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
李衛國的想法很簡單。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既然當時自己認錯了人,而張起靈和這個叫吳邪
的小子已經在不斷地打聽着陳雪寒的事情,那自己也沒什麽好顧慮的。殺一個是殺,殺
兩個也是殺。更何況張起靈對這個叫吳邪的小子似乎不那麽簡單,正好自己處理完了這
個,還能把他當成人質,一石二鳥。
滂沱的大雨讓傍晚的天色已經濃黑成了深夜,車頭昏黃的車燈只能照亮前方
不到十米的距離,甚至連車子自身的顏色都看不出來。密閉的車廂中空氣滿是濡濕的燥
熱,李衛國有些煩躁的打開冷氣,冷風徐徐的吹拂着,總算是覺得好了些。
兩年前要不是自己那個沒出息的表弟攔着,自己早就把張起靈也幹掉了。又
怎麽會夜長夢多的拖到今天。要不是為了監視張起靈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想起兩年的事
情,自己又何苦還在這個保衛處處長的位置上坐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煩躁的把帽子掀了下來,李衛國恨恨的想着,歸根結底還是陳雪寒那個小婊
子的錯。只不過是上了他一次,又何必哭哭啼啼尋死覓活,要不是他非要鬧着報警,自
己也不會錯手殺了他。雲彩明明和自己說他是出來的賣的,誰知道最後會弄出人命來。
前一陣子雲彩的死傳的沸沸揚揚,李衛國到沒放在心上。但是當自己那個不
争取的表弟也死了的時候,李衛國突然有些慌。中午還和自己通了電話說有人來問陳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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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的事情,下午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死了。
李衛國認為,他們兩人的死,肯定還是和張起靈有關系。說不定就是張起靈
想起來了,要為自己兩年前的姘頭報仇。
不過想起來又怎麽樣,現在吳邪在自己手上。難道還怕張起靈不乖乖就範?
看了一眼後座昏睡不醒的吳邪,李衛國得意的冷笑着。
雨點噼裏啪啦的敲打着窗戶,李衛國心煩的在心裏罵了一聲。都怪這下的沒
完沒了的雨,不然早就能找到個抛屍荒野的好地方了。順手扭開出租車裏的廣播,李衛
國随意的調了個正在放着音樂的頻道,跟着哼起了小曲兒。
這輛車是今天自己從某個的哥那兒租來的,要不是為了順利把吳邪這小子拐
走,何必費那麽大功夫還掏了不少錢。
車子慢慢開上了高速,車窗外的景物終于從高樓變成了一溜昏黃的路燈。李
衛國把速度又放慢了些,看着窗外的标識牌,琢磨着在哪兒殺人滅口比較不容易被發現
。
不知是是不是因為雨太大的緣故,原本總是繁忙的高速公路竟然沒有別的車
輛行駛。天邊滾滾的雷鳴伴随着電閃,震得車子都有些顫。車窗上都是雨水,根本看不
清路标上的字。李衛國啐了一口,不耐煩的把車窗往下搖了搖,肆虐的風雨瞬間澆了他
一頭一臉。
“擦!”趕緊關上窗戶,上半身卻還是被淋了個透濕,冷風一吹刺骨涼的刺骨。
随意的把臉上的水抹掉,李衛國扭動着空凋的開關,卻發現不管自己怎麽擰,涼風變不
能變成暖風就罷了,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莫名的打了個寒顫,李衛國從後視鏡裏看着依舊昏迷不醒的吳邪。一絲不懷
好意的笑容漸漸浮現在嘴角。既然已經是要死的人了,那就讓他死得其所一點,也沒什
麽不好。運動運動,省的自己這麽冷。
不過高速路上停車還是有些危險,李衛國四處張望着下高速的路口,突然覺
得有些不對頭。
從自己上了高速到現在,起碼已經跑了半個小時,按理來說已經過了收費站
。可是從剛才到現在,別說收費站了,自己連個指示燈都沒看到。難道自己走錯路了?
狐疑的看着窗外那昏黃的燈光,李衛國猛地踩了剎車,後座上的吳邪咕咚一聲被摔到了
座位下面。
尖銳的摩擦聲後車子緩緩停了下來,李衛國靜靜的聽着廣播裏的歌曲聲和窗
外的風雨聲混合在一起,整個人都不由得顫抖起來。
高速公路上,有這樣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馬路路燈麽?!
