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2.
“進來吧。”裏面的人虛弱而沙啞道。
我鼓起勇氣推門進去,波風水門靠在醫院牆上對我用口型說,要勇敢。
要勇敢,不要害怕。我告訴自己,把花放到水戶奶奶的床邊撕開牛皮紙的包裝,然後把石竹花一只一只的插/進了花瓶。
水戶奶奶似乎有點驚奇:“奇奈,你來了?”
她又解釋道:“這兩天眼睛也有點看不清楚,是你嗎,奇奈?”
我小聲道:“是……水戶奶奶,我來看你了。”
水戶奶奶張張嘴似乎想對我說些什麽,我輕輕地噓了一聲:“綱手姐姐已經和我解釋過了……我原諒你。”
她臉上浮出安心的樣子。我看得一陣難過:“奶奶,我不明白……”
為什麽我的人生總是像旗杆一樣挂滿了flag,總在我覺得開心的時候在我背後捅我一刀?
水戶奶奶艱難道:“做人柱力很難。奶奶對不起你。”
我說:“我會克服的,不要怕。我一直很堅強。”
水戶奶奶握緊我的手,把我向她那裏拉了拉,繼而擁抱了我。
水戶奶奶:“你被當成容器帶到這個村子來,一定充滿了孤獨和痛苦吧。”
我鼻頭酸酸的,堅強地說:“我不需要道歉,你只要好好的就行。”
我關門出來時很使勁地擦了擦鼻尖,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狼狽的模樣,尤其是鼻涕。波風水門恰到好處地遞來一杯加糖的熱水。
我:“水從哪裏來的哦?還是熱的。”
他唔了一聲:“我問護士要的,還加了點糖。”
這人日後必成大器……我咕嘟咕嘟喝完杯子裏的東西,把杯子團成個球扔了。然後我們一起走了回去。
到山門的時候夜色濃重,道路上的小攤販正在撤走,而波風水門依然帶着他的那捧石竹。我意識到這件事後十分不好意思的對他道:“對不起……一下子擾亂了你的計劃。”
他笑笑:“沒,我也不是非得在那時候去不可。——再說我不跟着去的話,你說不定現在都沒找到醫院在哪呢。”
我争辯道:“才沒有,我可以到學校那邊去,我知道從學校出發怎麽走——”
“有區別嗎?”他問。
“……有,有區別。”我強詞奪理,“至少有一點麽。”
有個屁區別啊,漩渦奇奈你就是不認識路,別裝逼了——我的內心有個小聲音這樣說,我把那個聲音踩扁。就你他媽話多。
“我去慰靈碑了,路上小心點回去,晚上黑,別在山上摔跤。”水門整理了一下他捧着的花,伸手從我的頭發上撚掉了一根小草。
我答應着,對他揮了揮手,轉身上了山——然後我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去看他的背影。
夏天的風真好,我看着那個少年挺直的脊背,感受風包裹我的身體。風裏夾帶着草葉的味道,清新又生澀。
水戶奶奶從醫院回來的那天,火之國的天空久違的陰沉。長久的日曬讓樹葉耷拉了下來,我正在庭院裏給那棵古老的八重櫻澆水,突然門被敲響。
我打開門時綱手推着輪椅走進院子,水戶奶奶在輪椅上睡得正熟。
繼而四五個醫療忍者跟着進來,一個人舉着吊瓶,吊瓶的另一頭戳在水戶奶奶枯瘦的手背上。還有人抱着一盒藥物進來。天色暗的仿佛能擠出水似的。
綱手把水戶奶奶抱進裏屋,我放下水壺,跟着跑進去。
綱手對我比了個噓的手勢:“聲音小點,奶奶難得舒服的睡了一覺。”
我點點頭,急忙去幫着幾個醫療忍者鋪被子,擺輸液架。忙活完之後綱手把水戶奶奶輕輕地放進了被褥之中。
綱手拉拉我的手,示意我們出去談。我依言合上折扇門,我們兩個人站在空氣濡濕的回廊裏,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
綱手直言:“尾獸抽取定在這一個周內。”
我艱難道:“奶奶……就是這個周的事麽?”
綱手點頭,對我道:“如果——等到自然死亡的話,九尾必然要掙脫封印,到時候木葉就麻煩了……而且她的查克拉也正在減弱,很快就要壓制不住尾獸。木葉高層的意思和奶奶一樣,就是提前抽取封印。”
我咬住嘴唇:“就是說……她不能自然而然的老死?”
