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還是不行
梓灏回家收拾了兩件衣服，就和譚西去了臺灣。譚西一路都神情緊繃，問什麽也心不在焉的。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譚西……”
“啊？”
“我們要去哪？”
“花蓮！”
花蓮，這個地方，那個玄澤好像提起過。是她和那個臣的家嗎？
梓灏的情緒也更低落了，兩人都不說話，氣氛死氣沉沉，倒是和今天陰雨綿綿的天氣很像。
譚西的家在半山上的民宿，下了車還得冒雨前行，譚西在前面帶路，梓灏跟着，還是沒有交集。
譚西在一間精致的小屋前停住腳，開門走了進去。全然不顧後面跟着的梓灏。
“阿蓮！”譚西四處張望，怎麽會不在！
“咳……”梓灏跟着進來，局促地站在一旁。
譚西這才回過神，似乎剛剛才發現梓灏。梓灏一身都已經淋濕了，頭上還滴滴答答地掉着水。
“樓上的房間有熱水，你先去沖個涼吧。”譚西朝前面指了指，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看來是沒有要帶他上去的意思。
“哦。”梓灏自己上了樓，只有一個房間的門開着，迎面而來有一股香味，房間裏開着暖氣，打掃得一塵不染。梓灏走進浴室，很溫暖，架子上搭着幹淨的毛巾和浴袍，底下整齊地碼放着拖鞋。浴缸裏已經放滿了熱水，旁邊的加溫系統也一直開着，梓灏試了一下，水溫剛剛好。
這一切讓梓灏有點恍惚，美好得有點過了頭。他不記得自己是不是也曾經幻想過這樣的畫面，這樣的溫馨會不會只是一種錯覺？
譚西坐在沙發上，心事重重。不經意瞥見地上的水漬才想到鐘梓灏在樓上。她趕忙站起來跑上樓，卻看到鐘梓灏背對着自己站在窗邊，胡亂地用毛巾抹着頭上的水珠。身上套着寬大的浴袍……
“呼……”譚西垂下了頭。
“你上來了。”梓灏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見譚西站在門口，于是踩着拖鞋湊了過來。譚西并沒有比他好多少，前額搭着幾绺濕嗒嗒的頭發。梓灏很自然地伸手去撩開，還拿着毛巾幫她輕輕地擦。
“你看你，都濕透了，快去沖涼吧。”
梓灏的話很輕很柔，譚西的臉幾乎快貼到梓灏的胸口，她有點恍惚，手不自覺地在半空裏抓了抓。
不！她慢慢退後，接過梓灏的毛巾假裝擦拭着頭發，氣氛瞬間變得有點尴尬。
梓灏也朝後退了一步，怔怔地站在那裏。
他們之間就好像拉鋸戰，你近一點我就退一點，在香港是，在這裏也是。
“你們幹什麽！”一個類似尖叫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阿蓮！”
“他是誰？他怎麽會在這？”阿蓮一進來就劈頭蓋臉地質問譚西。
“這位是？”梓灏有點摸不着頭腦。
“她是我朋友，在這裏住的。”譚西還是耐着性子在介紹，“他是鐘梓灏……”
“鐘梓灏？”阿蓮重複着，開始有點神經質，“所以是真的，你真的有了新歡，你竟然還把他帶來這！”阿蓮越發地激動了。
“不是……你先出去，我等下再和你解釋。”
“我為什麽要出去？什麽不是！”阿蓮的表情扭曲，她惡狠狠地盯着梓灏，“那他為什麽在這！還穿着臣的浴袍，臣的拖鞋！”
原來……梓灏站在那，恨不得找個地洞，自己是有多白癡，才會還有那種幻覺，這一切原來都是給那個阿臣準備的，自己還真是沾光啊。
“你不配穿臣的衣服，你給我脫下來！”阿蓮不由分說地上來扯梓灏的浴袍，“你給我脫下來！”梓灏被她拉扯着朝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你鬧夠了沒！”譚西上來一把拽開阿蓮，梓灏的前胸已經出現了幾道紅印。
“你給我脫下來！”譚西把阿蓮拖出了門，阿蓮還在喊。“譚西！你對得起臣嗎？臣就在這裏看着你，看着你們……”
梓灏一下子重重地坐到了地上。原來是這樣，這裏是他們的愛巢。哈……自己是多白癡才會來這裏，穿上這身衣服，演這一出猴戲！
“鐘梓灏……”譚西進來的時候，梓灏已經把衣服換了下來，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今天的事……”譚西靠得近些，慢慢蹲在梓灏旁邊。
“一件白背心還不夠啊？”梓灏的嘴角帶着笑，眼裏也帶着笑，只是瞬間都被凍結了。
“……”原來這才是重點。
“我知，你一直都只是當我是替身，是嗎？”不說話？梓灏怒氣更甚，轉過來對着譚西，再也沒有半點笑意。
“或者我以前是……但是……”
承認了！果然如此，那自己還有什麽好說，何必還要在這自取其辱！
梓灏一下子站起來，抓起床上的浴袍丢給譚西。
“夠了！”
“等等……”譚西站起來，拽住他的衣角。
“幹什麽？”梓灏回頭，目光冷得沒有一點感情。“還沒玩夠啊？”梓灏見譚西重又低下了頭，把她的手一把甩開。
譚西站在那，手擡起來又慢慢放下，手指一根根收攏握成了拳，什麽也沒說。
梓灏還是忍不住，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沖着譚西大吼：“我沒招惹你，是你惹我的！是你！”譚西沒有說話，也沒有擡頭，梓灏真的覺得多呆一分鐘都會崩潰。
“譚大小姐，我不玩了。”梓灏說完，奪門而去。
外面還下着雨，像一把一把的刀打在身上。把自己最後的尊嚴和感情都打死了，淩遲了。
譚西慢慢地滑到地上，她了解了，鐘梓灏的那個心結始終都在，看來自己真的是深深地傷了他了。算了吧，曾經的自己是多麽的不堪，以為抓到了救命稻草，予取予求……就這樣算了吧，別再害人害已了。譚西整個人靠在地上，雙手抱膝回到在母體裏的狀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