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醒了
譚西和李醫生開車回去，路上鬼使神差地又繞到了那個酒吧。譚西猛地踩下了剎車，車子剛好就停在了酒吧的門口。
“怎麽了？”
“……”譚西朝外面望了望，慢慢收回視線，“沒什麽，走吧。”譚西情緒明顯有點不對，加大了速度，絕塵而去。
“小西……”李醫生自然不會看不出來，朝譚西這邊看了看，“沒事吧？”
“沒事。”譚西搖搖頭，怎麽會把車開到這了？
梓灏并不在，自從那件事以後，梓灏再也沒有來過酒吧。幫裏的事都交給了李傑，每天喝得爛醉，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酒鬼。
“就知道你在這！”現在也只有李傑能找得到他了。
“……”梓灏勉強擡了擡頭，“什麽事？”只有幫裏有大事需要他決定的時候阿傑才會來找他。
“怎麽又喝成這樣？”阿傑偏了偏頭，聳了聳鼻子，梓灏這裏的味道實在太大，他有多久沒洗過澡了？再看看周圍，又髒又亂，比他以前那個家還要糟糕！自從大小姐走後，梓灏每天就只是喝酒，一個月也清醒不了兩天。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廢了。阿傑不敢讓外面的人知道，只好謊稱他出了國，幫裏大小事幫他看着，倒是還混得過去。可是這次譚爺讓李爺來找他，怕是紙裏包不住火了。他再不振作起來，手底下的人可怎麽辦啊？
“譚爺找你。”
“譚爺回來啦，”梓灏說着又端起了酒瓶。
“別喝了！”阿傑看着梓灏這副模樣，真是又氣又急！都火燒眉毛了他還不知道！“都這個時候你還喝！”
“沒事。”梓灏繼續喝，“只要有錢分譚爺不會說什麽的。”梓灏對這套游戲規則已經很熟悉了。譚爺老了，現在烏幫掌舵的根本就是自己，自己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鐘梓灏，也不是譚爺說動就能動的了。自己雖然不露面，可是大事還是明白的，之前不是還好好給了那個箭豬一擊，現在也只能茍延殘喘了 。
“但是……”阿傑還站在原地。
“還有事嗎？”
“……”阿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可是看他這個樣子，卻又實在不忍心，其實阿傑也是有私心的，如果他和大小姐……那思妍也就可以死心了。
“怎麽了？”
“你知不知……”阿傑還是說了出來，“大小姐回來了……”
“什麽？”梓灏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酒瓶摔到地上流了一地。“什麽時候的事！”
“前天晚上。”
“為什麽現在才來跟我說！”梓灏說着已經站了起來。
“……”阿傑也是聽幫裏的弟兄說了才知道的，看梓灏這就躍躍欲試了，看來還是不該告訴他啊！
“她在哪？回家了嗎？”梓灏到處翻着，“鑰匙呢？”
“你現在要去？”阿傑看他的樣子，看來還是要給他打打預防針。“大小姐……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還有誰？”梓灏總算停了停，“玄澤？”
“不是，”阿傑頓了頓，“聽幫裏的兄弟說，好像叫什麽Jacky。”
“是他！”梓灏停了下來，李醫生？譚西怎麽會和他在一起？難道她又發病了！
“你認識？”阿傑試探地問，看梓灏的樣子，還是不要跟他說他們還住在一起吧。
“怎麽會是他？”梓灏像是沒聽見，自言自語。“譚西……”
“梓灏……”
“知不知道她回來幹什麽的？”
“好像是玄門那個阿東的兒子過生日吧。”
“……”梓灏垂下頭，上次是因為那個東媽過壽，這次又是因為兒子！看來香港能讓她留念的也只有那個阿東一家了。
“呼……”梓灏嘆了口氣，停止了動作，重又坐了下來。
“你不去啦？”
“去幹什麽？人家根本不想見我……”梓灏頭垂得更低，“還去幹什麽？”
是啊，已經過了一年了。梓灏越發明白自己在譚西心裏真的什麽都不是吧。就算自己再找上門，也不過是自取其辱！以前以為自己變強了她就會高看自己，會對自己公平，可是……
“呵……”梓灏笑着站了起來，越過阿傑徑直走出去。
夠了！自己頹廢得夠久了！既然一切都不值得，沒有意義，那為什麽還要繼續下去！還要自取其辱！梓灏像是突然開了竅，或者說是終于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了。
“梓灏……”阿傑叫住他。
“叫人把這裏收拾了。”
“你要去哪？”
“我回家。”
“那譚爺那？”
“我會去的。”梓灏大步跨出了酒吧，開着車任由風把自己撕碎再重新組合。
自己真的該感謝譚西，要不是她回來，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這一年的時間，總算也值得了。
梓灏回了家，一股黴爛的味道撲面而來，梓灏走過去打開窗戶，又徑直走進浴室，打開淋浴，出來的水帶着肮髒的黃色，開着放了一會，才逐漸幹淨了。冰冷地打在身上，卻能讓人清醒，實在是醉了太久了。該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