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4.
哭完一場之後我身上不住地打着哆嗦,波風水門把自己的外套脫給了我,然後帶着我從墓園走出來,說可以請我去喝好喝的紅豆湯。
“我可能要搬出來了。”我在路上對他說,“千手宅子在封印九尾的時候被燒了一大半,現在正在修葺。我雖然還在那裏住,但每天都噼裏啪啦叮叮咚咚的敲釘子固定柱子,工匠進進出出的非常吵。”
水門揉着被我掐了一把的腰,咝咝地抽着涼氣:“你搬到哪裏,有想法嗎?”
我道貌岸然地搖了搖頭:“我沒想好,可能向三代目要一個獨立公寓。”
搬家的事确實也該提上日程。綱手過幾天要出遠門學習數個月,等她走了偌大的宅子就只剩我一個人,晚上睡前萬一腦補了個吊死鬼趴房梁上吐舌頭,就能吓得我抱着被子躲在櫃子裏等天亮——雖然很丢臉,但是面對鬼神我确實膽兒挺小,事實還是要承認的。
我問過綱手,她說我可以以她的名義去申請一間。綱手平時不怎麽在木葉呆,偶爾回來的時候和我擠一擠就行——至于千手宅邸,實在是房子又老又大,又是個文物,不好照顧,光是修葺費用就是一大筆。
水門随口道:“我家樓上是空着的,上忍公寓A棟402。記一下門牌號,可以去和三代目争取一下。”
我們肩并肩走到那家店前,撩開簾子,因為不是飯點所以并沒有什麽顧客,整個店裏空空蕩蕩的,只有老板靠在櫃臺上擦玻璃杯。
水門對老板熟門熟路道:“兩份紅豆糯米圓子。”
然後他又一次拿出了錢包,在我之前付了錢。
我心塞道:“這樣的話總是我欠你人情嘛。”
水門把勺子遞給我,溫和的說:“因為你是女孩子。”
我啞口無言,半晌對他道:“……你真有錢。”
很快老板端上了兩個青瓷小碗兒,熬得濃濃的紅豆湯上澆着雪白的糯米圓子。我拿起勺子攪拌了一下,嘗了一口。
“好吃嗎?”水門問。
甜而不膩,香濃的紅豆味配上軟黏的丸子,好吃的讓我差點熱淚盈眶。
“好……好吃……”我差點就哽咽了。
我看着那碗紅豆湯,突然就走了一下神。
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孤身一人。又要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對着空無一人的房子說晚安。
唉,漩渦奇奈,你可是真慘哪。
“哇!你們兩個人居然在這裏面對面的吃東西!”有個聲音這樣喊,我回過頭。
日向日足——也可能是日向日差。反正是這兄弟倆中的一個一臉‘哇被我們抓奸在床’了的表情,他身後還跟着豬鹿蝶三人組,宇智波美琴和富岳也在,——這次升上下忍的所有人都在用一種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一樣的表情,看着我和波風水門兩個人。
我戰鬥力十足地嗆回去:“難道我們還能背靠背的吃東西?”
水門在一旁一臉溫文的微笑,看上去相當的油鹽不進。
美琴道:“我們今天臨時決定,準備找同屆同學們聚在一起吃點什麽,結果你倆都不在家——山中亥一說漩渦奇奈去慰靈碑了,然後我們正準備去至少找到她的時候發現你倆在這邊打情罵俏的吃紅豆湯。”然後她話鋒一轉:“你倆做什麽了!坦白,漩渦奇奈。”
“——怎麽在班裏沒看出來你們還有這種關系呢?”有人又問。
你們怎麽這麽八卦……我心塞的想,然後對他們解釋道:“我們——我們就是在慰靈碑遇到,然後順便出來吃個東西而已,就是這種關系啦。”
然後我還很順便的在他面前痛哭了一場,再然後他還很順便的請了我一碗紅豆湯,就變成了你們現在所看到的樣子。我瞪了波風水門一眼,如果他敢提起我嚎啕大哭的事情我就會讓他陳屍荒野——他對我露出了個八顆牙齒的微笑。
一陣起哄聲,我沒臉見人了。
大家紛紛在我們身邊落座,美琴坐在我旁邊,用爪子掐掐我:“難道是你那次扔紙飛機砸到的緣分?”
