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各歸各位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從最初的設定,女主就是莫白晔的妹妹的,星痕麽,下章就出來了。
道路兩旁黃沙漫漫,馬兒低着頭,漫不經心地更換着蹄子在道上走着。手裏握着缰繩,眼神時不時地往前面的歐陽瞟去,他這一路上都垂着頭不發一語,對我也沒怎麽理睬。
我可不想這麽一直別扭下去,稍稍加快了馬的前進速度,走到他旁邊,別過頭去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打哈哈道:“呵呵,這旁邊的風景不錯。”誰知話音剛落,突然刮起一陣大風,卷起了漫天的黃沙。“咳,咳咳……”就這樣吃了滿嘴的沙子,這老天跟我作對是不?擦了擦鼻子掩飾自己的狼狽,撇過眼去看歐陽的反應。
“歐……歐陽淩?”望着旁邊空空如也的馬背,驚得話都說不全了,扭過頭四下找尋,最後在馬屁股後面的路上,看見路旁直直地躺着一個人,雙目緊閉,鼻子裏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風帶着點點沙塵在耳邊肆虐着,好似在嘲笑。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壓下額頭跳動的青筋,啊,天氣真好!世界是這麽美……而歐陽是這麽欠扁!
“歐陽淩,你快給我起來,騎馬你也睡得着,害老娘白吃了這麽多沙子,白為你擔心了。¥%¥%#……”揪起某男的耳朵,往裏面灌入魔音。而下一秒便被某男一甩手不耐煩地拉進懷裏——
“不要吵,還是你想被挂到……”他睡意朦胧地動了動眼皮,沒了下文。承認我是個吃軟怕硬的主,他那頭放話了,我也不敢放肆,只是……路上來來回回的路人時不時投過來的詭異目光,恨不得把自己埋地下去,欲哭無淚,那您老也別拉着我陪你一起發瘋啊!可肇事者還是一臉心安理得。
聞着他身上此時散發出來的安逸氣息,漸漸的也感覺眼皮有點重,罷了,反正沒人認識我!把臉埋在他胸口,跟着呼呼睡去。忽地腦海裏冒出一句哪個誰說的,蠻有理的話來着的:習慣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玩完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臉被輕輕拍了幾下,“心心”這個有點熟悉的稱呼,在耳邊幽幽響起。我不樂意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人已經換了副臉孔,茫然地看着他,又朝周圍環視,一切都沒變。
“歐陽呢?”厭惡自己從心底深處浮上來的那陣失落。墨溪看着我久久沒有說話,然後深深地嘆了口氣,神情肅穆地告訴我一件事:宋老爺子病危。
這突如其來的事件,當場把我的腦子格式化掉了,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只覺頭腦一片空白。
“你……”墨溪神色猶疑地看着我,“不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他這話倒給是我提了個醒兒,老爺子向來沒病沒痛的,怎麽忽然這麽巧,病來如山倒了?斜眼撇撇墨溪,站起身來拍了拍灰塵,整了整衣服,瞧瞧身後的這棵大樹,歐陽也不知道何時把我移到樹下去了?調整了下心情,輕松地對墨溪說道:“我有什麽理由要去看他?”
“你……”看是沒料到我居然會這般沒心沒肺,墨溪的臉凍到了冰點。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嚴厲地質問:“你怎可以這般說話?!中然……縱然我們并無血緣,但畢竟相處了十幾年,你難道不想回去看他最後一眼?”
