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的企圖
今日,是薛梓烨和汪闌訂婚的日子,我活動活動腳腕,完全感覺不到疼了,本打算以受傷為借口不去的,卻沒想到它竟好的這麽快。
“哎~”我輕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太年輕啊,恢複能力竟然這麽好。
“六點,準時下樓,我不喜歡遲到。”樓隐的聲音從門口響起,緊接着,便是一陣離去的腳步聲。
巧了,我也不喜歡。
我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走到衣帽間。我曾在不經意間問過樓隐關于這些服飾的事,他道是送我的,無功不受祿,我自然不會穿,只有在出任務的時候才會穿他提供的衣服。挑來挑去,也找不到一件合适的衣服。最後,挑了件最不容易出錯的白色紗裙,裝扮好之後,距離六點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出房門的時候,樓隐已經在樓下的沙發上等了,他今天依舊是一身黑色西裝,本就身材不錯,這麽一看反而更有魅力了。我輕輕地拍了拍頭,停止自己繼續YY下去。“頭疼?”他擡頭,斜睨了我一眼。
“沒有。”我忙收回手,恢複一副溫婉安靜的樣子。
薛梓烨和汪闌的訂婚典禮在清水市的海灘上舉行,距離市中心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車程,這兩個小時,被樓隐硬生生地縮短成一個小時。
到海灘的時候尚早,天還沒有全黑,賓客并不多,才剛下車,樓隐被同行叫走了,貌似是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談,我得以享受片刻悠閑。
臨海的沙灘上搭建了一個約幾百坪的舞臺,整個舞臺被白色的栀子花裝飾着,配合着白色透明的輕紗,間或點綴一些綠色,一片唯美而生機盎然的景象。夜幕降臨,乳白色的燈光初上,舞臺更顯純潔神聖起來。
而舞臺之下,那遙遠的海面上,則是一望無際的深沉與黑暗。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就是十年。”身後腳步聲漸近,來人在身側停下來,我微微側過
頭,薛梓烨今日穿了一套白色的西裝,頭發剛剛做好,慵懶地卷曲着,好像還化過妝,讓他的臉上少了些世俗氣,仿佛又回到十年前的那個少年。
“嗯,恭喜。”我收回目光,望向遙遠的、看不清的海平線。
“謝謝。”他淡淡回道,聲音不悲不喜,隔了幾秒後,才說道:“你能來,我很開心。”起風了,迎面吹來的,夾雜着些許海的氣息。
“快開始了,回去吧。”我督促道。既然沒有讓時間停下的權利,又何必傷春悲秋。直到這一刻,我覺得,有些事,似乎可以放下了。就像是一場對弈,總以一方的退場而結束,如今他走了,我也沒什麽好執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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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可能沒有權利說這句話,但還是要奉勸一句:樓隐這個人很危險,至少留個心眼,畢竟……你那麽傻。”他說完後,轉身離去,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被海浪的聲音淹沒。我的确是傻,才會無望地單戀一個人十年啊。
舞臺上已經來了許多賓客,來來往往,好不熱鬧,優雅的音樂在海邊回旋着,服務生的臉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
“若水?”身後傳來人的呼叫聲,我應聲回頭,張樂樂穿了件黑色裹胸小禮服,正站在花架下朝我招手。
“你怎麽會來?”我走到她的面前疑惑地問道,許久未見,她的臉上增添了幾許成熟女人才有的韻味。
“秘密,聽說你離開拂塵了,怎麽又在這?”她問道。
“額……一言難盡。你今天是不是因為任務才來的?”我心生疑惑,在這個場合,樓隐難不成有什麽目的?正當我疑惑之時,身後卻傳來他的聲音:“在找我?”
“這位是?”張樂樂的目光在樓隐身上打量,我驚訝地看了看她,又看看樓隐,樓隐搶先答道:“我是他男朋友。”
“噢~”張樂樂一副了然的模樣,臉上挂着暧昧的壞笑。我才想起,拂塵內部的人,除了紅菱,幾乎都是沒有見過樓隐真面目的,所以,并不知道他就是背後的老板。
“大家晚上好,首先,歡迎諸位百忙之中參加汪闌小姐和薛梓烨先生的訂婚儀式,儀式即将開始,請盡快入座。”白色的舞臺上傳來主持人的提示音,來客往舞臺聚集。
“我先走了,下次聊。”張樂樂對我擺擺手,急匆匆朝舞臺的另一側去,我側過頭,看向樓隐。
“你讓張樂樂來做什麽?”不知為何,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直覺告訴我,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樓隐說完,已邁開步子,朝舞臺上走去。我并未上前,腦子裏不斷預想着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哎,聽說了麽?薛經理是因為汪小姐的關系才做到總經理位置的。”身側賓客走過,我假裝走向舞臺,暗自跟了上去。
“可是薛經理不是美國高材生麽,應該有這個實力,再說,現在誰還沒有點關系。”另一個女賓客答道,看樣子,這兩個人應該是新陽集團的員工。
“什麽高材生啊,不過在美國一所三流大學混個學位,聽說,在和汪小姐遇見之前,他還有女朋友呢。”另一個人繼續道。
“你怎麽這麽清楚?”
