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內容已經替換了,今晚素素跳完誅仙臺,明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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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笑道:“王後說笑了,老身的記性一向很好,至今尚且能記着你當初的那張臉,可不是長的這個樣子呢!唔,十裏桃林的折顏上神近來一直空閑,若王後當真忘了,老身不嫌麻煩,倒可以将他請來這裏,仔細幫你想想。”
玄女一張臉白了又青之後,咯咯笑道:“當初就是靠着你這張臉,君上才上了我的塌。可是不管怎麽說,今天在這裏将你的命取了,世間就只有本宮一個人有這番容顏了。自昨日得了墨淵的仙體和一個不知名的小孩子,本宮便知你是要來找本宮的,本宮一直等着你。只是沒有想到,沒有了玉魂,你竟然用自己的心頭血養了墨淵七萬年。墨淵的仙體被你養得很不錯,本宮很歡喜自己的兒子能得到這麽好的身體。淺淺,看在你的這份功勞上,本宮會叫他們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玄女說完倒退了一步,揮了揮手,兩列的翼将齊齊朝白淺湧來。
白淺冷笑道:“便看你們有沒這個本事!”
半空一聲驚雷,玉清昆侖扇從白淺手中竄出去,底下翼将們的兵器明晃晃一片,直沖着白淺砍了過來。
白淺将扇子挽個花,将一衆的刀棒擋開,淋漓的幾下,招招致命,穿過一副又一副血肉軀體,帶出的血染了一地。
寡不敵衆,又剛剛散了半身修為,漸漸的,招式有些力不從心,好幾次差點被那翼将的長劍穿個窟窿,又險險躲過。
雖然白淺正占着上風,然而他們一幫人委實太多,從午時打到日落西山,翼将死傷得還剩下兩三個。白淺肩背上挨了一刀,晃神間,當胸又中了一劍。玄女哈哈笑道:“若君上在宮中,你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可你竟來送死得這麽不巧。啧啧啧,滿身的傷痕真叫人心疼,此番卻叫哪個來救你?來人,将她的命給我取了!”
當胸的一劍直達後背,刺中白淺的那名翼将有些得意,一得意便少了很多警惕。白淺将那劍刃生生握住,扇子狠狠揮了過去,那名翼将尚未反應過來,腦袋便被削掉了。
白淺這番争鬥全憑着一番意念,暴漲起來的仙氣瘋狂的運轉,最後的結果就是七竅流血,滲人的緊。
待将滿屋的翼将殺得一幹二淨,白淺撐着身子朝着玄女走了過來。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再過來我便将墨淵和這個小子一同毀了。”玄女驚慌失措的連忙将盛放着墨淵和團子的冰棺擋在自己面前。
白淺的眼前一片血紅,勉強辨得出墨淵那張蒼白的容顏。
白淺停下了步子,用折扇撐着地,怒道:“你将他們怎麽了?”
玄女頗得意的說:“将你胸中的劍拔出來,把手裏的折扇丢給我。”
白淺沒答理她,繼續撐着折扇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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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驚慌着說:“你再過來我就一刀将他刺死。”
果然,她的手裏多了把刀,指着團子。
白淺抽了抽嘴角,笑道:“不過是個随便撿回來的野孩子,我收留在了狐貍洞,喚我一聲奶奶。你殺了吧,殺了他,我再殺了你替他報仇。至于師父,我已經等了七萬年,如今看來是等不到了,我也不想等了,大家一起死了也是個不錯的法子。”
玄女已是語無倫次,慌亂道:“你瘋了,你瘋了。”
