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
吳邪是被腦袋上針刺般的疼痛給疼醒的。
眼皮沉重的根本睜不開,但是能感知到外界的光線。耳朵裏還是嗡嗡的聽不清楚,就好像是在水底一樣,所有的聲音都隔着一層屏障,模模糊糊的讓人煩躁。額頭很疼,疼的就像是被人用榔頭砸過。吳邪茫然的想了想,對,自己确實是被人給砸了。不過那個男人的目标,不是自己,是小哥。
對了,小哥!張起靈,張起靈在哪兒?!
心裏的恐懼和擔憂讓眼皮上的沉重煙消雲散,吳邪猛地睜開眼睛,頭頂明亮的光線刺的他差點流出眼淚。房間裏熟悉的物品擺放告訴自己這是在解語花家的客房,緩緩地轉動着腦袋,吳邪看見張起靈正伏在床上,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手。
黑色的頭發有些雜亂的擋住他的臉頰,平日裏總是緊繃着的脊背此時有些疲倦的彎着,露出一小截和他的臉色一樣蒼白的後頸。而從他掌心傳來的溫度,也比平時還要涼上幾分。
幸好小哥沒事。吳邪懸着的心落回了肚子裏,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理一理張起靈的頭發,剛剛從被子裏抽出來,便看見張起靈警覺的擡起頭,直直看向自己的眸子裏沒有絲毫睡意,卻寫滿了擔憂和疲憊。
“吳邪?”劍眉微微皺着,張起靈的聲音裏也有些嘶啞。
“小哥,你沒事吧?”吳邪伸手想要去揉自己的腦袋,卻被張起靈捉住手又塞回了被子裏。
“我沒事。”張起靈站起身端過桌上早已預備好的溫水,扶起吳邪,溫柔的把杯子放在他唇邊。
“小哥,我自己來就好——”被張起靈的溫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吳邪靠在張起靈懷裏,習慣性的又往靠近胸膛的地方縮了縮。
“哎喲,一大早就讓我看到這麽溫馨甜蜜的畫面,果然劫後餘生是刺激感情發展的不二法門啊~~”客房的門悄無聲息的被推開,黑瞎子站在門口笑得一臉蕩漾,解語花端着一盤碗碟走到他身後,不客氣的擡腳踹了他一下。
“咳咳——”吳邪像是在掩飾自己的心慌般輕咳起來,張起靈放下手中的杯子,輕輕的幫他順着後背。
解語花嘴角噙着一絲同樣意味深長的笑意走進屋子,把托盤在桌上放好。看着張起靈并不打算把吳邪放回床上的樣子,清了清嗓子道,“小邪,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事兒,我現在挺好的。”吳邪似乎也沒有要從張起靈懷裏起來的意思,就這麽老老實實的靠在人肉靠墊上,雖然仍舊有些虛弱,不過耳朵像是進水的那種壓抑感已經消失。
“你縫了七針。”有些冷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張起靈像是不滿吳邪的那句‘沒事兒’,盡管是平鋪直敘的口氣,冷冷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但是抱着吳邪的動作卻越發的溫柔。
“對了,那個男人呢?!”裝作沒看到黑瞎子嘴角那越發不懷好意的笑,吳邪皺着眉頭問道,“抓住他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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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他跳窗跑了。”張起靈伸手拿過解語花端來的粥,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遞到吳邪唇邊,“張嘴。”完全的命令式口吻。
“跳窗?!”吳邪的注意力還沒從那個襲擊自己的男人那轉過來,剛張嘴就被張起靈塞進一羹匙的粥。“唔——”
“啧啧啧,花兒爺,要不咱倆先回屋把昨兒晚上沒做完的事兒繼續了?”黑瞎子轉過頭,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看向解語花,可是嘴角的笑意完全憋不住。
解語花輕笑着看了看已經面紅耳赤的吳邪,不輕不重的掐了黑瞎子一把,“小邪,雖然那兒是四樓,但是那扇窗戶外正對着一顆槐樹的枝幹,襲擊你的人應該就是順着樹逃走的。”解語花解釋着,“接到小哥的電話後,我和瞎子就趕過去了。已經善後好了,這件事除了我們和那個男人,沒有別人知道。”
“嗯,那就好。”點了點頭,吳邪老老實實一口口的吃着張起靈喂來的粥,像是想起什麽來,有些急切的說道,“那個男人的目标是小哥!他想殺了小哥!”
