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容玉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正當午。這還是他爸媽給他訂的蛋糕送到了,讓容石去房間裏叫的他。要不然容玉可能就直接把他十九歲的第一天睡過去了。容石撐着胳膊側躺在小懶豬身邊,手指時而輕佻地掃過微微上翹的睫毛,時而順着鼻梁滑下,探進容玉的齒縫去勾弄羞躲在裏面的舌尖。容玉被他哥這些煩人的小動作鬧得不得安眠,他眼皮都沒擡一下,非常不滿地擰着眉,一咕嚕滾進容石懷裏,把整張臉都埋到他哥胸前,咕哝了幾句夢話又繼續夢會周公。
容石被小懶豬惹得心裏直癢癢,但無奈任務在身,要不他也想躺床上抱着目前還屬于他的小豬崽睡一個香香甜甜的回籠覺。他把容玉從被子裏挖出來,然後掐住他的鼻子,讓他無法喘息。沒過一會兒,容玉便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撇着嘴拿腦袋直往容石身上撞,好像這樣就能發洩他美夢被吵醒的怨氣一般。
撞自己身上雖然不疼,但容石也不許他的奴隸這般不經過他同意作弄自己的身體,于是擡手攔住容玉的沖勢,拖着小豬崽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唇角:“醒醒盹兒起來吃蛋糕了。再不起床蛋糕就要被分沒了。”
容玉這小豬崽從小最看重的兩樣就是吃的和他哥。跟容玉搶吃的,趕上容玉心情好的時候他可能睜一眼閉一眼就放人一馬;要是跟容玉搶容石,不管他心情好不好,他都能和人死磕到底,直到他哥重新屬于他之後才肯罷休。平時在容石身邊他是個好吃懶做愛撒嬌的小豬崽,一旦容石不在身邊他就立馬換副樣子,活像一只虎視眈眈盯着觊觎自己地盤的惡犬。
但因為此時容玉正窩在容石懷裏,生日蛋糕相比他哥吸引力着實不夠,容玉也只是給面子地從躺着變成坐着,背靠着他哥醒盹。容石将手探進被子,給容玉捏了捏後腰,低聲問他:“身上有哪不舒服嗎?”
“嗯……”容玉眯着眼露出了一個羞笑,側過身兩條胳膊緊緊攬着他哥的脖子,小聲回答,“腰有點酸。還有後面……有點,就一點點,疼。脹脹的。”
“怪我,沒控制好力度。”容石有些自責,給容玉捏腰的手更加賣力,“一會兒吃完蛋糕,我給你把藥上了。”
“唔。”容玉的盹明明已經醒得差不多了,但他卻還像個大型挂件一般,粘在容石身上不肯撒手,“是怪您。”
“都怪哥太大了,我的……穴兒一下子吃不下去。”容玉瞥見他哥忍耐不及來回躁動的喉結,扯出一個得逞的笑容,他用虎牙和犬齒輕輕啃噬着他哥的肩膀,其中意味昭然若揭。
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如果不是長輩還在外面,容石當真不想繼續忍着,他着實想讓他懷裏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懶豬好好知道知道瞎撩的後果。他用力掐了掐容玉的腰側,想把“大型挂件”從他身上摘下來。可還沒等他動手,容玉便自己坐了起來,眼底半點迷蒙困頓也無,有的只是狡黠和對他的歡喜,容石聽到他的小妖精對他說:“主人,您奴隸十九歲的生日禮物呢?”
容石一共給容玉準備了兩樣禮物,作為兄長的他送了一只剃須刀。因為容玉對合金過敏,所以容石特地花心思給他找的不含過敏原的刀頭。容玉住在他家這段時間,容玉的胡茬都是他跪坐在馬桶蓋上,容石用最原始的刀片幫他解決的。作為主人的他,送了一只非常漂亮的腳铐。單個一只,黑色牛皮和黃金鉚釘交相映襯着,如果不和牽引栓在一起,根本沒人會想到這東西的真正用處。
容玉拿到腳鐐的第一時間就把他戴在了腳腕上,以至于他都沒看到腳鐐搭扣上刻着的那行小字,用花體英文字母寫的。
-Jade belongs to stone(璞玉歸于頑石).
