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們絕無可能
碧空依舊很澄淨，陽光依舊很猛烈。
熾白色的光芒從天幕一道一道的散射下來，掠過人的肌膚，泛起一絲絲微痛的灼熱感。暮染不經意的擡起頭，視線被強烈的陽光所斥，眼前的繁華美景突然一片漆黑。
“染姑娘！”感覺到暮染的不适，琉璃的腳步猛的停下，轉回頭不解的看着暮染。
暮染回神，搖了搖頭，凝起眸，
“陽光太烈了，照的人有些恍惚。”
“确實，時下正是陽光最好的時候。眼下還好，等再過些日子，只怕就得從冰窖裏頭拎些冰塊出來納涼了。”徇着暮染的話，琉璃幽幽接幾句。亦是擡頭看一眼天邊的明日，忽爾又轉頭，看着暮染，
“我們走吧，王爺還在等着姑娘，若是讓王爺等急了，興許得怪罪到我們娘娘頭上了。”
琉璃這話帶着半是說笑，半是警告的意味。暮染聽的明白，沒有做聲。
默默的啓步，回到先前的回廊，果然看見皇甫延還在廊下等着。
真是不知道皇甫延對自己的執念如此深厚，暮染有些失神。回想當年，她跟皇甫延之間，似乎也沒有多少交情。
“見過王爺。”琉璃先率步走過去，迎着皇甫延的面，規矩的福身一禮。在皇甫延讓自己起身後，戲谑道，
“王爺，染姑娘我們可是給您送回來了。王爺，可千萬莫要怪罪我們才是。”
琉璃倒是個大膽的，竟然敢打趣到皇甫延跟前。好在，皇甫延也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反而一臉笑呵呵的接話，
“着婉妃娘娘宮裏的姑娘，就是了不得。即便兩句話的虧，也吃不下。”
知皇甫延說的是玩笑話，琉璃也不害怕，含笑作勢的又給皇甫延作了個揖，笑道，
“王爺大量，可千萬莫要追究奴婢的放肆才是。”
Advertisement
“本王豈敢呀，姑娘可是婉妃娘娘跟前的紅人。而着六宮之中，誰不知道，婉妃娘娘就是陛下的心窩子。”自然不會将琉璃的示弱當了真，皇甫延涼涼又道兩句。
琉璃臉上的笑意卻是越發的明顯，
“奴婢不就口頭讨了王爺兩句便宜麽，王爺倒是回埋汰奴婢。奴婢錯了，這還不成？”
瞅着兩人你來我往的打趣着，暮染心頭壓着太多的事，并沒有因兩人的笑意而緩和面色。一旁的皇甫延也是看出暮染的不同尋常，便不再與琉璃糾纏。擺了擺手，道，
“好了好了，婉妃娘娘還等着姑娘回去複命。本王就不送姑娘了，姑娘慢走。”
豈會不知，皇甫延這是下逐客令。琉璃也是個聰明的人，當下欠了欠身後，離開皇甫延跟暮染跟前。轉身時，不忘投給暮染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奴婢告退。”
等的琉璃走遠，皇甫延才是湊到暮染身邊來，漆黑的眸底流潋着幽幽的沉重，
“小染，婉妃找你說了什麽？”
“暮染見過王爺。”沒有直接回答皇甫延的話，暮染先是在皇甫延跟前，低下腰身，拜過一禮。
“不是說了，在我跟前，不用那麽多禮麽。”見暮染如此見外，皇甫延皺起劍眉，伸手要去扶暮染。被暮染不動聲色的避開，退開一些距離。
隔着灼灼的日光，暮染清泠的眸底，浮起疏離的冷意。頓默半晌，暮染緩緩啓開唇，
“王爺，您身份尊貴，暮染身份卑微。還請您日後，不要給暮染造成困擾。”
“困擾？”暮染這話，皇甫延不是很懂，擰着眉所有的探究都落入眸底，皇甫延看向暮染的目光，都顯得壓抑，
“什麽困擾，是不是婉妃跟你說什麽了？”
“不是。”不假思索，暮染否決了皇甫延的話，
“男女大防，何況尊卑有別。”
“我不在意。”明白暮染的意思，皇甫延信誓旦旦的回着話，
“暮染，我對你是真心的。只要能與你在一起，什麽榮華富貴，什麽權勢利益，我都不在意。”
