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求偶期
溫暖厚實的羊絨被褥內, 蘇落落小心地彎着腰,試圖将那根非常破壞睡眠氛圍的棍子扔出去。
可那根棍子的位置離她比較遠,光往下伸手還有點碰不到。
蘇落落想着盡量不要發出太大的動作和聲音吵醒廿澤, 畢竟她現在沒有穿着獸皮裙,身上的上衣和襯裙又太薄了, 沒什麽安全感。
她努力了半天, 指尖終于夠到了目标的頂端。
蘇落落先曲起手指,從盡可能下的地方往上輕挑,做了一個撥動(bo)的動作,但棍子只移動了一點點。
蘇落落:“……”
她只好費勁的又往下蹭了點,整個腦袋都埋進了獸皮被褥裏, 左手成功往下探了兩寸,幾根手指那根棍子的頂端了。
她用力撥了下棍子的頂端, 打算像撿床底下的木柴一樣,先利用它自身圓溜溜的特制,讓其在被窩裏滾上兩圈,然後一把握住, 從廿澤獸皮褲系着的繩子上拽出來。
只是計劃挺美好的, 實施起來卻十分困難。
由于姿勢十分別扭,她右手使不上來勁, 左手力氣又小,那根棍子還是防身用的,被廿澤系的太緊了,幾乎完全藏在他獸皮褲的口袋裏, 光靠指腹去夠然後輕撥(bo)根本撥不動。
蘇落落猶豫了一下,決定再試一次,不行的話就算了。
她再次貓起腰, 縮小自己在被窩裏占據的體積,腳趾蜷縮着往下探,試圖将自己整個身體再往下沉幾分。
但這一次卻沒有先前那麽順利,蘇落落還殘留些溫度的腳掌剛一往下,還沒有來得及探索被窩裏更冰涼的黑暗之地,腳踝就被一只粗糙火熱的大手捏住了。
!!!
心跳凝滞了一瞬,蘇落落渾身僵在了原地,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
好在那只手掌的主人并不用力,只輕輕握着她的腳踝往外移動了一點就松開了它,更像是睡得很沉之際被打擾了所以進行了下意識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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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澤?你醒了嗎?”蘇落落不敢繼續往下,又有點悶,于是伸直了身體,烏發淩亂的腦袋冒了出來,面朝着他的方向,在黑暗中小小聲地喊了一聲。
正處在水深火熱中的澤爾修斯自然沒有任何回應。
他靠着黑晶石床外側的手臂和長腿已經完全探了出去,結實緊繃的身軀有大半個露在外面,兇殘的鯊魚線正因為心愛小雌性剛剛的舉動劇烈顫抖着,卻又不敢大幅度抖動讓她發現端倪,只是克制的黑暗中不明顯地起伏着,大顆大顆的汗珠迅速凝結,将他弧度優美的腹.肌鍍上了一層蜜糖般的顏色。
澤爾修斯手指掐着黑晶石床的邊緣,用力到骨節發白,好像這樣就能忘卻方才小雌性若有似無的在他體內點起的烈火,他煎熬到渾身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試圖讓冷風吹的更厲害一些,最好來兩桶冰水,給他物理降降溫。
蘇落落屬于正常人類範疇的視力和聽力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她安靜地等了幾秒,感覺身側的高大獸人沒有醒,于是膽子又大了幾分。
她聽着石洞外呼嘯的冷風,感覺渾身的寒氣一個勁地往手腳上冒,只有很少布料的“睡衣”也根本不保暖,又開始下意識往他那邊蹭,“廿澤,你們獸人晚上睡覺的時候為什麽會帶一根棍子呢?”
“天氣這麽冷,把那麽大的棍子放在口袋裏不會很冰很難受嗎?”
澤爾修斯:“……”
棍子?
他冰藍色的瞳仁在黑暗中精準地落在了小雌性玫瑰般的雙唇上,确定他剛剛并沒有讀錯她的唇語。
她确實說了棍子兩個字,還說了兩遍。
可是,她又說他很、很……很大。
澤爾修斯快要自燃了,心底升起淡淡的自豪之餘,又産生了濃濃的擔心的情緒。
他還處于亞成年成熟期,那、那個地方并沒有完全長大,現在心愛的小雌性就覺得那是棍子,還想把它扔出去,對此那麽難以接受,那如果以後他們結為了伴侶,她會不會因此而嫌棄他?
