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已經死了
“若我有靈根，收集靈魂的速度定不會慢成這樣，只可惜……不過還好，這幾年歸谷封印力量減弱，誤闖進來的外人越來越多，我現在已經收集到了八個完整的靈魂，僅差一人，我就能替你們報仇了。”
他停頓了片刻，忽然情緒激動起來，像是回應誰的話，可我們卻聽不到除了他的聲音之外的別的聲音。
冷長青道：“說這些做什麽，這是他們拖欠你的，活該讓他們歸還。你莫要再勸我，這些孽，并非是我做的，是他們做的。這個村子，我終會殺的片甲不留！”
我倒吸一口涼氣，興許是我這呼吸聲有些重了，被房中的冷長青察覺到了存在。他的聲音頓時停住，我能感覺他朝木門走了過來。
南墨正想撤，我一把拉住他。就在冷長青開門之際，我迅速起身捂着對方的嘴，猛的将他推進了房間，一點反應的時間也不留。
這也是我第一次主動觸碰到他的身體，果然如劉汀岚所說，他的身體硬度弱于常人，但又強于南墨。
他被我推進房間後，皺眉一把将我的手打開，力道絲毫不比劉汀岚丢我的時候小。
屋子裏依舊是一片鏡子，詭異地映照着我們三人的身影。
片刻後，冷長青被五花大綁扔在了地上。不是我們不人道，主要是冷長青的屋子裏沒有椅子，別說凳子，連個做的地方都沒有。我本來想找什麽東西把他的嘴給堵住，發現這人被綁之後格外冷靜，也不吵也不鬧，情緒一下子就變了。
等到我們三人在他面前肩并肩就地而坐時冷長青才開了口：“我還在想為什麽你們沒有換我鏡子，卻不知道你們竟然是修靈者。”
我道：“你知道修靈者，你到底是什麽人？”
冷長青沉默了很久，輕輕問：“張怡姿還好嗎？”
見我一臉疑惑，他道：“你們捉住的那只魍魉，名叫張怡姿。三十多年前死去的一只鬼。是個可憐之人，是我的朋友。”
張怡姿是冷長青偶然發現的一只游蕩在鬼谷的靈魂，他将她撿了回來，用秘法以魍魉的形态放在鏡中，一方面為了守護鏡子，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張怡姿有個落腳的地方。
劉汀岚對他道：“放心，我們暫時把她關了起來，沒對她如何。”
冷長青好像松了口氣，看那模樣，似乎真的在為那只叫做張怡姿的魍魉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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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在鏡子中見到的一切，問：“那鏡子是你的寶物嗎？是你制作了鏡子裏面的空間？”
冷長青似乎不太想回答我的問題，但劉汀岚這個大威脅在身邊，他不得不回答道：“不，那鏡子是我從祖父那裏得來的，玉淑很喜歡。”
我又問道：“你……那件事情之後，你報複了洛老七和洛躍嗎？”
冷長青有些驚訝：“你們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是……是玉淑告訴你們的？”
我親眼看到冷長青将魏玉淑和冷英從廢墟之中找了出來，那兩具焦黑的屍體，還有那只手镯，可都是他親自找出來的，他應該是最清楚玉淑早已離世的事情。我在房內掃了一眼，果然在冷長青的地鋪旁看到了那只手镯。
我道：“不是，我們進入了鏡子，看到了屬于鏡子的回憶。但是你為什會說是玉淑告訴我們的？”
“……沒什麽。”冷長青垂下了眼眸。
冷長青分明以為魏玉淑還活着，或者以其他的方式活着。按照他現在的表現來看，他很有可能認為鏡子裏有魏玉淑的活着的證據，難怪那日明明說了随便拿，但我們拿走木鏡的時候他的反應又那麽大。
當天劉汀岚說，鏡子是由好幾個人的記憶拼湊起來的，難道魏玉淑的靈魂真的在裏面？
冷長青道：“你們修靈者進入鬼谷做什麽？”
我道：“實際上，有人托我們來找尋前幾年失蹤的何明，在他失蹤前曾與朋友一起來過鬼谷，你知道那些人去了那裏嗎？”
冷長青冷冷一笑：“你們不用費心去找了，他們都已經死了。”
我問他怎麽回事，冷長青卻抿唇不語，閉上了眼睛，似乎打定主意不再多言，仍憑我怎麽問他都不說話。我放棄追問，換了個問題，道：“你……你究竟是什麽？”
冷長青總算睜開了眼睛：“我自然是人。”
我又問：“你知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
他道：“我知道，但我有保命之法。”
保命之法？
如果這世界上真有保命之法，這世界還不得人口爆炸？
我問：“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長生不老的存在？”
他道：“在我沒做到之前，我不相信。”
我忍不住看向劉汀岚，作為渡魂閣的閣主，他見多識廣，對于這種事情也許會有所耳聞。
然而劉汀岚沉默不言，眼睛一直看着冷長青，思緒卻仿佛飄遠了。
別說冷長青被看得莫名其妙，連我和南墨都覺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劉汀岚究竟怎麽了，自他從鏡子中出來之後，就變得心事重重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他無疑是最有資格對冷長青的身份發表意見的人。他今天醒來之後就一路沉默，幾乎沒說什麽話，此刻發言讓我有莫名些緊張。
冷長青輕笑一聲：“胡說，你見過死人還能保持身體持久不腐的嗎？”
劉汀岚道：“沒見過，所以你的身體早就不行了。”他的眼睛黑若星辰，仿佛已經看穿了冷長青所有的秘密。
他對他道：“你自己也知道，不是麽？”
冷長青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
劉汀岚站起身：“現在你的模樣，全是你的靈魂力量化成的。這些實質化的靈魂不老不死，但卻無法向常人一樣承重，不需要休息，不需要進食，因為根本沒有身體需要維護。”
冷長青如遭雷劈，整個人愣在原地。
劉汀岚一把抄起一臉懵逼的南墨，南墨的身形幾乎和劉汀岚一樣高，但是因為身體特殊，被輕輕一提就雙腳離地被拎起，看上去頗為可笑，可我卻笑不出來。
“他就是一只靈魂，你要是不信，大可以看看。”
