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靠近
蘇晏陽做好了飯，特意跑到賀小直房間叫他去喊賀浔吃飯，賀小直表情無甚變化，默默地去了賀浔房間，蘇晏陽眉頭緊皺，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
賀浔最終還是來飯桌上吃了飯，蘇晏陽心裏很着急，如果小直真的對賀浔……那該怎麽辦？心思越煩亂，就沒什麽心情吃飯了，蘇晏陽心不在焉地撥弄着碗裏的飯粒，神思飄遠。忽然眼前伸來一雙筷子，然後蘇晏陽碗裏就多了一筷子菜，她愣了愣，擡頭看到賀小直似有些別扭地往賀浔碗裏夾了些賀浔喜歡的菜，蘇晏陽心裏暫松了口氣，原來小直對賀浔不是不喜歡。想到這裏，蘇晏陽笑了笑。
賀浔看着白白的米飯上那一小小的一點菜有些發呆，他看了賀小直一眼，他正低頭扒着飯，樣子卻有些不自然，他不知為什麽突然有些陌生的感情從心底湧上來，有些甜有些暖，還有些不知所措，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識到他有個孩子，真實存在着。
飯後，蘇晏陽把賀小直叫去了房間。她也必須和小直談談，不能讓他什麽事都悶在心裏不說。
“媽媽，您找我有什麽事？”賀小直端坐在椅子上，朝蘇晏陽問道。
“小直同學最近好像不太開心？能告訴媽媽嗎”蘇晏陽笑道，循循善誘。
賀小直低下頭，嘴唇動了動，卻不發一言。
蘇晏陽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臉，嘆了口氣，“媽媽一直希望小直做個開心的孩子，可是最後讓小直不開心的卻也是我。”賀小直聽不懂，他擡頭看着蘇晏陽，想着該怎樣開口。“小直是不喜歡爸爸嗎”蘇晏陽突然問道。
賀小直搖頭，小聲說：“應該是爸爸不喜歡我吧？”
蘇晏陽心裏很不是滋味，直覺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讓賀小直受了委屈，她将他摟進懷裏，輕聲安慰道：“爸爸不是不喜歡小直。”她心裏嘆一聲，他只是不喜歡她而已。蘇晏陽對賀小直笑笑，“爸爸只是因為以前都沒跟小直生活過，所以不知該怎麽跟小直相處而已，就像我們剛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一時還不知道該怎樣适應是一樣的。小直要耐心一點，多給爸爸一些時間。”她對賀小直笑了笑，“小直說好嗎”
賀小直似懂非懂，“真的是這樣嗎”眼見蘇晏陽點了頭，他只好道：“那好吧。”過了會兒，他又問道：“那我要等多久啊”
蘇晏陽笑了笑，“我相信不會很久的。”
回到房間，賀浔靠在床頭随意地翻閱着雜志，蘇晏陽找了處坐下，微微咳嗽了聲，便說道：“我們談談吧。”
賀浔翻動紙張的手指停了一瞬，便又恢複自然，他臉色淡淡，“談什麽？”
“不管你對我是怎樣地不滿，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小直，他雖然還是小孩子，但人很敏感，這幾天性子沉靜了不少，希望你能多親近親近他，好跟他……”
賀浔不知怎麽地聽着就煩，嘩一聲掀着雜志的紙張，他冷笑，“我與他感情疏離是誰害的？你現在倒叫我跟他多親近了，早幹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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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晏陽一噎，心裏湧出股無限悲傷的情緒，她別過眼，擡頭望了望天花板，壓抑鼻頭的酸澀，深吸口氣，“你想怎麽樣對我可以，只求你對小直好一點。”
求？曾經說永遠對不會對別人說這個字的蘇晏陽現在對他說她求他。賀浔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受，明明他不想這樣的，可是，可是……他為什麽那麽恨她？恨她不告訴他小直的存在，恨她可以走了就可以走的很幹脆，恨她可以為了小直跟他結婚，恨她現在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恨她的一切，更恨她——不愛他。賀浔攢緊了拳頭，手裏的書頁頓時被揉成一團，扯出個幾不可見的嘴角，他喃喃地笑道：“真的什麽都願意做？”他該高興還是難過？
聞言，蘇晏陽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來，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就在她以為他要說什麽條件時，賀浔卻只淡淡道：“我知道了。”然後扔了手裏的雜志，掀了被子躺下。蘇晏陽不知道他想了什麽，但她知道她的話他應該聽進去了些，懷着微微刺痛的心情，蘇晏陽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第二天，賀浔一反常态地沒有出去，在他主動約賀小直出去玩後，蘇晏陽和賀小直兩人齊齊地都愣了一下，但不可否認，他們又是極開心的。其實就算沒有發生昨晚的事，賀浔也有點想改善和賀小直的關系了，蘇晏陽的話事實上從另一方面給了他一個臺階。
