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的內心有點躁動
《What—Makes—You—Beautiful》在車內循環，他的腦海裏不自覺地就想起那個女孩的側臉。
“You—are—insecure……When—you—walk—through—the—door……”
把車開到預定地點，停下來，音樂停了，腦中的畫面還在，甜意在他的嘴角和眼底暈染，心裏的感情卻正處于虛實之間。他忽然有點躁動，點開手機，記起來他并沒有得到她的電話號碼。一次相遇而已！不過，他和她今天算是患難與共了吧！可是，他卻像個愣頭青，連電話號碼都沒有得到，真夠失敗！
于是，下車後他的心情不怎麽好了。即使眼前就是最歌舞升平的娛樂天地，他的心思也沒有什麽波瀾。
這是大學同學定的聚會地點。
因為丢錢包的小插曲，莫虞參加今天的同學聚會遲到了，遲到的人瞬間成為焦點。
“莫虞，你又一個人啊？”
免不了有些人愛起哄。這是他們班畢業後的第三次同學聚會了，班草莫虞還是沒有女朋友！
挺着将軍肚的王子墨摟着貌美、長腿的模特女朋友，忽然優越感爆棚，翹着二郎腿，搖啊搖，臉上的肥肉也跟着顫啊顫，腔調賤賤的：“莫虞，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啊？你要男的還是女的啊？放心，哥哥我通通給你找來！”雖然他王子墨當不上班草，但是他交過的女朋友數量超過了他的手指頭加腳趾頭，事情證明他是如此受歡迎！
“哈哈！”老同學們哄堂大笑。
看不慣王子墨的單身狗趁機大聲擠兌：“黑王子，你別太猖狂了！小心加入ED黨！”
加入ED黨！NO！堅決NO！
王子墨忽然急了，站起來：“當着我老婆的面，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喔？”
大胖子一心急，往往就容易冒汗。
莫虞微笑，氣定神閑：“瞧你這大汗淋漓的樣！咋就這麽虛呢？”
旁邊的沈行也笑了，兩眼一眯，眉飛色舞，腔調慢悠悠：“多吃點鹿鞭啊，虎鞭啊，驢鞭啊……”
“哥們，我錯了！我錯了！知錯就改！”王子墨抱拳拱手，學古人彎腰拜四方，腸子都悔青了。
老同學們又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玩游戲的玩游戲，同學會熱鬧地開場，也熱鬧地散場。
“莫虞，可以送送我們嗎？”女同學梅錦和林泉互相摟着腰，笑盈盈地看着莫虞，嬌俏地偏一下頭，目光期待。兩人都自認美女，都想追男神，還可以互相壯膽。
“兩位美女，對不住了！我們還有點事要談，我幫你們攔輛車。”這只忽然跳出來打岔的攔路虎是沈行，語氣彬彬有禮。如果把學生時代的幾個最要好朋友戲稱為幾劍客的話，那麽他、宋昭和莫虞就是他們那一屆的三劍客。
把美女們送上出租車，并且幫忙付了車費，卻被瞪了兩眼的沈行連忙把手機遞給莫虞：“我家那位來查崗了，你快給我開個證明！”那個正亮着光的手機就像一個燙手山芋。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他沈行憑什麽這麽勇敢地幫莫虞擋桃花啊？這還不是為了自己嗎？
莫虞接過手機，笑了，笑得懶洋洋的，開口：“喂，在哪出差呢？”
“在雲南。沈行怎麽不接電話呢？他是不是不敢接電話啊？”電話那頭的聲音氣勢洶洶。
沈行正支着耳朵聽着呢，連忙把手機搶過來，暖聲笑道：“老婆，莫虞拿錯手機了。我和他正在外面散步呢！同學會散場了……我沒喝醉……喝了一點……放心，我不開車，莫虞給我當司機……好了，乖，回家再打給你。”
終于通話結束了，沈行松了一大口氣：“呼——真是一只母老虎。”
忽然莫虞來了個冷笑話：“母老虎，吃了沈行吧。”
“什麽？”沈行有點懵。
莫虞笑：“我在想，你回家是不是要說這句臺詞。”
沈行一記左勾拳頓時捶在莫虞的肩膀上。“不許開母老虎的玩笑！我是真怕她啊！等你結婚了，你就明白了！銀行卡、各種密碼都掌控在人家的手裏，還必須每個小時報告行蹤。所以，你不找女朋友是正确的！”
沈行說得咬牙切齒、铿锵有力。
莫虞把沈行推向車庫的方向：“別演講了，送你回家！你那話連你自己都騙不了，怎麽騙別人呢？口口聲聲受不了，你還不是甘之如饴、心甘情願？”
“哼！”沈行坐進車裏，占據副駕駛座，自嘲卻又虛張聲勢地道：“我總不能把面子和裏子都輸光吧？”
莫虞關上車門，忽然來了這麽一句：“說實在的，我一個人過着有點孤單了。”輕聲的，似乎含有嘆息。
但是沈行覺得莫虞這話聽起來很假，頗像那種為賦新詞強說愁。“你只要答應一聲，左擁右抱難道是問題麽？”
莫虞不搭理那種不切實際的話，轉移話題道：“我後天去美國，會去看看宋昭。”
沈行的耳朵忽然動了一下，格外地來了精神。“去做什麽？”
莫虞：“參觀、學習。廣告行業與時俱進，甚至還要更前衛，最怕落伍。”這時，他手中的方向盤打了個轉，車子向左拐彎。路燈璀璨，仿佛銀河，車子仿佛遨游在銀河系的太空飛船，光芒把廣告牌照得清晰明亮，他不經意間就看見了廣告牌上男明星舒唯一的臉，就像條件反射，很快他的腦海裏浮現起另一個人的模樣。
頭發像個飛揚的蘑菇，皮膚像用牛奶做的，面對甜品時，像一只貓在巡視小魚幹。
這已經是他今天第幾次想起她了？算不清了！明明還不熟！
莫虞的內心又感到有點躁動，喉結滾動了一下。
沈行：“宋昭才去美國兩年，就定下了一個藍眼睛未婚妻，你可千萬別學他。”
莫虞：“你今年沒有七十歲吧？”
沈行：“別以為我是老古董，我那是可惜！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宋昭這麽優秀的一個男青年，為什麽不留給咱們祖國的女青年呢？”
莫虞輕笑：“你嫉妒了？”
沈行：“我是為我家孩子感到委屈。将來宋昭家的混血兒比我家孩子漂亮，怎麽辦？”
莫虞：“等你家孩子出生了，你的地位再下降一級。”
沈行大聲道：“錯！應該是上升一級！等母老虎懷孕了，她就做不成舒唯一的造型師兼助理了。真搞不懂那些女人，幹嘛把男明星當兒子似的寵着？”
莫虞猶豫一下，忽然問：“你家那位有沒有把自己的照片和男明星的照片PS到一起？PS成情侶的樣子？”
“她敢？”沈行幾乎是尖聲叫起來，就像被戳到了痛處似的，這是真動怒氣了。
莫虞輕飄飄地看沈行一眼：“假設而已，你激動什麽？”
沈行捏緊兩個拳頭，捶擊着大腿：“我不是激動，我是嫉妒！你能想象一個男人背後有一億個女人追着喊他老公麽？那是我青春時的夢！”
莫虞忍不住“噗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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