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國立臺灣藝術大學。
大漢樓 咖啡廳。
在布置時尚的餐廳角落處,兩個外形性格截然不同的男生正圍坐一桌。
「皇上,你有話跟我說?」
皇上聞言表情一愕,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嗓音。「有這麽明顯嗎?」
「不是,我亂猜的。」王子軒煞有其事道,故皇上完全沒懷疑他的說詞。
「王子,你覺得那個男人婆怎樣?」皇上沒頭沒腦地道,王子軒瞥了那張神色凝重的面容一眼,便問:「站在哪個角度來看?你的,還是我的角度?」
「就你的。」
王子軒沒追問為何,僅輕描淡寫地答:「我覺得她跟其他女生有點不同,感覺幾有趣。」而觀察目光則一直落在友人臉上,沒錯過上頭任何一個微表情。
「『有點』不同……你的定義還真是『有點』與衆不同……」
「皇上應該不是只想知道我對女王子的觀感吧?」王子軒篤定地道,換來皇上眼中一抹激賞。「知我者莫若王子,還是你比較稱心。」
「只是比較細心而已……」王子軒謙遜地道,「皇上有要事要我幫忙?」
皇上又是一愕,可他沒再兜圈,單刀直入:「我想你假裝去追男人婆。」
一絲錯愕于墨眸閃掠,王子軒力掩喜悅,故作平靜地問:「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那個男人婆傷害我身邊的人。」皇上氣憤地道,激動捶桌。
深邃的長眸狐疑一眯,王子軒探問:「女王子對你的米米做了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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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米本身不打算講的,是我逼供逼了幾次才問到——」皇上忿激地道。
敏銳的察知不對勁之處,王子軒立馬切入重點:「女王子做了什麽?」
「米米跟我說有天不小心聽見那個男人婆跟別的女同學說秘密話,結果知道那個男人婆之前掉手帕、跌倒跟遇溺全都是演出來,目的是騙取我的同情心——米米聽見那個男人婆說的話就很激動,立即想跑來跟我說,可她離開時不小心制造出聲響,結果被男人婆發現了她了——」皇上越說越激動,說到尾時還憤慨地一掌擊桌,反觀王子軒則越聽眸色越深沉。「之後發生什麽事?」
「男人婆威脅米米要她保守秘密,不然就對她不客氣,可米米卻傻到說要告發男人婆,結果被掴了一巴掌,她的臉還腫着——」皇上說到這,又擊桌。
一絲混合了錯愕與算計的複雜波光于那雙平靜的眼瞳疾閃,王子軒禁不住縱有感慨地輕輕嘆息:「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啊……看來我遇上競敵了。」
「我原本打算替米米讨回一個公道,可米米卻替那個男人婆求情——」
沒待友人把話說完,王子軒便像是能夠看穿對方的想法般接話:「你答應了米米不出面,但又怕女王子會對付米米,所以才想找人假裝追求女王子?」
皇上這回一面錯愕,半晌才找回嗓音:「沒錯,所以我想你替我保密。」
王子軒低眸,故作考慮狀好一會,才詢問他想知道的:「為什麽找我?」
「我覺得你比較會處理這種事。」皇上直言不諱地說。
「講到處理人事,交際草跟天地線比我優勝許多。」王子軒故作推拒道。
「交際草不夠果斷,總是拖泥帶水,要他幫忙都不知道會搞到何年何月——這些倒是其次,我最擔心他會惹麻煩,到時左右做人難,只會煩上煩。」
王子軒未予置評,又問:「那天地線呢?他把妹很有一手。」
