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8.
“看到陸地了——!”
海浪拍打船身,天空湛藍而晴朗,天際顯出被陽光融化得金黃的陸地。海鷗從我們的身邊掠過,大片大片白色羽毛紛紛落下。
我扯了扯暈船的青山昌火:“到水之國了。”
青山昌火回應我的是一陣嘔吐。
我不能和這人計較……誰讓他不帶暈船藥呢。我躲開那股嘔吐物的味道,跑去欄杆上趴着,船在陽光中破浪而去,海面殘留雪白的浪花。
水之國四面環海,冬夏因陸地多有海面升起的濃霧,環境有些不太宜人,于是忍村成立的時候被稱為霧隐村。然而霧隐村在春秋的時候卻能維持晴朗的天氣,成為了他們能夠在這個時節舉辦中忍考試的原因之一。
中忍考試據我所知屬于國與國之間的隐形争鬥——各大國的忍者趁這個機會展示他們新興一代的武力、智謀水平,從而顯示自己忍村的實力,是廣告手段的一種。
自來也也從船艙裏走出來呼吸新鮮的海風,對甲板上看書的小兔崽子們道:“不去收拾東西?”
于是小兔崽子們,包括一臉腹瀉的青山昌火都一哄而散,各自回去收拾行李了。自來也到我身邊一靠,狀似不經意的問我:“——封印有松動麽?”
我搖搖頭看着海岸線:“沒有,挺正常的。”
“如果有松動,或者有不對勁的話,立刻來找我。”自來也嚴肅道,“封印我比朔茂擅長些。”
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然後我猶豫着擡起頭,問自來也:“自來也老師,東之钿和水門他們——”
自來也:“嗯?”
他絕對是在看熱鬧……我忍了忍,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然後繼續裝出一臉的不經意:“我是說,他們倆看起來好暧昧哦哦哦。”
自來也摸着下巴玩味道:“我怎麽沒發現呢?”
那是因為你觀察力有問題!我羞恥的仿佛要炸掉,卻又努力的裝作啥都沒發生,緊張道:“那就你當我沒說,我去收拾行李了。”
自來也笑嘻嘻的點了點頭,我落荒而逃。
下船後我們走進霧隐。
水之國街道并不寬廣,街邊長着雪白的格桑花。我們所租的旅店位于霧隐村的西南角,樓下白的粉的格桑花星星點點,星火燎原般沿着石板染遍了整個霧隐村。
我到達旅店後得知的第一個噩耗是:只有兩個女生,所以我将被迫和東之钿問分享一個房間——都是女孩,而其他人會兩兩睡一間房。
旅店的基色符合水之國的模樣,牆壁刷了淺藍的漆,挂着白灰格子窗簾,松木的小床和裝了滿城的花的小窗戶。我在靠窗的床邊放下我空空的背包,東之钿在靠門一側重重的放下了自己的。
我想到要和這個圍着水門誇他烤的肉看起來真好吃的女孩子共處一室一個月,就覺得毛骨悚然。
然而面子功夫還是要做的,畢竟雖然我懷疑這人腦子有泡,但畢竟真的沒和我說幾句話,這樣就讨厭一個人讓我看起來太混球了。
我生硬地笑着道:“路上這麽累,你先去洗澡吧。”
東之钿看了看廁所,一臉冷漠:“晚上八點之後才有熱水。”
然後她特別安靜的坐在了床上,一句話也不和我說。
我想了一下她在忍者學校也是最安靜的一撥人,安靜到我到畢業才第一次注意到她的臉,便安撫自己她只是不善言辭而已——就是對我鄰居比較能BB。
我繼續沒話找話道:“你餓嗎?我這裏有點零食。”
她看都不看我:“不餓。”
我拿着零食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和善的對她微笑:“好的。”
我面朝黃土背朝天掙來的錢買的零食還不舍得給你吃呢。我往床上一躺,把薯片辣條堆了一床然後咯吱咯吱嘎嘣嘎嘣的吃薯片。
東之钿似乎有點不服氣,小刀子似的眼神飄了過來。
“你生活習慣真差。”她評價。
我看進她的眼睛,對她嚣張道:“對。”
我對東之钿一開始只是出于覺得這人我看不太習慣,但是我後來發現她對我的敵意似乎更重,于是我就開始跟她鬥。于是我深深地覺得自己勾心鬥角起來就是一個賤人。
我晚上刷牙的時候,東之钿把我趕出去說自己要上廁所。
于是我第二天故意五點半起床放水洗衣服。
中午的時候發現她把沒擰幹的衣服緊挨着我的衣服晾了起來。
晚上我特別快樂的把大燈打開挑燈夜戰到了十二點半。
……
青山昌火問我:“你睡眠不足麽?”