我艱難地蹦出倆字兒:“不……不是。”
美琴驚訝地問:“說到這個他确實經常回頭看你,難道是他暗戀你哦?”
我炸毛道:“才不是好麽!!”
“哎呀不是就不是嘛炸什麽毛,搞的做賊心虛似的。”美琴撫了撫胸口,“小丫頭嗓門這麽大做什麽,害羞了?”
他們點了一桌的菜,甚至幾個男生要了幾瓶小酒,我和水門仍然坐面對面——他在和奈良鹿久聊天,我解決完了那碗赤豆湯,專心致志的啃面前的炸雞塊。
我看着班裏的同學吃散夥飯,他們吃了一會兒菜就開始對對方灌酒。我和美琴也被灌了好幾杯——我被灌得有點暈暈乎乎,燈火都開始在我的視網膜暈開光圈。
奈良鹿久被灌醉,不怕麻煩的追着山中亥一讓他一起喝;日向日差日足兄弟倆勾肩搭背的哈哈大笑,青山昌火那個欠揍的智障安安靜靜的趴着仿佛死了一般。我在金黃色朦胧的燈光裏一點點的看過去,突然發現——啊,其實這樣也很好啊。
甚而至于說,能認識一群這樣的人,能活在這樣的村子裏,真的非常好。
醉酒的宇智波美琴在我的大力勸阻下沒能去和自己的堂叔表白,宇智波富岳一臉的冷淡和鎮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菜,并不碰很多酒。
東之钿——一個黑發小姑娘隔着人群,目光居然落在波風水門的身上。
波風水門像是喝的有點上頭,燈光朦胧,眼睛看着我卻一句話也不說,就是看着我傻笑——他抓了抓頭,又抓了抓,笑的又青澀又燦爛。
我瞄了眼美琴,美琴趴在桌子上數炸雞碎渣,我确保她不會注意到我後,擡臉對着他回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你笑的樣子很好看。”他對我溫和地說,看樣子是真的醉了。
我也酒精上頭,手指晃了晃,告訴他:“怎麽說話呢,我明明怎麽都好看。”
“好好好,”他順從的點頭,“你說得對,奇奈你怎麽都好看。”
酒過三巡,美琴這種一杯倒徹底喪失了戰鬥力。我自我感覺十分堅強,還沒被灌醉,正準備很夠義氣的拖着美琴回家,宇智波富岳卻攔住了我。
“我送她回去,我離得近。”他說,一臉的正義凜然,正人君子,堂堂正正。
我動了一下我發麻的腦子,想起宇智波一族确實住在同一個城中村裏,左鄰右舍都是你團扇,不是團扇也不會再那裏住。于是我迅速地把美琴交給了他,并且非常自信地說:“她應該不會吐,放心跑好了。”
我剛說完,宇智波美琴趴在宇智波富岳肩膀上,哇啦一口吐了。
我:“……”
宇智波富岳:“……”
我酒頓時醒了一半,當機立斷後退一步,拉開距離:“宇智波同學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你了!”
宇智波富岳:“……”
我麻利地給他找了一打紙來擦衣服,大概的把那一坨嘔吐物解決之後我對他揮手:“再見!”
如果是我的話我的內心一定響着‘再也不見’。說起來美琴真是慘——本來我可以把這件事在她醒酒之後告訴她,富岳君背你回家了哦,還是主動要求的,美琴一定恨不得唱三天大戲來發洩心中的狂喜。但是現在這個完整的故事變成了富岳君主動要求背你回家,結果你在他肩膀上哇啦一聲吐得稀裏嘩啦臭不可聞,擦還擦不幹淨,美琴……應該不會想不開吧?
但還好我把她交給宇智波富岳了,吐我身上我可受不了。我親切地對宇智波富岳揮了揮手。
我叮囑:“路上小心——!一定不要摔跤啊!”