他現在已經是只焦毛啾了,還聾啞,沒辦法陪她聊天,賺的亮晶晶的也不多,身上臉上還有沒褪幹淨的羽絨,本來就配不上她了,萬一連這一種伴侶的職責都無法讓她滿意,那他……
抿了抿唇,求偶期的野獸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卻又十足的敏感和直白,在被心愛的小雌性抛棄的可能和威脅下,他迅速丢掉了打算坦白自己在裝睡的想法,輕輕阖上了銀色的長睫,一個更加邪惡的計劃在心底應運而生。
蘇落落不知道身邊呼吸平穩規律的某個獸人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睡着過,她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意識逐漸被寒冷侵蝕,放棄了将廿澤腰間的棍子抽出來扔掉的打算,她揉了揉眼,決定先休息。
她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厚重的獸皮褥子被她掀開了一點點,寒氣倒灌了一點進來。
蘇落落哆嗦了一下,正欲将那道縫隙合上,身後卻陡然吹來了一陣火熱的暖風。
一條結實有力的手臂驀地搭在了腰上,蘇落落被吓了一跳。
她還沒回過神來,整個人就被一股溫柔又不容置疑地力量輕輕往後拉,直直撞到上一個炙熱如火的胸膛。
後背忽然從冰冷變得溫熱,蘇落落整個身體都不适應的發着抖。
濃郁的烈陽氣息霸道地包裹着她,銀發獸人的手臂緩緩收緊,一點點将心愛的小雌性完全圈在懷裏。
“……廿澤?”蘇落落下意識喊了他一聲,依舊沒得到回應,她後背滿是讓人熨帖的溫度,像南方潮濕冬季燒到微燙的氤氲水霧,輕輕灑在身上,難以離開。
可與水霧不同,她敏感的皮膚能清晰地感覺到他不斷起伏的胸膛,還有那些弧度漂亮肌肉,它們突破了她貧瘠的想象,暧昧的在她身上輕輕顫抖。
廿澤結實的手臂完全箍住了她整個身體,粗糙的、帶着薄繭的掌心擦過她另一端腰側,帶起一陣陣讓她腳趾蜷縮的酥癢。
“……”蘇落落的腰一下就軟了,難以承受這樣的觸感,她一邊咬着唇不讓自己發出什麽難堪的聲音,一邊不由自主地扭着腰試圖閃躲。
但黑晶石床就這麽點大,還被某只壞心思的焦毛啾占了大半,往前是他粗糙的手掌,往後是他滾燙的胸膛,蘇落落根本無處能躲,又不确定他是不是醒了,只能可憐巴巴地被他摟在懷裏。
體溫很快暖了起來,只是她喝過藥草後變得敏感的皮膚依舊無法适應他溝壑明顯的身軀和粗糙的手掌,十分後悔晚上沒有穿着獸皮裙睡覺。
之前無論和他怎麽接觸她都臉不紅心不跳的一個重要緣由,就是因為她身上始終穿着十分厚實、足夠掐滅一切羞恥心的獸皮裙,可現在的情況,饒是看了很多文學作品、理論經驗非常豐富的蘇落落也有點臉紅了。
“落。”屬于另一個人的灼熱氣息忽然掃過耳垂,黑暗中響起了銀發獸人低啞悅耳的氣音,盤旋着吹進了耳朵裏,激的蘇落落渾身一抖,腰肢一躲,雙腿下意識往下伸。
蘇落落柔軟的腿猝不及防之下,剛好被廿澤用來防禦尖牙獸的長棍打了個正着。
“啊……!”
緊咬的唇瓣溢出一絲聲音,蘇落落的眼眶迅速濕潤了起來,感覺那塊皮膚一定被打紅了,火辣辣的疼,更要命的是,廿澤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麽噩夢,把她抱得越來越緊,讓她連揉一揉傷口的機會都沒有。
“別、走。”
身後獸人低低的氣音夢呓般落在頸側,帶着點沙沙嘶啞的致命性.感,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黏連着一道快要停滞的呼吸,仿佛在忍受着極大的折磨。
果然是做噩夢了。
蘇落落再次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在睡覺之前翻個身,不然還能想辦法把廿澤打醒。
現在這個姿勢,她的雙手也一并被他修長有力的長臂給禁锢了,頭發也有不少被壓住,只有一雙腿還能自由活動。
偏偏她擔心踹到他腿上的傷口,只能小幅度的移動。
蘇落落本來打算忍一下的,可是他拿來防身的棍子實在讓人很不舒服,還非常要命地抵着她,硌得她難受至極。
再也無法忍耐,蘇落落用力撐起了一只手肘,試圖把身後的高大獸人給打醒,另一只手努力從他胳膊裏掙了出來,直奔目标而去,說什麽也要把礙事的骨頭棍子給扔出去。
這一次她的行動非常順利,直接就摸到了那根材質不明的大棍子。
獸人大都不怕冷,像廿澤這樣不知道從哪裏沾染了火系污染的獸人就更是了,他身上的那件獸皮大半被用來裝點在小雷龍車上,剩下的則被他自己撕碎捆在了受傷的腿上。
因此,他的獸皮褲并不長,說是獸皮褲都有些高贊,其實就是一塊破破爛爛的皮子,所以盡管蘇落落動作很小心,也還是沒注意把他的獸皮碰掉了。
碰、掉、了。
她窘迫地擰起了眉,還是沒停下手中的動作,可她力氣明明已經很大了,還是沒有什麽效果。
為什麽?
