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如不見
又是大鴻圖，譚西已經是第三次來了。譚爺和李叔已經到了，看譚西他們進來，李爺站起身來迎接，把譚西領到譚爺身邊，譚西不領情，坐到了譚爺的對面李醫生也在譚西旁邊坐了下來。
“小西，這位是？”譚爺倒是一臉慈祥，上下打量了李醫生一番，之前老李回來跟自己說在小西家裏見到這個人，人還不錯。現在看來，人倒還真是斯斯文文的。
“怎麽！”譚西看着譚爺，刺又豎了起來，“不歡迎啊？”
“大小姐說笑了，”李叔忙打圓場，“大小姐的朋友我們當然歡迎。”
“哼……”譚西冷哼一聲。
“伯父，您好。”李醫生站起來朝譚焘那邊鞠了個躬，還不忘拍了拍譚西，“我是小西的朋友，您叫我小李吧。”
“哦……小李啊……”譚爺一臉笑容，“快坐下，坐坐坐。”
“小西啊，”譚爺又朝着譚西，“阿爸真是好久都沒看到你了。”譚爺倒像是真情流露，可能畢竟是老了，身上的戾氣真是少了很多。
“是嗎？”譚西還是愛答不理。
“……”譚爺還想說什麽，卻也說不出來了。
氣氛一下變得尴尬，更是在梓灏進來的那一刻降到了冰點。
“譚……”梓灏還是看到了譚西，瞬間腳步都凝滞了，愣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譚西也看到了梓灏，本就陰冷的臉上立即又下降了幾度。李醫生覆上譚西的手，輕輕地按壓着，把椅子挪了過來，離譚西近些，眼睛停到譚西臉上，觀察着她的表情變化。果然還是來了。
“小鐘來了，快過來坐。”李叔把梓灏迎進來，招呼他坐，本來是想安排在譚西的旁邊，可是氣氛實在太尴尬，只好讓他坐到自己邊上。
“譚爺……”梓灏沒有立即坐下，跟最裏面的譚爺打了個招呼，又轉過身來，看着對面的譚西和李醫生，兩人的手還放在一起，要不要這麽癡纏啊！“大小姐！”梓灏還是咬出了這三個字。一切又回去了，她還是烏幫的大小姐，原來回不去的只是自己。
“好久不見。”譚西強做鎮定地點了點頭。
是啊，好久不見，一轉眼又一年了。梓灏看着譚西，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嘛！倒是自己搞成那樣，也真是活該了。
人到齊了，譚西和小李坐在一邊，譚爺梓灏他們坐在對面，飯桌好像都成了談判桌了。
“人到齊了，起筷吧。”李叔起來打圓場。
“恩，小西，小李，你們多吃點。”譚爺招呼着，又轉過頭來，“小鐘，你也多吃點。”
“好。”梓灏答得心不在焉，眼睛一直沒離開對面的譚西。
李爺殷勤地給譚西夾菜，“大小姐，這個雞很滑的。”
“她不吃雞的！”梓灏幾乎脫口而出。
“是嗎？”李爺有點尴尬，“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還是小鐘你心細啊，連小西不吃雞都記得。”譚爺接過話頭，“老李，叫人換個碗吧。”
“好。”
“不用了。”譚西開了口，像是故意要拆梓灏的臺，夾起雞肉一口咬了下去。“是挺滑的。”
氣氛一下又變得尴尬無比。
“你不是不吃雞的嗎？”梓灏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雞肉是很好的動物蛋白，怎麽能不吃呢。”李醫生也像是故意跟他作對，說着又夾了一塊到譚西碗裏。
“……”自己又錯過了什麽嗎？自己執意想記得的，到底還有沒有意義！
“小西，那就多吃點。”李爺只好出來打圓場了。好好的一頓飯，本來以為有小鐘在會緩和一點，結果反而更糟。看着情形，譚爺想撮合他們倆怕是要費點功夫了。
譚西和李醫生也不說話，埋頭吃着飯，李醫生時不時給譚西夾菜，譚西都照單全收了。
譚焘和譚波還真是一個路數，都找了鐘梓灏當和事老，可惜都找錯了人。大鴻圖譚西來了三次，三次梓灏都在，前兩次還都被譚西趕了出去，這次雖然不至于趕，可是也足夠梓灏如坐針氈了。
梓灏終于把目光收了回來，專心趴着碗裏的菜，這頓飯吃得真是難受！自己已經認命了，為什麽還要再來一次，還要再……再讓自己明白得更透徹！
這頓飯總算吃完了，估計沒有一個人能消化得了。譚爺李爺把譚西他們送出門，自己先走了。只剩下他們三個，空氣都仿佛冷到凝結。
“我送你。”梓灏還是不甘心。
“不用了，我和小西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李醫生現在還無法評估譚西的情緒，他怕節外生枝，再讓譚西受刺激。
“你有香港駕照嗎？”梓灏搶白他。
“我有不就行了。”譚西開了口，“我們自己回去行了，不用麻煩你。”
梓灏真是郁悶！怎麽感覺今天譚西好像處處都在跟自己作對！難道他們之間就只能這樣了嗎？他們自己回去？他們住在一起！？梓灏總算抓到了重點！
“你們住在一起？”梓灏還是問了出來。
“是啊。”譚西輕描淡寫，卻像是有什麽重重地打到了梓灏的心裏。那個地方，他一直當成是他和譚西的家，可是原來……沒有了，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那我把鑰匙還你。”梓灏急躁地上下掏着。
“不用找了，我們過兩天就回去了。房子也快到期了，你直接給房東吧 。”這次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吧。
“好。”梓灏甩了甩衣服，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大概就像一個小醜！現在是連馬戲也不屑于看了吧。“打攪了，我先走。”梓灏實在是待不下去了，自己還要再傻多久，再自取其辱多少次！從開始到現在，還不夠嗎！
梓灏把速度加到最大，任由一切被撕裂，合着他那不堪的感情，一起支離破碎。
越渴望見面然後發現
中間隔着那十年
我想見的笑臉只有懷念
不懂怎去再聊天
像我在往日還未抽煙
不知你怎麽變遷
似等了一百年忽已明白
即使再見面成熟地表演
不如不見
就連車裏的音樂也那麽應景，好一句不如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放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