剛說完,未來隊友宇智波富岳就絆了一塊石頭,咕嚕一聲滾了三滾。
我:“……”
宇智波富岳:“……”
宇智波富岳:“你可以保持安靜嗎?”
我:“……好,好的。”
“後天早上八點半在南賀川河堤邊集合,不要吃早飯。”他走了幾步回過頭告訴我,“朔茂老師讓我通知到你。”
我用力點點頭,不敢出聲,發覺自己喝醉酒後有烏鴉嘴的能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宇智波富岳想了想,又對我說:“記得帶護額,今天也沒戴,你真的是下忍嗎?”
宇智波美琴你堂叔脾氣可真壞,不就是被吐了一身嗎,順便又摔了一個跤而已——好吧也可以理解。我摸了摸自己空無一物的額頭。
木葉35年,7月25日的早上,朝陽燦爛。
我很早就起了床,對着鏡子認真的梳了我鳥窩一般的紅毛,然後找了個發扣把它紮了成了馬尾。我對着鏡子扒拉了一下眼睑,确保沒有黑眼圈後打量了一下自己:
這一個月的折騰讓我瘦了許多,我在衣櫃裏找出我新買的衣服,穿上之後對着鏡子胡亂地整理了下衣服褶子。
然後我在桌上找忍具包的時候,書架上掉下一個小小的、磨損的線圈本。
我拿起來,看到上面寫着願望本三個字,我翻開扉頁,上面有忍者大叔剛勁的字跡:
‘致被選中的孩子’。
我翻開第二頁,看到我淚眼模糊的寫下的一句話:‘我要媽媽回來。’
‘忍者大叔給我買拉面就好了。’後面勾着一個紅紅的勾,代表完成。
‘想要一座長滿了桃子軟糖的山。’然後歪歪扭扭寫了個未完成。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
‘我想要一頭又黑又亮的黑頭發,紅頭發總是被人嘲笑。’
我繼續往後翻,越往後字跡越端正娟秀,卻寫得也越來越少。
‘綱手姐那樣的一頭金發也好美,能長成那樣就三生無憾了。’
然後我翻到最後一頁,上面只寫着一句話:
“我希望這個世界上沒有離去,大家一直快快樂樂的在一起。”
我定定地看了很久,最終還是合上了願望本,把它掖在了書架最上面的縫隙裏頭。這是一個和現實格格不入的東西,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不是許個願望唱着歌就能實現夢想的地方。
每個人在人生最初的階段,都會覺得自己像是被上天選中的孩子——時間之子,世界之子,随便你怎麽稱謂。我也不例外。
但這樣幼稚的想法是因為我的父母,我的保護者使我免受傷害,為我實現願望,為我遮風擋雨,代替我面對所有的現實的銳刺和殘忍的真相。因着他們的保護,我認為世界是按着自己的想法發展的,雖然事物曲折發展,但是我總會實現自己的目标。
哪有什麽無憂無慮,不過就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但是總有一天,父母将無法保護我,我的保護者也會離我而去,我喜愛的人也會毅然決然的轉身走開。
哪怕力量再強大——甚至是初代火影——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死亡,留下水戶奶奶和蕭索的院子,沒有了他強大的查克拉支撐,院子裏的花撲簌簌地掉了一地。
真實的人生有那麽、那麽多的不如意,我也不是被選中的那個人。
我啪地關上窗戶以免枯敗的花瓣飛進來,畢竟打掃衛生十分麻煩。然後我在桌子上拿起我的木葉護額,把它系在了自己的額頭上。我拽了一下腦後的系結,看着落地鏡中的自己。
漩渦奇奈,你長大了。
這種感覺油然而生,可能是因為我個子高了,也可能是因為胸部發育了——大概——仔細看看還是能看到發育的苗頭的。我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
“再見。”我對自己輕聲說,然後昂首闊步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鼠的蛋蛋真可愛(今日感想)
第一部幼馴染最棒棒到這裏就完結啦!
