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容玉的簡歷直接通過郵件投遞到了官網公布的人事部公共郵箱裏。主管大姐非常貼心地打印好,和之前那三份一齊擺到了容石桌面上。容石卻只将其中最特殊的這一份拿在手裏翻過來倒過去品讀了好幾遍。
工作經歷和技能證書兩欄全部是空白,除了個人信息部分,容玉只填了勝任理由:對總經理脾氣秉性及生活習慣有深入了解,可以更好配合總經理工作。
容石颀長兩指反複摩挲着這張不厚的A4紙。
容玉肯定是猜到容石會看到他的簡歷,所以才故意這樣寫。
了解上司習慣,和上司有默契的确有利于工作的開展,但這段話放在容玉的簡歷上,再看到容石眼裏,就成了赤裸裸的表白。
是了,容石怎麽可能看不見容玉眼裏反複流轉的情思,又怎麽可能讀不懂容玉一次一次請求做他的奴隸背後隐藏的含義。可要命的就是,他作為兄長,不但沒有引導容玉正确看待他們之間的關系以及青春期萌動帶來的異常感情,還和容玉一樣,對自己的血親堂弟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自從這份歡喜在容石心中孕育開始,這麽多年過去,理智和欲望相互撕扯帶給他的痛苦早已讓他不堪承受。容玉與他之間,已經有了不應該存在的主奴關系,剩下的彎路不應該走,也不可能走。
“容總。”主管大姐見容石久不言語,眼看容玉簡歷的眼神也越發的不對勁,便試探着問了一句,“您看,二面的時間還需要通知您弟弟嗎?”
容石恍若大夢初醒,收齊三份漂亮的簡歷遞回主管手裏,說:“不別管他,小屁孩兒放假無聊鬧着玩呢。通知這三個人就行。”
只可惜,容玉向來不是那種按套路出牌的游戲玩家。
他上午投遞完簡歷,下午就上趕着來公司參加“面試”了。紙、筆、簡歷全沒帶,唯一帶在身邊的就是和他身上那套高級正裝格格不入的外賣保溫袋。
前臺小姐姐不知道容玉的身份,一聽他是來面試的,又見他是個小帥哥,忙就把人帶去了會客室。等滿腹狐疑的主管大姐過來看到容玉,臉上公式化的笑容頓時僵在了當場。
和主管大姐一樣遭了當頭一棒的,還有容玉走進辦公室時,正怔怔盯着擺在辦公桌上一張家庭合影看的容石。
那張合影是他大學畢業出國讀研前拍的,他和容玉并立在四位長輩身後。那時候容玉初中還沒畢業,面廓棱角也都顯稚嫩,眼裏盛滿了天真無邪。正處叛逆期的半大男孩是最不喜歡和長輩待在一起的,偏容玉卻好似沒經過叛逆期,無論是三五歲的小團子,還是十幾歲的小大人,都熱衷于跟在他的屁股後面有樣學樣。
合影上的容玉耍賴般勾着容石的肩膀,随着笑容鑽出口的兩顆虎齒仿佛紮進了容石的心裏,隐隐發酸。
容石從回憶中抽身之時臉上還漾着只有面對容玉時才會顯露的溫笑,擡頭卻猛見剛剛在他回憶中摔疼了屁股,抱着他大腿哇哇大哭的主角,穿着一身挺括的西裝立在他面前,電光火石之間的第一反應就是将那張合影朝下扣在桌面上。還有容玉的簡歷,也被容石匆忙收進了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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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總,這位是來應聘您助理的容玉。”主管大姐硬着頭皮介紹。她和容石都是職場上的老人,來回交換幾個眼神便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容石也暫壓下心頭驚詫,故作鎮定地斂下微笑看了容玉一眼,轉頭對主管大姐道:“行,你先出去吧。”