“我們公司所有人的信息,都牢牢掌握在我的手裏。”女人一副得意的模樣。預測可能是HR一類的職位。
“噓——當心點,我是問你哪裏聽來的八卦?”女人說着,四處望了望,拉着另一個女人匆匆登上舞臺,在後排的位置坐下來。
樓隐已經在前排坐下,此時,正回頭掃視,直到目光放到我的身上,我加快腳步,到他身側的空位置坐下。
“跟緊點。”只聽身側的人道,我沒點頭,也沒搖頭。
空氣中彌漫着栀子花的香氣,微涼的海風拂面,帶着點潮濕的氣息。悠揚的樂聲響起,一對準新人伴随着樂聲登場,女孩兒甜美可愛,男人臉上帶着不深不淺的笑意。
我坐在緊挨過道的位置,二人從身側走過,遺留一路香風。賓客目光均聚集在他們身上,我側過頭,卻對上汪塘的目光,他對我點點頭,在我還未有所回應之時,身邊突然出現一只手強行把我的頭扳向舞臺的方向。
“不要試圖勾搭別的男人。”樓隐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我的耳朵裏。我并沒有搭理他,不過是打個招呼,也能被他誤認為是勾引,他的思維未免有些太過奇怪了。
“大家都看到了,二位新人今日十分養眼,現在,他們正朝我走過來。”主持人自顧地演說着。汪闌今日依舊是一身粉色禮服,臉上始終挂着甜笑,絲毫沒有上次見到的那副盛氣淩人模樣。片刻後,二人已在主持人身側站定。
“現在,董事長夫婦正在臺下看着二位新人,不過,在儀式正式開始之前,有些問題,要代表大家問問二位新人。二位新人準備好了麽?”
汪闌嬌羞地點點頭,薛梓烨一直保持着微笑,彬彬有禮。
“第一個問題,汪小姐喜歡薛先生哪裏?”
汪闌微微側過頭,目光放在薛梓烨的臉上。“他對我很好,很寵我,和他在一起,我像個公主。”
“汪小姐謙虛了,你本身就是公主。”主持人打趣道,複又畫風一轉,問的卻是薛梓烨:“薛先生,你呢?”他的話音剛落,汪闌的目光緊緊盯着薛梓烨的眼睛,帶着點期許。
“我……闌闌很可愛。”薛梓烨頓了頓,随後說道。汪闌似乎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唇微微嘟起。
“薛先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悄悄話就留給二位新人回家說。”主持人見狀,忙解圍道。
“訂婚儀式即刻開始,現在,請董事長夫婦上臺。”主持人話音剛落,一道女高音順勢而起。“等等!”
聲音從主持人的正對面傳來,衆賓客紛紛回頭望去,只見張樂樂在衆人矚目之下緩緩走上通道,朝臺上的二位新人走來。和汪闌的甜美柔弱不同,也和我上次見到的萌妹子不同,此時的她,一身黑色的禮服包裹,氣場全開,如同女王一般降臨。
“阿烨,你确定要和她訂婚麽?”張樂樂大步流星,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薛梓烨的面前,目光直視他質問道。阿烨?我被這個稱呼驚到了,聽她話裏的意思,他們二人是相識的。
“你是誰?”汪闌剛才的甜美一掃而空,随即轉換為如臨大敵的陣勢,說話的語氣都要硬上三分,臺下賓客開始議論紛紛。
“樂——樂樂姐。”薛梓烨愣了好一會兒,才叫道。薛梓烨和張樂樂?他們竟然認識。
“梓烨,你認識這個女人?”汪闌看向薛梓烨,薛梓烨的目光還放在張樂樂的臉上,從他看她的眼神中能看出,二人似乎不止認識那麽簡單。
“阿烨,告訴他我是誰。”張樂樂胸有成竹,似乎并不怕敗下陣來。薛梓烨整整愣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鎮靜,對汪闌說:“闌闌,這是樂樂姐,我關系很好的鄰居家姐姐。”
“僅僅是鄰居家姐姐這麽簡單?”汪闌懷疑地打量着張樂樂,似乎要從她臉上尋找些蛛絲馬跡。只見張樂樂嘴角忽然上揚,頗為不屑地瞧了汪闌一眼,随即目光轉向薛梓烨:“鄰居家的姐姐?鄰居家的姐姐會放棄自己的前途,供你去美國讀書麽?”