“小邪,那個男人都說了什麽?”解語花收起臉上的笑意,嚴肅的看着吳邪。
“他知道兩年前發生了什麽,他也知道小哥失憶了,他是想要殺人滅口!”吳邪回憶着當時那男人的話,緊緊的鎖着眉頭,仰起頭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張起靈,心裏不由得擔憂起來。
“那只能說明,我們打草驚蛇了。”拖着下巴沉吟着,解語花此刻像是回歸了解隊長的身份,周身都散發出人民警察的氣場。
“你們大半夜的跑去翻檔案幹嘛?”黑瞎子雖然是問着吳邪和張起靈,但是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解語花英氣的側臉上。
“還不是某個半吊子天師?說什麽不管多餘的閑事,害的我和小哥只能去翻檔案,看看我那屋子裏之前住的到底是誰。”吳邪沒好氣的瞪了黑瞎子一眼,胳膊肘輕輕抵了抵張起靈,“對了小哥,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嗯。”張起靈轉頭看向黑瞎子,對方了然的從客廳裏抱來一沓子的牛皮袋子。黃色的紙袋上赫然印着‘檔案袋’三個大字。
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大疊檔案袋,吳邪驚詫的不知道該問誰,“這是檔案?你們怎麽?”
“既然要看,就得看的徹底,所以我們就把在條件之內的全都拿來了。”解語花理所當然的說着。
“可是,你們怎麽——”吳邪不知道自己是驚喜還是驚吓。
“小天真,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結界麽?不然我們怎麽能不驚動任何人的把你救出來呢~~”黑瞎子得瑟的笑着,好像是在炫耀。
轉身看了看張起靈一臉淡定的樣子,吳邪吞下‘結界是什麽’的疑問,換了個問題,“小哥,你發現什麽了?”
“雲彩。”張起靈淡淡的說道,接過黑瞎子手中的那份檔案袋遞到吳邪面前,小心的抽出了裏面的文件。
“雲彩?”莫名的看着攤在身上的一張張文件,吳邪很快就看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雲彩是2008級的?這麽說,她和雨姍是同一屆,她後來回來找我的時候也說過雨姍的名字,所以,她們肯定認識!”吳邪越說越激動,牽動了額頭上的傷口,吃痛的倒抽了口涼氣。環繞在腰間的手臂緊了緊,像是在心疼的責備。
“小邪,你之前對雲彩沒什麽了解麽?”解語花推開身上不老實的手,狠狠瞪了黑瞎子一眼。
“我想想,”雖然平日裏和雲彩并沒有什麽交集,不過因為胖子的原因,到也多少知道些雲彩的事情。吳邪努力地回想着,緩緩道,“雲彩好像是上個學期轉來的,其它的我還真是不知道了。”
“沒關系,有個人一定知道。”冷冰冰的聲音再度傳來,張起靈漆黑的眸子裏滿是暗藏的怒氣。
解語花和黑瞎子了然一笑,吳邪也在瞬間明白。
“霍秀秀!”
距離D大不遠的某家奶茶店裏,來來回回的客人都豔羨的看着坐在窗口某個卡座的女生。因為她的對面,坐了四位不同風格的帥哥。一個英姿飒爽,一個風流倜傥,一個溫和陽光,一個風神冷峻。過往的女孩子都好奇的盯着這桌,邊猜測着他們在說些什麽,邊嫉妒的瞪視着那桌唯一的一個女生。
霍秀秀覺得自己再這麽坐下去,沒有被這奇怪的氣氛糾結死,也要被身後這些怨毒的目光給戳死了。揪着杯子裏的吸管,莫名的問道,“你們把我約出來,到底是有什麽事?”
“美女不要緊張~我們就是想問問你,關于你的好朋友,雲彩的事情~~”黑瞎子笑嘻嘻的說着,雖然墨鏡蓋住了他的眼睛,卻依然有不少窺視着這邊的女孩子被電到。
解語花有些厭煩的瞪了瞪身後竊竊私語的幾桌,眉目中的不滿卻被理解成了嬌嗔,又引來一陣小聲的尖叫。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解語花不再理她們。
“雲彩?關于雲彩的事情我不是都告訴解隊長了麽?”霍秀秀莫名其妙的看着解語花。
“我們這次想知道的,不是案子的細節。是雲彩平時的事情。”解語花看着霍秀秀一臉茫然的表情,溫和的說道,“你不用緊張,我們就是問問。”
霍秀秀看了看臉色有些蒼白的吳邪,又看了看他身邊目光一直停在吳邪臉上的張起靈,突然有些釋然的笑了起來。“我就知道,吳邪你果然和張小哥是一對。雲彩,卻還總是不信。”
“诶?”正想着事情的吳邪猛然被點到名,驚訝的看着笑得有些悲傷的霍秀秀。黑瞎子說已經把雲彩頭七那晚霍秀秀的記憶全都封印了,現在又是鬧哪樣?