☆、風琦救場
玉清昆侖扇一怒,震動九州。
大紫明宮上方電閃雷鳴,烏雲密布,豆大的雨滴噼裏啪啦的落下來。這昆侖扇本就是個呼風喚雨的法器。
風琦駕着雲到了翼界,就看見了這雷電交加,霹靂驟起的異樣景象。“玉清昆侖扇?淺淺在這裏?”風琦的腦子裏面馬上浮現出這幾個字,便向着那地奔湧而去。
與此同時,在翼界另一端的離境也注意到了這異常迥異的現象,全力往大紫明宮趕來。
…………
趁着玄女被自己的話擾亂了心神,正驚慌失措之際,白淺拼盡了全力将扇子朝她擲去。
扇子急急得從白淺手中飛出,玄女跟前卻忽然掠過一個人影,生生将昆侖扇的攻勢逆轉到白淺這一方來。
白淺看不清來人,只是聽見玄女抓着那人的衣袖,顫顫巍巍的叫了聲君上。
玉清昆侖扇起初便用的是殺人的力,此番被離境這麽一擋,回勢便更加猛烈。白淺方才已用盡全力,委實沒力氣再避,咬牙閉眼,能葬身在自己的兵器下,這一生也不算冤了。卻在閉眼的一瞬間,那扇子也被人徑直收了起來,安安分分的落在白淺手中。
白淺看了一眼風琦,像是在埋怨她:“你若再早來半個時辰我也不至于傷成這樣。”
“是我的錯,不該讓你一個人回青丘的。這滿身鮮血,又是刀傷又是劍傷的,着實損了你青丘帝君白淺上神的顏面。”風琦說着就将白淺胸口插着的利劍拔了出來扔在一邊,又施了個小法替她止住了傷口,洗去了滿臉的污穢。
風琦将沉睡中的墨淵和團子放在了玄女背後的金榻之上,才開始正面直視着那對狼心狗肺的夫婦。
現如今,也不需要再問,這劫殺天族上仙的事情應該就是這個翼後搞的鬼,目的就是為了替他的兒子找個新的身體。
“阿音?”洗去了滿臉的污漬,又露出了白淺那絕美的臉,一個顫顫的聲音傳來,正是離境。
“翼君好手法,今日老身差點就被你一招斃命了。翼君的這位王後也是個有能耐的,七萬年前那場大戰也沒有把老身逼到這個地步,今日真是受教了。”白淺輕描淡寫的一番話無疑是承認了自己就是司音。
“這是怎麽一回事?司音?風琦上神?”離境的臉又白了幾分,甩開了玄女想走上前來,卻被風琦一個仙障攔在了外面。
“翼君想問怎麽回事,本司也想問一問怎麽回事?我天族戰神的仙體為何會在你這大紫明宮?我天族的小天孫,未來的天君怎麽也在你這大紫明宮?”風琦一番話說的又急又狠,當真是怒極了。
“天孫?怎麽可能是小天孫。方才淺淺明明說只是個撿回來的野孩子。”離境還沒有搞懂發生了什麽,玄女已經跌坐在地,驚慌失措。
“不過是老身騙你的話罷了。”
“淺淺,這張臉在她身上我委實看的不舒服,便取了吧。你想親自取還是我代勞。”風琦也沒有理那倆夫妻倆,只是笑着對白淺說,就像是在問候你吃飯了沒有那樣輕松随意。
“正巧,我今日也瞧的不大舒心了。” 白淺看了風琦一眼,也笑着說。
風琦一來便給白淺療了傷,雖不說好個七八分,起碼還能再撐那麽一會兒。
白淺漸漸走到玄女跟前,瞧着眼下那張同她□□分相似的臉,輕笑道:“皮相這東西,當初我既給了你,便并不大在意,但如今看着你這張臉,卻叫我不大順心了。”
玄女驚恐得直往後縮,離境想上去幫忙卻被風琦攔住了。“你要做什麽?我,我本就長得這樣的,你,你不要想奪了我的美貌。你便是請了折顏來,我,我也是不怕的……”
白淺右手捏起手決,詫異笑道:“請折顏來做什麽,我先前不過跟你開個玩笑,易容換顏這樁法術,你以為四海八荒便只有一個人會?老身不才,這七萬年裏無所事事,這個法術倒學得一學。”話畢,袖子一揮,明晃晃一片白光過後,玄女一臉呆滞。
白淺俯身拍了拍她的臉,幻化出一面玄光鏡浮在玄女上方,藹聲對她道:“瞧瞧,你現在的這張臉,不是挺好麽?這才是你原本的容貌。”
離鏡在一旁喃喃道:“怎麽會是這樣,怎麽會是這樣……”
玄女卻突然尖叫一聲,受不了刺激竟生生将自己兩只眼珠給挖了出來:“不,不,不,我不是長這樣的,我才不會是長這樣的。”
她那一臉血糊糊的模樣,真有點恐怖。
離鏡仍在失神當中。