後面掉落一章NPC忍者大叔和奇奈媽媽的小番外,當外傳看看就好。
0v0事先請個假,因為要考試了所以沒法保證每日的雙更了!我盡量保持OHO
感謝大家的支持,還有包養我的小天使‘我今天又換馬甲’的地雷!
☆、番外:朝夕不改
番外
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才有。
青木本沒有名字,遇上了那紅發女人才有了姓名。
他自己不知何許人也,亦不詳其姓字,因所尋之地綠樹遍地,因以為號焉。他被那個紅發女人撿回家時已經什麽都不記得,只有一身戰鬥的本能镌刻在骨髓裏。其實活着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因為青木看到那紅發女人的時候殺了她的沖動非常強烈,以至于讓他手骨都激動地痙攣了起來。
紅發女人的名字他也不是很清楚,他這一生好像和名字犯沖一般,永遠記不得任何人的名字——包括自己的。
他沒有殺紅發女人,可能是因為肚子太餓,而那女人剛好又在做飯,很香。
然後他聽到了小孩哭叫的聲音,那女人放下手裏的颠勺,把另一張嬰兒床上的嬰兒抱了起來,背着他喂奶。
他能聞到奶的香味,飯菜的香氣,就好像一只本能完美的獵犬。
他問這是哪裏,女人笑了笑,告訴他是潮隐村。
明滅的火光下女人的紅發非常美,五官又溫柔又好看。她奶着一個小嬰兒,在聊天之中他得知這是女人丈夫的遺腹子——或者說遺腹女更合适。她煮了一碗可怕的綠豆海米湯,一勺下去讓青木以為潮隐村位于地獄的外緣,這個湯就是孟婆湯,而他的失憶全都是這個女人湯的傑作。
他忍不住用同情的眼光看着那個小嬰兒,心想有這麽一個做飯好吃的媽想必很累吧——然而腦子電光火石之間想起小嬰兒喝的是母乳,他才是要吃飯的那個。
他想不起他的過去,于是和這個女人以及孩子住在了一棟靠近海邊的小屋。女人孤兒寡女總有些活兒不方便做,他就去幫。有時候修葺屋頂,有時候幫女人給嬰兒喂奶,有時候劈柴。
潮隐村不大,大家都是紅頭發的人,似乎還有一個奇特的、類似血繼限界一樣的東西,然而所有人都很友好。這樣的友好能壓制住他心中嗜血的沖動,女人給他起了個名字叫青木。
因為她找到青木的地方,是一片長滿了綠樹的青色森林。
他很不置可否的樣子,女人抱着孩子坐在門口的搖椅上,海風陣陣吹過。
然後女人放下孩子說要去做飯,青木從房頂瞬身下去堵住廚房門口,說,你救了我的性命我無以為報我在的這段時間做飯就由我來不勞您老人家大駕。
女人很高興的說好啊,然後抱着小孩撒歡去了。
青木松了口氣,在廚房裏忙了起來。
他開始觀察女人的一舉一動,女人沒有查克拉,但是她的女兒資質非常好。只是個嬰兒的時候就能從那小小肉肉的掌心中摸出查克拉的紋路。
青木有時候也會想起自己的過去,但是過去仿佛一片空白,他大概的知道自己是個忍者——因為他能夠想起自己過去戰鬥的片段,山崩地裂的洪流,飛揚在天上的火焰。但是他想不起自己是哪個忍村,或者自己哪怕一絲絲的身份。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小嬰兒也在慢慢長大,其實也不過是幾個月的事情而已。
他總有一種感覺,現在的時光是他人生中所經歷過的最舒服的日子。
