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澄清
杜齊深見馬厚文将他那聽來的話當成把柄,心裏亂如麻,要不是自己多嘴,事情不至于如此。以後這關系咋處呀!忍不住東一眼西一眼,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發現月薇連看他的時候目光也是躲躲閃閃。他明白,除了他和雪韻,大家依然在質疑田千頃。
杜齊深與田千頃同桌兩年,兩人無話不談,他了解田千頃就像了解自己,他知道田千頃以前的家景非常好,并且早前家裏就有收音機,還知道收音機的牌子叫“東方紅”。雖說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但必定人家不是那種沒見過新鮮事物的人啊!唉,都怪自己嘴裏跑火車!
“清者自清,讓他們說去!”晚飯後操場外,高大的榕樹下,雪韻安慰着滿臉酸楚、焦慮的田千頃。
“你相信有什麽用!事情現在擺在那,當時我走了,也不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又沒什麽其他人證,我都他娘的冤死了。”田千頃沮喪着臉,瘦瘦的手指深深插進長發。
“別灰心,還是那句,黑的自然是黑的,白的自然是白的啰!”雪韻無計可施、心痛地看着他,“走,陪我去街上買本日記本。”
田千頃心裏清楚,雪韻是想陪他走走,散散心,心裏充滿了感激,他點點頭。
四周已經麻黑,街上行人很少,部分小鋪子已經在收拾清點着商品準備打烊了。
“唔唔……”
田千頃和雪韻在經過一條小巷口的時候,突聞陰暗處傳出聲音。兩人連忙退回身,探頭一看。模糊不清的巷道裏,三個人影扭在一起,一個身材瘦小的人贏在拼命掙紮。
“你們在幹嘛?”田千頃大着膽子高喊了聲,身邊的雪韻立刻緊緊拽住他的胳膊,“可能是壞人,快去叫人。”他輕聲對她說。
“啊……”雪韻一聽立刻慌了。
“快去呀!”田千頃輕聲催促。
“哦……你……你擔心點!”雪韻說完扭頭跑向亮着燈的鋪子。
“小子,這裏沒你啥事,還不趕緊滾。”一個留着小胡子、手裏拿着把明晃晃小刀的年輕人向田千頃走來。
田千頃一眼瞥見小胡子身後另一個男子正着抱着一個女子狠命捂住對方的嘴,立時高聲怒斥道。
“兩個無恥流氓,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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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死活的東西。”小胡子揮着刀子就過來了。
田千頃見對方那刀子閃着寒光,惡狠狠向他刺來,不急不忙,一記漂亮的“掃堂腿”快捷地飛向對方的面門。
“噗”
随着一聲沉悶結實的肉與肉碰撞,小胡子一頭栽倒在地。
“抓住巷子裏那個歹徒,別讓他跑了。”雪韻身後跟着幾個男子高喊着奔了過來。
巷子裏歹徒一聽,立刻丢開手中的女子,從腰上解下一根鋼絲鞭趁田千頃回頭,死命向他腰間掃來。
“噗”田千頃腰部被鋼絲鞭擊中,痛,立刻一圈圈襲向每個毛孔,他捂住腰蹲下了。
歹徒見狀丢下同夥,腳底抹油跑得無影無蹤。
被救的女子這才嗚嗚哭訴着差點被兩歹徒糟蹋的經過,幾個男子将癱在地上的小胡子扭送去了派出所。
“要緊嗎?去醫院看看吧!”雪韻輕撫田千頃的肩滿眼的關切。
“沒事的。”田千頃捂住腰努力揚起嘴角感激地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教室吧!”
第二天早上,杜奇深來得比誰都早,昨晚晚自習回家聽了姐姐差點被侮的經過,氣憤不已。姐姐講了救她的人是個學生,但不知道姓名。
杜奇深連忙問了那人的體貌特征,姐姐描述的怎麽像是田千頃啊!昨晚田千頃和雪韻回教室确實較晚,當時那些好事的同學還說兩人出去約會了呢!
他決定問問田千頃。
“不清楚。”田千頃沖杜奇深搖搖頭。
“啥不清楚,不是他是誰?你這人。”雪韻覺得田千頃救人的事跡應該讓大家知道,免得同學戴着有色眼鏡看人。
“真是啊?”杜奇深長大嘴。
“難不成你還會為他鳴炮挂彩?”雪韻見杜奇深的表情加上他管不住嘴的事立刻不舒服了。
“千頃,之前是我不好,對不起……”杜奇深搔着腮幫愧疚地說。
“昨晚那場景,換誰都會出手相救,有什麽了不起的?還不是打算借此欲蓋彌彰。”前排的馬厚文自言自語。
“馬厚文你是羨慕嫉妒恨,牛大的眼,芝麻大的心。”雪韻一下暴怒了。
“行了,随他說去,別和他一般見識。”田千頃心平氣和地說。
“各班注意了、各班注意了,聽到廣播後到操場上集合……”學校的高音喇叭響了起來。
學校裏的大事小情,時常都以早會的形式,在全校做廣播體操後廣而告之。
十多分鐘時間,寬大的操場上齊集着兩千多名師生。
“同志們、同學們,近來我們學校的學生,好人好事的事跡越來越多,讓我們倍感欣慰啊!他們不僅思想覺悟高,品質好,精神可嘉,而且面臨生死考驗,不畏首畏尾,舍身忘死。有的同學不顧個人安危,沖進火場救人;有的同學接連幾次被人誤會、誤解、質疑,他卻依然保持着平靜、樂觀和高度警惕的心,面對兇惡歹徒鋒利的刀刃,不懼兇惡、不畏生死,千鈞一發之際,救護了弱者,遏制住了社會毒瘤……”校長的話未說完率先鼓起掌聲。
“嘩啦啦……”緊接着操場掌聲雷動。
“昨晚,區公所公安員同志,不辭辛苦,連夜将為非作歹的歹徒進行突審。順藤摸瓜抓住了作惡多端的犯罪分子同夥,他們将自己的犯罪活動供認不諱,偷人毛衣、自行車、收音機、對路人施暴……等等惡性案件都是他們幹的,洗清了我校被冤枉的同學,為了他的安全,這裏我就不點名了………”學校的張校長表情嚴肅。
不少同學的目光聚焦到了田千頃的身上。
田千頃緊緊咬住嘴唇,偏瘦的身子不由自主微微顫栗着,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嘴角,千般滋味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早會結束後,同學們陸續進了教室。
“有的人那條地縫不知道準備好沒?自覺的趕緊鑽進去呀!”雪韻屁股一落座就唠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