“美女,那就說說呗~”黑瞎子不動聲色的在桌下捏了個手訣指向霍秀秀,臉上笑得愈發張揚起來。
提到了雲彩的霍秀秀像是陷入了回憶,卻不知道自己的思維已經被黑瞎子做了手腳,正自覺自動的把他們想知道的事情翻了出來。捏着奶茶的習慣,霍秀秀眼神放空的緩緩說道,“雲彩是上個學期轉來的,雖然老師說她是從外校來的,但是我知道,其實她就是本系的學生,比我們要大兩級。她的心髒不太好,所以休學了兩年。”
“然後呢?”解語花看着她已經空了的奶茶杯子,揚手又幫她叫了一杯。
“我和雲彩關系很好,所以她什麽事情都會和我說。她告訴我,她喜歡我們學校的保安,就是張小哥,已經好幾年了。她休學的兩年雖然不在本市,卻始終沒有喜歡上別的人。她說,她本來以為自己這次回來能追到張小哥,可是卻沒想到張小哥還是無視她,而且,好像已經不認識她了。“霍秀秀喝了一口奶茶接着說道,“于是她千方百計的想要接近張小哥,卻發現吳邪和張小哥越走越近。我就和她說,他們兩個都同居了,肯定是在一起了,可是雲彩就是不相信。”
“那兩年前的事情,雲彩有沒有和你說過?比如當時有沒有誰和她關系不好之類的?”解語花看着吳邪已經紅透了的臉,把問題換了個方向。
“雲彩沒有說太多兩年前的事情,不過我偶然聽她說起過,她很讨厭住在張小哥樓上的那個人 ,說什麽老是對小哥獻殷勤之類的。”霍秀秀目光有些呆滞,但還是不停的說着,“那個人好像也是我們學校的,我記得是音樂系的。因為雲彩知道吳邪住在小哥樓上之後,還說她去音樂系找過那個人,可是那個人卻不在了。”
“不在了?”黑瞎子若有所思的反問着。
“嗯,聽音樂系的人說是轉走了吧,老師沒有說,大家也不知道。”霍秀秀老老實實的說着。
“雲彩有沒有和你說過她的名字?”吳邪皺着眉頭問道,“是不是叫雨姍?”
“我不知道,雲彩很少說起,如果說到了,都是直接‘**’這樣叫的。”霍秀秀搖了搖頭,一臉的不知情。
霍秀秀話音停住,對面的四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着。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僵滞,只能聽見霍秀秀杯子裏的冰塊被吸管晃動的碰撞聲。放下吸管,霍秀秀看了看吳邪又看了看張起靈,嘆了口氣說道,“所以我就和雲彩說,小哥果然是喜歡男生的,勸她不要再想着小哥了。”
“等等,什麽叫‘小哥果然是喜歡男生’的?”吳邪聽着霍秀秀的感慨,突然發現從始至終自己都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诶?因為兩年前的那個人就是男生啊。雲彩說,要不是為了小哥的名聲着想,她早就想去音樂系把那個人給搞臭了,也不用背地裏做些小動作。”霍秀秀看着面前四個男人的神色變幻莫測,有些莫名。
吳邪和解語花驚訝的對視了一眼,從拿到那段音頻開始,兩人就一直認為這個叫‘雨姍’的人是個女孩兒,吳邪也理所當然的沒有問過房東雨姍的性別。沒想到,一個主觀的臆測卻把最基本的問題都給蒙蔽了。
“靠,我還以為是個女鬼,沒想到是個男的?哎呀,沒意思沒意思。”黑瞎子在霍秀秀眼前揮了揮手,大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
眼神空洞的霍秀秀在瞬間像是清醒了一般,隐隐約約記得自己似乎已經回到了解語花的問題,挨不住此刻詭異的氣氛,霍秀秀站起身道,“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就走了。”
“美女掰掰~”目送着霍秀秀走出奶茶店,解語花和黑瞎子挪到了吳邪和張起靈的對面坐下。看着吳邪一臉郁卒的表情,黑瞎子打趣道,“小天真,這才明白自己有情敵了啊~”
“黑瞎子,你少胡扯!”看了看身邊仍舊沒什麽表情的張起靈,吳邪有些不好意思。表情做的有些大,又扯動了遮陽帽下掩蓋着的傷口,吳邪疼的一身冷汗。
“回去吧。”一直沉默不語的張起靈站起身,漆黑的眸子裏滿是複雜的情緒。
“你們現在回哪兒去?要不繼續去我們那兒住着?”解語花擔心的看着吳邪還是沒什麽氣色的臉,有些擔心。畢竟傷口才剛剛縫合,吳邪這些天最好還是靜養。
“吳邪去,我不去了。”擅自幫吳邪做了主,張起靈面無表情。
“小哥?”吳邪看着張起靈緊緊繃着的臉,又看了看黑瞎子那個了然的笑容,立馬明白了張起靈的意思。那個男人既然昨天晚上沒有得手,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些天必然還要找張起靈滅口。“我跟你一起回去!”
