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太子妃
順着對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 樂寧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如今的情形——
雖然為了防止有人闖入這種奇怪的情況,她穿了一件單衣在泡溫泉,畢竟她還不很習慣赤-身裸-體地泡水,尤其是如今露天的環境, 總讓她毫無安全感。
但單衣是穿了, 裏頭的繃帶可沒繼續系着。
此刻被人從水裏撈起,那件白色單衣便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嚴絲合縫地顯露出她的曲線……自然也包括某處脖子以下的部位。
樂寧咬了咬唇, 條件反射的擡手擋在自己的胸前。
倒是陸宛祯有一剎那地疑惑——
這起伏的弧度,是不是太平緩了一些?
她不會真的把一個胸前肉有些松, 稍有些發福的郎君, 給認成了小娘子吧?
瞧見陸宛祯的神情頗有些一言難盡,樂寧在那一瞬間竟然出乎意料的與她的腦電波同步了:
“殿下這是什麽眼神?”
陸宛祯擡頭看着天空,順勢松開了原先拉着她的手, 薄唇動了動,半晌冒出一句:
“樂郎平日裏也莫要只曉得待在竈房裏, 出門松松筋骨,倒也于身子有益。”
樂寧:“……”
她震驚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沒有半點贅肉的腰身, 又看了看自己雖不算瘦, 但因為長期需要擡一些較沉的鼎,故而稍有些肌肉弧度的胳膊。
最後,樂寧用一種難以置信地語調問陸宛祯:“殿下是覺着我胖?”
“我哪裏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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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宛祯:如果你真是個男人,那你的胸就有點兒胖了。
她咳了咳,視線不經意地從樂寧的胸前掃過, 而後挪開,同她說道:“樂郎誤會,我并無此意。”
樂寧:你沒有才怪!
她敏銳地感覺到陸宛祯的目光從自己的胸前掃過,原先漸漸有不和諧走向的劇情瞬間被掰了過來,樂寧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身為一個A罩杯的女人,穿着男裝的時候,胸前的肉被人認為是略胖的肉肉,這到底是對自己身份掩藏的太好的慶幸,還是身為一個女人的悲哀?
她沉默了。
後來往溫泉池子旁邊一個小屋去換衣服時,樂寧決定跟這位殿下冷戰,為了自己身為女人的尊嚴!
将身上濕潤的單衣剝離,頭發以幹布圍好,樂寧按照往常那般裹好胸,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大跨步走了些距離,她不知想到什麽,步伐又頓住了。
既然某位殿下嘲笑她胖,那她倒要看看,那人是不是長着八塊腹肌加人魚線。
打定主意的樂寧折返了方向,往池子邊再次走去。
就在她即将穿過迷霧,瞧見最邊上那人的身影時,陸宛祯的聲音已經先一步傳來:
“怎麽?如今樂郎去而複返,是改主意了,想送上門來,讓我摸回去?”
樂寧現在有點不喜歡別人會武功而自己不會的感覺了。
就像是愚人節被捉弄之後,自己想要反擊,卻發現只能被對方吓,而自己毫無還手之力,這感覺太糟糕了。
她咬了咬唇,低罵了一句流氓,轉身走了。
繞過那些山石的時候,樂寧瞧見了上頭随意搭着的紅色外衣,顯然是陸宛祯平日穿的常服外套,那衣服只勾着假山石凸出的一角,在樂寧路過的時候有緩緩滑落的趨勢,而地上正有水花。
樂寧先前是不曉得有個換衣服的地兒,才将衣服随手搭在石頭上的,下擺還不小心被地面上地水給泡到,如今穿回去總有些不大舒服,她随手替陸宛祯撈了撈,想想又覺得不大方便,于是小聲嘀咕了一句“幫你是可以,但我還是有點生氣的”。
說完,她自顧自地替陸宛祯把換下的衣服抱起來,往方才換衣裳的那小屋子走去。
樂寧尋了根幹淨的橫柱,想将衣裳搭上去,結果剛放上去,不知是否平衡沒掌握好,衣裳紛紛打滑下落,原先被她抱着的時候整整齊齊的衣服,在她松手之後就接二連三地滑落。
樂寧抓得住外衣,抓不住裏衣,最後沒了法子,只能整個人往前一壓,用自己的力氣将那些衣物勉強壓在跟前的橫柱上,而後開口喊人:
“殿下!”
沒反應。
她又喊了幾聲,依然沒有反應。
樂寧保持着奇怪的姿勢,渾身有些不好使勁兒,她最後有些壓不住了,只能扯着嗓子喊:
“陸!宛!祯!”
