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夏如雪把相親這事向夏如白說了,夏如白笑着說這場相親真的是一場情景劇,又向曹子惠說:“明天我們還是回家吧,子惠。”曹子惠撅着那小嘴說:“不嘛,我們還住一段時間。”夏如雪也說:“姐姐,你病得那麽嚴重,幹脆好了再回去。鄉下的空氣新鮮,有利于你的身體。”夏如白說:“在你這裏打擾了大半年。”其實夏如白心裏清楚自己永遠是馮遠程心裏的一根刺,看別人的冷臉過日子真不好受,說:“這次真的要回去了,也要回去看看家裏。”夏如雪見夏如白鐵了心地要回城去,也就不再苦苦地留她。唯獨曹子惠撒嬌不願意回城去過那種繁華的生活,夏如白笑着說:“我知道你這鬼丫頭,心裏有了人,不舍得回去了。你把我先送回了家再來。”曹子惠聽了笑得臉上開了花,想着送了夏如雪回城後,自己又可以在回鄉下逍遙自在地生活。
第二天午飯後,夏如雪勸馮遠程去送送夏如白,馮遠程崩着臉說她們走就走。夏如雪知道他那牛脾氣,也不再強求他,去夏如白她們住的房裏幫她們收拾行李。夏如雪向夏如白曹子惠說:“這些是我們這裏的幹筍,還有一些其他不像樣的食物,你不要嫌棄。”夏如白說:“虧你對我好,我也沒什麽給你的。這裏有一張□□,你拿着。”說着把一張黃色的□□遞給夏如雪。夏如雪用手推了過去說:“姐姐,這怎麽行呢?”夏如白把這張卡塞進了她的口袋裏說:“姐姐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姐姐我又不是沒有錢,這點你又不是不清楚。這卡裏的錢又不多,你推辭做什麽?”夏如雪知道如果自己不聽夏如白的話,那夏如白可是會和自己斷絕姐妹關系的,也只好接了。
收拾妥了,走路來到岔路口等車,只見蜿蜿蜒蜒的馬路上很久才來一輛車。只聽曹子惠抱怨說:“鄉下的車真難等。”夏如雪笑着說:“呵呵……你就有些耐心吧。這還不是冷場,今天趕集車還多一些。”兩人正說着,只見王西挎着白色的竹籃來,見她們在等車,說:“今天都去趕集啊。”夏如雪說:“哎,她們要回去喔。”王西笑着打趣曹子惠說:”子惠,你回去都不要馮以英來送送你的。”曹子惠抿着嘴笑着說:“王嬸,你就不要來笑我了。”
正說着,車來了,夏如雪握着夏如白的手,淚水流了下來,說:“姐姐,你要保重啊。等我有空了,再來看你。”夏如白也掉了淚說:“如雪你也是啊。”曹子惠說:“小姨,我還會回來的。”只聽車上那售票員大吼了一聲說:“磨磨蹭蹭做什麽呢?還不快點上來。”兩人才依依不舍地上了車。夏如雪看着遠去的車,說:“希望能下次再聚。”王西拉了拉夏如雪說:“我們去趕集吧。”兩人轉回來去了集上。
夏如雪趕完集回來,遇到了馮以英。只見馮以英背着手在院子裏走過來走過去。
那次相親之後,馮以英覺得曹子惠是他命中的愛人,如果不是注定的緣,他怎麽可能意外得遇到曹子惠,相親拉近了馮以英和曹子惠的距離。馮以英覺得如果自己再不把握這份緣,那麽有可能會後悔終生。他惦着曹子惠,想和她時時刻刻地說話,今日又是年後的第一場趕集,他想拉着曹子惠去街上瞅瞅。來到夏如雪家時,院子裏靜悄悄得,卻不見一個人在家。直至夏如雪出現,她背後卻不見曹子惠,着急地向她說:“夏嬸,曹子惠呢?”夏如雪說:“她回去沒有給你打電話發信息嗎?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得空,所以沒有來送曹子惠呢。”馮以英詫異地說:“沒有啊!什麽時候給我發信息呢?她什麽時候回去的,我都不知道。”夏如雪說:“她今天吃了中飯才回去的。”馮以英聽了,說:“夏嬸,我先走了。”夏如雪喊着說:“馮以英,也不玩玩再回去?”
馮以英心裏沮喪極了,想着自己興興頭頭地來找她上街,她卻悄無聲息地回城去了。可見她是個無情的人,自己做了這一廂情願的事,馮以英氣曹子惠回去時連一個電話都不給自己打。
自從曹子惠離開青水河鎮之後,馮以英雖氣曹子惠的無情,但心裏又實在挂住她。他一日不見曹子惠,就覺得心裏很不踏實。他有一時沒一時地去夏如雪家看看,院子裏的花兒都含苞吐蕊了,卻等不到曹子惠,也許她永遠都不會再來青水河鎮了,而夏如雪總是笑着對他說曹子惠還沒有回來,你可以打電話問問她。馮以英起初還抱着曹子惠會時不時地給自己發條信息之類的幻想,但是時間久了,曹子惠并沒有給自己發過一條信息,揣度着曹子惠肯定不喜歡自己,也就漸漸地把思念曹子惠的念頭打斷了。
有一日,馮以英正在家裏翻看各類地方報紙,想從這繁多的信息中找些事做。忽然聽得手機鈴聲響了,馮以英拾起沙發上的手機一看,竟是曹子惠,他激動地按下了通話鍵,說:“子惠,你怎麽那麽久都沒有給我打電話啊?啊?你要我買火車票去你家?”
曹子惠回城以後,她的爸爸見自己的女兒不把兒女之情放在心上,一整天到晚只知泡在城裏的圖書館。她爸爸想曹子惠早點結婚生子,将來就可以省掉很多麻煩。因此她的爸爸為曹子惠介紹起了他朋友的兒子,曹子惠每次都置之不理。夏如白告訴她的爸爸說:“天成,她還像小孩子,不懂事。”其實曹子惠怕那些男孩子喜歡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優越的家境,所以很反感曹天成那些朋友的兒子,他們就是一群纨绔子弟。曹子惠嗔怪夏如白說自己是任性的小孩。人們往往以為身邊的親人會永遠唠叨一輩子,即使親人病得不堪。曹子惠想不到自己進書琴房的那一刻,夏如白已經逝去了,再也聽不到那親切的唠叨聲了,她伏着夏如白冰冷的身體放聲痛哭。她打電話給夏如雪,夏如雪做夢都沒有想到夏如白的突然去世,也悲痛不已。在料理完了夏如白葬禮後的某一天,她想着曹天成又會給自己安排相親,腦海裏想到了喜歡自己的馮以英,況且馮以英這人挺穩重的。曹子惠在電話裏說她會去城裏的火車站接馮以英。
馮以英聽到曹子惠讓他去見她父母,他欣喜若狂,原來曹子惠也喜歡自己,她也許發現了自己潛藏的能力。一個鄉下男孩能夠得到城裏人的喜歡,馮以英感覺自己受到的寵愛是驚心的。他向莫蘭說他明天要買火車票去曹子惠的家。莫蘭不可置信地說:“子惠讓你去她城裏的家?”馮以英興奮地摟着莫蘭說:“當然。”
人生一大快樂就是自己能去曹子惠家。這突然而至的快樂讓馮以英睡不着覺,想着明天該如何稱呼曹子惠的爸爸呢?城裏的人應該很清高吧!也許她的爸爸根本就不會看上我這個鄉下人。馮以英在床上輾轉反側到淩晨五點多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