「他把妹是很有一手……但他這個大嘴巴,要他保密根本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依我看,還未成事就已經弄得衆所周知,到時殘局會更難收拾——」
「明白。」王子軒故作考慮了一會,才探問:「但你覺得我可以信任?」
「做兄弟的不是用來信,用來幹嘛?你應該不會拒絕我的吧?」
誠懇的笑意染上好看的薄唇,王子軒迎上那雙正氣十足的黑色眼睛,非常誠懇地道出一句違心之論——「怎可能?做兄弟的自然是兩脅插刀的。」
※ ※ ※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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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邪惡灰姑娘向皇上說你壞話……
在音樂大樓對外,一名身材窈窕健美的短發女生正斜倚高壯的樹幹,她面朝音樂大樓,像是在等待什麽人似的,她的穿着談不上火辣或突出,就小背心、袴褲配球鞋,再多的是發頂套頭帽子,但她卻能成為衆人的焦點所在——
即使是不耐煩的兩臂環胸或腳打拍子,都能令回頭率直達九十個巴仙。
無論站在生理學或是精神學的層面上,他都不可能見不着她的……
不明笑意沾染一方唇畔,王子軒目不斜視的望向大樓,邁步往門口走去,像是看不見她般在她身邊直行直過,就在越過她的一瞬,她就沖着他大喊。
「喂!」
王子軒聞言未有停下腳步,繼續提着小提琴向前走,壓根兒沒聽見她叫喚的模樣,輕易惹得丁佩佩生氣,往後滑了個大步,藕臂一伸攔他去路——
乍見那條纖細但不失健美的長臂,王子軒便在下一秒露出錯愕的表情,時間拿捏得非常準确,可那雙墨眼未有入戲,平靜如潭,不過丁佩佩不是那種會注意小細節的人,再加上惱在心頭忙着咆哮責備他,故未有發現到這一點。
「喂喂,我在叫你!」
看着那張生氣時反而會顯得更可愛的臉龐,王子軒自覺重口味的同時,亦忙不疊故作驚訝無辜地問:「是嗎?你剛剛有在叫我嗎?我聽不見啊……」
丁佩佩這下被問倒了。「這……」又好似沒真正在叫……但這也不能怪她,她又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無論怎樣都好,皆因——「這不重要啦!」
眼見她氣鼓鼓快要氣炸的模樣,王子軒刻意呈現茫然狀,明知故問:「你有事找我?」
丁佩佩聞言轟轟兩聲成功自爆,氣沖沖地直指王子軒的鼻子,直斥:「是你昨天跟我說要是我決定好要以暗還暗對付那個邪惡灰姑娘就來找你——」
王子軒恍然大悟,一面抱歉地道:「又好像是這樣……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點心煩意亂,所以有點心不在焉了。」可雙眼不存歉意,只有一絲盎然。
心煩意亂?誰管他心不心煩?她只想知道要怎樣做才能将那個可惡的吉米米趕離皇上身邊!所以她懶理因由,切入重點:「罷了,現在要怎樣做?」
「欸……不過我看你還是放棄吧。」王子軒垂首撫額重嘆造出惆悵狀。
「放棄?為什麽要放棄?為什麽?」未戰先言敗,從來都不是她風格!
王子軒沒回答她的提問,僅表情婉惜地凝看着她長嘆一聲。「欸……」
那聲「欸」何其的長,長到久久見不着下文,事實上她沒待幾秒就按捺不住出手揪起對方襯衣領口——「你別只顧着『欸』,趕快回答我的問題!」
「我都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說起……」王子軒裝佯猶疑不決地道,引得向來急性子的丁佩佩直接替他拿主意。「那就由頭開始說起——」
王子軒嗟嘆了聲,表情惋惜地道: 「邪惡灰姑娘向皇上說你壞話……」
丁佩佩登時如被踩中尾巴似的激動逼供:「那個邪惡灰姑娘跟皇上說了什麽?」她都還未告發她是巫婆扮灰姑娘,她竟反過來向皇上說她壞話?!
