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番外一·慕芸×柳蘊然
待淮南之事徹底處置完畢, 已是孟冬時節。
天地清寒,更添幾分凜冽。
外頭天氣冷,慕芸不願出去走動, 便窩在房裏翻她那些書來看。
在她又一次百無聊賴地将書挑翻後,她終于一頭栽倒在了案上,長嘆了口氣。
實在好無聊。
她看書又不是為了特意學什麽, 多是圖個新鮮勁兒, 這些她基本都看過的東西,實在無趣得很。
她就這麽趴了一會,忽然想到什麽,咻得擡起頭來。
柳蘊然的藏書很多, 應當有許多她不曾看過的游記雜文。
她想到這, 當即便披了鬥篷去了柳蘊然的書房。
柳蘊然有一間騰出來放書的屋子, 同她那個在房間裏隔出來的小書房全然不同,只放書的架子便排了好幾排,層層掩映, 一眼看去, 氣勢全然不輸陛下的藏書閣。
她在書架間轉了轉, 按照柳蘊然的習慣,詩文子集應當在前頭最順手易取的位置, 那那些閑暇雜文游記, 便應當在稍靠後些的地方。
她尋着大概的位置找了找, 便看到了《經行記》《游名山志》之類的書, 擺在顯眼位置的皆是頗有些名氣的,她多少也看過些, 便又向偏僻處看去。
在書架下方, 果然被她瞧見了幾個她不曾看過又感興趣的書。她蹲下身來, 将那幾本書抽出來翻了翻,留了本滿意的正欲離開,卻在不經意間瞥但了最角落邊幾本極薄的冊子。落在一堆最少也有一指厚的書冊間,顯得尤為突出。
但這一角又恰落在光線照不到的陰影裏,若非她蹲下身來,恐怕根本不會注意。
她有些好奇地伸手将那幾本冊子取了出來,剛翻看瞧了一眼猛然又合上了。
為防意外,書房內不曾燃碳火,她卻頓時覺得四處都灼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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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交織的、隐在簾帳花叢中的、令人臉紅心跳的畫像和文字,她再清楚不過是什麽了。
她萬沒有想到,柳蘊然的書架上,竟還、竟還藏着這樣的書。
這些書被放在一側的角落裏,被一堆游記集冊掩埋,便好似那個如松如玉的清和皮囊下,藏着的那些不為人知的灼熱燙人的□□。
她做賊似得左右瞧了瞧,将頭埋得更低了些,悄悄又翻了翻……
噫,還不止一本。
噫,有些批注文字還圈起來了。
她仔細看了看,說的大多是些如何叫人舒服些的內容。
柳蘊然這人平時做事便是溫柔平緩的性子,即便是在房事上也不例外,他總是輕柔且克制、細膩又溫柔的,生怕失控用力便讓她覺得不舒服。
柳蘊然顧及她,她自然沒什麽不滿意的,卻對其他的也仍有好奇,一顆砰砰跳的心逐漸蠢蠢欲動。
半晌後,她将原先挑出的幾本游記又塞了回去,又從後來這些裏挑出一本明顯未曾怎麽翻過的,悄悄藏進了鬥篷裏。
·
夜裏柳蘊然入室方坐下,正要同慕芸說些今日的事情,便瞧見慕芸一只手撐在案上笑意盈盈的瞧着他。
那笑了藏了幾分明媚狡黠,淬着燈火的光,叫柳蘊然将出口的話猛然止住。
郡主今日瞧起來,有些不對勁。
于是他微微挺直背脊,又往椅子上坐了坐。
然後她便瞧見慕芸走過來,将門關緊,随後竟栓上了。
柳蘊然眉心一跳,有些莫名地看向她:“怎麽了?”