蘇落落那顆轉動速度不快的小腦瓜閃過這幾天和廿澤相處的畫面,終于隐隐約約意識到了不對勁。
該不會……這根本就不是廿澤用來驅趕尖牙獸的武器吧?
蘇落落腦海裏劃過這個念頭,人直接呆住了。
她愣在原地,尴尬到腳趾蜷縮,感覺靈魂都在緩緩抽離、螺旋升天。
救命!她到底都幹了些什麽????
啊啊啊光是錯認成棍子就已經夠丢人了,她還去踩!
踩一腳就算了,還踩了好幾腳,踩完以後她想把它丢出去,之後還泰然自若地對人家說,“你為什麽要在身上放一根棍子啊不怕冷嗎?”
現在,她還試圖把它像植物一樣從地裏□□,并且冤枉人家清清白白的一個小可憐獸人在做噩夢,噩夢的源頭該不會就是她吧?
感到一陣陣難以言喻的窒息,蘇落落觸電一樣松開了手,連滾帶爬的往邊上跑。
她臉紅到發燙,根本顧不上什麽遮掩動作和聲音了,她現在只想趕緊離廿澤遠遠的,找一個封閉的角落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去。
她掙紮的厲害,成功地逃跑了,就差整個人翻到黑晶石床下面去,自然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給澤爾修斯帶來了多大的困擾。
澤爾修斯銀色長睫劇烈顫抖着,冰藍色的瞳孔幾乎縮成了一個針尖,他肌肉緊緊繃着,用力咬緊牙關,狹長的雙眼裏滿是無法克制的猩紅色占有欲,想要澆灌的本能讓他看起來像一頭野獸。
盡管面容如天神般俊美,姿态比貴族更優雅,也是一頭徹頭徹尾、野性十足的獸類。
“落、落。”比先前更燙的氣音從薄唇中吐出,澤爾修斯先是松開了禁锢着蘇落落的手臂,接着伸出粗糙的大掌,用還帶着血疤的手指輕輕的,小心翼翼地勾了勾她的掌心。
“落。”
因為激動,澤爾修斯能夠說出的氣音比先前更慢了,但卻重了幾分,即便石洞外偶爾會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呼嚎,蘇落落也能聽的很清楚。
他溫柔的、在黑夜中訴念着她的名字,不似夢呓,更像清醒之語。
蘇落落:“!!!!”他醒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電光火石之間,蘇落落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裝睡!
蘇落落立刻閉上了眼睛,放緩呼吸,打算假裝睡着,但因為她上一秒還在擡手掙紮,胳膊自然下落的時候不小心把放在黑晶石床邊、用獸皮蓋着的蘑菇燈打翻了。
上面蓋着的獸皮被掀飛,骨碌碌的聲音響徹石洞。
接着,蘑菇燈盡職盡責地亮了起來。
在她身後光芒萬丈。
微微轉過頭,剛好和銀發獸人迷離的冰藍色雙眼對上的蘇落落:“………………”
“你、你也剛醒?”
她唇邊扯起一抹勉強的笑容,恨不得立刻挖個洞鑽進去。
——果然很多戀愛小說裏同床共枕後那什麽黏黏糊糊羞羞恥恥的拉扯都是騙人的!
她和廿澤之間不應該把‘你裝睡來我裝睡’、‘我知道你裝睡但是我假裝我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裝睡但是我假裝我不知道’這整個流程都走一遍,然後平平安安暧暧昧昧甜甜蜜蜜地渡過第一個美妙的、共枕眠的夜晚嗎?
為什麽到她這兒,就變成了“幹壞事的雌性”和“當場抓獲她幹壞事的獸人”這樣讓人難以直接面對的劇本???
