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滞留
“小西……”李醫生不放心地看向譚西，“你還好吧？”本來是來化解恩怨的，可是怎麽也想不到，鐘梓灏也會去，千躲萬躲最後自己卻撞上去了。要是因為他小西又發病，那就太糟了，看來這裏是不能久留了，明天和東仔他們道別後就快點走吧。
“哼……”譚西冷笑一聲，“我還是太天真了！”那個人是譚焘啊，狼怎麽可能會變成羊呢！
“怎麽了？”
“譚焘哪裏是請我吃飯，不過是想借我和鐘梓灏的關系兩邊籠絡罷了。”現在鐘梓灏今非昔比，烏幫大片江山都在他的手裏了。譚焘表面對他信任、器重，可是心裏還是不放心的。譚焘只想要一條狗，可不想要一匹狼！鐘梓灏之前做了箭豬，搞得李老爺那邊都擡不起頭，譚焘不得不為自己和烏幫擔心了。這次籠絡譚西，也只是想上多一層保險吧。
“……”李醫生也低下了頭，這次是自己極力促成的，但是卻沒預想到這樣的結果。不光是鐘梓灏，甚至連譚西對譚焘的感覺也比之前還遭了。自己還真是失敗啊！似乎對着譚西，他真的沒有辦法只是保持一個醫生的态度和專業，所以……那是真的嗎？
“哼……”譚西旋即又是一聲冷笑，“他這次消息好像收得不太準确……”譚西神情有些落寞，自己為什麽還要心存期待，那個所謂血緣的牽絆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小西……”李醫生看着譚西，她是在硬撐嗎？“……”為什麽對着譚西，自己越來越不能保持冷靜，客觀了！
“回去吧，我累了。”譚西不再說話。
一路上，李醫生小心地觀察着譚西的神情，目前看來還算穩定，可是他總覺得不安，還是走吧，離開這裏，離開一切會刺激到譚西的人事物。
“不……不……”譚西躺在床上搖頭晃腦地掙紮着，“不要……不要！”
譚西喊着，身體扭動着想要醒來。
“小西……”李醫生聽到聲音，從沙發上跳下沖到譚西床邊。“小西……”李醫生輕輕拍着譚西。
“小西，別怕，沒事了……”李醫生把聲音放低，輕輕捏着譚西的手臂。
“啊……啊……”譚西的叫喊帶着哭音，“啊……”
“小西……醒醒……”她又做那個夢了嗎？李醫生心疼地看着譚西，當初她來找自己的時候，每晚都會做同一個夢，每次從夢裏醒來，整個人就好像虛脫了一樣。
“啊……啊！”譚西大叫一聲，猛地睜開了眼，整個頭上臉上都濕了，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小西……”
“啊……啊……”譚西嗚咽着，一頭撲進了李醫生的懷裏，“啊……啊……”
“沒事了，都過去了……”李醫生跪在床邊，抱着哭得撕心裂肺的譚西。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麽無助。
“對不起……對……”譚西說不下去了。
“他們不會怪你的，不是你的錯……”果然又是那個夢！自從東仔出現後，譚西已經很久沒做個那個夢了，大概是因為今天又……才……
懷裏的人還在抽泣着，慢慢沒了力氣。李醫生坐到床邊抱住譚西，輕輕地低下頭，“明天和東仔道了別，我們就回去好不好。”
“……”譚西慢慢地擡頭，看着李醫生，努力地點了點頭。
李醫生把譚西抱得更緊。走吧，遠離這一切，別讓譚西再受苦了。他舍不得。
譚西大概是哭累了，慢慢在李醫生懷裏沒了聲響。李醫生就這樣抱着譚西，讓她在自己的懷裏睡了一夜。
“阿澤，我要帶東仔去臺灣。”譚西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阿澤。
“發生什麽事了？”之前譚西是和他說過要接東媽東仔他們來臺灣，可是東媽那邊一直都說不通，也就暫時放下了，怎麽譚西這會又提起來，還那麽急？
“我今天就要帶他走，手續你找人幫我辦！”
“我之前跟你說過，東媽不讓啊。孩子是人家的，不可以硬來。”到底發生什麽事！香港也出事了？阿澤眉頭皺得更緊。
“我不理，你不做我做。臺北不行，我帶他回臺中、臺南，總之我不要他留在香港！”譚西态度很堅決。
“是不是香港都出事了？”阿澤眉頭深鎖。
“什麽意思？”譚西稍微冷靜了點，“臺灣出事了？”
“是，我現在正趕回去。”阿澤頓了頓，“我想你在香港多留幾天，我擔心有人會打玄門的主意。”
“……”
“現在香港誰最嚣張……”阿澤見譚西不說話，又繼續說道，“不用我說了吧？”
他也想不到，那個不起眼的鐘梓灏竟然能幹出那麽多事來，以前真的是小看他了。
不過手也未免伸得太長了。
“他？”譚西一挑眉，“不可能，他不會動玄門的！”
“哼……”阿澤冷笑，“你不記得阿東是怎麽死的了嗎？”
“那是譚波……”
“他這兩年什麽沒做過！”阿澤看譚西還在幫他說話，于是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譚西，“你認為他還是以前的鐘梓灏嗎？！”
“……”譚西無話可說了，鐘梓灏的事跡她還是知道一點的。難道是因為自己，他才……
“我先回臺灣去看看具體發生什麽事。你留下看着玄門，那個阿虎靠不住。”阿澤繼續說，“等事情完了，我們再把東仔接到臺灣。”
“……”譚西閉上眼，咬了咬嘴唇，“好，我留下。”
李醫生守在一旁，插不上話，卻看着譚西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小西最後竟然還說要留下!“小西，怎麽了，我們不回去了嗎？”
“玄門出事了，我不能丢下玄門不管。”
“可是……”李醫生皺起了眉，留在這裏，就難免會面對，他真的擔心譚西會受不了。“不能找別人嗎？玄門那邊不是有個阿虎嗎？”
“玄門一直是阿澤盯着的，那個阿虎根本成不了氣候。”
“但……”
“有你在，我不會有事的對嗎？”譚西對上李醫生的眸，還是那樣的眼神。李醫生就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