“樂樂姐,你借我的錢,我正準備還。”薛梓烨解釋道。
“錢可以還,我付出的感情呢,你準備怎麽還?”張樂樂吼道,聲音回蕩在海邊。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演的痕跡。我恍然,事情不僅僅是執行任務那麽簡單。
“梓烨,你和她怎麽回事?”汪闌揪着他的袖口,眼裏委屈的都要擠出淚來,臺下已經亂作一團,主持人終于回神了。“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作為汪闌的哥哥,汪塘先一步沖上臺,到薛梓烨的面前:“這位小姐和你真的有關系?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不要做出傷害我妹妹的事。”
“哥……”汪闌轉頭,埋頭到汪塘的懷裏,委屈地抽泣着。
“我……”張樂樂、汪塘、汪董事長及臺下衆人的目光都放在薛梓烨的身上,一時間,他語塞,說不出話來。而臺下的人,不時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汪董事長似乎對這場鬧劇十分不滿,倏地站起身來,拂袖而去,夫人擔憂地看看汪闌,還是追随汪董事長離去。
這時,汪塘一把搶過主持人手中的話題,說道:“各位來賓,非常不好意思,今天的宴會取消了,耽誤大家的寶貴時間,改日一定賠禮道歉。”
汪塘這話說完,賓客起身,在現場服務人員及保安的指導下散場。我并沒有起身的意思,身側的人卻站了起來,及時道了句:“還不走?”
“現在走,豈不是辜負了你的一片良苦用心?”我擡起頭,仰視他道,我猜不透,他弄這一出,究竟是什麽意思,是為了毀了薛梓烨?如果是,他的目的達到了。汪家不會接受一個有污點的人,而薛梓烨在新陽集團的前途,怕是要在此終結了。
臺上,汪塘已經叫人将汪闌先送回去,主持人自然也随着賓客退場,只餘薛梓烨和張樂樂二人。
“和我談談。”汪塘對薛梓烨道,說完,已率先離開,薛梓烨看了張樂樂一眼,随後跟了上去,他的表情,大概已經可以用面如死灰來形容。
所有的人都散了,張樂樂一個人站在臺上,卻沒有離去,作為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如果說僅僅是任務,那麽,她應該已經退場了,而偏偏,她沒有。我走過去,發現她的臉上都是淚水,眼妝已經花了。我随手拿起餐桌旁的一張紙巾,遞了過去。
“謝謝。”她接過紙巾,擦擦臉上的淚水。
“你和薛梓烨……”
“這是這麽久以來,最痛快的一個任務,仿佛像是為我量身定做一樣。”她說着說着,就笑了,可是眼淚卻嘩嘩地流個不停。我側目,樓隐并沒有離開,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都是他的策劃,那簡直太可怕了。我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
“現在呢,你覺得好過一些了麽?”愛一個人,深刻到一定程度,也會變成恨麽?