只不過片刻,玄女又突然想起了什麽,迷亂的摸索着朝離境爬去。“君上,君上,我都是為了我們的兒子啊,你忘了麽?我們還有個兒子啊,我們的兒子終于能回來了,你看,我給他找了個多好的身體。早知道墨淵的身體對我們的兒子有用,當初白淺那賤人來我們大紫明宮向你讨玉魂,你應該給她的。啊,不過想不到,沒有玉魂她也能把墨淵的身體養得這樣好。陛下,你往日嫉妒墨淵,從今以後卻萬萬不能這樣了,他就要是我們的兒子了……”
離鏡大喝一聲:“住嘴。”
玄女茫然道:“君上,難道是我說錯了,你當初不願将玉魂給白淺那小賤人,不就是因為嫉妒墨淵麽?可如今他就要是我們兒子了,啊,對了,你還不知道白淺那小賤人是誰吧,青丘的白淺,她就是當年的司音神君呀……”
白淺掙開風琦的懷抱,想說些什麽,卻被風琦一把摟住放在身後了。“玄女,你再試着侮辱我師兄一次,再試着侮辱淺淺一次。本司馬上将你挫骨揚灰,連帶着你大紫明宮,一起踏平。”風琦沉聲道,手中的青虹劍卻已經準備好了。
這一番話竟吓得玄女不敢動彈。
“我師父的仙體無尚尊貴,受了我七萬年的心頭血存到至今,怕是你的兒子承受不起。”白淺雖站在風琦身後也不甘示弱,要放幾句狠話。
離鏡猛地轉身來,雙目赤紅,不敢相信“心頭血,你是說……”
白淺退後一步,恨聲道:“翼君是怎麽以為的,以為我沒你的玉魂便保不住自己的師父?青丘的白淺本就是一頭九尾白狐,九尾白狐的心頭血有什麽功用,你可以去問問你的王後。那時候師父的仙體傷得很重,需每夜一碗心頭血連養三個月,想着你我總算有些情誼,厚着臉皮來你大紫明宮求賜玉魂,那個時候,離鏡翼君,你是怎麽跟我說的?”
離境啞聲道:“阿音,那時我并不知道……阿音……”
白淺也不理他,繼續說道:“你知道我那三個月是如何熬過去的麽?若不是阿娘及時趕到,渡了我一半的修為,司音神君便真正要身歸混沌了。你可還記得當初我所說的話,我司音同你們大紫明宮不共戴天。如今,我念着天族與翼族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情誼,不與你們大紫明宮為敵,你還當真以為我是怕了你們不成?”
一番話說得太用力,牽扯到了全身的傷口,白淺壓抑着咳嗽了兩聲,風琦趕緊過來将她攙着,又順帶着給她渡了些仙氣。
離鏡仍然定呆呆的望着白淺,良久才道:“阿音,不是這樣的。這七萬年,我未曾片刻停止過尋你。玄女說得對,當日我沒給你玉魂是因為知道你要用它來救你師父,我嫉妒他,阿音,我其實,我其實從未忘記過你。”
“若翼君的深情就是在我一廂情願的一門心思的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背着我同一個與我幾分相似的人風花雪月。那這樣的深情,白淺擔不起,也受不起。”
“阿音,你放手的如此灑脫,是不是因為你心裏從來沒有過我……”
“離境,不是所有人都要将悲傷放在臉上。你只知曉我放手放的灑脫,又可知內地裏我的苦楚。我那顆被你們兩個人踩的遍體鱗傷的心,也是會痛的。”白淺說的有些激動,氣血又有些堵着了,扶着風琦的手臂咳的喘不過氣來。
風琦知曉不該讓她繼續說下去,便打斷了離境接下來的問話:“翼君先莫忙着算當年的帳,本司便暫且問一問翼君,今日你的王後做的這一筆賬該如何?劫殺我天族上仙,盜取我天族戰神仙體,挾持我天族天孫,哪一樁哪一件不是大罪,死罪?敢問翼君,想公了還是私了?”
“劫殺天族上仙?”
“你該問問你的王後,為了複活你們這個早就該死的兒子,居然派人攔截我天族的上仙。”
離鏡無奈的看了玄女一眼,嘆氣道:“你着實不懂事了些。”
複又看向了風琦:“玄女此前就一直有些瘋癫,否則也不能犯下如此的錯事,還望戰司能網開一面。不知私了如何?公了又如何?”
風琦沉聲對離境說:“私了便請翼君将你這王後剝皮抽筋,魂魄打下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以洩本司的心頭之憤。公了嘛,我天族的将士們許多年沒打仗了,閑的發慌。”
玄女倒吸了口氣,大雨中爬去抱住離鏡的腿:“君上,救我!”
