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不是我男朋友
“考研真苦！考研真累！考完研後我要睡睡睡！”許晶晶一邊唱，一邊做擴胸運動、擡腿運動，忽然對正準備出門的查查嗲聲問：“親愛的，你實習的幼兒園還缺漂亮的老師嗎？我不想考研，我想工作了！可以幫我介紹咩？”
在這個大四的四人宿舍裏，考研和實習的人數是對半開，各兩人。許晶晶和劉星備戰考研，王子君和查查都找到了實習工作。
查查檢查了包包，拉好拉鏈，擡起頭問：“認真的麽？”
曾經某人說好的“不到浙大不死心”呢？
“嗷！嗷！假的！”許晶晶跳起來哀嚎，前一刻還是小綿羊，這會子仿佛是剛剛從石頭裏蹦出來的齊天大聖，然後變成了白娘子：“杭州！杭州！西湖水，我的淚……喔喔喔喔喔！許仙，你一定要在杭州等我啊！可是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我需要安慰！我需要鼓勵！”這是個混合宿舍，她和查查所學的專業不同，法學專業真不是人學的，而是應該讓神去學！
查查去門口換鞋，爽快地道：“回來給你帶好吃的！”查查見識慣了許晶晶的活潑和耍寶，所以才沒懷疑她是不是壓力太大導致神經錯亂了。
“紅豆奶酥！”
“沒問題！”
“拜拜！早點回來！”
——
查查實習的單位是一家貴族幼兒園，工資比較高，環境也相當好，距離她學校的車程有半個小時。
在這個房價快要上天的城市裏，綠化顯得格外金貴，可樂幼兒園裏卻有一塊讓小朋友踢球的大草坪。
查查：“歐陽校長早！”
歐陽校長點頭微笑，端莊、和藹，氣質裏還有歲月沉澱下來的沉穩，正在檢查小游樂場裏的秋千架。
查查進了教室，忽然眼前一亮：“韋老師早！”
韋老師今天穿一條飄逸的海藍色長裙，氣質動人，30歲的女人渾身散發着細膩的韻味，像一枚溫潤的羊脂玉，還留有一根格外長的辮子，像墨色的絲帶，在腦後盤了一圈又一圈，古典美十足。開玩笑不怕過火的時候，她被同事們戲稱是美女蛇。确實，現在很少有人盤這種長辮子了。
“查老師今天很漂亮啊！”漂亮的女人并不吝啬于把贊美送給別人，因為韋老師今天心情好。
其實查查今天的模樣和昨天差不多，白色T恤衫配牛仔褲而已，學生時代的标配。
看着韋老師的美，查查就不怕年齡往上增長了。
“韋老師，我這算近朱者赤吧！”查查心情好的時候，說話有一種簡單明快感，聲音自帶幾分笑意，內雙的杏仁眼也清澈得自帶笑意，仿佛眼睛裏有波光粼粼，膚色更讓她的臉頰給人産生一種牛奶的錯覺。
韋老師看呆了片刻，忽然回過神來，抿嘴笑一笑，她真羨慕啊，那種沒有歲月痕跡的臉，輕輕地搖搖頭，繼續準備今天上課的道具，表演話劇的布藝向日葵、小兔子、小綿羊、狐貍，源自一部很受小朋友歡迎的動畫電影，還有獎勵的小紅花。
查查用一種珍視的态度在擦拭鋼琴上的薄薄灰塵，鋼琴就是她上課的道具。當小朋友們表演話劇的時候，她用鋼琴伴奏。擦完鋼琴後，她順便幫小朋友們擦幹淨課桌。臨時工總是需要更勤快一些，目标是做正式員工！
過了十多分鐘，其他四位老師也來上班了，小朋友們也陸陸續續地來了，熱鬧也開始了。
打架、撒嬌、耍賴、尿褲子，這些都司空見慣了。
中午，有一部分小朋友不願意睡覺，查查負責帶他們去草坪上玩。
“查查老師，我的名字是漂亮的意思，你的名字是什麽意思啊？”小朋友歐陽美美一遇到中午不睡覺的情況就很興奮，是個小話唠。她一個人就可以給你創造出十萬個為什麽來。
查查安排小朋友們在草坪上圍一個小圈子，像和尚打坐一樣盤腿坐着，笑道：“古人用查查指代喜鵲的叫聲。喜鵲是一種吉祥的鳥兒，如果早晨聽見喜鵲在屋頂上唱歌，就覺得今天有好事發生。”
“我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醫生說我要逃跑，可是我還沒有長大，如果逃跑，就活不成了，所以媽媽吃了好多藥，打了好多針，終于把我生下來了！所以我的名字就叫莫萄，不要逃跑的意思。媽媽還說，不要淘氣！”
“我是下雨天生的，就叫張雨！”
“一諾千金，所以我叫一諾。”
……
查查對那個叫莫萄的小朋友真是印象深刻，因為莫萄十分活潑好動，不喜歡坐着，卻喜歡趴在她的背上，還會說像糖一樣甜的話。“查查老師，你的頭發好漂亮啊！”
“查查老師，你用什麽洗頭發？”
……
放學後，查查不嫌麻煩，特意轉車去她最喜愛的那家蛋糕店買好吃的。拉開玻璃門後，她看見一個挺帥的男人，兩人恰好對視了一眼，目光閃了閃，很快不約而同地移開了目光。