張樂樂搖搖頭,沉默了良久,才說道:“我一直以報複他為目标,如今,我做到了,卻并沒有想象中那麽開心。”
或許,有時候,人們也只是享受追逐目标的那個過程吧。
天空倏倏下起雨來,越來越密集。
“你男朋友還在等你,快回去吧。”張樂樂望了望樓隐的方向,哽咽道。
“那你呢?”我有些但心地問道。
“我沒事。”她說完,自顧地走開了,雨滴落在她黑色的禮服上,來時有多張揚,現在就有多落魄。那道黑色的身影終于漸漸消失在黑色的夜幕裏。
樓隐走到我的身側,伸手攬過我,被我不着痕跡地躲開了。雨越來越大,回到車上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差不多濕透了,頭發也沾濕到臉上,有些難受,似乎察覺到我的冷漠,樓隐并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開着車,目不斜視地注視着前方。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車子在別墅前停下來,我剛打開車門,就聽他道:“洗過澡後,到我房間來。”
巧了,我也有事要找他。
‘洗過澡後,到我房間來。’這句話雖然聽起來有些暧昧,應該也僅限于它表面的含義,洗澡不過是因為淋了雨,而到他房間……很可能是有話談。至于具體是什麽,也要去過才知道。我仔細檢查一下身上穿的嚴嚴實實的家居服,确認無誤後,才輕輕地敲敲門。
“進。”裏面傳來他的聲音,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着我,看向外面。
我走到他的身後,在與他相隔一米的地方站定,開口問道:“什麽事?”經過今晚的事,我更加确信汪塘和薛梓烨的話,眼前的這個人深不可測,即便我對他有好感,也不能任由情緒發展下去。
他轉過頭來,身上浴袍随意穿着,露出大半的胸膛,我下意識地挪開眼神,外面的雨很大,雨水嘩嘩地沖洗着窗子,如同河流一樣往下淌。
“你對今晚我安排的任務有意見。”他的話是肯定的語氣。
“不敢。”我低頭,看着地面黑色的地毯。
“口是心非。我不過是讓你更清醒地認識到薛梓烨的為人。”他說着,向前邁上一步,我相應地退後,回道:“多謝老板良苦用心。”
“老板?”他又上前一步,與此同時一只手挑起我的下巴,強迫我去看向他。
“我記得前段日子,你可是直呼我的姓名。”
“我不懂事,您不要見怪。”我話中的疏離顯而易見,聰明如他,自然也察覺到了。
“別跟我玩這套。”他說着,松開我的下巴。“我不喜歡身邊的人心存二心,你既然能住到這裏,就不再是普通員工那麽簡單,”
我忽然意識到,住在他這裏,或許也不是偶然,那麽,他把我留在身邊的目的不會是……
“那麽,就讓離開。”
“離開?別忘了,你還欠着債。”當初借錢的時候,我的确沒有料到,這會成為他要挾我的籌碼。
“你的意思是,我還上這一百萬,就可以離開了是麽?”
“如果你是想找汪塘幫忙,我勸你盡早打消這個念頭。”他又湊近一步,龐大的身影牢牢地将我籠罩。
“那就不是錢的問題,所以,你留我在身邊是因為什麽?”
“你不需要知道。”
“你無權幹涉□□。”我擡頭,怒視他。
“我有,別忘了,你的家鄉,你的父母,你心疼的那座學校,我都了如指掌。你別想逃出我的手心。”他胸有成竹,對我的怒視絲毫不介意。
“你喜歡我麽?”這句話脫口而出,除了這一點,我想不出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留在身邊的原因。他忽然低下頭,湊到我耳邊道:“我喜不喜歡你,還不确定,但毫無疑問,我的身體喜歡你。”
我一個激靈,倏地退後一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我說罷,轉過身就要往外走。原本,的确是有事找他,但現在氣氛俨然有些不對。
只聽身後人道:“等等。”即将跨出房門的腳步又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今晚下雨,留下睡。”
留下睡?他都已經承認對我心存不軌,倘若留下,豈不是羊入虎口。
“沒有雷聲,您放心吧。”我說完,加快腳步,剛跨出門口的時候,就聽身後的人道:“你要知道,這個房子內,還沒有我到不了的地方。”他的話,顯然在宣誓主權,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即便我走出這個房間,上了鎖,他也會把房門打開。毫無疑問,只要住在這裏,我并不安全。
“怎麽。不走了?”
我轉過身,重新走到他的面前。“有沒有什麽辦法,讓你可以放我走的?”