容石之前無比抗拒在容玉身上烙上屬于他的印記.他害怕容玉年齡小、心性不定,也怕自己承受不住容玉那般強烈熾熱的愛意;可現在他卻想在容玉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毫毛上面都刻明自己所屬。他想讓所有惦記容玉,想要把容玉從他身邊搶走的人知道,容玉屬于且僅屬于他一個人的。無論如何他都要牢牢抓住容玉的喜歡,盡自己所能保護容玉,給容玉創造一個無比安全、舒适的環境,讓他的小豬在這方天地裏自由徜徉。與此同時,他也會給容玉絕對的自由,如果容玉決定主動放開,他絕對不會成為容玉的負擔,退回界限以外,好好做一個兄長,繼續看顧着他放在心尖上的,血親堂弟。
初一晚上,老大一家三口回自己家去了。之後幾天容玉一直是又蔫又黃的小白菜狀态,幹什麽都提不起精神,成天握着手機半靠在沙發上等着第一時間回複容石的消息。因為他這個行為實在反常,老爸老媽旁敲側擊問了容玉好幾次是不是在學校遇上喜歡的姑娘了。
容玉聽後不置可否,而是反問了他爸媽一句:“我大伯昨天說要是我哥帶回去一個男的,他們也不能硬生生拆散。這事爸媽你們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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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老媽着實沒想到容玉會這麽問,他們夫妻倆為醫療事業奉獻了大半輩子,容玉打小就是跟着容石屁股後面跑,事事都以容石馬首是瞻。跟父母待在一起的時間寥寥無幾,但好在容玉并沒有因為這個就疏遠自己的父母,有什麽為難的還是會顧着他們的想法,和他們一起商量。
老爸聽容玉這麽說,第一反應是容玉對同性戀有什麽不一樣的看法。他推了推眼鏡,不自覺就端出了給實習生訓話的架子,說話聲音不怒自威:“人的性取向問題,到底是基因遺傳還是環境影響,這一點在醫學上至今還沒有定論。但是爸爸告訴你,同性戀不是病,也不是異類,他們就和你喜歡吃西瓜,別人喜歡吃梨是一樣的,都是個人選擇問題。不是說一個人是同性戀他就低人一等,或者說他就應該被鼓吹、被保護。”
“我們這個社會它是多元化的,會出現不同的顏色,不同的選擇是非常正常的。”老爸像哥們一般攬着容玉的肩膀,常年奔波在醫療前線,他身上有一種非常自然的消毒水味,這是除了容石身上的味道第二種能讓容玉覺得安心的味道,“所以你不能因為以後你哥真的帶回來一個男的,你就覺得你哥不正常,甚至是疏遠你哥。你不知道我們醫院精神科時不時就有被家裏人帶來‘治療’同性戀的,無論我同事怎麽和家長解釋,他們都不會相信。你千萬不能做這種人,知道嗎?”
“老容你想哪去了!”容石把他爸這段話聽完才明白,原來是他爸以為他恐同,“我哥從小對我那麽好,我怎麽可能疏遠他。我是問您,還有我媽,你們不……反對?”
“你看你爸和你說了這麽多,你還是沒聽明白。”坐在老爸身邊的老媽适時插話道,“‘反對’和‘支持’這兩個詞本身就不能用在同性戀問題上。這不是什麽選舉和投票,人家自己喜歡同性還是喜歡異性和我們沒有關系,也輪不着我們去支持和反對。”
“看來我和你爸确實對你關心太少了,沒有給你灌輸一個正确的觀念。”老媽自責地嘆了口氣,“也是多虧石頭,把我們玉玉帶得這麽好。”
“石頭确實是個好孩子。”老爸又想起了比他大一秒的雙胞胎哥哥先七年比他娶妻生子的仇,傲嬌地梗過脖子,“他那個爹可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容玉見爸媽的話題又跑開了十萬八千裏,他只好自顧自鑽回房間繼續和他哥煲電話粥。他跑開之後,老爸老媽就瞬間咂摸過來為什麽容玉會和他們說同性戀的問題。
于是老爸在容玉關門前補了一句:“玉玉,你要是真談了個男孩也得對人家好啊!”
年假結束後容玉就颠颠搬回了容石的別墅。他乖巧地跪在玄關處,他的主人手持一柄長鞭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拿起他雙手捧着的項圈,為他環在脖子上。然後又為他戴上牽引,用眼罩蒙住了他的雙眼,牽着他去了調教室。
容玉和他主人在牽引上的默契比之前好了不少,但因為許久不見,容玉有些興奮,還是差點沒控制好自己的步速,撞到了容石的小腿。就因為這個,容石把他按在腿上賞了二十巴掌。
臀肉被通紅的掌印覆蓋着,因為忍痛,容玉眼角也是濕漉漉的。容石将小豬崽擠出的淚珠斂入口中,酸酸澀澀的,不及小豬崽的味道萬分之一好吃。他擦幹容玉身上的細汗,扯過一塊小毯子把人包好,親昵地把人攬進懷裏,他說:“我的奴隸,歡迎回家。”
可惜容玉在他哥身邊待了沒幾天,他就得收拾行李離開了。金屬系大二大三的學長學姐參加了今年的大學生創新創業競賽。說實話這比賽和容玉這個什麽也不懂的大一新生半毛錢關系也沒有,但學院老師實在不想埋沒了容玉這顆好苗子,直讓他跟着學姐學長出去開闊開闊眼界。老師和學院的熱情容玉哪裏敢推辭,只能老老實實打包行李讓他哥把他送到高鐵站和學姐學長會和會合。
“哥,你別太想我。”容玉根本顧不上這裏是機場,兩個大男人抱着別人看到會怎麽想,他的當務之急還是抓緊最後一分一秒和他哥親熱,“我回來之後就去公司找你。”
“給您當地毯。”容玉湊到容石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嗯。”容石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跟着學姐學長們好好學,缺什麽就買,錢不夠我給你轉,看好手機錢包什麽的,別丢了。不好補。”
“記住啦。”容玉乖乖點頭,“保證不給主人丢臉。”
看着容玉的高鐵駛離之後,容石坐在車裏坐了許久。他看着站外拖着行李箱來來回回的人,不自主便想到了他幾年前打着讀研的名號,單方面斷離和容玉的聯系的樣子。他原以為看不見摸不着就沒事了。殊不知,他對容玉上瘾這個事,早就已經刻在了骨子裏。
甩不開,戒不掉。
容石最終還是按下了屏幕上的通話鍵。
“二伯,您最近怎麽樣?工作忙嗎?”
“我剛把小玉送走,您不用擔心。”
“您和二嬸什麽時候不忙,有時間麻煩您和二嬸去我爸媽家一趟……”
“我有件事想跟長輩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