細密的雨簾在昏暗的路燈下像是一張白色的網,送氣口的冷風還在不斷呼呼的吹着,而廣播裏的流行歌曲也換成了有些哀怨的古風。雖然各種聲音混在一起完全不能說是安靜,但是李衛國卻覺得,這條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路寂靜的讓人害怕。自己明明是順着上高速的路開的,絕對沒有弄錯。可是現在這條路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李衛國聽着廣播裏那依依呀呀的唱腔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想要關掉收音,卻發現不管自己按什麽按鍵,都無法停止那有些耳熟的聲音。
靠,這是什麽破車!真TMD見鬼了!在心裏狠狠的咒罵着,李衛國瞟了一眼後視鏡,目光卻被牢牢定住——原本應該坐着吳邪的後座,此時竟然空空如也。
怎麽回事?!起身往座位下看了看,黑魆魆的座位底下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靠,這他娘的到底怎麽回事?!
心裏猛地開始慌亂起來,李衛國很清楚自己并沒有打開中控鎖,而且自己給吳邪噴的那些藥足夠他睡到天亮。可是現在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竟然就這麽憑空在車裏消失了?!
“呵呵——”
耳邊驀地響起了一陣輕笑,仿佛發出那詭異笑聲的人就坐在自己的身邊,連那冰涼的吐息都能一清二楚的感覺到。“是誰?!誰在笑?!”李衛國全身上下所有的汗毛都倒豎起來,正對着風口的前胸已經被吹得冰涼一片。
“呵呵——”那笑聲又響起來了,這回是從背後傳來的。
“吳邪你找死!”怒吼着猛地轉過頭,李衛國猙獰的表情卻在瞬間凝滞在臉上。後座上依舊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并非自己所以為的是吳邪在裝神弄鬼。冷汗已經順着額頭緩緩地流了下來,那飄忽不定的笑聲卻始終未停止。隔三差五的從各個方向傳來,把李衛國的神經緊緊繃住。這條路有問題,必須馬上離開!大腦下達了指令,李衛國踩下油門就狂飙了出去。雨點敲打在車窗上發出更大的聲音,吵得李衛國整個人都亂做了一團。不知道自己行駛了多久,李衛國突然發現那詭異的笑聲已經停止了,而廣播也變得寂靜一片。
靠!TMD難道是廣播裏的聲音?!
狠狠的砸了一下車窗,李衛國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濕了。可是這裏依舊有問題,吳邪消失了。自己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吳邪是消失而不是逃跑。這裏有問題。
自己慌亂之中也不知道開到了什麽地方,李衛國看着路邊的标識,不顧雨水緩緩要下了車窗,探出頭去仔細的辨別着那上面的字。
大雨讓視線完全對不清焦距,路燈的光再一反射更是看不清楚。李衛國眯着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默念着,卻在想明白自己念了什麽之後,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黃泉路”
黃泉路?!
愣愣的看着那黑色的三個大字靜默的對自己張牙舞爪,李衛國在愣了三秒後立刻縮回身子再次踩下油門沖了出去。自己租這臺車時候那個有些熟悉的司機好像說過,只要說了要去的地方,這
輛車就一定能開往目的地。當時自己只當是那司機在吹噓他的車好,可是現在是怎麽回事?難道因為自己告訴吳邪要送他去黃泉路,自己就跟着一起上路了麽?!而且吳邪消失了,為什麽自己會開在這條見了鬼的黃泉路上?!
慢着,見鬼?!
李衛國全身像是凝固的血液變成了逆流,帶着毛骨悚然的涼意直直沖向了他的頭頂。冷氣早已不知在什麽時候停住了,可是車廂裏的溫度卻依然不斷的下降,冷的他不停的打起了哆嗦。現在想想那個司機,為什麽,為什麽會覺得他那麽像自己那個不中用的表弟?!
難道自己真的見鬼了?!李衛國坐在駕駛座上一動不動的看着窗外鋪天蓋地的大雨,突然覺得這樣的雨似乎兩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曾經下過。難道,真的是那個陳雪寒回來報仇了?
李衛國的臉色在瞬間從蒼白變成了慘白,緊緊攥着方向盤的手不停的顫抖着,擡起頭死死的盯着後視鏡,生怕自己的身後會突然竄出什麽東西。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盯了半天,當李衛國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時候,那原本已經沒了聲音的喇叭裏,突然傳來一陣歌聲。被驚得心髒差點從嗓子跳出來,李衛國罵罵咧咧的想把那壞了的廣播關上,卻莫名的覺得這從廣播裏傳來的聲音好耳熟。靜靜的聽了一會兒,李衛國猛地往後仰着身子,仿佛那不是喇叭,而是惡鬼。
這廣播裏放着的,明明就是陳雪寒的聲音!
這一路上自己聽到的笑聲,也都是陳雪寒的聲音!