容玉身上的這套正裝容石很熟悉,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套衣服應該是挂在他衣櫃裏的左數第三套。容石腦補着容玉出門前鑽到他房間裏捯饬自己的樣子,嘴角不禁翹起了一個弧度。
兄弟倆身高相仿,只是容玉和容石相比要略顯清瘦,所以這套衣服穿在容玉身上也不是很違和。反倒是這套衣服上面一些為顯成熟的設計将容玉身上外放的青澀朝氣掩藏了些許,将容玉整個人都襯得挺拔了不少。
這樣的容玉看得容石直眼熱,如果容玉此時不是站在他辦公室,手裏也沒提着奇怪的保溫袋就更好了。
“來面試?”容石看到容玉點頭,繼續不動聲色地問,“先做下自我介紹吧。”
“容玉,本市人,畢業于本市一中。”
容玉回答得異常簡練,以至于他話音落了許久,控制不住自己走神描摹眼前人的容總才意識到他已經回答完了。
“你才高中畢業,成績都還沒出。就算你填報志願、錄取、報道注冊這些事情不會占用多長時間,你滿打滿算也只能工作3個月。”容石強迫自己拿出正經工作态度,權當容玉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毛頭小子,提問題的角度也愈發刁鑽,“三個月後你剛剛熟悉基本工作流程就要離職,在你之後我們還要重新聘請其他人,你不覺得我們如果聘請你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我會填報本市的大學,開學後我也可以利用課餘時間繼續工作。”
容玉畢竟還只是初出茅廬,即便他面前的面試官是他的哥哥,他的主人,回答問題時也難免緊張,更別說是容石問的這麽刁鑽的問題。
“不瞞你說,在你之前我們已經收到了三份比你漂亮很多倍的應屆生簡歷,他們其中甚至還有研究生學歷。”容石問,“你覺得你和他們比的優勢是什麽?”
容玉緊張得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提着保溫袋的那只手也不由自主地開始磋磨上面粗粝的布料。他垂着眼睛,心虛地回答:“因為我——我熟悉容總您的脾氣秉性,可以最快适應您的工作節奏。”
又是這套說辭。
容石吐了一口濁氣,下意識質問容玉:“為什麽這麽說?”
容玉揉搓保溫袋的小動作驀地頓住,他擡頭看着容石緊鎖的眉頭,以及抿在一起顯得不甚高興的唇角,撲通一下跪在了原地,用的是容石最初教給他的姿勢。
容玉自小就長了一個聰明的腦瓜,學習能力強,學習速度也快。作為奴隸的所有規範、動作,只要容石教過他一遍,後面就再沒見他錯過。
容玉的跪打了容石一個措手不及,他恍然醒悟,原來剛剛他下意識質問竟出了口,還叫容玉聽了去。容石瞥了一眼辦公室的百葉窗,确定是關閉狀态,辦公室裏容玉的舉動不會被不相關的人看去後才稍稍放心。
“這是做什麽?”容石擰着眉問。
“請主人原諒我剛剛自我介紹時向您隐瞞的罪過。”容玉斂着雙眸,格格不入的保溫袋被他放在腿邊,他的目光所及也只有膝蓋前的半方天地,“我叫容玉,是您的奴隸。”
容石耳邊因為容玉這般直白坦誠的露白而炸開的驚雷還沒有消弭,就聽容玉繼續說:“所以我才會說了解主人的脾氣秉性,可以勝任您的助理這份工作。”
不知為什麽,容石竟從容玉這話裏聽出了幾分驕矜。他手指在桌面上用力抓了抓,認輸地朝跪在不遠處的奴隸招了招手:“過來吧。”
容玉目的終于達成。他瞬間斂起周身的驕矜和乖巧,更不管身上他哥這套衣服有多貴,能不能沾灰,直接叼起身邊的保溫袋,嗖嗖爬到了容石腳邊。他又一次擺出了在主人腿邊待機的姿勢,只不過這次他的雙手是扒在容石大腿上的。只隔着一層布料,容石不得不繃緊大腿肌肉來抵擋容玉的指溫暈染到他皮膚表面時帶來的沖擊。
