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
距離D大兩個街區的某小區大門口,來來往往的路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站在花壇邊正在講電話的男孩子。倒不是因為他相貌有多出衆,當然,他旁邊站着的那個男生雖然繃着張臉沒有表情,皮相卻還是相當不錯的。不過這依舊不是路人們側目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那個男孩子對話裏的內容——
“你個半吊子天師!要不是有小哥在老子就沒命了!”雖然已經壓低了聲音,但吳邪還是會偶爾爆幾個音,怒氣沖沖的對着電話那頭的黑瞎子說道,“你給的符紙不是說能救命麽,怎麽一點用都沒有?!”
“小天真——”電話那頭的黑瞎子似乎也有些無可奈何,畢竟拉着解語花運動了一整晚還沒睡幾個小時,就被催命一樣的電話又給吵醒,轉頭看了看被窩裏還在熟睡的人,黑瞎子輕聲問道,“你是怎麽用的?”
“我就揉成一團直接砸過去了啊。”吳邪說的理直氣壯。
“那是符紙啊,都是貼哪有砸的?你還揉成一團砸?”黑瞎子搖了搖頭,另一只得閑的手又不老實的在解語花姣美的面頰上輕輕撫摸着。
“你給我的時候又沒說怎麽用!而且雲彩為什麽會跑到我家去?!你不是說要捉她麽?”越說越激動,吳邪被張起靈往馬路裏面拉了拉。
“她現在又沒要人命,我除了盯着她沒理由收她啊~再說了,要不是我偶爾疏忽一下,那啞巴張哪兒來的英雄救美的機會啊~~“盡管嘴上嬉笑着調侃,但黑瞎子卻在聽了吳邪的話後微微皺起了眉頭。“你說是吧小天真~~”
“你個沒職業操守的半吊子天師!!”想起昨天晚上那個有些奇妙的觸感,吳邪不由得惱羞成怒的紅了臉。
“我的職業是花兒爺的私人管家啊~昨兒晚上剛‘操’完,先在正‘守’着呢~~”黑瞎子輕佻的笑了起來,一轉頭卻看見解語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正挑着眉毛看向自己。“花兒爺醒了~我先挂了~~”
“你!!”聽着電話那頭果決的忙音,吳邪氣結。不過轉念一想解語花如果聽見了剛才黑瞎子的話,就不愁自己這氣沒人幫忙出了。
張起靈站在一旁看着吳邪的臉色千回百轉,通紅的面頰在初夏的晨光中剔透的能看見那軟綿綿的小絨毛,鼻尖上也不知道是因為熱還是因為黑瞎子的話,滲出了點點的汗珠。明明是個沒比自己小多少的年輕男人,可是眼角眉梢卻都透着天真無邪。
放下電話,吳邪這才想起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和黑瞎子吵架,有些郁悶的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轉頭對張起靈道,“小哥走吧,我們去找房東。”目光不小心落在那兩片薄薄的嘴唇上,吳邪又一次紅了臉。“啊,好熱好熱,怎麽才五月就這麽熱了!”
“嗯。”點點頭,張起靈跟着吳邪慢慢往小區裏走。昨天晚上吳邪睡的很不安穩,盡管死死的縮在自己懷裏,卻還是會不時的發抖。張起靈看着身邊正沒話找話假裝眉飛色舞的人,心裏有些說不出的不是滋味。
雖然平日裏吳邪很不喜歡筒子樓樓道裏那刺骨的寒意,不過這回一進單元樓道卻還是忍不住舒了口氣。初夏的驕陽已經帶着灼熱的溫度,樓道裏的陰涼也開始變得招人喜歡起來。
雖然事先已經和房東通過了電話,吳邪在房東家寬敞明亮的客廳裏還是有些拘謹,張起靈在一旁倒是神色和往常沒什麽區別,一坐下就盯着天花板發呆。
“吳同學,聽你電話裏挺着急的找我,怎麽了?”房東端來兩杯綠茶,和善的笑着。“先喝點兒水,外面天挺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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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吳邪在心裏盤算着應該怎麽問。要是自己直接開口說那屋子是鬧鬼,估計房東能直接把自己趕出去。放下杯子,吳邪笑道,“怎麽就您一個人在家?”
“嗨,我家那口子送孩子上補習班去了。”房東随口說着。
“是說怎麽沒見着呢。”吳邪放下手中的被子,對房東道,“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在我之前那個住客的事情。”
“上一個住客?”房東疑惑的看着吳邪,“怎麽了?”
“哦哦,沒怎麽沒怎麽,就是好奇想問問,因為我搬去的時候您不是說他走的挺匆忙的麽,就是覺得他留下的那些東西我一直用着,想跟他道個謝。”吳邪随口胡謅着。“他什麽時候搬走的?”