王子軒又稍嫌造作的惋嘆道:「邪惡灰姑娘跟皇上道你心腸很壞,先前掉手拍、跌倒跟溺水全是演的,背後的動機是為了騙取皇上的同情心啊……」
?!「什麽『騙取皇上的同情心』?!」丁佩佩幾乎是尖叫出聲的,她只不過是仿效酷樂米倒追獅子學長的方式來倒追皇上而已,哪有騙取皇上同情心之說?!更何況,姑且勿論她是不是『騙取皇上的同情心』——「那個邪惡灰姑娘憑什麽說我是演的?她自己也是演的——明明被帶上岸還演肺入水!」
「邪惡灰姑娘是這樣跟皇上說……而且她還說……」王子軒欲言又止。
受不了王子軒說話慢吞吞,丁佩佩激動催問:「她還說了什麽?!」
「還說因為被你發現到她偷聽而被你威脅啊……」王子軒慢吞吞地道。
丁佩佩立時情緒激動得很,邊搖晃王子軒的衣領邊追問:「偷聽什麽?威脅什麽?」怎麽她一點印象都沒有?!結果,她得到一個雷人的答複——
「就偷聽到你跟別的女同學說你故意在皇上面前演遇溺那些……」
?!
「你發現邪惡灰姑娘在偷聽,就威脅她要是不保密就會要她好看……」
把她雷個七葷八素,不高的嗓有點飄音。「什麽?!我根本沒做過!」
假裝沒聽見她的否認,王子軒再次欲言又止吊人胃口。「她還說……」
「她還說了什麽?!」丁佩佩抓狂地問,又在皇上面前說了什麽?!
王子軒故作猶豫地瞟了她一眼才娓娓道來:「說你掴了她一巴掌……」
此話一出,丁佩佩如遭五雷轟頂,心中幾頭肥羊大暴走——「我沒做過!我承認我會出手扁人,但我不會扁女生,我承認發夢時有扁過她,但就算忍不住出手都是直接一拳轟過去,不是用掴的這麽娘!她為什麽要這樣說?!」
隐忍的目光落在那張完全反映情緒的臉,王子軒順着她的話給予安撫:「我也覺得你不會做這種事……所以當皇上跟我提起時,我都有點錯愕……」
尾音彼落,拳頭擊中樹幹的聲音暴起,樹葉飄落,數片落在二人的發、膊上去。「她為什麽要這樣說?!」不但把話說反,還捏造事實誣告她——
突如其來的暴戾行為,未有吓到王子軒,他淡定若止水,俨如大地震都未能在那張平靜的臉龐上掀起半分漣漪。
他很淡定,即使衣領被揪着,表情還是很淡定,也淡定地伸出那只閑着的手,拈去那片匐伏在她帽子上的葉子,那份淡定仿能循着指尖,穿透布料直達心間,淡定地制止那場要弄得生靈塗地的大地震,也牽起另一場不明騷動。
她不懂怎樣形容……就像餘震之類的感覺,似震還震,令人無所适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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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那,預祝我們合作無間。」
頃刻間,時間仿佛靜止了,她看着淡定臉龐上那個淡定笑容,忽然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的似曾相識,那種淡定中帶點令人在意的糾結……她貌似有點印象,但她還未理出半點頭緒來,神智便被那把說着惱人話語的沉嗓給喚回來。
「欸……似乎是她昨天發現你在外頭偷聽,又怕你會揭發她的惡行才兵行險着誣告你,先讓皇上先入為主,覺得你是個愛耍手段的惡毒女人吧……」王子軒漫不經心地道,撿起擱在她窄肩上葉子的長指,不經意擦到她肩帶附近的肌膚,糙感與指溫惹得她微微一顫,顫得掐住對方衣領布料的五指氣力漸失,也顫得原是忿激的語氣和緩了不少——「根本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察覺到自己的嗓音變得有點虛浮,不像平日那般中性帶有些少男孩子氣慨,反而多添了點女性嬌柔,丁佩佩連忙清清喉嚨,才接續:「為什麽皇上會相信她的說詞?你之前不是說皇上不是會相信單方面片面之詞的那種人嗎?」
面對疑似是問責的質詢,王子軒未見慌亂,依舊應對自如,俨如不存一絲情緒的墨色眼眸甚至不由自主地向她投以欣賞的目光。
一意識到自身情感外洩,王子軒馬上斂去情緒,讓那雙洩密的黑瞳恢複原先的平靜,并迅速調整面部表情,露出因過往失算而招致失敗的愧疚神情。
「是這樣沒錯……可我來到今天才發現我一直少算了一項啊……」
受不了他的慢調子,急性子的丁佩佩忍不住催促問:「少算了什麽?」
王子軒沒馬上答腔,又像是得悉友人身患絕症般重重嘆息。「欸……」
又嘆得丁佩佩催逼:「你別只顧着『欸』——快說究竟少算了什麽?」
「就少算了女人會告枕邊狀這項……」王子軒惋嘆道,一面愧疚難當,可眼睛依舊平靜不給力,一點都不連戲,不過丁佩佩依舊沒察覺到這一點——
「告枕邊狀……什麽?!皇上跟那個邪惡灰姑娘已經上本壘嗎?!」丁佩佩精神崩潰地問。進展也太快了吧?只是一兩天的時間,她就大勢而去?可別跟她說那個人工呼吸的吻擦出了愛火花——她接受不了這麽荒誕的可能性!