離境注視着她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有些木然。
“你果然是要将我剝皮抽筋麽?你忘了,你忘了當年我為你做了多少事,沒有我,你能夠這麽輕松登上翼君之位麽?如今你卻要,你卻要……”繼而又哀求道:“君上,天族不會出兵的,他沒有權利號令天族出兵,他不過是個公主而已,為了個女人出兵,天族不會同意的……”
“本司最讨厭聽見公主二字。離境,你這王後不懂事,你應該懂事吧。你說,本司敢不敢出兵,有沒有權利出兵。”風琦笑裏藏刀,聽的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風琦上神是天族戰司,掌管天族百萬天兵,自然是有權利的。離境日後必會親上天宮請罪,妥善處理這件事情,一定給戰司和天族一個交代。”聽口氣,怕是要放棄玄女了。
“你可滿意?淺淺。”風琦側過頭去問白淺。
白淺本想再說幾句狠話,長一長青丘的威風。一張嘴,卻又溢出了不少血。
“還能撐住麽?”
白淺想了想,搖了搖頭,腦袋一沉,靠在風琦懷裏便暈了過去。風琦有些擔心白淺的狀況,也不想再與離境多做糾纏,帶上了墨淵和團子,又摻着白淺,召了一朵七彩祥雲,離開了大紫明宮。
☆、小十七
自打大紫明宮回來,白淺就一直睡着。折顏不放心的給看了看,只是力竭,躺個十天半個月也就安然無恙了。
末時了,白淺悠悠的醒了過來,覺得眼前一陣打晃兒,迷眼。反應了片刻掙紮着坐了起來,牽動了胸口的傷口,疼的龇了龇牙。
擡頭一看,對上了一雙深情溫柔,熱氣騰騰的眼眸。
白淺愣了,且喜且驚,竟也不顧傷口疼痛牢牢的摟住了眼前那人,帶着一絲哭腔和小女孩的軟弱喊了聲:“師父。”
墨淵心中百味雜陳,用手慢慢的拍着白淺的背,直到她平複下來。
“師父,您醒了,我太高興了。這七萬年,徒兒日日夜夜盼着您醒過來呢!”白淺喜極而泣。
“十七,這些年辛苦你和阿琦了。你還有傷在身,躺下吧。”墨淵雖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卻又透露出少許的欣慰。替白淺掖了掖被子,又給她倒了杯水,體貼周到,連迷谷也不及。
“師父,還是你對十七好。”白淺嬌憨的撒嬌着,卻也是乖乖躺回了床榻上,縮在了被窩裏,只露出個腦袋和一張略顯蒼白卻帶着欣喜的激動紅潤的臉。“哎,師父,那日我在大紫明宮暈過去後發生了什麽?您是如何醒的,阿琦呢?怎麽沒來。”白淺朝着墨淵身後張望着。
“那日你被阿琦救回來之後,被安置在了狐貍洞裏。她把天族的小天孫送回去之後就帶着為師的仙體去了若水河畔……”墨淵開始娓娓道來之後發生的種種事情。
“若水河畔?封印擎蒼的地方?”
“沒錯,因為一但為師的元神回來,東皇鐘失去鎮壓,擎蒼很有可能破鐘而出。封印之術只有天族和九尾妖狐才能修煉,所以阿琦将封印東皇鐘的秘法傳給了你阿爹和四位哥哥,又拜托了折顏和東華帝君,在我回歸之際,共同施法封印東皇鐘。雖然沒了元神鎮壓,不過擎蒼被東皇鐘封印了七萬年,法力大不如前,倒也被大家齊心協力給壓了下來。”
“既能如此?我當初怎麽沒有想到這個法子,非得要去和擎蒼單打獨鬥,沒想到受了重傷,沉睡了300年。師父,小十七現在人情可欠大了,除了阿爹和四位哥哥,還欠了人家那麽多,尤其是阿琦。”白淺坐了起來撒嬌着摟着墨淵的腰。
“阿琦是我的小師妹,沒想到七萬年過去,已經長的這麽大了,一點都不像當初那個經常被你騙的團團轉的小孩子啦。既然欠了人家人情,自然得用人情還。不光是你,還有師父,也得還。當初不過是讓她在昆侖虛住了那麽些年,也不是什麽大恩惠。沒想到今日,她竟如此為我做了那麽多。”墨淵感慨道。
世間最難還的就是人情了,可偏偏自己欠的是救命之情。雖然此前自己一直在風琦的識海中呆着,但外界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些的。風琦用元神養了他幾百年,又為了讓他早日恢複去遭受雷霆萬鈞之邢。如此種種,墨淵活了幾十萬年也覺得自己有些愧對這個小師妹了。
“那咱們就只能師徒二人一起還了,師父。不過說了這麽多,阿琦究竟去哪兒了啊。您醒了這麽大的事情她怎麽也不在啊?”