後來有個老太太告訴他們,女人的女兒到了年紀要被送往木葉去——做九尾人柱力,因為這女孩是他們家族裏小輩中資質最好的。女人出人意料的同意了。
不同意也沒用。他看着女人的臉——她一臉要哭的樣子,女人告訴他從多年前尾獸封印成風,他們族就站在風口浪尖上,隔三差五的會被綁架一個小輩走,然後再也不回來。
但是他那時候正在走神,如果那女孩長大,會有她媽媽這麽漂亮嗎?不會吧。
女人一雙碧綠的眼睛,好像遙遠的青山和草原交疊,蒼茫的風吹出深深深幾許的層次。
青木告訴女人,我會保護你的女兒。
然後他蹲下給女人梳理她撓亂的頭發,把頭發紮成一個馬尾辮,然後一聲不吭進廚房做飯。
他從那天開始好奇女人死去的丈夫。她丈夫去世時,她可能受的刺激太大,家裏已經一張亡夫的照片都不剩,只有相冊裏夾着的一張結婚登記照。
照片裏的女人還是個少女的年紀,紅色的頭發碧綠的眼睛,年輕而朝氣蓬勃,穿着短褲和小吊帶。她的丈夫那時候也不過是個少年,棕發黑眼,眉眼溫柔又模糊,手搭在她的腰上。
這個男人命真好,青木忍不住想,把照片塞回相冊,放回書架最深的角落。
她的女兒在客廳爬來爬去,用口水塗滿他的起爆符,青木走過去像一個奶爸一般把泡濕的起爆符丢掉,然後把她女兒塞進嬰兒車。這個年紀的小孩就好像自帶炸藥包,能摧毀一切眼裏能看到的玩意兒。
然後她的女兒像小丸子一樣在小車裏滾來滾去,青木不禁想女人小的時候大概也是這樣子。
有時候他們會出去吃烤肉,女人抱着自己的女兒,點烤腰子加羊奶。青木嘗了一下,差點膻得吐出來。然後又覺得一陣了然:能接受這種味道,難怪做飯就像巫婆熬毒/藥麽。
後來他聽說漩渦一族做飯的歷來都是男人,他聽到那個傳聞的時候已經在漩渦家做了兩年的飯——卻不妨礙青木聽說的時候心裏難以言說的竊喜。
他面對女人的時候卻小心的掩起了自己的喜悅。
女人除了做飯,一直是個稱職的好媽媽。她女兒學說話的時候曾經叫過青木爸爸,但是他自己糾正了小朋友的叫法。
要叫忍者大叔。他說。忍者是他自己對自己的唯一認知。
忍者大叔……小姑娘睜大了和她母親一樣的翠綠色的眼睛,但是女人的眼睛像蒼茫的草原,她女兒的眼睛像一尾孔雀翎,閃爍着暮色中的星辰。
後來他帶着女人和小姑娘出去玩,小姑娘坐在他的頭上,他們在海邊分着吃梅幹飯團。她帶着小姑娘在海岸上開開心心的散步,兩個人都穿着飛揚的白裙子。
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青木想。
小媽媽披着藍花的薄紗披肩過來找他,笑嘻嘻的問他要水果。他開着玩笑用牙簽叉了個櫻桃,喂到了女人嘴邊。
——她嘴唇上塗着水紅的色彩,叼住櫻桃時顯得紅豔欲滴。
那一瞬間青木居然有了親她的沖動,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并且青木清晰地感覺到,年輕的媽媽也想吻他。
但是只是那一瞬間而已,瞬間稍縱即逝,她的女兒撲通一聲跌到了海裏,她手腳并用的爬出去救掉進岸邊小浪花的女兒。
小姑娘被放到墊子上後,青木忍不住瞪她。小姑娘無辜的眨了眨孔雀色澤的眼睛,似乎在控訴:是你沒把握住,和我有什麽關系。
對啊,是我沒把握住。青木想。
再後來,有個人試圖來偷走那個小姑娘,他把那個人扼死之前那人看到他的臉。
他咳着叫出一個陌生的名字,問,你居然沒有死……?