會不會是那個邪惡灰姑娘在皇上做人工呼吸時不知廉恥,把舌頭伸進皇上嘴裏挑逗皇上,所以皇上才一時把持不住即日跟她上賓館飯店什麽再直踩本壘?啊啊,越想越耐人尋味,她越來越後悔自己沒出手把邪惡灰姑娘救上岸!
瞥了眼那張表情豐富的小臉,王子軒便側身垂首,透過夕陽的映照下拖出一道惆悵的影子。「看來就是,不然皇上不會這麽容易就相信她的話……」
乍聞王子軒沮喪的聲音,丁佩佩便完全相信對方的話,氣得兩頰像雞泡魚似的微微鼓起,壓根兒沒想到要對方舉證。「邪惡灰姑娘實在太可惡了!」
強捺着伸指戳戳她臉頰的沖動,王子軒故作弱氣地規勸說:「所以我才勸你放棄,別跟她對壘……」
耳聞那個不可能在她人生字典裏頭出現的字眼,丁佩佩的鬥心被激發起來。「怎可以放棄?皇上現在被奸妃所惑,我一定要拯救皇上于水深火熱之中!」正氣十足的她還義憤填膺的教訓他來着。「你是皇上的朋友就更加不能夠置身事外——」
對于丁佩佩近乎亢奮的反應,王子軒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但他沒被她的熱血所感染,繼續說些明擺着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來潑她冷水。「你确定?那個邪惡灰姑娘非常聰明,你不可能是她的對手啊……」
結果,他的冷水沒能淋熄她的鬥志,反而令她心中那團熊熊烈火燒得更旺盛,那只揪人衣領的暴力小手還仿效「将快樂傳給你」的做法啪啪啪将滿腔熱血傳到他的後背去。「都未試過怎知道我不是她的對手?別說我自大,我丁佩佩可不是蓋的,學習能力超強,而且遇強越強,她得花十年數十載才能練成的絕學,我只消幾天便可練成,到時看看她還敢不敢說我『蠢到極點』——」
她說話時憤慨激昂,一張小臉因自信而顯得璀璨耀目,那雙澈圓大眼更為耀眼,俨如高擎着火炬般,總能燃燒周遭的空氣,即使再消極的人都會被點燃而沸騰起來,即使他心裏早有計劃,還是會因為那雙眼而有剎那間的失神。
「連你都這麽有決心,我身為皇上兄弟的,就更加不可以輕言放棄。」
耳聞對方一番茅塞頓開似的言論,丁佩佩相當激動,哪管彼此只認識了不夠兩天,就把對方當成是自己那幫相熟的哥兒們,不但重重拍打對方的後背幾記,還跟對方稱兄道弟起來,只差沒跟人勾肩搭臂。「就是啊,俗語有雲:『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我們只要齊心,就可以趕走那個邪惡灰姑娘——」
待她拍夠瘾了,王子軒沖着她溫淺一笑,并且伸出友善的手。「那,預祝我們合作無間。」
丁佩佩愕了下便伸手握上那只大手,她渾身熱血沸騰,也很用力地握人家的手,所以沒引發言小那種體溫交換所致的暧昧氛圍。「那現在要怎樣?」
暖陽般的體溫伴随女性肌膚的滑嫩觸感自掌心傳來,王子軒眸色微沉,淡定地給予雀躍的她指示,也淡定地掀開了一場你追我逐的四角戀序幕——
「先由改變外表開始。」
那時的她單純希望拯救被奸妃所惑的皇上,亦單純認為他跟她有着相同志向,故她從沒想過自己的行為等同與虎謀皮,甚至是送羊入虎口啊……待她發現的時候,她已經被吃幹抹淨,連同那顆只向着皇上的心都被一并吃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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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你為什麽還穿着褲子?」