我打了個哈欠,一邊對着朔茂老師削出的靶心丢苦無一邊說:“與人鬥其樂無窮。”
青山昌火咋舌:“漩渦奇奈我只知道你不服輸,沒想到你這麽喪心病狂。”
我擲出一枚手裏劍說:“你不知道的事兒多了。”
“你……不會是因為波風水門才跟她鬥的吧?”青山昌火糾結的問。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可能是有一點這個因素……但是這只是誘因。我和她确實不對付。我也試圖示好了,她給我來一句你生活習慣真爛。”
青山昌火:“……”
我又丢了兩根千本:“這我是不能忍的,我吃她家黃瓜味樂事薯片了嗎?我抓貓遛狗累死累活起得比公雞早睡得比貓頭鷹晚的掙點任務費,在自己床上躺着吃個薯片都要逼逼我。”
然後我對他嚴肅道:“——不許大嘴巴告訴別人,撕逼是一件很丢臉的事情,你要是說了我就拆了你。”
青山昌火舉雙手投降,對我說:“不說不說,我保證。”
我頓時覺得來了水之國真是片神秘的土地——來了水之國之後連青山昌火都變得不欠打了。然後我把釘在樹幹上的千本手裏劍都收了起來,和隊友揮了揮手。
然後我在一個開滿了花的山坡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陽光曬着,溫溫暖暖的讓人想睡覺。我倒在了花叢裏,躺着看格桑花花莖如同天一樣高大,花瓣在陽光下透出暖紅的顏色。
我開始反省自己——我知道我不應該對東之钿抱有這麽大的敵意,她喜歡什麽人就表現出來,這不是我應該酸的事情。
我瞪東之钿這件事,就像個孩子一樣幼稚又惡劣,因為我知道水門對我好,而我不想讓他也對別人展示出這樣的好來。而這又自私又不可能實現。
——我想起那天糾纏的呼吸,柔軟的眼皮的溫度。
所以我會在他可能同樣溫暖別人的時候,覺得心裏酸酸的不是滋味——這點其實非常愚蠢而自私。就好比一個小朋友有一天發現,一直分給他吃的一罐幼兒園裏的糖果同樣會分給別人吃,小朋友開始大哭大鬧一樣。
但那罐糖不是他的所有物。
波風水門的‘好’也不是我的私人財産。
晚上東之钿坐在床上對我說:“晚上吃糖會長蛀牙的。”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買的那罐梅子糖,問她:“你吃嗎?”
東之钿:“……”
我把罐子放在了茶幾上,對她說:“吃的話自己拿就行,放這兒了。”
我嘆了口氣說:“我出去曬月亮了,給我留着窗戶吧。”
我沒等她回答就翻窗爬了出去,到屋頂看書。月光明媚,我打開卷軸拿蠟燭的時候清楚的聽到了一聲咔噠——這小姑娘把窗戶鎖了。
大夏天關了窗戶熱不死你,我馬上窩了一肚子的火。
我在屋頂點了蠟燭,開始繼續翻看我的封印術基礎理論。在靜谧的夜裏能清晰地聽到遠處的海浪潮汐沖刷沙灘,擡眼就能看到層疊的小屋和遠處被月光照耀、波光粼粼的海岸線。
我喜歡海,海總能讓我想起我的家鄉。雖然它已經蕩然無存——它曾經存在的痕跡被大火抹得幹幹淨淨。
“奇奈你在這裏?”波風水門的聲音響起,我擡起頭往發出聲音的那邊看去。他正在扒在房檐上,似乎很不習慣用這個角度爬房頂。
我笑起來,伸手把他拽到上面,水門在屋頂上差點被瓦片滑的一趔趄。
“沒想到你連這個都爬不上來。”我揶揄道。
水門笑了笑,隔着燭火用手指點了點書的封面,對我說:“我倒是沒想到你大半夜竟然還會懸梁刺股的看書。”
我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一直喜歡半夜爬屋頂看月亮……倒是你,怎麽爬到屋頂上來了?”
波風水門伸手戳我腦袋,我立刻炸毛,擺出要踢他下去的架勢:“幹嘛!要打架嗎!”
“你這種反應看上去真的是個笨蛋。”他笑眯眯道,然後在我準備把他踹下去之前舉起雙手投降。
我十分生氣,拽起他的護額對着他的額頭就是一個腦瓜崩——他沒反抗,笑眯眯地從我手裏拿過書來看。
“這都是——什麽?”他好奇地打量着書的封面,“封印術查克拉綜合應用理論?”
我挫敗地捂住頭說:“對,書裏每個字我都認識,連在一起就看不懂。”
水門翻開書,翻了兩頁琢磨了一下對我說:“這個我先帶走,明天給你講。看上去不難。”
我一臉懵逼:“你會?”
“不會。”他誠實的說,“但是忍者學校裏講過的查克拉基礎和這裏有很大的重合——當然那時候你還沒有轉來,可能不知道。”
他收起書,從兜裏掏出了另一樣東西,笑着對我說:“還有,我今天在外面逛的時候買到了一罐很神奇的糖,說不出是什麽味道但是很好吃——買了一小罐,喏。”
水門獻寶似的拿出個做工細致的用鋁蓋封住的小罐兒,裏面碼着一塊塊包着玻璃紙的茶色硬糖果,在月光下閃着星星一樣的光芒。
說不感動是假的,我想起下午的時候我自己鬧的別扭,有點小開心——什麽別人的糖罐,這糖罐是我的。
“這個糖長得很像星星呢。”我說着,拿了一塊剝開糖紙。離開了糖紙的硬糖變成一塊普通的鵝卵石,塞進嘴裏有種難言的酸甜和清香。
水門撐着腮看了過來,對我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哦對啦,記得給別人分兩塊。吃太多會長蛀牙。”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東之钿:吃糖會長蛀牙的。
水門:少吃點糖,吃糖會長蛀牙的。
奇奈:……
奇奈淚奔:你倆啥關系啊啊啊!!!!
——
我是複習備考期間必須一天兩包黃瓜味樂事的作者ヾ(??`。ヾ)
歡迎抓蟲歡迎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