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3.
綱手讓了讓, 我披着圍巾站起身, 然後我看到水門走了進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水門對綱手說了句:“打擾了。”
然後他拉着我的手克制道:“奇奈, 你和我出來一下。”
我掙紮道:“你不是——你不是應該在醫院嗎?喂——”
水門不由分說把我拖了出去,我還只披着圍巾, 從溫暖的室內被拖出來, 登時被凍得一個哆嗦。他拖着我下樓梯, 外面吹着冰冷的, 刀鋒似的冬天的風。
“幹嘛啊你!吃錯藥了麽!”我喊道, “不在醫院好好呆着做什麽,嫌命長嘛?”
水門道:“我感覺我必須要和你說清楚。”
我氣急:“說什麽,你松手——”
我擡頭望向水門,水門神情平淡的抓着我的手,對我道:“你聽我說。”
我抽了抽鼻子, 終于點了點頭。
“我出去修行,是想變強。”水門說道, 他穿的也薄,手卻很暖。“——我發現我保護不了你, 也保護不了任何人——而且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嗎?就是我們忍者學校入學的那天, 你說你想成為一個女火影的時候。”
我又點了點頭。
“我想成為一個被村裏的人認可喜愛的火影。”波風水門說,語氣堅決得讓我覺得這個少年仿佛不會被擊潰。“只是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話來告訴你……也找不到合适的時間。”
“我不是刻意的想要瞞着你, 把你當笨蛋……雖然有時候你确實是。”水門笑了笑,“我只是不知道怎麽和你說,也不知道告訴你後你會有什麽反應?”
我擡起頭說:“反應是, 非常非常非常生氣。”
我又補充道:“氣得恨不得哇哇大哭一場。”
“不過也沒關系——”我憋了憋氣,盡量大度道:“你說明白就行的事兒。你看多簡單,只要你再做一件事我現在就消火。”
水門笑笑:“你說?”
“現在陪我去吃烤肉。”我豎起一根手指,盡量若無其事地說,“我欠你那頓烤肉,我現在要還上。你的傷也不需要忌口了,走吧,我認識一家很好吃的店。”
水門在路燈下笑着,繼而點了點頭,我突然感到鼻尖一涼,伸出手去摸了摸。
我伸出手去接,空曠寂寥的長街上下起了雪。
“下雪了。”我說着,手心融化了一片涼涼的水花。
木葉三十五年的第一場雪,不聲不響的來到了人們的身邊。
外面雪紛紛揚揚的落下,我和水門在烤肉排擋坐着,每人一杯牛奶,一串羊腰子,還有其它的肉類蔬菜若幹。
“這裏的老板來自風之國。”我捏着腰子啃了一小口,還是那種膻味:“風之國的人還滿喜歡啃這種羊腰子,說是——反正對身體有點好處什麽的。嘿嘿……原來有個大叔帶我到處跑,他就教育我羊腰子這麽吃才爽。”
水門拿着腰子聞了聞,評價:“……口味蠻重的。”
我說:“是啊,但是這不有句話麽!吃不了羊腰子的不算男人!”
水門張開嘴就啃了一口。
水門盯着我道:“那怎麽才算?”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太過深邃,我頓時被看得臉色通紅,嘴硬道:“怎麽也要二十多歲才算,你現在這種年紀差遠了。”
水門收回眼光,輕聲道:“小鬼。”
我生氣道:“你才是小鬼呢!不和你說了,吃肉吃肉。”
水門撸完那串羊腰子,把簽子放在一旁,問我:“你在來木葉之前都在什麽地方啊?”
我想了想答道:“很多,我老家在潮隐村這個你是知道的——後來潮隐村被滅,我跟着一個從小和我呆在一起的忍者大叔到處走走看看。确實走過很多地方……很好玩的,我給你說,雨之國真的是在連綿不斷的下着雨,三天晾不幹一件衣服!那裏的麻辣烤魚很好吃,等你如果路過那裏一定要去試試。”
我想起以前和忍者大叔游歷的點點滴滴,開心道:“不過雨之國不能久待,那邊還是很亂的,打仗的地方很多。風之國風土人情應該是最有趣的,他們所有人都會把圍巾這樣——包在頭上。而且吃的也很有意思,喜歡吃這些加孜然呀什麽的東西。而且去他們的餐館吃飯,給的肉超級實惠!”
水門點了點頭,溫和道:“好,我會去看的。——那陪你游歷的忍者大叔在哪裏,是把你送到木葉才走的嗎?”