環球購物中心中和店。
雖然說好了合作無間,雖然她已決定将麻煩的腦部運動丢給他全權負責,但她還是捺不住開口問:「其實有必要改變外表嗎?我覺得我現在的衣着打扮都蠻新潮——」喜歡她的粉絲都有不少……雖說絕大部份的粉絲都是女的……
「不是新不新潮的問題,而是對不對皇上口味的問題。」王子軒糾正。
「皇上的口味……是美樂蒂那種嗎?」丁佩佩不經大腦思考就問。
「美樂蒂?」王子軒思考一陣,便口吻篤定地道:「沒這麽重口味。」
「哪裏重口味啊?」丁佩佩反射性為美樂蒂說話:「很純情好不好?」
「純情?全身上下只套着紅頭巾的露體狂還不算重口味?」王子軒不以為然地道,他語氣溫和卻能唬到丁佩佩。「咦?我都沒發現她沒穿衣服——」
對于她的反應,王子軒表現得一點都不意外,他神情淡定地道:「我早知道你沒發現這個。」那雙平靜的眼睛仿能洞悉一切般,世外高人味道十足,使得丁佩佩心裏又對高人多了幾分崇敬,巴不得替高人立個碑拜拜祈求愛情順景,不過敬重歸敬重,口頭上還是得逞強一下。「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啦。」
王子軒挑了好一會才将挑中的衣服遞到丁佩佩的眼前。「試試這件。」
「這件?!」丁佩佩神情震驚,本身大得很的眼睛瞠圓得像銅鈴般大。
王子軒裝佯不懂那誇張表情背後的意思,詢問:「有什麽問題?」
「那是裙子,輕飄飄——」她咬牙切齒道,五官皺成團,如臨大敵般。
假裝看不見她糾結得像是便秘了好幾天似的表情,王子軒将輕飄飄的蕾絲蛋糕裙遞前數分,兼且理所當然地道:「既然是裙子,自然是輕飄飄的。」
眼看那塊很是招搖的輕盈布料在她眼前示威似的揚了揚,丁佩佩的眼球險些要掉下來。「但——」
丁佩佩下意拒絕那塊一般女性不可能會拒絕的蛋糕裙,可王子軒卻趕在她說拒前奉上致命的一句。「皇上喜歡像女生的女生,所以一定要穿裙子。」
正因為太致命太有殺傷力,故丁佩佩認命接過輕飄飄。「……明白。」
她便秘似的糾結,王子軒非但故作視而不見,還擔任一盞明燈給迷途小羔羊指引一條明路。「那邊有試身室,你去試試看。」
「……好的。」言畢,丁佩佩便頂着準備行刑似的面孔前往試身室——
試身室外。
望了望表,發現「水裏水裏去,火裏火裏去」的她進了試身室後已過了五分鐘都未出來,而裏頭又沒有半點聲響,王子軒便上前叩了叩鏡門,語帶關心地問,可一方唇畔卻往上揚,勾勒出邪惡的弧度。
「佩佩,你好了沒?是不是不會穿?用不用我幫忙叫售貨員來幫你?」
接着,那扇鏡門依然緊閉,但後頭傳來悶悶的聲音。「我穿好了……」
王子軒聽出她嗓音上的轉變,仍堅持要她走秀。「那出來讓我看看。」
這回,鏡門打開了些許,但冒出來的只有一顆鮑伯頭跟一張別扭的臉。
「但感覺很奇怪……」丁佩佩不甚自在地道,看起來有點腼腆,跟平日大大咧咧的模樣大徑相庭,讓他不禁多看幾眼,不過他還是有注意到,沒讓視線在她身上停留過久,以致留下盯得太緊的蛛絲馬跡。「哪裏奇怪?」
「穿在我身上就很奇怪……」丁佩佩無措地道,語氣透露着焦躁不滿。