綱手點點頭,對我說:“對——因為不這樣做的話,村子裏會因為九尾作亂而死多少人——你無法想象。九尾在木葉作亂的話幾乎就是木葉的末日。”
我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又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結局,又要安慰自己那天遙遙無期。綱手摸摸我的頭發,解釋道:“作為忍者,大家都是做好了這個覺悟的。”
我向遠方眺望,天際烏雲虬結翻湧,一時之間天空陰暗如黑夜。
我沒忍住,悄悄地問:“封印尾獸……疼嗎?”
綱手揉揉我的頭發:“不會疼——算了,至少不會很痛吧。但是可能有兩天查克拉會紊亂一點,我會和你的帶隊上忍老師協調一下考核時間的。”
我一聽,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帶隊上忍老師定下來了嗎?”
綱手笑了笑道:“這就是秘密了。”
千峰雲起,青山如黛。
雨一下就是數日,絲毫不見停。我坐在檐廊下看雨水連綿而落。
這幾天這所宅子開始有暗部出沒。他們戴着形形色/色的面具,穿着白色的制服馬甲,整齊劃一的穿着黑衣服,在周圍四角布下結界。綱手在整理老屋子的時候翻出兩本潮隐帶來的忍術書,她把它們交到了我的手裏。
我在庭院裏試着用了用幾個B級封印術,發現居然相當的得心應手,綱手給我圈了幾個忍術讓我重點學一學,據說壓制尾獸會用得上。
我學封印術的時候才知道忍術原來是這麽通暢的感覺,我的忍術一直一塌糊塗,能畢業全靠我勤奮——但是我發現封印術完全不同,我的查克拉似乎為此而生,我輕輕松松不耗費多少查克拉就可以封印壓制一個巨大的櫃子。
一個醫療忍者走過來告訴我:“水戶婆婆想要見你。”
我點點頭,放下忍術卷軸,跟着這位醫療忍者穿過回廊,推開門只見水戶奶奶躺在她慣常躺的榻上,正在閉目養神。
我輕輕的說:“奶奶,我來了。”
水戶奶奶看到我,沙啞道:“……來這兒坐坐。我最近總想多看點東西,畢竟看一眼少一眼……”
我心裏一酸,卻無法言說。
水戶奶奶蒼老的笑了笑:“我可能真的到了人生的盡頭,最近總在想起來以前的事情……而且不停地想起初代。我認識他那年他二十歲,到現在也五十年了。不過想了想,還是有些事必須和你說……以一個老人柱力的身份。我在終焉之谷那一戰把九尾封印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從沒把九尾人柱力的身份擺在我作為一個人的身份前面。”
我帶着問號擡起頭,水戶奶奶用手摸了摸我的頭發。
“我擔心你會把自己當成一個九尾人柱力,勝過一個可以得到幸福的人。”水戶奶奶道。
我迷茫看着她。
“把九尾封印在你的身上,不代表你只是一個容器……而在你成為一個容器之前,要先用自己的人生——還有愛,來填滿它。”水戶奶奶說,“不要畏懼和人交往,不要畏懼和人相愛,堂堂正正的活着。”
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但是我唯一明白的是她希望我幸福——而這一點便能讓我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水戶奶奶對我笑了一笑:“別哭了,哭的話眼睛會變小的……生老病死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你以後會見到很多。我會不是第一個,更不可能是最後一個離你而去的人。你要堅強,奇奈。”
我一聲不吭抹着眼淚,她握住我的手。
“別哭了……”蒼老的手指幫我擦了擦眼睛,“人生在世難免要告別,而且是無窮盡的——昔日的戰友,你親密的人,你愛的人,你的親人……他們都會離去,哪怕強大如我的丈夫,或者我也不會例外。”
“你所能做的,就是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我和那些你生命中所愛的人地活下去。”她說,又擠了擠眼睛:“奇奈,如果想起來我,就來慰靈碑看看我——老人家總是怕寂寞的。我年輕時喜歡郁金香……以前這院子裏也種過,只是枯死了罷了。”