“走了都兩年多了。”房東說起來像是還在記恨着房租的事情。
“兩年多?!”驚訝的看着房東,吳邪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狀況。本以為是因為上一個住客也是因為屋子鬧鬼才匆匆離開,可是怎麽會這樣?“那這兩年裏就沒人在我之前住進來麽?”
“要不是你住進來的時候剛好是和那孩子的期約滿了,估計這房子還得一直空着。”房東說的大義凜然,但是吳邪卻強烈懷疑他這是因為想等到上一個住客回來後,連本帶利的把這兩年的租金都收回來。
“他叫什麽名字?“一直悶不吭聲的張起靈轉過頭,沉聲問道。
“我想想——”房東皺着眉頭思索着,“好像,好像是叫雨姍來着——”
“雨姍?!”吳邪忍不住驚呼出聲,在看到房東莫名的神色後趕緊輕輕咳嗽了兩聲,強自鎮定道,“您還記得她的全名麽?”
“嗨,你們這些孩子哪會告訴我全名,吳同學你不也只是告訴了我的你的姓麽?”房東越發莫名的看着神色都有些失落的兩人,又說道,“不過我記得,雨姍好像也是在D大念書的。”
“您确定?”吳邪克制着一肚子的疑問,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麽急切。
“在那片兒租房子的學生基本都是你們D大的,不會有錯。”房東确定的說着。
“那您知道雨姍是那個系的麽?”喝了口水,吳邪又問道。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不過雨姍長的挺好看,聲音也不錯,我估摸着你們D大的那個藝術系應該有可能。”房東說着,有些不自然的左顧右盼着。
“雨姍走之前什麽都沒和您說麽?”吳邪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
“發了個短信說要把房子留着,可是之後就再也沒人影兒了。後來打電話過去一直關機,到最後連號兒都注銷了。不然我能舍得把房子空兩年麽。”房東說着,似乎是不甘心的嘆了口氣。
話題到這裏似乎截然而止,吳邪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身邊面無表情的張起靈,裝作一副遺憾的樣子對房東道,“啊,這樣啊,我還想着去和她當面道個謝呢,現在看來好像也沒機會了。”
“可不是。”房東好像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下去了,站起身道,“要不中午你們在我這兒吃頓飯?”
“不用不用,您太客氣了。”吳邪趕緊和張起靈站起身,要是連這逐客令的意思都聽不出來,吳邪也太傻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打擾您一上午,您趕緊忙您的去吧。”
“那行,那我也不留你倆了,慢走啊。”房東也站起身,客氣的笑着。
吳邪道了個別了就低着頭走出了房東家,張起靈跟在吳邪身後,看着站在門口笑得禮貌的房東,微微皺起了眉頭。
中午的陽光變得比早上更加刺眼,吳邪站在小區的花圃邊,覺得頭頂白花花的陽光刺的自己頭暈目眩。看着身邊一言不發的張起靈,吳邪忍不住問道,“小哥,你怎麽看?這個雨姍是不是已經——”
轉頭看着吳邪越發的蒼白的臉色,張起靈緩緩說出了吳邪沒敢說出口的後半句話。“兇多吉少。”
蔚藍的天空中緩緩飄來了幾多陰雲,不動聲色的遮蓋住了耀眼的陽光,只留下一片帶着些寒意的陰影照映在兩人身上。
一路愁眉不展的回到了住處,吳邪把在路上買來的盒飯在桌上放好,招呼着張起靈吃飯。不到四十平米的小房子裏瞬間滿是飯菜的香味,總算是把吳邪心裏的陰雲暫時驅散了些。
“小哥,你是不是覺得房東的話不可信?”察覺到張起靈似乎還在思索着上午的事情,吳邪幹脆放下了筷子直接問道,“你在這兩年裏,有沒有發現過什麽?”
“樓上确實一直是空着的。”張起靈緊緊皺着眉頭緩緩說道。
吳邪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不該問張起靈這個問題,當時的他正是在失憶的最初階段,自顧不暇的時候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別人的閑事?是說,就算是現在的張起靈也很少對別人的事情顯露出關心吧。
“不管怎麽樣,至少現在已經有調查的方向了。我一會兒打電話給小花,讓他幫我問問古風圈子裏有沒有個叫雨姍的歌手,然後我們去學校檔案室,把學生檔案翻出來。找找兩年前雨姍的檔案。”吳邪說着又拿起了筷子,輕笑着說道,“小哥,吃飯吧。”
“檔案室沒有批條是進不去的。”看着吳邪喜形于色的樣子,張起靈不得已的潑了盆冷水。
“額——”光顧着想當然,吳邪卻忘了學校的檔案室可不是說進就能進去的地方。咬着筷子想了想,吳邪壓低聲音湊到張起靈耳邊道,“王盟是學生會的,我可以去把他的鑰匙偷來,然後我們晚上偷偷溜進去——”
微熱的氣息不斷噴灑在耳邊,還帶着吳邪口中飯菜的香味。張起靈突然覺得心裏有些奇怪的癢癢,但還來不及捕捉,就随着吳邪的起身而消逝。轉頭看着吳邪笑得老奸巨猾的樣子,張起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微微笑了起來。
“怎麽樣,這主意不錯吧~”吳邪得瑟的笑着,完全沒注意自己的語氣就像是在撒嬌一般。“今兒晚上咱們就夜探檔案室!”