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頭上流下,李衛國解開安全帶就去開車門,可是不管怎麽用勁,那門卻像是被焊死了一樣推不開。用力的捶打着斑斑雨痕的車窗,方才那陰森詭異的笑聲,又在耳邊不斷地響起。
“靠!有沒有人啊!!TMD讓老子出去啊!!”拼命的捶打着車門,李衛國驚慌失措的看着窗外空空蕩蕩的馬路,整個人已經抖成了篩糠。
“呵呵——”帶着譏諷的笑聲又在耳邊響起,冷的刺骨的吐息在脖子上來回噴灑着,激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
“陳雪寒,你TMD有種就出來!老子不怕你!老子能殺的了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已經被吓得神志不清的李衛國邊捶打着窗戶邊大吼着,嘶啞的聲音裏全是和內容背道而馳的恐懼。
而這麽一吼之後,那詭異的歌聲驀地停止,就連那陰森恐怖的笑聲都不見了。李衛國劇烈的喘着粗氣,就這樣靜靜的靠着冰涼的玻璃不知過了多久,車廂裏再也沒有響起奇怪的聲音。
果然是神鬼怕惡人麽。李衛國懸着的心慢慢的往下放了放,伸手想要從口袋裏去摸一根煙來平靜一下。
這TMD什麽破車,這是什麽玩意兒?手上不知摸到了什麽,只覺得冰涼粘稠一片,李衛國虛脫的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手指上黑乎乎的一坨,突然僵住了動作。
為什麽自己的衣服褲子上都變得這麽濕漉漉的?為什麽空氣裏突然滿是水泥的味道?為什麽駕駛座的椅子不平整?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整個人不能動了?!
冰冷黏膩的觸感不斷從腰背和腿間傳來,李衛國覺得自己好像整個人都陷進了一潭爛泥裏,沉重窒息的感覺從每個毛孔直抵神經末梢。
“你不是在找我麽,我來了,你倒是看看呀。”嘶啞怪異的聲音在耳邊驀地響起,兩張冰冷幹枯而又滿是黏膩的手掌慢慢的覆蓋在了李衛國的臉上,緩緩地轉動着已經徹底被吓得丢了神智的人頭,直直的對着後視鏡。
幽暗昏黃的燈光下,只見兩只只剩下骨頭的手臂正托着李衛國的慘白的臉,而在李衛國的臉旁邊,是一張糊滿了水泥的幹癟面容,黑灰的水泥像是慢慢凝固住,一塊塊的往下掉落,露出裏面森森的白骨和兩個空洞的眼眶,而那微微張着的嘴像是一個黑洞,正不斷的往外翻湧着黑紅的粘稠物。而李衛國正坐着的,就是這樣一具糊滿了水泥的帶着淡淡腐臭味道的身體。
直愣愣的看着那貼着自己臉的面容,李衛國的眼睛已經瞪到不能再大,鮮紅的血絲迅速的充滿了整個眼球,腎上腺素急速分泌,呼吸也在瞬間凝滞。強烈的恐懼聚集在胸腔,終于變成了一聲凄厲到極致的慘叫。
“啊!!!!!”
雨還在不依不饒的繼續下着,人影寥落的十字路口,靜靜的等待着紅綠燈的人們有些驚訝的看着那輛一直停在路邊的出租車上突然沖下來一個神情恐慌的男人,一邊尖叫着一邊沖向了十字路口。而就在此時,一輛正在運送着水泥的車在拐彎時突然打滑,車身一歪就朝着那男人砸了下來,正在攪拌着的水泥稀裏嘩啦的漏了一地,瞬間湮滅了那驚恐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吞噬了一條生命。
遠處停着的那輛出租車,在衆人都被這慘案吸引了目光時,卻毫無痕跡的消失在街角,仿佛從未出現過。
張起靈趕到醫院時,吳邪正靜靜地沉睡在病床上。接到了黑瞎子的電話趕去了筒子樓後,張起靈便遇到鬼打牆,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走上第四層。心急如焚的在黑洞洞的樓道裏不知被困了多久,張起靈才在黑瞎子的又一個電話後突然發現。鬼打牆已經消失了。
來不及去四樓看看就直奔了以後,張起靈聽着解語花電話裏那焦急的語氣,一路上心都快要急得跳出胸腔。找到了坐在急診室外的黑瞎子和穿着警服的解語花,張起靈的呼吸已經已經淩亂一片。
“剛才我們接到報案說是發生了車禍,死的是你們學校的那個保衛處長。”解語花皺着眉頭壓低聲音說道,“在案發現場大概一百米左右的馬路上,有人發現了昏迷不醒的吳邪。”