慕芸沒答他,只是笑着走過去,同他伸出手來。
柳蘊然看着她的目光都未移一下,擡手便極其自然的牽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神依舊莫名。
慕芸便順着他手上的力道,下一刻便坐到了腿上。
柳蘊然整個人都愣住了,烏黑晶亮的瞳肉眼可見的一縮,雙腿上的溫熱壓感使他心頭猛跳。
“你……”
他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了。
他眼前盡是心上人明豔動人的臉,眼波流轉,如春水含情,溫意又勾人。
慕芸不是個愛藏着掖着的人,她喜歡的厭惡的都會很明顯的表達,她平時裏也會用牽手親吻之類的接觸來表達她的喜歡,但她做這些動作的時候眼神永遠是清亮且純粹的,只是表達喜歡,沒一分多餘的□□,全不似今日。
她素愛用淡香,清雅溫和,讓人舒坦。可這份隐約淺淡的香氣,如今若有似無的萦繞在他鼻尖,便像羽毛撓在心尖上一樣勾人,總讓人忍不住想湊近些,再湊近些,去探一探究竟,得一分酣暢。
柳蘊然微微垂下眼,目光落在她白皙光滑的脖子上,領如蝤蛴,望而生香。
他喉結微動,目不敢視,心頭激動又緊張。他與慕芸不是什麽未經人事的新婚夫妻,但床笫□□,從來都是他主動,高貴純良的郡主是萬萬不會主動的。如今慕芸這樣坐在他懷裏,這樣瞧着他,目挑心招,叫他如何不激動。
慕芸滿意看他亂了心神,眼神晶亮,隐約藏着幾分羞赧與期待。
她伸出雙臂勾上他的脖子,又湊近了他一分,語氣卻又認真:“柳大人,我今日想起一事,覺得需同你議議。”
柳蘊然耳尖泛紅,面上隐有熱意。但慕芸聽起來又像是的确要同他說話的樣子,他便覺得是自己心亂多想,一雙眼便不知道往哪放了,一整慌亂搖擺後,最終別開頭去瞥向了慕芸方才坐的桌案。
他暗暗緩了口氣,語氣盡量平靜:“郡主請說。”
但慕芸沒答,她看着他玉色的脖頸泛起淡粉,問:“你為什麽不看我,是不願瞧見我麽?”
哪能呢?
柳蘊然心頭嘆了口氣,只好又将頭轉過來。
慕芸滿意了些,便笑着去親他。
柔軟的唇瓣相貼,分明是熱的,卻在燥熱中莫名生出一絲清涼來。柳蘊然呼吸一窒,待微微張唇,那片柔軟卻又離了。
他有些迷蒙地睜開眼。
“我今日忽然想起來,我去荥澤原是因你騙了我。”她笑着看着他:“可你都未曾同我道歉認錯,也沒得付出什麽代價,只是被一番變故打了岔,我便原諒你了。是不是太便宜了些?”
不曾麽?
柳蘊然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一張一合的紅豔嘴唇,芬芳誘人,根本無心去想她說的那些是真是假,只能道:“郡主孤身入淮南,音信不知,留我在京中伶仃磋磨數月,如此,還不夠您消氣麽?”
慕芸偏頭不大滿意地努了努嘴:“那怎麽能算呢?淮南之事是朝廷的事,便是你我的責任,你若覺得虧,也該找我皇兄去,哪能算到我這兒來?”
她這樣說,柳蘊然便知曉她是存心,卻也不同她計較,只是湊過來追尋着那點香軟誘人的唇親了親,而後笑着嘆了口氣:“那郡主想讓我如何?”
慕芸又笑着去親他,唇齒微啓,循循探入。柳蘊然實沒心情去想她究竟要如何,只迎合着她的親吻,擡手不自覺地撫上她的腰肢。
然後下一刻,他的手就被慕芸伸手“啪”地打了一下,輕啧了一聲:“你不許動。”
柳蘊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這便是她想要的代價?