王子軒見此亦不感意外,他紳士一笑,有技巧地安撫道,把話說得煞有其事似的。「可能是你少穿裙子還未習慣,多看多穿,就會越看越順眼。」
「……是嗎?」丁佩佩半信半疑,依然沒踏出試身室,僅低頭打量自己。「但我還是覺得很不順眼……」
「你還未習慣而已,未習慣自然會覺得怎樣看都不順眼,你先出來讓我看看。」王子軒語聲微暖地誘哄道,非常有耐性,如對待頑劣的孩童一樣。
「哦……」丁佩佩不甚情願地應聲,滿腔不滿盡在一「哦」,正因一塊輕飄飄,平日作風大膽的丁佩佩糾結了好一會才打開整扇門,生硬地走出來。
她确實有把半截裙穿上,而裙子也待在該待的地方,可問題是她原本穿的袴褲仍穿着……她上身仍是小背心,但下身卻處于又裙又褲的詭異狀态。不是沒有人會将裙跟褲同時穿上身,但裙子下的一定不會是走嘻哈風的袴褲……
情況有點始料未及,王子軒有點錯愕地問:「你為什麽還穿着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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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因為只穿裙子感覺跟沒穿一樣——
「因為只穿裙子感覺跟沒穿一樣——」丁佩佩鼓着腮,理所當然地答,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問題,自然也沒察覺到女售貨員正頻頻投來側目,她的粗神經令王子軒感到好笑,但他還是有能忍着,正經地問:「你沒穿過裙子嗎?」
丁佩佩歪着嘴兒用力思考了一陣才答:「貌似國小時曾穿過校裙……」
「那當成是校裙來穿就可以了……」王子軒順着她的話引導她的思想。
丁佩佩望了望不順眼的裙子,納悶道:「但我校裙裏有穿運動褲……」
爾後是一刻因極度錯愕所致的靜默,不過那種錯愕偏生多帶了點恍然大悟的意味。
當丁佩佩覺得自己理由充分可以取得豁免不用穿裙子時,天使與惡魔并存的低沉嗓音循着空氣而至,一矢中的道出了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心态——
「你不是覺得穿裙子跟沒穿一樣,而是覺得輕飄飄的裙子很沒安全感、很麻煩,随時有機會走光,對不對?」
「咦?」丁佩佩如夢初醒,側着首不太确定地道:「貌似是這樣沒錯。」那種涼飕飕的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即使天氣酷熱,她都是會這樣說。
王子軒睐了她如遇上高人般的眼神一眼,才道:「那……挑別的吧。」
「挑褲子?」丁佩佩滿心期盼地問,大眼如載星光般一閃一閃亮晶晶。
可王子軒卻毫不猶豫地一盤冷水照頭淋。「不行,一定要挑裙子。」
「……」
說時遲那時快,王子軒已挑了一條及膝碎花裙遞給她。「試試這件。」
「好……」丁佩佩垂頭喪氣地接過碎花裙,無比糾結地轉身上刑場去。
怎料沒走上幾步,後方便傳來行人止步的幸福聲音。「且慢。」
丁佩佩聞言希望重燃,大眼恢複明亮,話尾甚至因将得救而有點飄音。「你決定改挑褲子嗎?」
結果,她先後獲得一記天使般的笑容與及一個魔鬼般的叮咛。
「麻煩你這次記得要把褲子脫下。」
「這個……」丁佩佩表情抗拒,嗓音打抖,拿着碎花裙的手抖得更甚。
見狀,王子軒俊眉一挑,溫柔地微笑着給她下一帖既兇且猛的重藥——