“是你昏睡的有些久了。為師都已經回來幾天了,日日在你床前守着。這番折騰着實讓她有些費神,雖然你的七萬年修為對她也有些作用,可終究只是九牛一毛。她在這等你了幾日見你還未醒後就回九重天了。這把折扇是她送給你的,說是你這次被人打的半死,算是個安慰。”墨淵拿出了那把桃花扇。
白淺打開看了看,輕輕的用扇面碰了碰鼻子,笑的開心。“沒想到,她一個這麽粗魯的人,還知道投其所好啊,這扇子不錯。”
“十七,你說話還是像以前那樣不顧忌。我這幾日聽你們青丘不少人說起你,都誇你是個深明大義,又極具威嚴的女上神。怎麽說話如此刻薄?”墨淵眉眼帶笑,雖話語嚴肅,帶着苛責,卻又讓人分不清是玩笑還是認真。
不過白淺看看墨淵的神态,卻也知道他在玩笑,也不懼,只是把玩着那扇子,笑嘻嘻的說:“十七可沒有說謊,也沒有什麽刻薄的。阿琦本來就是個皮糙肉厚又喜歡打架的女神仙。哦,除了喝茶的時候和喝酒的時候。”
“你啊……”看着白淺那俏皮靈動的樣子,墨淵也拿她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寵着,笑着。
…………
“君上,君上,您可回來了,碧晨擔心死您了。”生怕風琦一不留神就祭了東皇鐘的碧晨看見風琦回來,懸着的心才算放下。
“碧晨姐姐,我就說嘛,君上那麽厲害,肯定會回來的。”古月在一旁笑着起哄。
“你想的也太多了,碧晨。幫我去做幾個小菜吧,我已經十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了。雖然不餓,卻饞啦。”風琦下意識舔了舔嘴角。
如果說鳳九是青丘做飯做的做好的,那碧晨就是天宮做飯做的最好的。反正在風琦心裏,就是這樣的。自小碧晨就是風鈴殿裏的大廚,時不時做些飯菜讓風琦嘗嘗鮮。
“奴婢馬上去,古月,你去把君上的茶具拿出來,給泡上。”
跟了風琦這麽多年,碧晨已經完全了解了她的習慣。只要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事情了解之後,風琦總會好好的泡杯茶,放松放松慰勞慰勞自己。
“好,我馬上去,君上稍等片刻。”古月三步兩步的蹦開了。
太晨宮。
“師兄,你找我來有何事?”風琦收到了東華送來的貼子說是有事相商,便來了。
“坐。”
“嗯”
“阿琦,你覺得青丘白鳳九這個人如何?”東華皺皺眉毛,看向風琦。
‘唉,命中注定,你終究還是和她糾纏在了一起,只是……如何才能……’風琦不清楚東華和鳳九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只是知道他們在凡間有一世情緣。至于結果如何,就更加不清楚了。所以,風琦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他們之間的事情,幫他們能撥開雲霧。
“你說的可是淺淺的侄女,青丘的小帝姬?”風琦明知故問。
“沒錯。”
“身份尊貴,嬌憨可愛卻又深明大義,不會無理取鬧。就是法力有點低微,修煉了這麽多年,連個上仙還沒有飛升。”不偏不倚,風琦對白鳳九的評價還是蠻到位的,連東華帝君都情不自禁都點了點頭。
“那你就是覺得她還不錯,是麽?”
