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竹林裏的女人
冷長青近乎呆滞的盯着南墨，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南墨大概是被他看得發憷，硬着頭皮說道：“二十年前紫雲之戰，導致遠古兇獸饕餮腹中形成的能量爆炸了，那團能量被稱做‘混沌’，是饕餮吃下的那些生靈的靈魂構成。爆炸使得裏頭成千上萬的靈魂能量外洩，被游蕩在外的孤魂野鬼所吸收變異，也就形成了我。”
“幾年前我因為事故死亡，是汀岚幫助我吸收了外散的靈魂能量，為我建造實體。”
劉汀岚給冷長青松了綁，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麽，如果你願意配合我們，我可以幫你實現願望。我給你一天的考慮時間，你最好想清楚。”
我們三人離開了冷長青的木屋，出來的時候，木屋旁的竹林又傳來那種異樣的感覺，然而我卻依舊沒看到異樣。但是這次我并不打算就這麽離開，而是決定好好檢查一番。
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走到竹林之中。
竹林中除了竹葉沙沙之外就只有我的腳步聲。我步到林中一塊巨石處，探身望去——
“哇啊！”
“我的媽！”
巨石之後果然有一個女人蹲着，好像在做什麽事情。那人似乎被我的靠近吓了一跳，驚叫一聲，然後這一聲驚叫又吓到了我。
“月姐？”
“哎喲，白芷，你走路怎麽沒聲音的啦！”月姐用手拍了拍豐滿的胸脯，即使隔着布料我都能感覺到其中的波濤洶湧，她狐疑看我：“你怎麽跑到竹林來了？”
我說我是來拜訪一下冷長青，順便詢問出谷的事情。
“這樣啊……”月姐嘆了口氣：“冷長青跟我們都不太親近呢，可能覺得自己是外村人吧。自從上一次柳花發現冷長青在門外偷看她換衣服之後，就更不願意更我們說話了。”
冷長青竟然有偷窺的前科，而且那個灰袍人逃跑的方向也正好是冷長青家所在的方向。
難道上次偷看我的灰袍人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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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冷長青為什麽要偷看我？他活了那麽多年，不會還對一個小姑娘換衣服感興趣吧。
洛月臉上挂着親和而溫柔的笑容：“大妹子，你們如果有空，幫月姐給冷長青說說，上次那件事柳花不介意的，讓冷長青別覺得不好意思，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人，好好相處才是正經事兒。”
我點了點頭，眼看洛月要走，才想起來自己的目的，連忙叫住她：“月姐，你在竹林蹲着做什麽？”
“我？”洛月怔了怔。
見她半天不說話，我點了點頭。
“我……其實這是我家大黃埋葬的地方，平日我也常常過來看它——”
洛月解釋，大黃是她養的狗，後來死了就埋在了竹林。她看上去有些悲傷：“喏，就埋在那塊大石頭後面咧。”
我看到巨石之後确實有一個墳墓，放下了心中疑惑，跟月姐寒暄幾句就離開了。
劉汀岚依舊心事重重，望着月姐離開的方向不發一言。
回到住處，劉汀岚将他所知道的情況給我們大致說了一遍。
魏玉淑的靈魂确實曾停留鏡中，那是因為木鏡本身自帶的靈力将主人的靈魂短暫性存放在鏡子，因此留下了那段記憶。冷長青在看完那段記憶之後曾經坐在廢墟中許久，劉汀岚第二次觀看記憶時特意探查了一番，發現冷長青在那時就已經沒有了呼吸。
可他靈魂的執念太強，機緣巧合之下使得他忽略了自己死亡的這個事實，維持不人不鬼的狀态，一直到現在。
至于冷長青在屋內對着鏡子自言自語，是因為在他眼中，他的妻子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幻想自己的妻子活在鏡子裏，與他相依相伴多年。
事實上，魏玉淑的靈魂早就已經輪回往生。
我問：“他又是從哪裏學來血屠之陣，又用了什麽術法篡改了村民的記憶呢？他究竟想做什麽？”
“不知道。”
劉汀岚聲音中透露着疲憊和不耐煩，我本來還有很多事情想問，但是看到他這狀态，也不敢再多言什麽。
南墨悄聲傳音猜測，大概是他在鏡子裏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或者有什麽問題想不通透，才會這個樣子。
劉汀岚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從行李包中将一個黑色布袋拿了出來，布袋上有繁複的花紋，應該是血液畫出來的什麽咒法圖。我認得這個布袋，真是上次收魍魉的那只。
劉汀岚絕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主，拎着布口袋尾端朝下一抖，令我十分驚訝的是，這一次放出來的東西，并不是上次那個恐怖有惡心的人頭，而是一個白色的身影。
那人影似乎沒有搞清楚狀況，迷迷糊糊就想跑，也沒看清形勢，莽莽撞撞的朝我奔過來。實際上對方的體重是不可能把我撞到的，但是我當時太過緊張，往後一退，被行李包一擋，跌坐在地，連忙捂住了臉。
我張開手指，透過指縫悄悄往外看：只見一個白裙姑娘跌坐在地，同樣捂着臉，透過指縫悄悄打量我。
這……這是上次那個嘴角都開到耳朵的魍魉？
玩我呢吧？
“你，你誰啊？”
小姑娘見我說話，軟糯糯撐着地面打算站起來。我扶了她一把，她驚吓之中想要抽手，然而我的手更快一步。手掌接觸到對方的手臂，只覺觸感柔嫩，像觸到了一塊上好的玉，涼涼的滑滑的，忍不住悄悄摸了一把。
白裙少女被我碰到愣了愣，小心翼翼伸出食指，像做什麽謹慎的試驗一般，戳了戳我的手臂。
我被她這動作弄的十分不解：“你這是幹什麽？”
“呀！”少女仿佛又被我吓到，往後縮了縮，哆哆嗦嗦指着我，仿佛我是什麽妖魔鬼怪：“你……你竟然能看得見我，還能摸到我？”
“你上次出來吓我的時候不也一樣被我看見了嗎。”
小姑娘愣了愣，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可是我現在不是魍魉，也沒來得及殺人啊……”
殺殺殺殺殺人？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作為一個傳說中宗師級別的渡魂大師，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的鬼魂吓得跌坐在地渾身哆嗦。
危險，太危險了！
以前的執念體想要接觸到人，唯一的方法就是變異成厲鬼。而變異成厲鬼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想方設法的“殺人”，準确的說是逼人自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