「你再猶豫,皇上有可能連骨頭都沒能剩下來呢。」
致命的一句一落,丁佩佩心裏縱有萬千個不願意還是取過碎花裙,直沖入試身室,換掉身上的奇怪裝扮——一副即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辭的模樣。
這一回,無需三催四請,上一刻疑似有裙子恐懼症的某位女士穿着款式可愛的碎花裙、踩着酷炫的球鞋,以小跳步的方式活潑登場——
「我覺得這個感覺很不錯,夠長又有點份量,不會輕飄飄這麽靈異,可以又跑又跳,還可以踹人呢——像健達出奇蛋一樣能夠滿足你三個願望——」
丁佩佩不但雀躍地分享她的穿後感,還急着在他面前展示裙子的三大包容力,她跨步走、跨步跳,像是在賣衛生巾廣告一樣極力表現出輕盈之感——
可她的賣力演出只換來後臂突發一緊,丁佩佩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整個人便失衡,順着那股來歷不明的外力度落入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裏去——
丁佩佩訝然擡首,結果對上了一雙似平靜非平靜的黑眼。「怎麽了?」
只見他唇畔依然挂着包容小孩般的成人式淺笑,然他俯下首,薄唇欺近她的耳畔,暖聲提醒:「內褲露了出來。」他的嗓音不算很低,可其中令她心扉陌名一顫的沙嘎卻伴随着微暖的呼息,如蝴蝶拍翼般輕拂她敏感的耳際——
她從沒想過那把帶嘎的男嗓除了帶來心悸跡象外,還帶來頗為震撼的真相——咦?!「什、麽?!」內褲露了出來?這種糗事怎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還沒有半點頭緒,那把帶嘎的嗓音又響起,聯合微暖的男性呼息不經意擦過她耳畔,帶來一絲絲搔癢。「穿裙子時,記得動作要小一點,知道嗎?」
「哦……」丁佩佩點頭虛應,表情因突然的事态發展而表現得有點茫然,她甚至忘了就算自己不當男女授受不親是什麽一回事,也得離開對方的懷抱這一點,繼續挨在那個還滿好靠的精實胸膛上,直到對方輕輕推開她為止——
王子軒欣慰一笑,鼓勵孩子似的輕拍了拍她的發頂。「那就好了。」
頃刻間,空氣又像不久前在校時停止流動,那感覺、那情況簡直就像他是有異能的,皆因她覺得他拍的不只是她的發,還有那顆如籃球般彈跳的心。
「看來你比較喜歡這種雙層式的碎花裙……那就多選一兩件作替換。」
看着那抹颀長身影又在替她挑裙子,她不由自主地摸摸還暖的圓拱發頂——忽然間,腦中多了一個急需高人化解的疑難,那就是……
為什麽她的心髒會像籃球一樣啪啪啪的不停彈地的?
作家的話:
快來投票支持大魔王跟孩子王\口/
最後一篇存稿了>口<嗚,天要亡我——
火象星座女的心動描寫會跟水象派不同=。=我盡可能搞笑化……(喂)很難要火象女的發展揪心-口-她們多數行為怪怪,以致遭遇怪怪=口=
ANYWAY,她們比較海派,很少抑郁(論抑郁,不夠水象來的)……而且比較像男人,汗。
話說近來更新的三本小說裏……男女主小時候都有過一段=口=好邪門
話說我又些少感冒象征了=_=正在努力趕稿……
☆、22 她做不出雙手托腮扮花花說Kawa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