“是不錯啊,怎麽?師兄喜歡上她了”
“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阿琦,你覺得三生石上沒有我的名字,我還能有感情麽?想愛而不敢愛,這是一種怎麽樣的體驗。”東華好像是有點喝醉了,開始掏心窩的跟風琦講話。
“師兄,三生石?三生石有什麽好的啊。你看看上面的情侶,梁山伯與祝英臺,楊玉環和李隆基,薛平貴和王寶钏……這上面哪對情侶是最終幸福的在一起啦!都是另一半不然瘋了,不然就死了。所以啊,什麽三生石能定天下姻緣都是假的。若你真的有心,想要和鳳九在一起就要自己去争取,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小師妹,沒發現你還挺會說教的。以前本君倒是沒有發現,這三生石上的情侶竟然有如此多的悲劇,那麽多的凄美的愛情故事。不過你也別只會開導我,幾年前傳的沸沸揚揚的你在倒追折顏的事情可是真的?人家對你是什麽态度?要不要師兄幫你想想辦法,看看怎麽俘獲這個老鳳凰的心。畢竟我們是一起在父神座下長大的。”
“啥?我怎麽會倒追折顏,他都多大了!師兄,你堂堂天地共主,有什麽事情是你不知道的。還需要去聽四海八荒那些小仙嚼舌根。”沒想到東華會突然提這個,風琦有些氣急敗壞。
“不過是些奇聞異事,閑來無聊聽聽八卦罷了。若事事都去占蔔,都去驗證,豈不是少了很多樂趣。”
“師兄,你和淺淺這點還蠻像的。她将青丘一個仙鄉治理的就像凡間一樣。青丘子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商鋪,有市集,每天大家都自己做飯、吃飯。淺淺說,雖然我們都是仙人,活的那麽漫長,不過若什麽事情都用法力去做,人生便會無趣。”
“這位姑姑,看起來心境很是不錯呢。阿琦,你該多學學。好啦,今日雖然你亂七八糟的也沒有給我說些什麽有用的東西,不過也解了我少許煩悶。你還有內傷,早些回去修煉吧。”
“師兄,你又趕我走。真是的,用完就抛棄。當真沒有一點點情面。”
☆、重回昆侖虛
“君上,青丘那位姑姑給遞了帖子說邀請您去昆侖虛小住幾日。”碧晨那了個書簡走進風琦的書房。
“嗯?給我看看。”
“阿琦,此番師父能成功醒來,東皇鐘也被再次封印,天下蒼生免了一場災禍,我心裏很是暢快。師父現在雖然還有些虛弱,不過不礙行動。同折顏、四哥他們商量了許久之後,打算今日便回昆侖虛了。你和我們十七位師侄們也應該幾萬年沒見了吧。不如和我們一道回昆侖虛,去見證昆侖虛萬仙朝拜的盛況。”
“碧晨,去蓮池裏摘幾束蓮花給我。”
………………
“參見天君。公主殿下帶着幾朵蓮花出了南天門,駕了朵雲朝着昆侖虛的方向去了。”
“墨淵上神可回了昆侖虛?”既然風琦去了昆侖虛,自然應該是墨淵已醒。
“墨淵上神同白淺上神,白真上神還有折顏上神今日辰時一同離開了青丘,去了昆侖虛。算算時間,此時應該已經到了。”
“戰神重歸昆侖虛,是我天族的大事。稍後着太子殿下帶些禮物給墨淵上神送過去。算是表示一下我天族的重視和關懷之情。至于公主,若她想呆在昆侖虛,就呆着吧,不必強求。”天君無奈的嘆了口氣。
父女之間哪有什麽深仇大恨,雖然風琦一直不待見天君。天君也不是很喜歡風琦,但終究他是她的父親。風琦掉下了誅仙臺之後,天君還是連忙派人去尋她。即使是個不受寵的公主,那也是天家的一份子。或許,在不會損害天族利益,不會威脅到天君的利益時,偶爾,天君會記得風琦是他的女兒,會動那麽些恻隐之心,會想想一個父親應該做些什麽。
不管是于公還是于私,反正風琦從誅仙臺摔下去之後,天君确實一反常态的叫人将那個‘井蓋’從素錦宮裏取了回來,重新蓋到了誅仙臺上,還派了兩個天兵日夜在一旁看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了風琦的話,不想再發生這次的悲劇,不想再有人莫名其妙的掉下去了。
昆侖虛仙山。
自山門往下,萬米長的石階上或立或蹲或坐着許多小神仙,仙氣混作一一團 ,氤得半座山雲蒸霞蔚,仙氣騰騰。
白淺在昆侖虛學藝兩萬年了,還從未見過昆侖虛如此高調。