“有,陪我。或許在我玩膩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他的話裏沒有任何的羞澀與避諱,我看向眼前這張斯文的臉,實在無法想象這番話是出自他之口。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這個人天生麗質,只會讓人越來越喜歡,就是不懂得如何讨人厭,否則,現在也不會站在你面前了。”我唇角輕笑,諷刺道。
“不試試怎麽知道?”他說道,與此同時,一個天旋地轉,身子已騰空,還未回過神來,人已經被他甩在床上,他随之俯身過來。
“你認真的?”我雙手橫在胸前禁止他靠近。
“怎麽,害怕了?”他低下頭,與我不過十公分的距離,一只手拂開我臉上的發絲,指腹在臉上輕輕地摩擦着。
“你就這麽喜歡強人所難麽?”這不是第一次了,我甚至懷疑,他心懷不軌已有一段時間,否則,不會一言不合就把人往床上帶。
“我以為,你會喜歡。”他的胸膛靠就在視線中,很難讓人忽視掉,而這危險的雄性荷爾蒙氣息,讓人心驚肉跳。
“不喜歡。”我別過頭去。
“怎麽辦?我現在很想——”他貼近我的耳側,說出後面那兩個字:“要你。”這讓我重新将目光移到他的臉上,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警惕起來。
“別這麽看着我,我是個正常男人,不可能只是單純地看着,什麽都不做。”
這句話說出之後,我終于意識到處境的危險,臉上閃過一陣慌亂,随即手腳并用去推他,卻發現,大腿被他緊貼着的膝蓋壓制的死死的,雙手的這點力氣,絲毫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樓隐,你這樣是犯罪。”
“犯罪?誰會證明?別忘了,你還欠我一百萬,到時候我大可以說你是自願抵債,我倒是看看,他們會相信誰說的話。”他的聲音帶着些魅惑,我的耳朵發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混蛋,說好的給我三年時間。”
“那不過是一種客套的說辭,我早就說過,改變主意了。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今晚你逃不掉了。”
他話音剛落,同時雙手握住我的手,唇就落了下來,繼而撬開我的貝齒,長驅直入,昏天暗地的感覺撲面而來,這個法式熱吻,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我喘不過氣,差點昏厥過去,他才松開我,手卻是伸到我的上衣裏。
“走開。”我雙手握住他的手,腦子還在眩暈中,使不上半點力氣。
“你會喜歡這種感覺的。”他用另一只手将我的手反握,再次吻下來。整個人如同一條鐵鏈,将我牢牢捆住,甚至不給我半點喘息的機會。感覺身上一涼,上半身衣服已經被他扯掉了,那質地良好的家居服就此撕裂成片。他的浴袍早已半褪到腰間,整個胸膛壓下來,如此親密的貼近,卻是更為危險的預兆。
終于,他的唇移開到我的脖頸,我得以喘息,然後,對準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這一下,我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他吃痛,悶哼了一聲,随即擡起頭來,眸子裏跳動着莫名的火焰。我以為他會發怒,誰料他嘴角忽然上揚,對我道:“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更能挑起男人的欲望?”
說着,他扯掉自己身上餘下的浴袍之後,又來扯我身上的餘下衣服,他的力氣極大,只聽嘶的一聲,彈性極好的內衣褲就輕易被扯碎了。
随即,他壓了下來。
“樓隐,你如果做了,那麽,我對你殘餘的唯一一點好感就真的蕩然無存了,并且,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這一刻,我整個人如同掏空一般,被羞辱、緊張、害怕、擔憂充斥着。佛教中常講的五陰炙熱之苦,此時正緊緊地包圍着樓隐,也折磨着我。
忽然,天空一道閃電劈下,身上的人抖了一下,他倏地翻身而下,同時扯過被子将我蓋的嚴嚴實實的,雷聲轟隆隆地翻滾下來,他身子湊過來,将我抱得緊緊的。
“對不起。”耳側傳來他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
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滑落下來,從前,受過那麽多的委屈,要承擔那麽重的擔子我沒有哭過,卻在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是委屈、屈辱,還是什麽,我也分不清了。察覺到我的哽咽,他摟着我的手更緊了幾分。
“對不起,我不會再強迫你。”聽了這句話之後,我的眼淚竟奇跡般地止住了,複又聽到他的後半句:“我會等到你心甘情願,把自己交付給我。”
“魔鬼、壞人、□□犯。”我終于恢複些力氣,雙手狠命地推着他。卻被他輕易化解,他将我的手緊握,重新攬到懷裏。
“好、好,我是。都是我的錯。”他低聲安慰着。我本打算同他大鬧一場,他卻以一副認錯的姿态,讓人想鬧都鬧不起來了。
我和他之間,算什麽呢?直到現在,我已經無法用老板和員工來定義,更不是債主與還債人,如此親密的接觸,更像是情侶或夫妻。可他是樓隐——我并不了解的樓隐,別人口中危險人物。誠然,他的确很危險。尤其是他晦暗不明且形勢不定的态度,太令人難以捉摸了。
“我會等,也會讓你慢慢接受我,也請你記住,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他在我耳側低語道,随即将我摟緊了幾分,靠近他的胸膛,那裏面,是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他的話是什麽意思?表白嗎?撲通——撲通——我的心不受控制地躁動起來,在這雨夜裏,如鼓點一般,敲得格外響亮。頭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我終于得以放松警惕,手扶上那顆不安分的心髒。
你要愛上他了麽?一個危險的、捉摸不透的、情緒起伏不定的又善于操控人生且差點□□了你的人?還是僅僅是因為身體接觸,而産生的妥協……
情緒如此混亂,讓人拎不清,道不明。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在與他接觸之後,我再無法以一個面對普通人的心态去面對他。
我的手不自覺地描繪他臉上的輪廓,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