“郁金香裏我最喜歡的也是紅花。”她笑了笑。“奇奈,你的頭發和我年輕的時候真像……都紅的很漂亮。告訴你一件事情,以前也有人笑我頭發紅——最有用的解決方法是,誰說你醜,你就揍他。”
我破涕為笑,用力的點了點頭。
外面仍然在連綿不絕的下着雨。綱手突然就通知我要去忍者學校第301室集合,分配帶隊上忍。我和在門口的暗部知會了一聲這件事後,那個暗部找了個手下讓他跟着我,保護我的安全——其實我覺得說監視應該合适一些,如果萬一水戶奶奶有什麽不測的話他們會第一時間把我拖回來封印九尾。
我趿了鞋子,拿了傘跑了出去,那個暗部無聲無息的跟在我身後。
木葉忍者學校離千手的宅邸不過短短的十五分鐘路程,我速度又快,飛快的沖進教室的時候人甚至還沒到齊。
教室裏坐着豬鹿蝶三人組,還有零零星星幾個同學,見到我之後都和我相當友好的打過了招呼。
我找了找美琴的身影,不在,多半還沒到——我準備落座的時候被拽了一下。
“一起坐吧?”波風水門拽着我衣服的手甚至都沒松開,臉上笑盈盈的:“我們說不定是同一個班呢。”
“好。但是我覺得規則不會這麽簡單吧——”我心不在焉的瞄了眼窗外的暗部,“說是都定下來了。”
水門拉開椅子,我們坐在了同一條長凳上。他關心的問我:“奇奈,最近睡得是不是不太好?”
我羞澀的撓撓頭:“有……有點兒,就一點點。你怎麽看出來的?”
水門指頭戳了戳我的內眼角:“你的黑眼圈。”
我捂住眼睛:“我就是昨晚沒睡着覺嘛!”
水門笑了起來。“我突然發現你捂眼睛的動作很像樹袋熊。”
我?你??……你這個人??我把手拿下來,頂着熊貓眼瞪他。他似乎有點受用我這種反應,笑眯眯的和我對視。
結果我臉皮太薄,三秒敗下了陣。
“你們在這兒打情罵俏嗎?”宇智波美琴詫異地問,“漩渦奇奈?”
我立刻正襟危坐:“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說到這個你和你堂叔說上除了謝謝你之外的第二句話了嗎?”
宇智波美琴和我混久了,本來溫溫柔柔的女孩子現在相當混球,她坦然道:“我每天都和我堂叔說話,畢竟我有那麽多堂叔。”
我:“……”
美琴拉開另一側的椅子,和我坐到同一條長凳上。
水門笑起來,和她打招呼:“下午好,宇智波同學。”
宇智波美琴也笑笑:“你也下午好,波風君。”
然後中村老師進來,下面一片肅靜。我在桌子上用千本戳了個漩渦的标志,然後帶隊的上忍湧了進來。
“哇……是上忍诶,傳說中的上忍。”
教室裏開始悄悄地說話。
我把千本往桌子裏一戳,擡頭一看居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白發大叔。
中村老師拿出名單,念道:“第一班,由藤原羽貴上忍負責,成員宇智波美琴,清水明間,宮崎原。”
“第四班,由三忍的自來也上忍負責——”教室裏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嘆,中村老師不得不維持了一下秩序:“成員包括波風水門、日向日足和東之畑問。”
我看了一眼東之钿問,是一個黑發的清秀女孩,平時在班上非常安靜——以至于老師念到她的名字我居然一時想不起來她的臉。
中村老師繼續翻頁,念道:“第五班負責上忍夕日真紅,成員奈良鹿久、山中亥一、秋道丁座……”
“第七班,負責上忍旗木朔茂。”中村老師繼續念,“成員宇智波富岳、漩渦奇奈和青山昌火。好了,各自小隊集合一下。”
我目瞪口呆,腦補了美琴瘋狂的跑來我們組名為找我其實是來看堂叔的情景,忍不住一個寒顫。
波風水門對我溫柔地笑笑:“不是一個組也沒事,可以随時來找我,我請你喝奶茶。”
我禮貌道:“我會去找你玩的。”
但是無論是我媽還是水戶奶奶,或者綱手都告訴我便宜不能亂占——會把自己賠進去的。
所以奶茶我們AA比較好。這半句話被我咽在了肚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下午一刷新後臺,掉了一個收藏……差點氣哭……
雖然好像是晉江抽掉的,但更新之後不漲反掉太打擊人了!
所以……嗚嗚嗚…
【12/14】改!框!框!
為了簽約十分拼命的作者……居然只是為了不被關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