“就因為相處了十幾年!”奮力甩開他在手腕的鉗制,“我才會在武林大會的時候,差點把性命賠還給你們。呵,對了,你們不是前幾天還懷疑我和天誅有勾結,要害你們麽,這番叫我回去,就不怕我下毒手?”我冷冷地笑道。
“心心,我知道我是誤會你了。要不是你及時交待莫白晔去取解藥,恐怕武林大會在場的每個人,性命勘虞。”他畢竟心中有愧,語氣也軟了下來。
“是嗎?既然如此,我和你們宋家就互不相欠,我的性命,我的命運從此由我自己掌握。你們若真的還念着十幾年相處下來的情誼,便放我一馬,之後你過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越過他蹬上了馬蹬,利索地翻上馬背。安撫了馬兒,認真地對他大聲說道。
“宋心心這個人,早已從前日的武林大會死于魔教的手中,世上再無此人。而至于宋老爺子的病,恕小女子無能為力,還請宋少俠快去尋訪名醫,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潇灑地朝他投去最後一眼,夾了下馬肚,“駕——”欲離開這人。
“呵呵呵……精彩,精彩。”可卻聽得身後的墨溪擊掌大笑,我不禁掉轉馬頭,疑惑地看着他。
“有什麽好笑的?”奇怪地瞪着他。他的沖我笑而不語,長袖往臉上一揮,一張□□就這樣被撕下來了。
“果然好氣概,不愧為我莫氏家族的子孫,我的妹妹。”莫白晔眼裏溢出了滿滿的贊揚,溫柔的眼眸裏星光點點。
“是你?”呼吸一窒,差點從馬上跌下來,不确定地看着他,顫抖地指着自己,“你……你剛才說什麽?!”
他眼裏盡是寵溺的笑意,走近了些,忽然抱我下馬,撩了撩我散落在額前的劉海,語氣透着幾分自責:“為兄對不起你,現在才找到你,這些年……讓你受苦了。”摟着我的手慢慢收緊,“為兄答應你,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傷過你的人,必要他付出沉重的代價!”他這番鄭重其事的承諾,聽得我頭皮一陣發麻。
“籲——”
“籲——”
我被這個變故吓到的時候,真正的墨溪和林君莫也策馬趕到,莫白晔後面細說了他的家事和來此的目的,他原是西星國一戶大人家的後人,來找尋失散在民間的妹妹,起初以為是沈芊芊,現在才知,原來妹妹是我,希望我跟他回去,不希望自家妹妹成了武林明争暗鬥的犧牲品。
馬車輪發着咕嚕咕嚕的聲音,在回沈家莊的路上,緩緩地行進着,墨溪和林君莫騎馬并排走在馬車前面。而我則坐在颠簸的馬車裏,默默地低着頭不敢說話。莫白晔,應該說是我的兄長,神情嚴肅,正醞釀着一場強烈的暴風雨。
“你說什麽,你不要跟我回去?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的臉布滿了陰雲。
“我在江湖呆慣了,要是突然讓我做什麽千金小姐,我做不來的。”心虛地移開視線。
“做不來可以慢慢學,你天資聰穎,伶俐過人,假以時日必定可以成為名門閨秀。”他循循善誘。
“然後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等着出嫁?”我嘲諷。他望了我許久,若有所思地答道:“當然不是。莫家絕對不會浪費油米來養無用之人。”他這話聽得我心驚肉跳的,難道又撞上個想到我身上掏點便宜的哥哥?!
“那個,我們不是西星國人吧?”把莫白晔身上的一切聯系起來,我希望自己不要猜中。
可他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之後,點了點頭。
“那個,我們家很有權勢的吧?”妓院裏的對話在耳邊回響。他清亮的眸子暗淡了下來,狐疑地沖我再點了點頭。咽了下口水,我不敢再問下去了,不會真的這麽巧吧?果不其然——
他半掀開窗幔,朝外邊望去,思緒像飄到了很遠處。
“你我本都是北辰國人士,父母也是朝廷重臣,只是後來發生了點變故,導致你流落民間。不過你放心,為兄已經解決了一切,你大可放心回去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他似乎已經說到重點了,“若為兄以後可能還有需要你的地方。你可願意……”
他說得很隐諱,但是我明白,像我這種人,姿色只能算中上,武功一般,詩詞歌賦壓根不在行。除了他妹妹這個血緣身份之外,可以幫他的還能有什麽?哎,你說我這人怎麽這麽時運不濟哩,剛出虎穴,又進狼窩。
“不用再說了,你若真的念及親情,顧及我這個妹妹的感受的話,就當我早死好了,我本來就孑然一身的,以前是,現在是,将來也是!”煩躁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莫白晔聞言,放下了窗幔,轉過頭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不管如何,你身上流着的是莫家的血。我是必要帶你回去的。而你如此眷戀這裏……莫不是,真的喜歡上那個江湖草莽了吧?”