“吳邪呢?”張起靈看着急診室緊緊關着的門,心裏的不安越發強烈。
“他沒受傷,發現他的時候只是因為呼入了太多的迷藥才會昏迷不醒。”解語花的眉頭并沒有松開,看了看坐在一旁笑得有些抱歉的黑瞎子,拍了拍他的肩。
“啞巴張,我沒想到那個陳雪寒能想出這調虎離山的注意,不過你放心吧,小天真沒事兒~這回陳雪寒大仇已報,應該不會再纏着小天真了~”黑瞎子輕輕的笑着,伸手展開了解語花緊縮的眉頭。
張起靈還來不及說什麽,急診室的門便被拉開了。吳邪臉色慘白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雙眼緊緊的閉着,額頭上的傷口也被重新包紮了一遍,柔軟的黑發還沒有幹,一縷縷的粘連在一起,淩亂的搭在額前。
“醫生,他怎麽樣了?”解語花站起身走到醫生旁邊,急切地問着。
“警察同志你放心吧,他沒事,就是迷藥過量還在昏睡,到了夜裏就能醒了。”醫生轉頭對幾個護士做了個手勢,十一把人送進病房。對解語花又交代了幾句便轉身走開。
“你看吧,我說沒事兒了~”黑瞎子也像是松了口氣,嬉笑着說道,“這回陳雪寒是自己手刃的兇手,沒考這小天真的生魂,別擔心別擔心~”
張起靈看着遠遠被推走的病床,冷着一張臉看了看黑瞎子,疾步跟了上去。
一言不發的守在吳邪的病床前,張起靈看着昏黃的床頭燈下那沉睡着的側臉,心裏的後怕比窗外密密麻麻的雨還要猛烈。
如果自己能早點發現李衛國的不對勁,那麽吳邪也不會面臨如此危險的境地。即便之前吳邪曾三番五次的撞鬼,但是好歹陳雪寒并沒有惡意。可是面對着叵測的人心,不得不說比鬼神還要恐怖幾分。
說到陳雪寒,張起靈微微皺了皺眉頭。自己最初想要弄明白兩年究竟發生了什麽的想法,已經在腦海裏各種零碎的畫面閃現過後漸漸消失。過去是什麽樣子已經不重要了,自己是如何失憶的也已經不重要了。如果自己早知道這件事會讓吳邪深陷險境,那麽無論如何都不會把吳邪牽扯進來。
重要的是,自己與世界唯一的聯系,現在正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臉色比紙還要蒼白,呼吸雖然穩定卻微弱,額頭上的紗布也有些淺淺的血色。
張起靈緊緊握着吳邪的手,溫柔的親吻着他冰涼的掌心。等到吳邪醒來,有些話已經可以告訴他了。經過了這次,張起靈深深的明白了什麽叫做失而複得的喜悅。
手中的指尖輕輕動了動,張起靈慌忙看向緩緩睜開眼睛的吳邪,有些緊張的問道,“吳邪?”
躺在病床上的人卻沒有回答,看着天花板的眸子裏滿是大霧般的迷茫,神色也是一片懵懂。
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利爪狠狠撓了一把,張起靈握緊吳邪冰涼的手,又輕聲的喚了一遍。“吳邪?”
躺在床上的人像是完全聽不到張起靈的聲音,掙開張起靈的手掌一把扯下手背上的針管,就這麽像是夢游般的走出了病房。
守在門口并未離開的黑瞎子和解語花看着吳邪突然走了出來,都有些驚訝。“小邪你怎麽了?”解語花伸手去拽,卻覺得自己像是摸到了冰塊上。“你不是說小邪沒事了麽,那現在是怎麽回事?!”揪着黑瞎子的耳朵,解語花氣急敗壞的問。
“應該是沒事兒了啊?”黑瞎子似乎也很困惑,看着追出來的張起靈,不解的自言自語着,“明明沒有被俯身,媒介我也已經拔除了,怎麽會這樣呢?”
“現在怎麽辦?”解語花焦急的問着。
“跟上去呗~”黑瞎子拉住解語花,步履匆匆的跟着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的張起靈和吳邪。
深夜的醫院裏已經沒什麽人在了,除了查房的護士偶爾經過外,空蕩蕩的走廊上只剩下四人的腳步聲來回碰撞,一路延續到意料之外但又情理之中的地方。
撐着傘站在一片漆黑的筒子樓前,解語花和黑瞎子面面相觑。呼嘯着的風雨像是在嘶吼的野獸,在狹窄的巷子裏來回肆虐。張起靈一言不發的看着停在樓道口的吳邪,緊緊的攥住了拳頭。
兜了一圈,終于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