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魍魉少女
我連忙連滾帶爬朝後縮：“你你你你你別過來……”
“好好好我不過來……”少女趕緊跟我保持距離，她沒看到身後站着劉汀岚，一個勁朝後退，然後結結實實的撞在劉汀岚身上。
白裙少女還不知自己撞到了什麽，回身一看，渾身一抖，我就聽見一聲尖叫。眼前一花，那道白影又沖進我懷中。
不是說不過來嗎？
也難怪這女鬼被吓得三魂丢了六魄，劉汀岚今天臉色很糟糕，被女鬼撞倒之後臉還升起一股煞氣，就憑他這氣場，小孩子都能被吓哭。
“……”少女似乎很害怕劉汀岚，劉汀岚不耐道：“我今天不會傷害你，只要你好好配合。”
少女半信半疑，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由不得她選擇。
面前這只小鬼，看上去并沒有什麽殺傷力，反倒像個普通的小女孩，讓人生出一種憐愛和保護欲。
人們常說紅顏禍水，今天我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她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什麽我，問：“你們沒對冷叔叔做什麽吧？”
我想起冷長青曾說鏡中的魍魉是他的朋友，還是一個可憐之人。看少女對他的稱呼，兩人關系貌似确實不錯。
“我認為你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處境，你現在是自身難保，還有空去關心別人？”
少女搖了搖頭：“我是不會說什麽的，你們放棄吧。”
沒想到少女的态度如此決絕，倒是讓我有些驚訝。
就在我愣神之際，少女已經消失了蹤影，而劉汀岚正在系黑口袋的繩子，他已經迅速的将少女受驚口袋之中，連多餘的時間都沒浪費。
劉汀岚将口袋朝我一抛，我穩穩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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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今晚，我們再來挖一挖這只女鬼的故事。”
當夜劉汀岚又一次将女鬼從口袋中放了出來，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給女鬼說話的機會，而是等她一出來直接甩了個符咒，女鬼的身體剛觸碰到那個符咒就暈了過去。
我再也忍不住好奇，朝南墨問道：他今天究竟怎麽了，為什麽那麽大脾氣？
南墨道：這一點你真冤枉他了，他以前也這樣。
……看來這幹脆利落的模樣不是因為心情的原因啊。
還魂果有一個功能，就是可以通過其看見執念體生前的部分事跡，而劉汀岚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他要我去看女鬼生前發生了什麽，這樣必定可以找出他跟冷長青不願交代的事情。
那只女鬼就是冷長青口中的張怡姿，因為人們無法看到鬼魂，但能看到魍魉，所以冷長青不得不将女鬼變成魍魉的模樣，一方面為了驚吓我們，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鏡子。一旦他靈術消失，張怡姿就會變成原來的樣子。
在我進入張怡姿回憶之前，劉汀岚難得細細講解了一番，還要我做好準備。
“還魂果是通過進入執念體的記憶，來知道他們發生的事情，所以……她們所經歷的事情，你可能也會經歷一遍，一旦承受不住，立刻強迫自己醒過來，知道了嗎？”
我對他的慎重不以為然：“放心吧，張怡姿年紀那麽小，應該不至于遇到我承受不住的事情，像沒吃沒喝好幾天這種事兒，我跟老陶可是體會多了。”
我跟老陶确實體會多了，在鄉村行走生活，難免會迷路，有時候好幾天找不到城鎮，更別說找得到吃的。又一次餓得狠了，我們二人就着路上遇到的烏龜生吃了，那種腥臭味在嘴裏好幾天都沒能散去。
南墨也難得跟劉汀岚一樣唠叨起來，叮囑我承受不住趕緊出來，兩人十分嚴肅，但我覺得自己是吃過苦的人，那一些小事根本不在話下，于是也懶得跟他們多說什麽，抓住了張怡姿兩只白嫩的手掌，将額頭貼着對方的額頭，沉沉睡去。
我面前出現了一片天空，還有雜亂的樹枝，好像整個人躺在地面。我試圖動一下自己的手腳，不管怎麽用力，手腳都不能挪動半分，我想動動眼珠子，卻發現連視野都定住了。
還真是徹底的體會執念體的經歷啊。張怡姿生前究竟發生什麽呢？
耳邊有流水聲，而且十分的近，這是在水邊？
“這裏竟然有屍體？”
這聲音聽起來……好像冷長青啊？
視野跟着旋轉，冷長青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皺着眉頭看我：“是谷外的人，靈魂竟然沒有消失？”
冷長青蹲下觀察我，他看了我的臉半晌，道：“還是個孩子吧……”他嘆了口氣，離開了我的視線。
整個過程中，“我”都沒有發出聲音。
張怡姿這什麽情況，明明眼睛睜着身體卻什麽動靜都沒有，連知覺都沒有。
等會兒，知覺都沒有？“我”該不會已經……
眼看天色從明變暗，“我”就這麽呆呆的看着天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确定了我的推測：在張怡姿的記憶中，此刻的她，已經死了。
究竟要這麽躺多久？我要不要先出去了？
月色初上，千等萬等，視野之中終于又出現一人，竟然又是冷長青。
“既然你執念如此深，我不妨幫你一把。”冷長青也不知在我身上撒了些什麽東西，我只覺得身體輕飄飄的，浮在半空，重心也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我伸出手看了看，那雙手白如凝脂，毫無血色。
“我……我活過來了？”我聽見自己說。
“不，你已經死了，現在的你只是一個靈魂而已。”
我看到腳下有個人正躺在那裏，待細看一眼，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那具“屍體”确實是張怡姿沒錯，上半身躺在岸上，下半身泡在水裏。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泡在水中的部分發脹，而岸上的部分則出現幹的緊貼骨骼，皮膚褶皺一片死灰色，身上有白色的蛆在蠕動，分外惡心。
“我”跪下哭了起來，眼眶之中盈滿了一片血紅。
“有什麽事，跟我回家再說吧。”冷長青手中拿着一張符紙，只要他走，我就不得不跟着前進。
我們很快來到了冷長青居住的小屋，推開屋子，裏面依舊是鏡子的世界，然而林立的衆多鏡子中卻沒有一面能映照出我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