我沒來由地一陣心塞,輕聲說:“不是。但是……他說他會沒事。”
我想起那天的追兵,他變身成我的樣子的影□□,他叮囑我一定要到木葉報上自己的名字,去找漩渦水戶——一年前的事情,現在卻覺得模糊不清。忍者大叔和我的媽媽居然都變得像一場夢一樣模糊。
“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我說。
水門鄭重地點頭:“我會的。”
我擡頭看向卷簾外的世界,已經是一片雪白,雪花席卷這個村落,屋裏燈火溫暖。
撸完串大概已經很晚,我都覺得有一絲困意。從烤肉排擋出來的時候外面冷得徹骨,饒是我和水門從小底子好也覺得氣溫實在是太冷了。
我手揣在兜裏,哆哆嗦嗦地在冷風裏對水門喊:“你、你幫我圍一下圍巾!”
水門伸出手幫我把圍巾打了個結,我們倆人迎着風往回走。
“太冷了——”我最終還是忍不住用圍巾包着手去捂耳朵,說話時冷風猛地灌了我一嘴。
我的一頭紅發被吹得四散飛揚,我用圍巾把頭發攏在身後,感慨圍巾這種東西實在是萬金油。
風稍停,我終于有能力抱怨:“——今晚還是平安夜呢。”
“所以別人都在家裏呆着烤暖氣嘛。”水門笑了笑,“這種日子就是要閉門不出才對。馬上就要聖誕節了,你給我準備禮物了嗎?”
我臉凍得通紅,覺得臉皮和肌肉都要分離了,我嚣張地喊道:“沒有!準備個屁哦!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值得表揚的事情啊!”
水門:“……”
我憤怒道:“回頭再罵你,現在罵人被灌一嘴風。”
雪花打在臉上,凍得我幾乎不能呼吸——木葉的冬天一下雪真是冷的可怕。好在烤肉攤離上忍公寓距離并不是特別遙遠,忍者腳程又快,很快就走到了公寓樓下。
我突然想起來了什麽,問他:“你不回醫院嗎?——今晚這麽晚你為什麽要出門?”
水門嘆氣道:“不回了,現在太晚,肯定過了十二點。進病區麻煩。”
我拽拽他的衣服問:“但是你今晚為什麽出來呀?就是為了和我解釋?”
我注意到水門的耳朵頓時一片紅熱。
“你這麽說也沒問題。”他輕聲說。
然後他緊接着補充道:“但也不全是這一件事,你過來一下。”
我湊了過去,他從口袋裏翻出了一只綴着流蘇的紅石頭手串,捉着我的手腕給我套在了胳膊上。
“聖誕快樂,”他笑了笑,“——給你的禮物。”
這人——這人,我臉紅的仿佛要爆炸,這人知不知道送女孩飾品是什麽意思啊?!
——多半不知道吧。我想,突然感受到了某種難言的心塞。
“謝謝。”我溫和的笑了笑,“很漂亮。”
波風水門笑了一下,我們兩個人站在公寓樓下的燈光裏,看着雪花一片片的飛落下來。我把手串套在手腕上,突然感覺說不出的冷。
我問:“你什麽時候走?”
水門随口答道:“過了年吧,可能元旦當天。”
我:“……”
我幹巴巴道:“哦。”
水門湊過來說:“奇奈,你還是不開心。”
我搖了搖頭:“——只是有點感慨。”
“好啦。”我拍了拍凍僵的手,盡量元氣十足地說,“今晚就先回自己家睡吧!我們上樓。”
水門跟着我進了樓棟,一樓的聲控燈被我們的腳步驚醒。我突然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沖動,想在這裏抱一下他——我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使勁搖了搖頭。
三樓樓道裏聲控燈壞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外面鵝毛大雪沉沉地飄落。水門站在門前掏鑰匙,我對他道別:“再見啦,睡個好覺。”
水門突然喊道:“奇奈。”
我回過頭。
臉頰觸上了某種暖而柔軟的東西,水門的呼吸溫暖的糾纏了過來。
那一瞬間時間停止,世界膨脹,熵值幾何倍增加——好像冬天走後春天來了,木蘭開後櫻花也開了,南賀川的河水破冰長出嫣紅的鳶尾花,春風吹過廣袤的大漠,人間說不出的缱绻四季。
樓下聲控燈亮了起來,水門的側臉半面隐在黑暗裏,半面籠在暖黃的燈光中。
他親了我的嘴角。
“別忘了我。”水門的聲音隔着我腦海中的萬水千山傳來。
我呆呆地問:“你在做什麽?”
“親你。”
水門閉了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今天可以給自己加上車神的稱號了,把自己關了兩萬字小黑屋,卡文卡到自殺,最後靠開了三千字的車走出小黑屋迎接光明_(:3」∠)_
……是的我剛走出來()
by——總覺得怎麽修都不滿意的作者君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