“可我在意。”不讓皇甫延把話說完，暮染凝下眸光，冷冷的看着皇甫延。連話都說的，毫無感情，
“王爺，我們之間絕無可能。還請王爺不要将時間浪費在暮染身上了，王爺的錯愛，暮染心領了。”
暮染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她心裏對皇甫延沒有感情。加上婉妃的舉動，讓暮染感覺到鋪天蓋地的麻煩。為了讓那些麻煩可以少一些，暮染也只能狠下心，讓皇甫延一次斷幹淨。
聽着暮染絕情的話，皇甫延先是愣了一愣，而後反應過來，仍舊不死心，
“小染。沒有試過，怎麽知道沒可能。我會對你好的，我會保護你，我會……”
“王爺。”面對着皇甫延的不死心，暮染柳眉間氤氲起一縷焦慮的浮躁。努了努唇，正想說什麽，忽爾瞧見慕容夜從身後走了出來。
也不知道慕容夜有沒有聽見皇甫延跟暮染的談話，只是見他優哉游哉的踱步到兩人跟前。朝着皇甫延的方向，抱拳作了一揖，
“微臣參見王爺。”
“不必多禮。”被暮染拒絕，皇甫延心裏正煩着。因而面對慕容夜，也給不出太好的臉色來。
慕容夜也不在意，怡然自得的起身，
“謝王爺。”而後，卻是旋過身，若有所思的看着暮染，頓了頓，猛然開口，
“暮染這賤婢自幼被我父親慣的驕縱了一些，若是有得罪王爺之處，還請王爺海涵。”
說完，慕容夜當即狠狠瞪過暮染一眼，怒斥一聲，
“暮染，還不趕緊給王爺道歉。王爺能看上你，乃是你的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還不快謝王爺的擡愛。”
“不必。”慕容夜卻是對暮染輕視作踐，皇甫延心裏就越是心疼。不忍心看暮染被慕容夜欺負，皇甫延在暮染沒開口前，先拒絕。
看出皇甫延對暮染的心疼，慕容夜心頭，頓時很不是滋味。遂爾踱步到皇甫延身邊，鄙夷的瞟過暮染一眼，輕鄙的開口，
“若是王爺當真對暮染有所想，那還不簡單。左右不過一個婢女，回頭微臣将她送到王爺府上便可。待王爺用完了，再送回來。”
慕容夜此話一出，暮染的面色頓時慘白。實在沒有辦法再鎮定自若的聽慕容夜如此安排自己的去處，暮染輕咬着薄唇，走上前來，給慕容夜還有皇甫延福了福身，
“世子與王爺有話要說，暮染就不多加打擾，暮染先行告退。”話落，也不等皇甫延跟慕容夜回應，暮染獨自退落了下去。
看到暮染的落寞，皇甫延心中不忍，擡步就要去追，
“暮染。”
在皇甫延路過慕容夜身邊時，卻被慕容夜一把扯住，
“王爺不要着急，等微臣回去，就将暮染送到王爺府上。如此，也不至于埋沒了王爺的身份。王爺身份尊貴，實在不宜與暮染那樣的賤婢有所交集。王爺的正妃，該是像柳姑娘那樣才貌雙全的姑娘。”
“你住口。”心中的怒火，已經被點到極致，皇甫延忍無可忍，揮起拳頭打在慕容夜臉上。
沒有防備，慕容夜生生挨了皇甫延一拳，跌在地上。英俊的臉上，立馬青了一塊。唇角處還破了皮，滲出血。
皇甫延乃是皇帝的親弟，身份尊貴，慕容夜不敢與他還手，只能硬生生的扛着。不料，皇甫延卻是不願意罷手，追上去，拳頭雨點一般落到慕容夜身上，
“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本王告訴，若你再敢欺負暮染，本王絕不饒你。”
鬧出這樣的大的動靜，即便兩人處的回廊尤為偏僻，還是将路過的宮人給驚動了。見皇甫延跟慕容夜扭打在一起，宮人們皆是慌了手腳，匆匆忙忙上前，将皇甫延拉開。勸着，
“王爺息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