“嗯。”點了點頭,張起靈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飯菜。
初夏的困倦似乎比春困更加來勢洶洶,吃完了飯還不到二十分鐘,吳邪就嚷嚷着困賴到了床上,連帶着把張起靈也一起拉了上去。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養成了不抱着張起靈就睡不着的毛病,但吳邪還是心安理得的抱着張起靈的胳膊美美的睡了過去。
看着懷裏睡的毫無防備的人,張起靈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自己原本應該如一潭死水的生活,卻被吳邪的闖入激起了絲絲漣漪。而且自從上次受傷撞到頭之後,自己的腦中總是會不時閃現些零碎的畫面,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拼湊完成。自己是在兩年前失憶,樓上的雨姍是在兩年前搬離。自己和她,會不會有什麽聯系?而且吳邪的房東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見到,為什麽總是覺得莫名的眼熟?
絲絲縷縷的陽光從高樓的縫隙裏照進屋子,張起靈低頭看了看吳邪在陽光下微微顫動的眼睫,目光停留在了那兩瓣泛着水光的嘴唇上。昨天晚上那個意外的吻,吳邪似乎并沒有留意。蜻蜓點水般的摩擦了一下,甚至連吻都算不上。張起靈不由自主的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觸碰那粉嫩的柔軟,卻又還是停住了動作。
自己這是想要做什麽?
緩緩收回手,剛想把吳邪身上的毛巾被再往上拽拽,懷裏的人卻突然不安分的動了一下。張起靈以為吳邪又做噩夢了,正想抱緊他,吳邪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黑亮的瞳仁像是迷了層霧氣,目光渙散的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會兒,便直愣愣的推開張起靈起了身。
“吳邪?”不解的看着穿好了鞋子的人,張起靈不知道他這是要幹嘛。“吳邪?”
像是沒有聽見張起靈在叫自己,吳邪彎腰系好了鞋帶,沒有表情的直起身子往外走。
看着吳邪有些僵硬的背影,張起靈突然覺得一陣莫名的熟悉。對了,最開始在門衛處的吳邪,還有之前叫自己上樓的吳邪,那種臉上像是夢游一般懵懂的樣子,和現在分毫不差!
吳邪在夢游?張起靈不動聲色的跟在吳邪身後,卻看着他一步步的竟是在往樓上走。昨天晚上還說那是個鬼屋,吓得整個人都抖成了篩糠,怎麽現在又要上去?緊緊皺着眉頭跟在吳邪身後,張起靈知道現在自己已經叫不醒吳邪了。
比起房東小區樓道裏的陰涼,筒子樓樓道裏的只能稱之為陰冷。明明已經過了正午應該是最熱的時候,可是樓道裏卻涼氣逼人。四樓已經照射不到從樓層縫隙裏灑下的陽光,有些昏暗的樓道像是到了晚上。
吳邪從口袋裏掏出鑰匙進了屋子,張起靈站在門口,看着吳邪就這麽面無表情的直接躺到了那張不知道多久沒曬過的被褥上。像是感覺不到身下被褥的潮濕,吳邪拉起被子蓋在身上,就這樣睡了過去。
守在門口死死盯着床上睡得安穩的人,張起靈只覺得這間屋子裏的寒意絲毫不比樓道裏的少。靜靜的等了五分鐘,看吳邪的樣子像是完全睡着了,張起靈這才輕手輕腳的走進屋子,輕輕地抱起了床上的人。
死沉死沉的分量倒像是抱了兩個人一樣,張起靈猶疑的看着吳邪,雖然他比自己稍微高一點,但是并沒有壯到哪裏去。怎麽會變得這麽重?有些吃力的把吳邪抱起來,張起靈還沒轉身,就突然察覺到一種不妙的感覺,和上次自己莫名在這裏昏睡時一模一樣。
心中暗叫了聲‘不好’,便看見懷裏的吳邪再次睜開了眼睛,沒有絲毫生氣的死死盯着自己,瞳仁裏依舊是那大霧彌漫的樣子。張起靈俯身想把人放回床上,卻不想吳邪手一摟,把自己也帶上了床。
潮濕腐朽的味道從床單被褥裏撲面而來,張起靈被吳邪死死勾着脖子動彈不得,看着被自己壓在身下,神色卻依舊迷茫的人,張起靈突然覺得一陣困倦,眼前一黑便和吳邪一同昏睡過去。
唔,什麽東西壓着自己,怎麽這麽重?