“落。”
澤爾修斯注意到小雌性紅到不正常的臉頰,他一點點握緊了她的一根手指,努力克制着本能,“難、受?”
對上他直白又關切的眼神,蘇落落心底的那些尴尬和窘迫消散了許多。
她小幅度搖了搖頭,“我不難受,只是覺得有點冷,你……”
她話沒說完,掌心就被他緩緩勾了下。
蘇落落睜大眼,在昏暗暧昧的軟光下盯着他的唇,耐下心來,聽他不緊不慢的用氣音說:
“那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澤爾修斯狹長的雙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拉着她的手掌一點點收緊,高大的身軀緩緩朝她靠近。
蘇落落甚至能看見他潔白的長睫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他先前半邊臉頰上短而卷曲的絨毛不知不覺間消散到近乎無影無蹤,露出了他整張略顯冷漠、完美矜貴的俊臉。
他同她靠的很近,呼吸一點點撲灑過來,藏在獸皮被褥下的修長的手指順着她的掌心往上,扣住了她一截皓白的手腕。
很青澀,很狡猾,很霸道。
兩人的睫毛逐漸交織到一起,帶起羽毛一般的觸感。
蘇落落下意識偏了下頭,耳垂擦過他濕熱的薄唇。
澤爾修斯:“……”
求偶期的冕下又沒有騙到親親,心情十分低落。
蘇落落注意到他的表情,咬了咬唇,腦袋亂成一團漿糊,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那你呢,你、你那、那個會不會很難受?”
這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經過了一整個晚上的相處,她已經知道廿澤可以讀懂她的唇語了,現在她忽然說這個話,不就是不打自招、明晃晃的在告訴他,自己剛剛不小心玩了下他的那什麽嗎?
果然,她剛說完,面前俊美獸人粼粼的眸光就是一暗。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蘇落落蒼白無力地解釋道。
她一開始是真的沒有往那方面想,因為以前在末世的時候,大家為了防止喪屍偷襲,都是習慣往自己的褲子口袋裏塞各種各樣的武器的,什麽手.槍、鐵棍、匕首,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所以她先入為主的以為廿澤也是這樣,再加上那個尺寸确實有點誇張,他還受了很嚴重的傷,從失控期恢複清醒後又一直是那麽的溫柔克制,行動舉止都很優雅,像一個十分禁欲的貴族一樣……
心愛的小雌性開始走神,求偶期的野獸感到不滿,他在蘇落落歉意的目光中,開始施行自己的邪惡計劃。
于是,蘇落落就看見眼前俊美的獸人低垂下了眼睫,用委屈的表情說了很長一段話。
她已經很仔細地聽了,但還是沒聽懂,只隐約聽到“澆灌”、“撫慰”之類的關鍵詞。
澤爾修斯大約是知道她沒聽懂,又重複了兩遍。
還是只聽到了一點點關鍵詞的蘇落落:“……”
她正欲開口,就見面前的獸人鼓起勇氣,俊臉紅紅地望着她,“可、以、麽?”
這次的三個字她倒是聽懂了。
可以什麽?撫慰?澆灌?
澆灌是什麽意思?
作為一個已經這段時間裏跟流浪獸人聚集點裏的其他雌性惡補完了所有獸人和雌性之間的常識的人,蘇落落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陌生的詞。
和撫慰放在一起,也是聯結之前必須要進行的步驟嗎?
蘇落落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了。
她雖然沒有通過第一次洗禮,沒有太強的撫慰能力,但之前在花象奶奶家的時候也跟着她學着了解了獸人的污染,而除了購買昂貴的淨化晶外,和心愛的小雌性之間的聯結是他們唯一能淨化體內污染的方式了。
而廿澤雖然是個殘疾獸人,但除了快要失控的時候眼神有一點點兇之外,對她一直都很好,晚上還特地給她燒了很多熱水回來,是個很細心、很溫柔的獸人。
除非真的被污染折磨到特別難受,他是不會對自己提出什麽要求的。
一開始也是她讓他誤會自己是他的雌性的,何況按照獸人世界的标準,他們之間已經即将聯結的準伴侶了。
她淨化能力不強,但應該還是有一點點的。
澆灌什麽的,大概和尋常的牽手一樣,是很正常的行為。
最多、最多不過就是一個擁抱。
努力說服了自己,蘇落落也就心安理得了起來。
澤爾修斯的心跳變得熱烈。
焦毛啾沒想到心愛的小雌性真的同意了他的請求,渾身的血液都快燒了起來。
求偶期的野獸一點點曲起手指,慢慢同她十指相扣。
他炙熱的唇落在小雌性的臉頰,青澀地貼了一下,然後雙眸亮晶晶地望着她的臉,又在她唇角上更輕地貼了一下。
獸人的眼睛和人類不一樣,不僅擁有極強的夜視能力,情緒尤為激動時可能還會變色,即便在深邃的黑暗中,也可能會散發着淺淡的光澤,一閃一閃的。
蘑菇燈适時黑了下來,蘇落落所有的感官都在一瞬間放大,她輕輕顫抖着,感覺澤爾修斯的手臂重新環上了她的腰,緊張地将她往懷裏帶。
他的吻逐漸變得密集,連同呼吸一起,從滴滴答答的露珠變成了細細密密的小雨,最後徹底暴露了本性,變成了疾風驟雨一般的狂暴雨幕。
可他又連親吻都毫無經驗,只是不停的用薄唇和她的唇角相貼,貼一下,貼兩下,再狠狠貼上個幾秒、十幾秒。
蘇落落:“……”就這?