蘇晏陽看了賀浔一眼，自發地說了她自己有事不能去，賀浔自然是沒有勉強，在賀小直有些遺憾的目光下，蘇晏陽笑着對他叮囑了些瑣事，便看着他們上了車離開。
賀小直端坐在車的後座上，他心裏還有些不自覺地驚喜和緊張，雖然他之前跟賀浔出去過幾次，但賀浔對他一直不溫不火，愛搭不理地，賀小直再活潑的性子也淡了下來，由一開始對這個陌生的父親的好奇開心到最後的敬畏和小心。現在賀浔對賀小直的态度溫和了不少，賀小直心裏一方面高興，另一方面又有些忐忑。他舔了舔嘴唇，有些緊張地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賀浔對着這麽個小家夥還有些不自然，他試着笑了笑，“你想去哪兒？”
賀小直想了想，搖搖頭，“随便吧。”
賀浔皺了皺眉頭，随便？那該去哪兒？忽然想到一個地方，他笑了笑，“想不想去騎馬？”
賀小直愣了一下，“我不會。”
“沒事兒，爸爸教你。”賀浔很自然地接口，說完，他頓時愣了愣，心裏像被注入了一道陌生的暖流，可又覺得那樣自然，原來有些事并不像想象的那樣難。
接下來的幾天，賀小直基本一有時間就被賀浔約走了。賀小直本是小孩子，正是玩的年紀，即使再聰明敏感，但因為面對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又因蘇晏陽之前對他說的話，便放下了心裏的不安，又變成那個活潑愛笑的賀小直。蘇晏陽看賀小直又恢複成以前那個開心的賀小直，心裏不禁回了些暖意，臉上也漸漸有了真心的笑容。而賀浔，雖然對賀小直面帶微笑，可對蘇晏陽，始終臉色淡淡地，即使心裏已經不知不覺起了些變化。
賀浔進卧室後，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剛才他接到老媽的電話，要見見蘇晏陽，順便把他臭罵了一頓，說什麽證都領了竟然連父母都沒通知過，即刻命令他明天帶人給她看看。賀母一直都是很溫柔的，接電話後被她罵時賀浔還一直有點沒反應過來，但他現在煩惱的是該怎樣給蘇晏陽說這件事，現在他們在一起，再也不像以前那樣都是他找着話主動和她聊，而一般都是她先說話，雖然每次都是些要緊的不得不說簡短的事。想到這裏，賀浔苦笑了一下。
過了會兒，蘇晏陽忙完了，走進卧室，關了門，剛掀起一角被子準備躺下時，旁邊的賀浔突然開口道：“你明天有事嗎”
蘇晏陽愣了一下，身體一頓，意識到他似乎有事要說，幹脆坐起了身子，“有什麽事嗎？”明天的确有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但還要看時間安排。
他們好像沒有在這樣的場合談着事情。賀浔側過臉，心裏有些不自然，但臉上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我媽想見你一面，你如果沒有時間就算了。”
蘇晏陽又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樣的事情，長輩要見面怎麽能推辭。蘇晏陽道一聲“有。”然後又問道：“還有事嗎”眼見賀浔搖了搖頭，她便重新躺下了。
賀浔看着她的動作，張了張嘴準備說什麽，卻又無話可說，關了床頭的臺燈，卻沒有立即躺下，他突然想抽一支煙，但最後還是作罷，只一個人靜靜地靠在床頭，看着房間的黑暗。
不知不覺，有倦意浮上眉頭，他拉了被子正準備躺下時，忽然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腿，他頓時屏住了呼吸，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緊張，看到她沒有什麽異樣，才又恢複了正常。她的臉面朝着他的方向，每次他們都是背對着彼此而睡，他不知道睡夢中她的臉是朝着他的，她睡覺一向很規矩，她曾說她的睡眠很不好，有時夜裏只消翻一個身也能意識清醒，他曾經無聊地做過實驗，可事實似乎并不像她所說的那樣，他叫她，但她沒醒，事後她知道了表情有些驚訝，但似乎很開心。他不知道此時他為什麽要想起這件事來，他只知道此時他很想很想靠近她，而他也正在這麽做着。他的手終于觸到她的眉眼，害怕驚擾她，只是指尖輕輕地觸點，一寸寸地往下滑着，他的視線也一點點地向下移動，又看到她那嫣紅的嘴唇，他滑動了下喉嚨，不自覺地湊到了她的唇邊，擡眼看到她沒什麽反應，他才小心地貼了下她的唇，唇邊的柔軟讓他不忍放下，他開始輕輕親吻着她的唇，然而很快他便有些不滿足，悄悄伸出舌頭撬開了她的牙關，然後勾着她的小舌舔/弄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