青木寝食不安數夜,最終帶着那個被他扼死的人的護額,在一個清晨踏上了尋找自己的過去的征程。
他走過了很多地方,他的過去像是一劑毒/藥,蠱惑着他頭都不回的前行。
我是誰?他想,我必然不是青木。
他走過遼闊的土地,風沙和海洋,他在踏往岩隐村的路上第二次忍界大戰爆發,他當時沒有在意,後來在一個雨之國的居酒屋聽說潮隐村沒了。
青木趕回去的時候發現他曾經居住的海邊小屋化為灰燼。
潮隐村在火裏燃燒,海浪拍打沙灘,沙灘海浪依舊,卻沒了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他翻開每一塊磚,卻最後只在地下室找到了被鎖在竹箱裏的小姑娘,小姑娘哭的嗓子都啞了,不停的叫着媽媽。
他離開了四年。他突然意識到。
他顫抖着問那個綠眼睛的小姑娘,你媽媽現在在哪裏?
小姑娘眼淚不住地往下掉,頭用力地搖着。
青木好像聽見了什麽破碎的聲音。
他帶着小姑娘向南,渡海穿過風之國。他照顧着小姑娘,教她提煉查克拉,教她體術和防身的一切辦法。小姑娘晚上有時候睡不着覺會爬起來看月亮。
他知道把這個小姑娘送到木葉去,他就可以自由的尋找自己是誰。
但是青木不能這樣做,因為這是那個小媽媽的女兒。青木還記得那天她悲傷的表情,他也知道每個忍村裏對人柱力的歧視和排擠。
小姑娘出落得和她媽媽越發的像,好看,聰慧而機靈——只是悲觀。
于是他告訴小姑娘,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小姑娘不太懂,眨巴着大眼睛看他。于是他只好說,你可以理解為你是被選中的人,就像小說裏的主角一樣,要受到諸多磨難才能修成正果。
然後到了那時候你所有的願望都會實現,他哄道。
小姑娘抹着眼睛說,那要去買個本子才行,現在的願望可能到那時候就忘了。
貪心的小東西,他想,在那個扉頁寫下一行:‘致被選中的孩子’。然後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小姑娘寫得第一個願望是想讓自己的媽媽回來。
青木又一次想起那個女人。
青木仿佛多了一個女兒,他帶着這個小姑娘四處流浪,衣服也不需要自己洗了。有時候他會趁小姑娘睡着,偷偷地翻一翻她的小願望本,如果能實現的就會幫她實現。
他有時候在一個城鎮停留久了會發現女孩兒有點郁郁寡歡,後來他在願望本上找到一句:
想要一頭又黑又亮的長直發,紅頭發總是被人嘲笑。
青木想起小姑娘媽媽的頭發。
這些男孩子懂屁,他想,真是不懂什麽叫高雅的審美。
青木雖然自诩奶爸,但屬于惡趣味類型。他教育小姑娘要吃羊腰子,并且要在火上滋滋烤過後配着羊奶吃。一開始小姑娘差點被他毒害,沒想到基因的力量強大到小姑娘發現了這麽吃的樂趣。
他為未來的女婿默哀——雖然他不知道這樣的亂世,他能不能保護這個小姑娘到她找到她的丈夫。
答案是,不能。
青木被岩隐村的忍者包圍。他想方設法用土遁遮掩了大多數人的視線,深知今天自己不可能活着走出這個地方。
他是叛忍,手裏還握着他們極度想要的完美預備役人柱力。
青木對小姑娘說,你要去木葉,很近,去了之後你去見火影,告訴他你的名字。
他腦海裏回蕩着女人的似哭非哭的表情,回蕩着他們一族的無奈,回蕩着小姑娘號啕的哭聲。可是哭沒有用,你要堅強。
在這個世界唯有堅強才行,他告訴這個小姑娘,然後把願望本交給她。
然後他使出影分/身,将影分/身變成了小姑娘的樣子,讓小姑娘變身成他往外跑。
青木告訴小姑娘不要哭,忍者大叔一定不會有事。
只不過不會再陪在她的身邊了。
但是你要知道,我會活着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方等你,就像你的媽媽一樣。
對,我們都會活着。
并且像所有童話故事一樣,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_(:3」∠)_昨晚情緒異常低落,還是希望各位看完文之後至少能評論一下嘛…
雖然今天早上調整好了心情但是冷不防再來一次也很虐啊嗚嗚嗚…簡直都沒有了更文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