這就是澆灌?
簡直比抱抱還輕松。
在被強行貼了不知道多少秒後,蘇落落甚至有點困了。
她半阖着雙眸,忽然感覺腰上傳來了一道大力,腿彎被擡起,身體陡然懸空,整個人被360度翻轉了一圈,再次變成了後背抵在他胸膛的姿勢,頭暈目眩的,再回過神來之際,短短的獸皮裙下就多了一條蟒蛇。
七寸咬着她的皮膚,蛇軀從襯裙下探出,将她身上獸皮裏衣的下擺撩一個明顯的衣角。
蘇落落被蛇吓到差點原地去世。
“等、等等……”
“你給它吃了什麽,為什麽才半個月不見,它就胖了一圈?”
她有點慌亂無措地想要閃躲,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蘇落落電光火石之間明白了澆灌到底是什麽意思,偏偏又是自己答應的,盡管沒有真的被蛇咬到,也禁不住花容失色,開始求饒:“廿澤,我忽然想起來你的傷口需要靜養,要不……要不算了?”
可求偶期的野獸卻是最受不了這樣的撩撥。
他貧瘠的常識告訴他,只要獸人和雌性不穿獸皮躺在一起,自然而然就能夠發生澆灌了,所以澤爾修斯一開始并不知道究竟要怎麽澆灌心愛的小雌性。
但小雌性的動作卻給了他靈感(蘇落落:……),于是,他開始盡可能輕的動作。
蘇落落喝過藥草後本就脆弱的皮膚一下就紅了一大片,她眼睫濕漉漉地一片,逐漸感覺不太對勁,求饒變成了啜泣,到時候,也沒體力去毆打邪惡的蛇頭了,整個人挂在他懷裏,像一朵被揉碎花瓣的野花。
“落、落。
“澤、爾、修、斯。”
銀發獸人掐着懷中小雌性的腰,用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重複。
“菲爾諾·澤爾修斯。”
“我、的、名、字。”
蘇落落淚水漣漣,根本沒有功夫去想他為什麽不叫廿澤,而叫這麽一長串難記的名字,也沒工夫去想為什麽他的澆灌只是在外面,只是不斷的悔恨自己為什麽要答應他,悔恨為什麽今天沒有在睡前把買的襯裙縫起來的。
她意識浮浮沉沉,一個想法還沒形成,又很快破碎,最後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差點哭暈過去。
等到一切結束的時候,石洞外已經隐約傳來了天光,蘇落落根本沒有力氣處理毒液,沉沉地睡了過去。
澤爾修緊緊抱着懷中心愛的小雌性,大顆隐忍的汗珠在他身上凝結,順着寬闊的肩膀和緊致的腰.腹一路往下。
漫長的失神後,處于求偶期的野獸終于短暫的恢複了一絲清醒的意識——
暴君菲爾諾·澤爾修斯機械般冷漠的長睫睜開,半坐起了身體,只覺得身體比以往無數輪回中的任何時候都要輕松,也更加火熱。
空氣中飄散着濃郁的烈陽氣息,霸道地裹挾撕碎了另外一股淡淡的、屬于那個小雌性的味道。
心口是又滿又酸的歡喜,澤爾修斯冕下雙眸掃過黑晶石床,驀然僵在了原地,他視線往下,看見了懷中烏發淩亂的小雌性。
視線落在她濕漉漉的睫毛和腕上的指印上,澤爾修斯花了0.0001秒回憶先前發生的一切,暴戾的瞳仁地震一般劇烈地緊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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