慕芸看他似乎是妥協了,又去親他,但這回柳蘊然卻當真一動不動了,慕芸又開始不滿意,她皺了皺眉:“你這樣,好像我強迫你似的。”
柳蘊然無奈:“郡主好不講道理。”
慕芸莫名道:“你我之間還要講什麽道理?”
柳蘊然輕笑了聲:“是我的錯,郡主便是道理。”
慕芸滿意地撓了撓他的下颌:“那你便配合些。”
柳蘊然心頭發苦又無奈,他又能如何呢?郡主高興,且縱着吧。
溫熱的唇又一次相貼,柔軟的舌靈巧勾纏,絲絲入扣,勾人心弦。柳蘊然心頭猛烈跳動,卻連眼都不敢閉,緊緊盯着她身後的燭臺,火光搖晃,如他心尖微顫。
慕芸察覺到他的分心,柔軟掌心蒙上他的眼,他眼裏再無旁物,只餘下心間一個人。她細潤的嗓音拖着微長的語調落在他耳畔,似嗔非嗔的,如絲網入心,捆縛勾纏。
她說:“好哥哥,你且專心些~”
柳蘊然這回當真什麽法子也沒有了,他只能去應和她的親吻,撞入她精心編織的細網,任她作為,無從反抗。
他雙目緊閉,氣息紊亂,喘息不定,額角沁出細密汗珠,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扣在椅側,用力得近乎發白。
蓋在他眼上的手緩緩下移,如靈巧的小蛇,纏着他的小臂,繞過手腕,最後纖細手指鑽入他的指縫,與他交纏相扣。
柳蘊然連的聲都開始不穩了,在相貼的唇間細細沉沉地溢出來,合着輕微的水聲和碳火燃燒時的細碎輕響,成了這室內最悠揚的樂曲。
額上汗珠凝結滾落,攜着燭火明亮灼人的光,沾起眼角眉梢的微紅,燙過他俊秀的臉龐,在揚起的脖頸上勾出情動的痕跡,最後落入衣襟,滴在心上。
慕芸跨坐在他腿上,靠他極近,能感受到他身體每一寸的變化。
她微微睜眼看他,他面色潮紅,身形微顫,分明情動,卻克制隐忍着,他因此而享受,也因此而痛苦。
慕芸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發絲被汗水浸透,纏繞在他脖上,亦勾纏上她。
玉骨銷魂,情動難耐。
他心甘情願地,飲下她賦予的情蠱,而她,也只有她,可以解他情苦。
郡主素來心軟,于是她去細蛇一般的小手放過他的指節,轉繞上他的腰間,她聽見柳蘊然控不住的哼了一聲,一只滾燙的手壓上他的手腕。
“阿芸…”
不該在外間……不該在椅上……
他的聲音已全不似他平日的樣子了,連他自己聽着都覺得可怖,分明是阻攔的,其中難耐聽來又似邀約。
他耳朵紅得滴血。
她擡頭咬了咬他的下颌,她氣息也不平,聲音柔柔地,帶着情動的微啞,異常勾人:“別急,再等一等…”
腕上灼熱放松下來,一陣窸窣後,纏繞在他腰上的力猛然一松,将他最後一道理智防線擊潰。
柳蘊然呼吸猛然一窒,銀蛇自松散衣襟探入,繞過丘壑,爬上山陵,蛇信微吐,攫下朱果,引來一片心悸酥麻。
就要柳蘊然終要崩潰之際,慕芸動作微微一頓,開始猶疑。
柳蘊然再把持不住,滾燙掌心抓住她的手,輕喘道:“我已領教郡主的意思了。”
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慕芸面上,細吻纏來:“臣必好好向您賠罪,直到您滿意為止…”
紗賬揚起又落下,在空中飛揚綻出一抹旖旎色彩,籠罩住兩人,只留下兩道朦胧重疊的身影。
室內燃着的碳火發出啪的一聲輕響,濺起細微火星,熱浪翻湧,引朱顏微酡,糜迤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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