“嗄?你說的……不會是歐陽吧?”忽然想起,他是歐陽消失後,我第一個遇到的人。莫非……抓住了他的袖子,我緊張地問:“你該不會把他怎麽了吧?”
他目光移到我緊緊握住的袖子上停留了一陣,又轉到我的臉上,原本暖日般的笑容卻讓我從頭寒到腳。“我能把他如何?他那日擄走你時,前前後後打傷了我多個影衛,要不是看他一心護你,剛才必然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不過那人也倒有趣,當日搶得不肯放手,一聽我是你兄長時,倒把你拱手讓給我了。”
“啪!”一巴掌把他的笑容拍散了,馬車停了下來。車裏的氣氛壓抑的恐怖,有山雨欲來之勢。我朝黑下臉來的哥哥幹笑了幾聲:“呵呵……好,好大的蚊子飛到你臉上。”
莫白晔一動不動,微弱的光線照射在他臉上,忽明忽暗。
“你和他斷然是不會有結果的,忘了他安心地跟我回去,安分地做你的小姐。而這巴掌……我不希望有下次,你可知道?”平靜中卻有着不容許別人違抗的魄力。
“知道了。”哎,這看人臉色的日子啥時候是個盡頭啊?老天爺你難道真的要玩死我……
某天深夜——
“我沒自由,我失自由……”某女坐在窗前,手托着下巴,對月亮放聲歌唱。
“心心,不要再唱了,怪難聽的!”桌旁邊的墨溪皺着眉頭說道。不理他,繼續唱。
“你要是再唱,信不信我可以讓你永遠也發不出聲音。”不用懷疑了,語氣這麽惡劣的,林君莫是也。
“要是你們這麽不想聽,回去好了,幹什麽還在這裏?”沒好氣地看着他們,自從到了沈家莊之後,他們兩鬼似得天天在我身邊轉悠着,也不知道搞什麽鬼。而我那個“哥哥”在暗處插了幾個影衛監視我,每次我要跑的時候總會被抓到,郁悶。
他們兩人相視一眼,倒也不作聲了。無語地看着很有默契的兩人,眼骨碌一轉。
“你們怎麽還有心思三天兩頭來這裏串門,莫不是沈大小姐找回來了?”
“還沒有。魔教這次行動很隐蔽,我們到半路便斷了線索。而這幾天,大家幾乎把方圓百裏翻遍了,可還是不見魔教的一絲蹤影。”這句話是墨溪說的,他玩世不恭的臉上反常地出現了些灰敗的神色,而林君莫的表情也複雜得看不出端倪。
“其實嘛,如果教主是我的話,要藏個人必要藏到你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看他們的這樣,我突然腦子裏有了主意。
“哼。”林君莫對我的話不屑一顧,“這不是廢話。”
“可是如果我已經猜到他們的行蹤,你們會不會,想不想聽?”關上門,小聲地對他們說。
“你?”林君莫挑了挑眉。朝他們勾勾手指,示意他們把耳朵湊過來,我知道,如果要跑,這可能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又過了幾日,我和墨溪、林君莫一同喬裝打扮,走在一條不太惹人注意的偏僻小道上,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我的心裏都樂得都快開出一朵朵大紅花來了。
要問姑奶奶我如何逃出來的?簡單,那要感謝偉大的紅軍叔叔發明的地道戰,令我受了點啓發。雖然憑我那□□哥哥的脾氣,肯定不會放我走,于是乎私地下以帶墨溪他們找到人為條件,讓墨溪和林君莫避開了影衛的監視,挖了條地道通到我的床地板下,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來了。
這戰戰兢兢的日子總算到頭了,把一坨麻煩縮減成兩個麻煩,我那個感動啊!只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