白真從畢方背上跳了下來,就差遣他去問問這昆侖虛可是出了什麽大事情。畢方落下去,挑了個老實巴交的小仙攢拳求教。
小神仙眨眨眼睛,道:“我也不曉得,閑來無事,出來逛逛,路上聽說有道龍氣繞着隔壁山頭繞了三圈,許多仙友都湊來瞧熱鬧了,我就一道來看看。這一趟沒白跑,那龍氣,啧啧啧,不是一般的龍氣啊,真好看,我都坐在這裏看了兩天了。你下來和我們一同看,保準能飽你的眼福,我這還有個位置,來,我們倆蹲着擠一擠……”
畢方道了謝,推辭了那小神仙的一腔好意,默默無言地回來,咳了聲:“沒什麽,他們仰慕昆侖虛的風采,特地過來膜拜膜拜。”
折顏籠着袖子也咳了聲,與墨淵笑道:“昆侖虛本就是龍骨頂出的一座仙山。許是它察覺你要回來了,振奮得以龍氣相迎罷,是以吸引了周邊一些沒甚見識的小仙。”
墨淵不動聲色地抽了抽嘴角。
為了不打擾半座山的小神仙們看熱鬧,他們一行五個皆是隐身進的山門,沒有給旁人瞧見。
十五個師兄,除了在七萬年前的天翼倆族大戰中不幸身殒的小九令羽,皆穿着當年昆侖虛做弟子時的道袍,梳着道髻,分兩路列在丈寬的石道旁。
十五位師兄垂着雙手肅穆立在石像一側。
大師兄率先紅了眼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前些日子小師叔告訴弟子師父要回來了,弟子還不信。前幾日十師弟派人來西海給我傳信,道昆侖虛龍氣沖天,時有龍吟之聲 ,不知是什麽兆頭。複想起了小師叔的話,我們師兄弟便連夜趕回來。今日在殿中覺察到您于山門外徘徊的氣息,我們匆匆趕出來,卻終趕不及去山門親自迎接您,師父,您走了七萬多年,總算是回來了。”話畢,已是泣不成聲。另外的十五個師兄也一一跟着跪下泣不成聲,尤其是十六師兄子闌哭得尤其凄慘了些,實在是讓人動容。
墨淵沉了沉眼眸,說:“叫你們等得久了,都起來罷,屋裏敘話。”
省去了一番互訴衷腸,十五位師兄輪番哭訴,場面一度很是失控。若不是墨淵氣度夠好,怕是也受不了自己這十五位弟子竟比女子還多愁善感。
約摸哭了一炷香的時間,衆位師兄才談起其他,便也想起了那個被他們弄丢了的十七師弟司音,又是一番自責哭訴。尤其是大師兄疊風,更是悲恸不已,直言是自己這個大師兄不稱職,丢了十七師弟,還請墨淵責罰。
白淺靠在白真身旁,一開始默不作聲,聽到他們這麽關心自己,紅着眼圈趕緊坦白:“衆位師兄,我就是司音,是你們的小十七。”
衆位師兄滿臉震驚,大師兄更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子闌愣神片刻,走了過來一把抱住白淺,抹着眼淚辛酸的說:“可憐的十七,當初你為了那翼族二皇子黯然神傷了許久,我便擔心你成了斷袖。如今你竟果然是個斷袖,還成了個愛穿女裝的斷袖……”
白真在一旁忍不住撲哧笑了聲。
白淺抽了抽嘴角,有些尴尬有些無奈又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十六師兄,我這一張臉,你看着竟真的像個男的麽?”
十師兄拉開十六師兄讷讷道:“你以前從來不與我們共浴,竟然是這個道理,原來十七你竟是個女兒家。”
白真拉長聲調在一旁附和道:“她是個女……嬌……娥……”
白淺瞪着大眼睛憤憤的瞅了白真一眼。
談過了白淺,這些師兄們又開始談自己這麽多些年的豐功偉績,像是在和墨淵顯擺顯擺自己有多能幹。
師兄們喝着酒,談天說地的越發開懷。起初白淺也跟着笑笑,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和諸位師兄一比,自己功不成名不就的,只是擔着個極高的輩分才在四海八荒有聲尊稱,着實寡淡凄慘了些。
看着白淺有些郁郁寡歡,十師兄安慰她道:“你是個女兒家。女嬌娥無須建什麽功立什麽業的,我的妹妹們便成天只想着嫁個好婆家,十七你只須嫁個好婆家就圓滿了。”
十二師兄笑嘻嘻道:“十七如今這般年紀,不用說婆家了,孩子怕已經好幾個了罷。”
他這個話真是踩到了白淺的痛處。白淺只能幹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