莫虞今天一眼就認出了查查，記憶的聲音響起——這是莫萄的新老師！不過他沒有主動搭讪。
兩人都是這家蛋糕店的顧客。莫虞在等蛋糕，一點也不着急，無論站在哪裏，都像一個正在欣賞風景的男子。他的特別，在于沒有浮躁的氣息。可是查查并不欣賞帥哥，她專心挑選心儀的甜品，包括帶給舍友的紅豆奶酥。一靠近這些香甜的小東西，她就像着了魔，默默地吞口水，眼睛變得很忙、很亮！
收銀的妹子忍不住從平板電腦上擡起眼，目光移向他們，喜滋滋地想：今天的顧客真是養眼！
莫虞結賬出門後，輪到了查查。
查查推門出去時，錢包還沒來得及收進包裏。哪曉得今天出門不利。一個瘦得皮包骨的男人瞅準機會，搶了她的錢包，立馬就像離弦的箭似的跑了。像被閃電擊中，查查懵了一下！
前面的莫虞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地被人撞了一下肩膀，感覺不對勁，一摸口袋，發現皮夾不見了！早就聽說扒手都要拜師學藝，手段就像變魔術，他今天總算是開眼了。
查查和莫虞不約而同地朝那個搶包賊追去。
“小偷！站住！”
“是我的錢包！”
那個搶包賊是個慣犯，飛快地跑進了巷子裏，就像老鼠鑽進了洞裏。
怕遭遇犯罪團夥的埋伏，莫虞在巷子口停住了腳步，很不甘心。
可是，查查更加不甘心，從莫虞身邊跑過去，追進了巷子裏面。莫虞及時追過去，抓住查查的手臂，把她拉出了巷子。
莫虞的眸子裏黑雲滾滾，硬氣地教訓道：“為了一個錢包，連安全都不顧了嗎？”因為身高差距，他居高臨下地俯視查查。
查查的眼睛急紅了，被搶了錢包，特別難受，氣憤得整個人都要冒火，再加上剛才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臉紅彤彤的，這時幾乎忘了身邊還有別人，失态地瞪着巷子詛咒：“明天就讓警察抓住你！該死的搶包賊！”
莫虞緩和了語氣：“走吧！去警察局！銀行卡需要挂失嗎？”
查查搖搖頭，郁悶得不想說話，邁動腳步，和莫虞一道朝警察局走去。搶包賊太猖狂了，警察局就在附近，他居然敢又偷又搶。幸好她的銀行卡和身份證不是放在錢包裏，而是放在背包裏。
進了警察局，還需要排隊等待。
一個小時之後，等輪到莫虞和查查說明情況的時候，警察變戲法似的拿出兩個錢包給他們辨認。“這兩個空錢包是你們的嗎？”
空錢包！晴天霹靂！查查皺起了眉頭！
警察同志工作一天也累了，打個呵欠，繼續說：“清潔工阿姨在那條巷子的垃圾桶裏撿到的錢包，剛送來不久。”
其實不算空錢包，裏面還有照片、公交卡和各種會員卡，錢是沒有了。
這也算巧了吧！至少錢包是在警察局裏物歸原主了。
查查打開錢包，裏面有她的照片，是一張合照。
女警察對着查查的模樣核對了照片，确定了錢包是查查的，然後開玩笑地問：“你也追星啊？那個賊真是不識貨，要知道舒唯一的簽名照在淘寶上價格上萬呢！”
查查的錢包裏放着她和舒唯一的合照，舒唯一摟着她的肩膀，兩人笑得燦爛。查查連忙撒謊道：“這個是電腦合成的。”
她竟然也花癡？莫虞轉頭看了查查一小會兒，眼神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女警察看一下莫虞，沖查查笑道：“其實你身邊的男朋友更帥嘛！你收藏舒唯一的照片，小心男朋友吃醋啊！”這是誤會了！
查查把錢包關起來，在心裏說：舒唯一就是我的男朋友啊！五年的男朋友了！
錢包回來了，雖然錢沒了，但是她的心情很好。她耐心地解釋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走出警察局之後，查查對莫虞說：“今天謝謝你！”
莫虞微微低頭，輕松地俯視查查，眼睛裏有光，語氣卻輕描淡寫：“要一起吃飯嗎？”
查查興趣缺缺：“不用了！”
各回各家。
莫虞開車的時候，心情有點遺憾，又有點喜悅，唇角不自覺地勾勒出一個向上彎的弧度，然後播放了一首愉快的歌曲，心裏像被種下了一顆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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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回南天趕快過去，下雨下得受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