張起靈拍了拍吳邪的肩膀,淡淡的微笑了一下,便轉身走出奶茶店。
“小哥!”吳邪慌慌張張的起身想去追,卻被解語花攔了下來。“小花,小哥一個人回去有危險!”
“你回去也有危險~”黑瞎子把吳邪按回沙發上,笑着說到,“我把你和它聯系的媒介拔除了,而它現在變得又多強我也不清楚,如果你就這樣冒冒失失的回去,搞不好會被它直接附身哦~~”
“附身?”吳邪皺了皺眉頭。
“直接附身的話,你會死的~而且屍身也會慢慢腐爛,就和真正的行屍走肉沒有區別~”黑瞎子雲淡風輕的笑着,像是在說最簡單的道理。
“那我也要回去!反正它不是出不來那間屋子麽——”吳邪說着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麽,有些猶疑的說道,“一個月前,就是我剛覺得這屋子奇怪的時候,我在從數碼港回來的路上看到了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男生——”
“哦?”黑瞎子饒有興趣的看着吳邪,“然後呢?”
“當時我發不出聲音也動不了,那個男生一下子就從馬路對面到我跟前了,可是我還沒看到他的臉他就消失了,我後來問胖子,他卻說什麽都沒看見。”吳邪緊緊皺着眉頭說道。這件事情差不多都快被自己遺忘了,要不是今天聽霍秀秀說起雨姍原來是個男生,恐怕自己也根本聯想不到。“它不會就是我屋子裏那個吧?你不是說它出不來麽?”
“然後呢?後面那些天你有什麽不妥麽?”黑瞎子并沒有回答吳邪的問題,而是繼續反問他。
“然後?”吳邪努力回想着那些天發生的事情,慢慢說道,“然後我就生病了,總是覺得睡不醒,特別累。而且,”想起那些自己都快遺忘的夢境,吳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而且會經常夢到小哥。”
“哈哈,果然是這樣~~”黑瞎子拍了拍手,像是想通了什麽。“你還記不記得你自己那天穿的是什麽衣服?“
“唔?”這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吳邪不确定的說道,“好像,是件襯衫——”還沒說完,吳邪便瞪大了眼睛看着笑得頗有‘孺子可教也’意味的黑瞎子,驚訝的問道,“你不會是想說,那個白襯衫是我吧?!”
“确切的說,那是你的靈體~”黑瞎子笑盈盈的解釋着,“我還以為是你用了手機,沒想到是因為筆記本~”
“說清楚點兒,少說一句留三句的!”解語花瞪了瞪黑瞎子,示意吳邪不要心急。
“雖然我不知道它為什麽會挑中你這個倒黴蛋,但那媒介最初是被放在了小天真的筆記本裏,但是沒想到你會拿去修,那鬼便及時操縱了媒介占了小天真的身。當時看到的那個白襯衫,其實就是被附身的瞬間小天真靈魂出竅了。當時那鬼還沒能耐直接操縱小天真的肉身,便又把媒介弄進了最貼身的手機裏,等日子久了一點點的來操縱你~”黑瞎子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所以你現在更不能回去了~”
“我不回去,那小哥怎麽辦?”吳邪說着,又要站起來往外走。
黑瞎子這回沒有再攔吳邪,而是不急不緩的問了個問題。“小天真,我想問問你,你為什麽要這麽關心那啞巴張?為了他你連命都不要,你們倆,到底什麽關系?”
解語花坐在一旁看着吳邪像是被當頭打了一棒的表情,知道吳邪其實也在困惑,便輕輕在桌下踹了黑瞎子一腳。“現在問這些有的沒的,不如趕緊回去把雨姍的檔案找出來。”
“嘿嘿嘿,小天真,我和花兒爺先走了,你若非要回啞巴張那兒去我們也不攔你,不過有些事情,嘿嘿嘿~~”黑瞎子笑得意味深長。
“小邪你放心吧,如果我和瞎子找到了立馬通知你。你現在還是養傷要緊。”解語花看着還是愣神的吳邪,輕輕嘆了口氣,拉着黑瞎子出了店門。
出神的看着窗外漸漸被夕陽染紅的雲朵,吳邪揉了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起身朝筒子樓的方向走去。不管自己和張起靈究竟是什麽關系,吳邪知道,自己要回到張起靈的身邊,而且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
黃昏時分的天空滿是絢爛的火燒雲,像是被點燃的火焰,又像是殷紅的血液。吳邪一邊加快腳步往回走着,一邊在腦子裏飛速的思索着下午從霍秀秀那裏聽來的話,身後的影子被夕陽的餘輝慢慢拉長,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中破土而出。
yushan,雨姍。
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