陸宛祯當然聽見了,她也是穿着最裏的單衣在泡池子,因着有武功的好處,她起身後不必似樂寧那般狼狽。
稍稍散了些內力,貼着她身子的單衣面兒上就蒸騰出一層薄薄的水汽,原先貼着身子的衣裳,随着她行走的動作,下擺變得有些飄逸。
陸宛祯走到那小屋子門口,登時瞧見裏頭有個撈自己衣服撈不住的人兒,聽見身後有人走近的動靜,樂寧忍不住偏了偏腦袋:
“幫個忙,我……”
話還沒說完,她因為身子稍稍卸了些力氣,就有衣物從那堆裏頭往下掉,樂寧回頭手忙腳亂的開始撈,卻一件都沒撈着,最後只能徒勞地抓住一件雪色的柔滑綢緞。
她讪讪地回頭看陸宛祯:“方才路過瞧見你衣裳要掉進水裏,本想着幫你放到這裏頭,結果沒穩住……就變成這樣了。”
陸宛祯挑了下眉頭,目光裏帶了幾分無奈:“無妨,這套我不穿了。”
好吧。
樂寧想,果然自己暫時無法擺脫紅旗下生長、樂于助人的好習慣。
她清了清嗓子,将手頭摸到的那片絲綢般的布料扯起來,想随手挂到旁邊再離開,結果那綢布竟然特別長,她撈了好半天都沒撈起來,這布料還格外奇特,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樂寧不記得郎君們的衣裳裏何時有這麽塊布存在了……
她越撈,心中越是顫顫。
這綢緞要是換成普通的布料,是不是跟自己用來裹胸的那個……很像呢?
樂寧撈了四五下之後還沒撈到底,忽然停了動作,一松手,假裝無事發生過。
然而擡眼卻發現陸宛祯饒有興致地盯着她看。
“怎麽,不繼續了?”陸宛祯問。
樂寧面上維持着鎮定,半晌擠出一個笑容來:“殿下既說這套是需換洗的,那我便不再費勁了。”
陸宛祯唇角卻慢慢揚起一個弧度,近乎邪惡。
樂寧被她看的有些坐立難安,低着頭試圖往外走,卻被陸宛祯擋在了去路上,樂寧往左邁,陸宛祯就往左閃,樂寧往右,她也跟着往右——
最終,樂寧停住不動了,有些着急地擡頭看她:
“殿下!”
“方才不還直呼我名諱麽,現在倒是又喊殿下了?”陸宛祯的嗓音裏帶着笑意,仿佛覺着逗弄她是件格外有趣的事情,本就有些奇特的音質在染了笑意之後,竟有種難言的迷人味道,順着樂寧的耳道一路往裏落,将她的耳朵裏裏外外都染上酥—麻。
樂寧不自在地擡手揉了揉耳朵,無意探究陸宛祯的秘密,聲調放低了稍許,将姿态壓低許多,含着無奈開口:“殿下莫要再捉弄我了。”
陸宛祯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半晌後偏了偏腦袋,湊到樂寧的耳邊,也刻意壓低了嗓音,那聲音如流淌的低音弦,在樂寧的耳邊緩緩奏響:
“并非捉弄你,只是——如今你知曉我最大的秘密,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
樂寧耳廓都有些發紅,面上卻依然裝傻:“我聽不懂殿下在說什麽。”
陸宛祯瞧了她半晌,而後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是麽?”她說,“那我們就聊回先前的話題,既然你都對我上—下其—手了,那麽我禮尚往來——”
說着,陸宛祯就擡手圈住了樂寧的腰,一手順着她的腰線緩緩往上挪動。
樂寧哪兒同人有過這種接觸,當即就感覺被陸宛祯掌心碰到的地方都擦出火來了,她腰身閃躲,一邊後退一邊擡手去推陸宛祯:
“殿、殿下自重……”
但是都沒用。
樂寧自覺是個力能扛鼎的糙姑娘,誰料跟陸宛祯這武功外挂相比,還差得遠,她怎麽都躲不開,只覺得身上越來越癢,對方眼見着就要逡巡到自己的禁區,樂寧面紅耳赤地警告她:“陸宛祯!你、你再這樣我就……”
“嗯?”陸宛祯的手停在她的肋下側的部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樂寧偏開腦袋,面紅的要滴血,哪怕此刻已經猜到陸宛祯是個女人,也依然不敢全信,只聲如蚊鳴地道:“我不會說出去的……”
陸宛祯卻忽然問了另一句:“你眉毛這兒的傷,是怎麽弄得?”
樂寧滿臉的茫然。
陸宛祯擡手碰了碰她右邊眉尾的部分。
樂寧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臉上傷過,但也猜到大約是原主小時候被那對無良夫妻折騰的,于是怔愣半晌,回了一句:
“不記得了……”
确實是不記得了。
陸宛祯摸了摸她的眉毛,而後打量她半晌,才提及方才那句:
“你當真不會說出去?”
樂寧做出舉手發誓的動作,一臉的認真。
陸宛祯卻“噗嗤”一聲笑,俯身朝她湊了過來,即将吻上她雙唇的剎那,低聲說了一句:
“我有必要再蓋個戳以防萬一……”
話音落下,樂寧的唇上已然覺出一熱。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走劇情沒了吃的,但是!晚上可以有!
晚上很肥!
(又是日萬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