吳邪覺得自己像是剛剛跑完了三千米,腿腳發軟不說連帶着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了,連睜眼睛的力氣都沒有。自己不是睡了個午覺麽,怎麽睡覺都能睡的這麽累?而且身上壓着自己的是什麽,好重。
“小哥,幫我把被子拽下去吧,好重——”迷迷糊糊的說着,吳邪艱難的伸手想要把身上的東西拽下去,卻在瞬間僵滞了動作。
自己身上壓着的,好像是個人吧?
殘留的倦意在頃刻被吓的煙消雲散,吳邪猛地睜開眼睛,還來不及看自己身上壓着的是誰,卻驚恐的發現自己怎麽回到了四樓的屋子?側過頭看着身上那藏藍色的外套,吳邪驚慌的推着身上的人,“小哥?小哥你怎麽了?小哥?!”
張起靈緩緩睜開眼睛,吳邪焦急驚恐的聲音還在不停的叫着自己。有些混沌的搖了搖頭,張起靈一手撐着床支起了身子,定定的看着身下的吳邪。房間裏已經有些昏暗了,自己和吳邪這一次又不知被昏睡過去了多久。
“小哥,我們怎麽會在這兒?!”吳邪顧不上張起靈還壓着自己,轉頭看着窗外陰沉的天色道,“我們怎麽了?”
“吳邪,你不記得了麽。”看着吳邪的瞳孔裏那大霧般的迷蒙已經消失,張起靈隐隐約約已經明白了。
“記得,記得什麽?”吳邪莫名的看着張起靈盡在咫尺的臉,就連他的呼吸自己都能清楚的感覺到。愣了愣神,吳邪的大腦徹底從驚恐變成了驚吓後當了機。“小哥,你別吓我,我,我沒有喝酒啊,而且是你壓着我,要怎麽樣,也是你把我怎麽樣了啊——”
無可奈何的看着吳邪的臉色從慘白變成通紅又變成慘白,張起靈伸手揉了揉吳邪的頭發,直起身子站了起來。
看着自己和張起靈都穿戴完好,吳邪瞬間明白自己的胡思亂想是有多不靠譜。面紅耳赤的翻身下床,吳邪拉着張起靈就往外走。“小哥,我真的不記得自己怎麽會跑到樓上來了——”
“吳邪。”張起靈拽住了步履匆匆的吳邪,陰沉的臉色已經變得和窗外的天氣一樣。
“怎麽了?小哥我們出去再說吧,這房子我總覺得慎得慌。”拉着張起靈走出屋子,吳邪站在樓道裏長長的舒了口氣。
“你身上有地方上受傷麽?”張起靈緊緊揪着吳邪的手,手心一片冰涼。
“沒有啊?怎麽了小哥?”弄亮了聲控燈,吳邪靠在牆上大口的喘着氣。
“那你身上的血,是哪裏來的?”張起靈緩緩揚起了吳邪的手,從他的袖口到前胸,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的血跡斑駁一片。
“什,什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身上已經幹涸的血跡,昏暗的燈光下那些飛濺上去的血跡就是像是一張張黑洞洞的嘴巴,張着血盆大口在向自己耀武揚威。“小哥,這是怎麽回事?!”吳邪驚慌失措的捉住張起靈的手,臉色一片慘白。
張起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幹幹淨淨,一點血跡都沒有沾上。自己明明一直壓着吳邪,為什麽這些血跡卻沒有弄到自己身上?這些血跡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還來不及說什麽,吳邪口袋裏的手機嗡的震動起來。本就已經莫名的疲憊不堪,再加上突如其來的恐懼,吳邪被這手機一震就身子一歪倒進張起靈懷裏。
一手抱着吳邪,一手有些費力的摸出吳邪褲子口袋裏的手機,張起靈把電話接通放在吳邪耳邊。
“小邪你在哪兒?!”電話那頭解語花的聲音滿是焦急。
“我在家,怎麽了?”有氣無力的說着,吳邪的心在聽到解語花聲音的瞬間就懸到了嗓子眼兒。
“有兩件事情要告訴你,第一,雲彩的靈體灰飛煙滅了。”
“真的?”吳邪的心多少往回放了點兒,至少鬼少了一只。
“第二件事,”解語花頓了頓,像是有些為難,“請你立刻到警局來一趟。”
“啊?”還沒回到胸腔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我們接到報案,”解語花焦急的說道,“吳邪,你的房東死了。”
手機無力的摔倒地上,樓道裏的聲控燈亮了半分鐘後,又悄無聲息歸于黑暗,像是一只帶着利爪的手,緊緊攫取了所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