“主人,我的面試通過了嗎?”容玉問。
“嗯。”容石将容玉雜亂的頭毛攏順,“通過了。不過你以後就不能睡懶覺了,得天天和我過來上班。”
“沒關系。”容玉搖頭道,“能時刻看到主人,我就會很開心。”
“那是什麽?”容石輕抽了一口涼氣,将話題轉移到容玉一直帶在手邊的保溫袋。
終于得了空獻寶,容玉眉眼間難掩興奮。他打開保溫袋,小心翼翼地從冰袋中間捧出一個飯盒,裏面裝着他花了好長時間才磕磕絆絆切好的水果,花花綠綠裝飾得特別漂亮。
這是他特意給容石準備的。
容玉用牙簽插起一塊西瓜送到容石嘴邊:“主人,我喂您。”
此時此刻容石深覺,他活了25年,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答應容玉做他的奴隸。縱使他有千般壓制情思的方法,容玉也總能整出那一千零一種超出他控制範圍的撩撥手段。
他看着容玉由下而上望着他的雙眼,因為第一次做出這種事而羞紅了的耳廓。他将入口冰涼的西瓜納入口中,紅色的汁水順着容玉的手指蜿蜒而下,爬過容玉的指節,直抵虎口。
容石突然覺得喉口一幹,忍不住咂了咂嘴,将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抛出腦海。
“主人,您還想吃什麽?”
這一次容石卻搖頭,他接過容玉手裏的飯盒放到桌上,抽出紙巾将容玉手上的西瓜汁水悉心擦淨。
“奴隸,我現在需要一張地毯。”
因為辦公室本身鋪了地毯,所以容石也不擔心容玉就這麽躺在地上會着涼。況且而且他急需做些什麽來讓自己的大腦降溫,再這麽想下去,他腦內緊繃的那根弦遲早會被繃斷。
到時候他如果做出什麽追悔莫及的錯事,他根本沒有臉面向四位長輩解釋。
可就算容玉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出現,他也無法忽略腳底下那張“地毯”的一舉一動。
容石踩得位置不能太高,否則容玉會呼吸不順;又不能踩得太低,壓迫一些重要的神經血管對容玉身體更加不利;踩得太重他舍不得,踩得太輕又失去了讓容玉作為他的“地毯”的調教性……
折騰幾次過來,容石只能半懸着力踩住容玉的下腹,感受着那裏随着容玉的一呼一吸而緩慢地起伏動蕩。
容石工作期間,幾個主管進來找他簽過文件。他們都沒發現容石腳底下多了一張“地毯”,反倒是容玉自己,一聽到敲門聲就下意識僵直身體,容石只能用力踩他一下,讓他安心。後來容石工作入了神,腳下不經意換了位置,他的腳甫一落下就聽底下的“地毯”發出了一聲悶哼。
容石趕忙看下去,容玉雙腿緊夾,表情更是一臉的難以言喻。容石瞬間就明白過來,他剛才踩到了什麽位置。
“不好意思,主人。”容玉讪讪地笑着,身體下意識往遠離容石的方向挪動,“它、它看到您就會比較興奮。”
“是嗎?”容石挑眉,“我有沒有說過,奴隸是不配擁有高潮的。”
“嗯……”容玉忍不住瀉出了一聲呻吟,本就因為被容石踩在身下而興奮起來的下身哪裏禁得住容石這麽直接的挑逗,“主人……我錯了,您饒了我吧……唔……”
容石偏不聽那套,踩、夾、踏,腳下的動作愈發過火。他了解他的奴隸,所以他可以從容玉愈發隐忍不能的呻吟喘息聲中分辨出哪一刻是他奴隸的高潮前刻。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容石才停下腳下的動作,施施然将鞋穿好。
“走吧,下班回家了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