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了
月薇看了馬厚文一眼,此時他的臉色像個花西瓜,紅一道,白一道,表情尴尬至極。
“對不起,千頃,當着全班同學的面我慎重向你道歉,誤解了你,希望你原諒!”馬厚文大聲向田千頃致歉,說完鞠了一躬。
“什麽原諒不原諒,人有失言,馬有失足。這恰恰說明你是個正義感強,有責任的男生,為有你這樣的同學應該驕傲……”田千頃伸出手,兩只年輕有力的大手緊緊握在一起。
夏日的陽光燦爛明媚,翹首期盼已久的高考成績終于出來了。
田千頃、雪韻、馬厚文三人考上了當地的師範大學,月薇被省醫科大學錄取,杜奇深考的是土木工程專業。
田千頃将喜訊及時傳給了遠在北方W市開診所的父親田衛國。田衛國對兒子報考的專業雖然不太滿意,但兒子必定跳出了“農門”,脫離了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被。
新校區,新氣象,大一的新同學大都來自周邊縣市,師範校的女生特多,個個打扮得漂漂亮亮,洋氣大方,不再是上高中時看到的那些土裏土氣的小姑娘。
無巧不成書,田千頃、雪韻、馬厚文分在了同一個班。
“你好,青珂,怎麽稱呼?”帶着副近視眼鏡、身材偏瘦的男生向同桌的田千頃伸出手。
“田千頃,本地土族。”田千頃風趣地握住對方的手。
“咯咯……本地有土族嗎?”一個長相甜美,膚如凝脂,穿着時尚,很動感的女生聽田千頃自我介紹忍不住咯咯笑道,“本人紫荷,H縣良民。”她很大方。
“什麽土族?你好壞,把人罵了,人家還找不出破綻。”前排座位上的雪韻見紫荷主動與田千頃搭讪忙走了過去,“紫荷,我現在的同桌。”她故意給田千頃介紹。
“哦,同學,你呢,怎樣稱呼?”田千頃裝不認識緊盯着雪韻,眼底卻含着笑。學院明文規定不允許學生戀愛,他不願給老師和同學們留下早戀的嫌疑,更不願違反校規。
“呵呵,這麽快就不認識了,剛剛一起吃過飯呢!”雪韻微眯着眼,目光像在捕殺食物的獵豹,森冷的讓人心驚肉跳。
“你們剛認識就一起吃飯?”紫荷睜大眼。
“同班同學,不正常嗎?”雪韻捋了下劉海,那對好看的酒窩微微一墜,說完若無其事回到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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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千頃明白雪韻明面上在幫忙圓謊,心裏一定不爽,可他不這樣撒謊咋個行啊?
果然,一連幾周雪韻對他都不理不睬。
男女生宿舍隔着條街,再有值班人員看護,不允許男女生相互來往。聯系再沒高中時方便,田千頃只好将賠禮道歉的紙條多次偷偷放進雪韻課本裏,卻沒任何回應,恍如泥牛入海,渺無音信。無計可施的他,只好暫行消停。
自從考上同一所大學,馬厚文對田千頃的關切親了一分,情感厚了一層。兩人不僅分在同一個班,寝室裏也是上下鋪。
分在下鋪的馬厚文覺得田千頃個子比他高大,住下鋪更方便,主動爬到了上鋪,讓田千頃特感動。
“千頃,你父親在北方的生意一定不錯吧?”周末多數同學去了街上,寝室裏就馬厚文和田千頃。
“怎麽關心這個問題了?”田千頃有些意外。
“你現在的穿着和精神面貌與之前判若兩人,足以說明生活物質有了質變。”馬厚文看着田千頃嶄新的灰色中山裝笑了笑。
“呵呵,□□的‘福爾摩’。”田千頃豎起拇指。
“千頃,有件事高三時就想告訴你,那時候覺得大家都在沖刺階段怕你受影響,就……”馬厚文停下話頭。
“什麽時候變得結結巴巴了,啥事?”田千頃放下手中的《水浒傳》。
“你得先回答我個問題。”馬厚文一本正經地看着他。
“行,問吧!”田千頃盤腿坐直身子。
“你看了不少古今中外小說見識不少,特別是中國的古典你翻了很多,在看待女性這個問題上,偏愛‘孫二娘’,還是‘林黛玉’?”馬厚文繞了一大圈,很認真的樣子,盤腿坐到了田千頃的床上,兩人面對面,像準備談什麽國家大事。
“孫二娘仗義,林黛玉暖心。”田千頃說。
“如果是選女朋友呢?”馬厚文咧咧嘴。
“估計十個男人,九個喜歡溫柔的林黛玉吧……你啥意思?能不能直說?”田千頃見馬厚文話裏有話。難道他指的是雪韻和月薇?立刻警覺地盯着對方。
“以前給你飯盒裏買菜的人知道是誰嗎?”馬厚文将話題切換,繼而正兒八經的樣子。
“你知道?”田千頃瞪大眼,這個問題一直是他最想弄清楚的,但一直無果,胖廚師守口如瓶怎麽也不肯相告。這會見馬厚文提到此事,如何不急。
“早就知道,她一直不允許我說,我只能信守承諾,這不能怪我,請原諒!”馬厚文誠懇地叩了下下巴。
“他是誰?”田千頃急了。
“月薇。”馬厚文毫不遲疑,輕輕吐出兩個字。
“月……月薇?!怎……怎麽可能?”田千頃嘴張得老大,眼珠子快掉下來了。
“你以為是誰?不可能你真一點不知道吧?”馬厚文詫異的瞪視着他。
田千頃雙手捧着額頭,閉上眼,半晌無語。
“高考過後,月薇給你寫過幾次信,最終還是咬牙抹淚撕了……”馬厚文垂下眼簾。
“她的事,你怎麽清楚?”田千頃擡起頭微眯着眼。
“不瞞你說,她的一颦一笑我都在乎,因為……因為特喜歡她。但她心中的那個人是你,所以後來我只能将對她的那種愛化為兄妹感情,所以,她很多事情都願意對我說……”馬厚文眼裏升起的那抹陰郁很快消失,“還有件事……”
“你到底知道多少,能不能一下吐出來?”田千頃顯得特煩躁。
“知道雪韻為何對你時好時壞,若即若離?”馬厚文像講評書的表演者,關鍵時刻做了停頓。
田千頃杵在那,眼珠子也沒動一下。
“因為杜奇深。”馬厚文見狀慢悠悠說了原因,田千頃的眉頭顫了下,仍舊沒反應,像個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