期間不得受任何人打擾,我不會見任何人也不會理任何事,宮中一切事就都交給你了,有霜兒她們四個協助你我也放心,只需記得每日派人将三餐放在不悔洞口即可,不可進去,也不可打擾,切記。”
“是,女兒知道。”
南夢華看着自己的女兒,眼裏毫無情緒,就像念那早已備好的對白般,“不要怪為娘,我也知道從小苦了你,但百花宮代代相傳至今,萬不能毀在我的手裏,你便多擔待些吧。”
“女兒不敢,女兒定會好好管理百花宮,等娘親出關。”
“你如此想娘親也甚感欣慰,不早了,天色都黑了,回去吧。”
“是,女兒告退。”
“霜兒,”望着自己女兒遠去的背影,下一秒南夢華臉上的笑容立刻收起,“你覺得,少宮主說的是真話麽。”
南雲霜搖頭,“少宮主她,沒有說謊的理由啊,而且她一直很孝敬您,宮主您,不信她麽。”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的寶貝女兒到底在想些什麽呢,心思是越來越看不透了。”培養楚若做百花宮的左膀右臂?呵,怕是為你自己培養罷了,“從明日起你密切盯着宮裏一舉一動,若有任何風吹草動,不必與我禀告了,直接,殺。”
是夜。
“小果兒,再給我拿塊桂花糕。”
“沒啦。”楚若的房間裏一群百花宮的弟子正圍在裏面玩着鬥地主,玩的那是一個不亦樂乎,這些都是剛入門或級別低的小弟子,大多十五六的年紀,本就還年輕,玩心也重些,而這百花宮的日子清苦,這幾日楚若暗地裏用木片做了幾副撲克教她們玩鬥地主,下一步就是做麻将啦嘿嘿,反正依靠這個玩意她現在迅速和她們打成了一片,人緣不錯。
“這麽快就沒了?”她撇撇嘴,一邊下嘴唇向上呼氣,皆因她玩輸了以後額頭貼了一張紙條遮了視線,只能一直往上吹氣,模樣滑稽引得別人發笑。
小果兒一邊打牌一邊白她一眼,“就你自己最能吃,我們每天晚上偷偷給你留那麽多吃的,都不夠你塞牙縫的。”
“喂喂喂我的果姐,你就說你這麽多天有給我留過一頓正經的飯菜嗎,不是糕就是水果的,我能吃得飽嗎。”這幾日去廚房那邊才撞見煙兒一兩次而已,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小蛇蠍對自己的折磨每天是與日漸增變本加厲,也就能和煙兒訴訴苦吐槽吐槽那小蛇蠍,然後第二天往往比前一日要辛苦上十倍,問了小果兒四護法的睡房不是去了人不在就是太晚了而且太遠也不适合,唉,好想煙兒啊。
“去去去,還嫌棄上了,那菜飯好留嗎,這是我們冒着挨打的危險給你留的,有本事你別吃啊。”
正好打完一把,楚若又輸了,要說這是她教她們玩的暗裏不應該輸這麽慘,可沒辦法,她運氣就是差,摸的牌其爛無比,偏偏她們都知道她厲害老讓她抓地主孤軍奮戰,現在滿臉都是小紙條了。
楚若把手裏的牌一扔,“不打了不打了,我太餓了,我得去廚房弄點吃的去。”
小果兒趕緊按住她,“把紙條貼了再去,你別想賴。”
“行行行,瞅你這話說的,小爺是那樣的人嗎,你只管貼,我還告訴你我就這麽去,都不帶撕下來的,怎麽去的怎麽回來。”
“行了行了你去吧,我們自己玩。”
有個弟子小心道,“不然咱們也散了吧,要是被宮主知道了……”
“沒事,”小果兒揮揮手,“老宮主明日就去斷崖閉關了,沒空管咱們。”
楚若本來以為她們說的是小蛇蠍,聽到這個老字就張口問,“老宮主?”
“嗯,就是少宮主的娘親,她才是百花宮宮主。你不是要去嗎,趕緊去啊。”
“行了行了,就去。”
這些日子老去廚房偷東西吃,饒是楚若這種路癡也終于記得了路,輕車熟路就找到了地方,果然有剩飯剩菜,她開心的在那就着剩菜扒拉了一碗白米飯,吃飽喝足打個飽嗝,想着這些日子小果兒她們牙縫裏摳出吃的留給自己,她還是很感動的,便搜羅了一圈廚房,抱着一大堆吃的,無非也還是水果糕點那些屁颠屁颠往回走。
“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